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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斯放下书,用无可挑剔的优雅姿势端起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仿佛很满意茶的味道的样子。
“今天的点心是松糕和梅子露饼吗?”艾瑞克没话找话地说,也拿起一块松糕咬了一口:“味道不错。”
“艾瑞克。”伊利斯平静地开口。
“怎么?”
“你有事请直说。”伊利斯微笑着说,“不必顾忌什么,现在的我,什么都能承受,你就是现在宣布要杀了我,我都不会吃惊。”
“伊利斯……”艾瑞克险些被松糕噎住,喝了口茶才困窘地说,“你怎么知道……”
“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谁还看不出来呢。”伊利斯掠了一下已长得齐肩的头发,淡淡地笑了,“而且,能让你伤脑筋的,也只有我的事了,对吗?”
反正总要问他的,艾瑞克狠狠心,直截了当地说,“伊利斯,你还记得你的未婚妻吗?”
“谁?”伊利斯吃惊地问。
“就是令尊为你挑选的那位贵族小姐,远从奥威斯来的那一位。我没有见过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伊利斯的脸色阴晴不定:“你问这个干什么?”
艾瑞克知道他又想歪了,急忙拉住他的手:“我只想一个个地排除你身边的隐患,伊利斯,我可以保护你,但是,我更愿意你安全自由地活着,而不是随时都有人要你的命!”
闻言伊利斯的脸色和缓多了,他低下头,红茶的甜香都好象变得苦涩了。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地说:“你怀疑……是她干的?”
“我怀疑任何一个可能会伤害你的人。”艾瑞克干脆把他搂入怀中,“在这里你很安全,可是你不能永远生活在我的怀抱里,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在阳光下自由地活着,不用担心从什么地方突然跳出来的暗杀者,你明白吗,伊利斯?”
“我当然明白!可是……她走了啊,我拒绝了这门婚事之后她就回奥威斯了,难道她过了五年又回来杀我吗?这不合情理,是不可能的啊。”与其说伊利斯在说服艾瑞克,倒不如说他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艾瑞克叹口气,把伊利斯抱坐在自己腿上:“也可能她根本没有走呢?她没有离开吉尼亚,更没有回奥威斯,而是躲了起来,一心想着复仇,很快你就进了监狱,从监狱出来之后,别说她,连我也没有找到你不是吗?也许她一直在找,只是找不到,也许她一直监视着我的行动,知道我找到你之后,就开始了她的计划,也许真的有人出了能让人心动的赏格来要你的命,但不是我,而是她,也许……”
“不要说了!”伊利斯浑身发抖地制止了他的推测,“她是个女孩子,一个刚刚十六岁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是,你给予她的伤害是很大的,你想一想,她被隆重地迎接到吉尼亚来成婚,最后你却拒绝了婚事,她要背着这样的笑料回故乡吗?女人的报复心是很可怕的,如果她心胸再偏激一点,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伊利斯喃喃地说:“我知道……其实是我不好,我当时很生气,把对父亲的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从她来到,我就没有正式地去看望过她一次,最后还……毫不留情地当着她的面拒绝了婚事……可是我还是不能相信……她是个很幽静的女孩子,皮肤象象牙一样洁白,安详的气质就象盛开在圣山的雪莲花,被我当众拒绝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激动的表现,只是脸色更白了,我还记得她站起来优美地行了个礼,用很平和的语调说:‘我没有福气陪伴在您的身边,但祝愿您早日找到心目中的爱人。’然后就安静地退席了,那样的人怎么会报复我呢?艾瑞克……我还是不相信……”
“这样闷声不响的女人才可怕呢。”艾瑞克提醒他,“也许她是为了面子而故作大方,实际上恨不能杀了你呢。”
“又是也许也许!”伊利斯忽然生气了,“你能拿出证据来吗?也许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为了让我更相信你,好让你随意摆布我!”
艾瑞克脸色一僵,沉声说:“别拿这种事开玩笑!我怎么会策划杀你?我在用一切方法保护你!我之所以到处怀疑也是为了你,我不想有任何的事情漏掉,特别是可能恨你的人!”
