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缜早已到了那里,他也是装扮一新,一副富贵公子的模样。初晨看着他身后站立的那个妖娆侍女,不由对着苏缜微微一笑。苏缜不自在地低咳了一声。
初晨注意到这里只有他们三人,其他的人则不见影踪,一问之下,才知道在另一处设了宴席,厚翁招待着他们。
“我来迟了!”习也哈哈大笑着走进来,胡髭已刮了个干净,露出铁青的下巴和两腮来。他五官分明,长得很威严,很有气势,配着一身黑色的外袍,颇有些一代霸主的模样风范。
初晨注意到他一进来,所有的侍女都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他。习也对着众人笑,实际上眼里只有初晨一个人,在海边客栈中,他惊鸿一瞥,看清了初晨的美貌,当时只觉得她像极了陆宛凝,此刻看来,比陆宛凝更多了几分特别的味道。那是经过时间的沉淀,有过很多经历的女人才会有的睿智和气质。
初晨注意到他毫不掩饰的目光,拿了手里的纨扇遮住脸,回头对苏缜说话。习也在主位上坐下来,眼睛一扫,看见罗二还是先前那副打扮,眉头一皱:“罗兄弟怎么不曾沐浴更衣?可是下人服侍不周?”
罗二还未回答,他身后的侍女已经面无人色地跪了下来,不住磕头,却不敢出声哀求。
第70章 月下飞天镜(下)
习也扬扬手,马上就有两人悄无声息地进来拖了那侍女出去,他笑道:“这种没用的奴才,不如拿了去喂鱼。”回过头招呼众人:“用膳,用膳。”
罗二有些坐不住,正要替那侍女求情,说是自己不愿意沐浴更衣的。初晨暗暗踩了他一脚,示意他不要管闲事。罗二一看,苏缜端着自己的茶杯,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只得皱着眉头闭紧嘴。
外面传来轻轻的一声“扑通”,像是什么东西掉入了海里。初晨无动于衷地拿起筷子夹菜,想要用这招逼她们就范吗?又不是她的人,跟她有什么关系?习也爱杀多少就杀多少好了,反正不可能全杀完。她如果不是看着碧丝还有些意思,她刚才就会这么干。
他们要装晕,人家主人家可不答应。习也笑道:“罗兄弟,刚才那奴才胆敢对你无礼,我已经处置她了。你看看这里可有你喜欢的,挑一个如何?”
罗二非常反感他的行为做派,没好气的道:“我自己有手有脚。”
习也有些无奈地看向苏缜:“苏兄,可是我招待不周,罗兄弟恼了我了?”
苏缜道:“他向来习惯一个人独处,习兄不必勉强于他。”
习也摊摊手,“怎么不早说,可惜我那个千娇百媚的小丫头。”
初晨忍住要抽筋的嘴角,惊讶地问:“难道习兄真的把那姑娘扔下去了?”
得到肯定之后,她不住扼腕叹息:“我们都以为习兄是和我们开玩笑的呢。谁知道你真的如此做。习兄这个脾气不好,不好。若是我家的婢女,她们不听话的时候,我也会这样吓唬她们,但要我如此辣手摧花,我断然舍不得。”
苏缜忍住笑,习也眉毛一挑,正要说话,有人进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便告了声罪,离席而去。初晨发现自己身后的碧丝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暗自冷笑一声,肯定是在和习也汇报她的古怪癖好呢。
等习也回来,看向初晨的眼神就有几分古怪,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看,几乎有些忘乎所以,不过先前那种色迷迷的样子却是少了几分。初晨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暗自好笑,男人可以养娈童,女子就不可以养女宠么?有什么奇怪的。她低咳一声,问苏缜:“师兄,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妥?”
习也不怀好意的说:“叶姑娘如此样貌,让我想起白家二少奶奶来,你二人实在是太相像了。不知道的,一定会误以为你二人是亲姐妹。”
初晨笑道:“这世上的事情真是巧。我看习兄也长得极像一个故人呢。但我知道他和你绝对一点关系都没有。”
“像谁?”习也一口咬定不放。
“这……”她为难地摇摇头,“不说也罢。”
“像谁?叶姑娘是诓我呢吧?”习也目露凶光。
罗二冷飕飕来了句:“像绵城卖肉的张屠户。”
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初晨和苏缜忍得万分辛苦,才没有喷饭。习也的脸瞬间变得铁青,恶狠狠地举起手里的琉璃盏就要掼下去,高高举起之后,到底没有砸下去,重重放在桌上,站起身来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习也一走,其他人也跟着如潮水般退了个干净,偌大的厅里只剩下三人。冷酒冷菜,无人搭理,大门还上了锁。
罗二凉凉的道:“这人果然小气。听不得实话。”
初晨低声道:“罗二,我才发现,原来你是个活宝。”伏在桌上狂笑起来。
罗二担忧的说:“这人小气,阴阳怪气的。他不会去报复我们其他的人吧?”