伊利斯垂下睫毛,黯然地说:“她是有理由恨我的,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子,我的拒绝会害了她一生,但是她不同,她是奥威斯的圣女一族,即使是再婚,也有成群的王公贵族排着队等她点头,她没有理由为了我而在吉尼亚浪费五年,根本不值得……艾瑞克,这次你错了,你调查到最后就会发现她也许已经结了婚,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和孩子,就算你当面问起,她也会很茫然地回答:‘伊利斯。费司南?那是谁啊?’”
艾瑞克忍不住笑了,宠爱地亲亲他的鼻头:“伊利斯,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大声的,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查个清楚,如果不关她的事,那当然更好了,对了,猜猜我今天见到了谁?”
伊利斯抿着嘴笑:“谁?”
“你的合法妻子。”艾瑞克慢条斯理地说。
笑容迅速从伊利斯脸上褪去:“齐美拉?!”
“好象是叫这个名字。”艾瑞克揶揄地说,“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品味是这种类型的,伊利斯。”
“很好笑吗?”伊利斯板着脸从他腿上跳下,“是啊,她哪里能跟宫廷里的贵族小姐相比!她这辈子从来也没有穿过带花边的衣服!”
“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奇怪你结婚的对象竟然是……”艾瑞克急着分辨,却引起了伊利斯新的怒火,他握紧拳头大喊:“是啊!你很奇怪!我结婚你奇怪什么?我不该结婚吗?我不能结婚吗?我从监狱里出来之后到处流浪,重新开始生活,我每夜都做噩梦……我多希望有个人能陪伴我……你要我抱着对你的回忆一个人悲惨地活下去吗?我就活该这样孤独吗?”
他把泪水和一句话都咽了回去:何况,我根本不记得你了……
“对不起,伊利斯,我道歉!”艾瑞克慌张地说,伊利斯没有哭,但泪水凝聚在眼里,他尽力不让它落下来。
“你认为她是个下等人,所以配不上我是吗?不错!齐美拉脾气暴躁,性子急,嘴巴毒,她没有优雅的仪态,也没有美貌,不温柔,上流社会小姐有的她什么都没有!可是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无论日子多难熬她也会想办法把家里整理得妥妥帖帖的,我又是什么东西呢?只是个打零工的,连自己都养不活,齐美拉跟着我不是享福的,是受苦!”
他大概想起了从前的生活,声音慢慢低下去:“无论我什么时候回家,她总是做好了饭等我,钱总是不够用,她每天要花好多时间帮人洗衣服赚一点额外的零钱,她从来也不抱怨什么,只有我喝醉了才会骂我……实际上是我配不上她,我又没有技术又没有力气,赚不到什么钱……她跟着我吃苦不是因为我是什么贵族!也许我唯一的优点就是不打老婆吧……她实在是个很好很好的女人,能够遇见她是我的福气,是上天在我悲惨生活里加的一点幸福!”
艾瑞克无奈地从身后抱着他:“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自从我来到你这儿,我就把她给忘了……”伊利斯忧伤地说,“我真是该死啊,自己过上了好日子,就把妻子给忘了……她一定着急得不得了,到处找我,甚至就在这门口等着我!”
艾瑞克心虚地咽了口唾沫,抱紧伊利斯的身体:“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伊利斯,我道歉!”
“这不是你的错,你认为我们不相配,可是我认为是我配不上她,如果不是有她,我可能迟早会沦落成一个醉鬼,一个流浪汉,说不定早就死在路边了……我欠她的太多,她也只想找一个人好好地过日子,我却把她卷到这种危险的生活里来了!”伊利斯痛悔地捶着脑袋,“不行!我要去找她!你把她赶走了对不对?你觉得堂堂的伯爵府不能被这种下等人弄脏是不是?我也是和她一样的!我更不配住在这里,让我走!”
艾瑞克赶紧死死拉住他:“我没有赶她走!只是约她明天晚上再来,伊利斯我错了,我不该笑她,我道歉,你别生气了……”
伊利斯冷冷地回身看他:“真的?”
“当然!”艾瑞克松了一口气,“反正明天她就来了,我还能骗你吗?”
伊利斯怀疑地看看他:“你叫她明天来,有什么打算呢?”
“当然是谈判啊,”艾瑞克把他拥入怀里,低声地说,“我抢了她的丈夫,总要给她一个交代吧,要不然你这一辈子良心也会不安的,对不对?”