苏缜道:“那倒不会。最多限制他们的自由罢了。”
初晨道:“我猜他肯定早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他之所以处心积虑地把我们弄来,又这样忍着,必然是有求于我们。”
苏缜笑道:“我们把自己猜的写出来,看看是否一样。”
二人蘸了酒,在桌上各写了一个字,刚好凑成一个名字。罗二凑过去一看,惊讶地说:“原来是他,怪不得有些面熟。脱了铠甲,有些变了。”
“你认识他?”
“以前在阵前远远的见过。他是很厉害的。”罗二叹了口气。“公子和他好像认识,一见面就要对骂不休。有一次还交了手,打了个平手。”
习也,就是羽池,海澜的皇长子。彦信在海澜做质子的时候,没少受他的气。初晨来之前做足了有关海澜皇室各色掌权人士的功课,自然知道习也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子。
一方面,他是最年长的皇子,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正当壮年,雄心勃勃,勇武善谋,为人果断狠辣,战功显著,母亲出身高贵,得到海澜相当一部分权贵的支持。
另一方面,他是海澜皇帝最忌惮、最不喜欢的儿子,海澜皇帝五十岁还不到,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儿子大了,要争权,要谋利,海澜皇帝自然不能容下去。
再一方面,海澜皇帝宠幸安贵妃和她的儿子十五皇子于蓝,并有意培养十五皇子于蓝为储君,安贵妃宠盛不衰长达二十多年,又出身于海澜数得着的大家族,也有属于支持她的力量,对储君之位可以说是势在必得,对于羽池这个最大的威胁自然视作眼中的肉中刺。
羽池处于一个非常微妙和尴尬的地位,急于找到一条出路。这是为什么他敢冒别人都不敢冒的风险,在兰若和北岐交战时,远渡重洋,插在其中分一杯羹的原因。他需要战功来支撑他在国中的地位。
他那个时候未必没有存了如果实在不行,就自己另立门户,打出一片天地的心思。但海澜皇帝和安贵妃绝对不可能让他如愿,所以又耍了什么手段,借着兰若和北岐暂时性休兵议和,轻易剥夺了他的兵权,造成这场远袭之战功亏一篑。浪费了无数人力物力,结果一无所获,这个罪名自然要安在羽池身上。
这样一来,羽池就连先前的优势都没有了,不敢回国,只能在海上漂泊,偶尔在一些小岛上歇脚。一心想要得到万龙岛的支持,偏生不得其门而入,若不是有他在战争中掳掠的若干金银支撑,他只怕早已落魄。
正在他急得焦头烂额之际,正好遇上了初晨这一帮人,他无意中瞅见了初晨的容貌,正好与陆宛凝非常相似。福至心灵,便死缠烂打缠上了他们,借着送他们去万龙岛的机会,也给自己谋求些利益。
罗二道:“他既然有求于我们,做什么一副神秘高傲的模样?又打又杀,又吓又关人的,有这样求人的吗?”
初晨笑道:“你若是想和一个人做一笔生意,那人可以和许多人做这笔生意,而你却非他不可。你好好跟他商量,他必然认为奇货可居,不一定瞧得起你,一来二去,生意肯定做不成。但如果你控制了他,他不得不和你做,你这生意就算成功了。”
“那还叫求吗?”