“那你打算花多少钱买我呢?”伊利斯在冷笑。
艾瑞克举起右手:“看她出多少,决不还价!哪怕她要我全部家产也双手奉上。”
“真的?”伊利斯揶揄地说,“那时侯你靠什么生活呢?别指望我会养你,我连自己都养不活呢!”
“这个嘛,大不了和你一起去采石场打工。”艾瑞克很轻松地说,“说到力气,你还不如我呢,总之只要和你在一起,哪里都好!”
伊利斯心里被感动了,嘴上却说:“谁要和你在一起!”说着,搂住了艾瑞克的脖子,轻轻地送上了一个吻。
晚饭过后,伊利斯一直心神不定地在走来走去,他不知该用什么话来面对齐美拉,要直接告诉她自己是艾瑞克的爱人,从今以后要和他生活在一起,然后给钱让齐美拉走路吗?他说不出来,想用更婉转一点的方式表达,却怎么也无法回避这个严酷的问题。
齐美拉是他的合法妻子,而艾瑞克是爱他,也逐渐被他爱上的人。
要怎么做,才会不伤害到齐美拉呢?用钱能解决一切吗?
他正心烦地想着,门开了,艾瑞克面色严峻地走了进来:“伊利斯!我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伊利斯一惊,脸色变得惨白,战栗着说:“不要说!不要告诉我齐美拉也死了!”
“什么?哦,不是!我今天才接到一个消息……”
伊利斯烦躁地摇头:“我不要听!我已经够烦的了!能不能等我解决掉了眼前的问题再来谈别的?”
艾瑞克叹了口气,走过来拥着他:“好吧,这个就等等再说,你安静下来,没有什么的,要不我去见她?你别出来就好了。”
“那不行!”伊利斯咬着下唇,“我是男人,总要给她一个交代,要是连面对她都不敢,我还算什么丈夫?!是我对不起她,她就是要打要骂,我都承受得了。”
艾瑞克还要说话,康华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爵爷,费司南先生,费司南夫人到了。”
两人都是一惊,伊利斯深吸一口气,向门口走去。
艾瑞克跟在后面,烦恼着刚收到的密报:经查实:那位小姐的确出境了,但是,却再也没有回到奥威斯。
是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还是有别的情况,因为时间太紧了,还需要进一步的查证,但是,一个不知下落的人总是在他心上投下阴影。
俗语说,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危险的。
但是伊利斯说的对,眼前的问题要先解决掉,他忽又感到好笑:这是怎么了,他竟要和一个女人谈判来抢她的丈夫!
走到偏厅的楼梯口,伊利斯停下了脚步,紧张地看看他:“你……你先不要下来好不好?我觉得又些话……还是我跟她说比较好……”
艾瑞克能够体谅他的心情,点点头,飞快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记着,我就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始终在你身边。”
“嗯。”伊利斯信赖地点点头,走了出去。
艾瑞克靠在栏杆上观察着齐美拉,很明显是打扮过了,粗布衣服虽然旧可是洗得很干净,头发也梳过了,挽了一个发髻,这样子看起来她也不是那么难看邋遢了,正张大嘴巴惊羡地看着厅里豪华的摆设,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样子。
伊利斯鼓足了勇气踏入厅里,轻声叫道:“齐美拉。”
“当家的!”齐美拉惊喜地回过头来,几乎是蹦到了他面前:“你还好吗?那个伯爵要我今天来,我还以为你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我……我很好……”伊利斯勉强地笑着,“我生了一场病,现在已经好了,你呢?你怎么样?”
“我没什么呀!”齐美拉高兴地说,“就是担心你,害怕你被什么贵族老爷害死了,说真的,当家的你怎么会认识这些贵人老爷啊?看看这房子,我都不敢进来呢!”
她一边说一边笑,忽然眼里滚下两行泪珠来。
“齐美拉……”伊利斯心里酸酸的,柔声说,“不要哭……不要哭啊,我不是好好的吗?”
“是啊是啊。”齐美拉很快地擦去眼泪,笑着说,“我是高兴糊涂了,你没事就好,那我们走吧!”
她拉着伊利斯的手就要走,伊利斯站着不动:“等等!”
“咦?”齐美拉吃惊地问,“还等什么呀?啊,对了!你要和大人告个别是吗?对对对!那些大人老爷们是讲究这个的,那我们就去告个别,然后赶快走吧,晚了路上就不好走了。”
“不是的,齐美拉。”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