苏缜点评道:“所以他不是求我们,而是要逼迫我们。其实他这个人吧,手段魄力都还是有的,欠缺的只是一个机遇,和他做生意,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罗二有些不耐烦:“那双方拉明了不就是了。”
苏缜伸了个懒腰,“这人生性多疑,如果我们马上就答应了他,他反而会怀疑我们有其他的想法。不如先晾着他,让他感觉是自己努力来的,而不是我们算计的他。他心防一放下,到后面更好谈合作的条件。”
“你这是请君入瓮啊。虽然咱们不缺合作的人,但相比较他那些兄弟来说,我更愿意和他合作。”初晨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雕花木壁,她敢肯定,羽池正在后面听得欢呢。她和苏缜故意说这些给羽池听,是想让羽池不要再做那些无用功,给大家都省些力气。也是想告诉他,他们还是看得上他,愿意和他合作的,省得他突起杀心,让他们丧生在这茫茫大海之上。
人心很奇怪,你当着他的面,好好跟他说吧,他偏不肯相信,要怀疑你一下。但如果是他自己偷听来的,他就会假话也要相信七分。
羽池并没有马上就来放他们出去,眼看夜色浓重,也没有人来掌灯。屋里黑灯瞎火,初晨有些倦了,四处看去,厅里也没有什么可以休息的地方,看样子,三人只能坐一晚上了,不由暗叹了口气,这个羽池很会把握人心,知道此时要挫对手的锐气。
苏缜起了个头,三人讲起自己遇到过的一些精彩故事来,天南海北,事无巨细,只凭自家高兴。说到欢喜处,也不管他无菜下酒,推杯置盏,哈哈大笑。
一夜无眠。下半夜,三人开始打坐,养精蓄锐,总不能在第二天早上人家开门时,个个呵欠连天的吧。
第二天清早,门“吱呀”一声轻响,羽池容光焕发,一阵风地走进来,没有丝毫诚心的道歉:“我昨晚多喝了两杯,有些发晕,难免糊涂。今早一醒来,突然想起怠慢了贵客,真是罪该万死,还请各位原谅。”
苏缜和初晨神态自若的起来和羽池打招呼,言笑晏晏,仿佛刚才被撇在这里坐冷板凳的人不是他们。罗二则对羽池完全无视,拉起桌上昂贵的锦缎专心致志地擦他那把雪亮的大刀。
羽池看向罗二的目光闪过一道寒光,随即笑道:“罗兄弟,好快的刀!”
初晨把羽池那瞬息变化万千的神色收入眼底,暗生警戒。
第71章 云生结海楼(上)
之后几天的航行中,宾主尽欢,大家都仿佛忘记了前几天的不愉快。主人刻意殷勤,客人也曲意奉承,都没有提要合作的事情,也没有提去万龙岛的目的。
船上的侍从嘴巴很严密,初晨想尽一切办法也不能从他们嘴里打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她只能全靠自己的眼睛去看,去观察,去分析。比如几个因为做事时不小心出错的仆从被悄无声息地扔下了大海,那天因为罗二不肯沐浴,而据说被扔进海里的那个侍女,她从此就再也没有见过。
羽池处死人只是轻轻一挥手,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或是一个眼神,被处死的人从来不曾求过饶,其他仆人也从不曾为别人求过情。所有的人,都是一副麻木苍白,见惯不怪的样子。可见这样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
而她觉得很可惜的那些洗澡水,也并不会被倒掉,简单过滤澄清之后,便是这船上仆从的饮用水。这一切都让她深深见识到羽池的霸道残暴和绝对的凌驾于他人之上的皇族意识。羽池不同于彦信和萧摩云,他除了他自己,不爱任何人,在他眼中,所有人都只有可用和不可用之分,下人的性命和畜生并没有任何区别。
初晨从此拒绝在船上洗澡,并亲自向羽池取得了不得强迫她洗澡的允许。她不能让别人都服从于她的思想意识,但她能少让这些仆从们少一些工作,让他们减少犯错的机会,增加活下去的可能性。
她觉得最爽快的一件事情,莫过于羽池看向她时那种古怪的神情,好奇中带了厌恶,厌恶中又带了些遗憾。
那日从大厅里出来,他们又被引回了原来的房间。碧丝仍然留下来侍候初晨,初晨总是有意无意地调戏她,她虽然脸涨得通红,却好性子地忍受着。初晨知道这是羽池还在怀疑她,她从他眼里看见了赤裸裸的欲望,无关情爱,只是男人对美丽女人的占有。为了以后的麻烦少些,她只得变本加厉地调戏碧丝,一有机会就色迷迷地看其他美丽的女子。
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就像初晨不能放松警惕一样,羽池也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精神。这夜初晨正睡得香甜之际,碧丝全身脱得精光,悄悄摸上了她的床。
初晨自然是像每一个受惊的武林高手一样,一掌就将碧丝拍飞了出去。先把碧丝打了个半死,再也无力爬上她的床,也就再无力“伺候”她。人奄奄一息之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