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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泪 仙魔-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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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众人都跪拜在地,听读圣旨。

    “奉天承运,王诏曰:司尹欺君,理当处斩。今,念其孝慈,恕其死罪,以表圣恩。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陌伤君向上磕头,恭恭敬敬接过诏书。

    那官差这才换上了笑脸儿,说道:“大人快快请起。下官还有一事要禀。”

    陌伤君站起身来,笑问:“可是还有大王的口御?”

    “不错。大王要御审司尹,所以令下官将人押回王宫。至于大人嘛,另有一事要办。”

    “哦?何事呢?”

    “查访一个叫司跌的人。”

    陌伤君一笑:“下官自当速查。”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司跌就接过了话茬儿:“大人,小老儿就是司跌啊。”

    那官差先是一愣,随即又笑问陌伤君:“大人,这是……”

    陌伤君回道:“这老者疯疯癫癫跑到法场来卖药。下官正要审问此人。”

    “哦,那正好。大人不妨押解此人随我一同入宫。”

    陌伤君本打算私下里先审问审问这个老头。如今没办法,只好点头称是。

    ……

    百官分列朝堂两旁,子焰稳坐在大殿之上。在大殿下,正跪着一个十多岁儿的小姑娘。这时,陌伤君押着司跌来到金殿之上。

    陌伤君跪拜于地:“启奏大王。臣以将司跌带到。”

    “人在何处?”子焰沉声问。

    陌伤君一指身旁的老者,回道:“禀大王,这人便是司跌。”

    子焰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又矮又胖的怪人。良久,才问:“殿下之人可是司跌?”

    “正是小老儿。”

    “你可是司尹的祖父?”

    “不错。那妄想着得神药的小畜生正是我的孙儿。”司跌这句话听在陌伤君的耳朵里着实别扭。

    “恩?……灵药?”子焰俊眉一扬,看向陌伤君。后者心虚地低了头,不敢作声。

    就听那司跌又说:“这小畜生要灵药不成,还敢欺君犯上。真叫我这个做爷爷的心痛。”

    陌伤君越听他的话越是恼火,无奈大殿之上,他又不能发作,只好暗气暗憋。子焰早听出司跌话里有话,也不动声色,转而又问:“你可认识殿下的这个小姑娘?”

    司跌挪动着胖重的身躯来到那小姑娘身前,唤道:“小秋,可还认识爷爷?”

    那小姑娘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的人,然后一头扎进司跌的怀里大哭:“爷爷,大哥他……呜呜呜……”话没说完,便失声痛哭起来。

    司跌压低了声音安慰:“放宽心,你大哥现在没事了。”小秋这才勉强止住悲声,蜷缩着身子依在司跌怀里抽泣着。

    子焰看在眼里,嘴角勾出一丝笑意。又问:“孤王听说司跌公也懂得玄丝诊脉。可有此事?”

    “小老儿的确精通玄丝诊脉。”

    子焰一扬眉:“哦?精通……恩,能否让孤王一开眼界?”

    “当然可以。”

    这时,立在子焰身后的几个小太监慌忙跑下殿来,将殿下两旁红柱上的彩绸解下。就见一红色幔帐从天而降,将宫殿一分为二。文武百官都应子焰的意思站到大殿的阶梯上。而司跌祖孙俩则站在幔帐外。

    司跌接过小太监递上来的丝线,问道:“大王,线那段无人啊。如何诊脉?”

    子焰并不言语,只是向老太宰李玉使了个眼色。李玉接过丝线,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刚一系好,就听司跌又说:“风雨春秋八十载,而立之年征边塞。忠肝义胆为少主,老来何不求自在?”

    幔帐这边儿的君臣闻言,都是惊叹不已。子焰暗暗赞成,于是又冲大司马恒宇点了点头。恒宇接过丝线,系在自己手腕上。就听那司跌又说:“衷肠热血战沙场,一身傲骨无人敌。唯有几缕青丝柔,减了将军英雄气。”恒宇脸一红,又将丝线递给了陌伤君。

    说实话,现在陌伤君的心里是一点儿底也没有,他见大王有意让他一试,也只好硬着头皮系上丝线。就听那头儿的司跌一声惊叹:“奇奇奇,真是奇。心似虎狼吞天地,肝中藏有一丝气。家有二女深宫藏,……”陌伤君闻言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将丝线扯下。就听司跌一声长叹:“唉……我还没说完呢。”

    子焰冲陌伤君招了招了手,示意他将丝线递上来。陌伤君连头都不敢抬,恭恭敬敬将丝线递上。子焰将丝线稳稳地系在自己手腕儿上。等着对方诊脉。良久,司跌才说:“茶楼一聚论江湖,彼此已有几分知。今日朝堂再见君,何苦一线试虚实?”

    子焰闻言是朗声大笑。心说:我早猜到是你了。“司跌公果然是神医。敢请公与孤王后堂一叙。”

第二十四章 牵绊
章节字数:2110 更新时间:09…04…07 14:10

    司跌祖孙俩跟随着小太监来到后堂——养生殿。这里是子焰的寝宫,未经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入内。司跌和秋儿就站在殿外等候召见。过了能有一炷香的工夫,小太监才跑出来,说道:“大王请二位殿上说话。”

    司跌拉着秋儿随小太监一同步入养生殿。就见子焰已换了一身儿便装,笑着迎了上来。“陆兄请上坐。”

    司跌一笑,将身上的破麻布脱下,现出了原貌。一身的白衣素袍,尽显主人的潇洒与不凡。原来,哪里有什么司跌?不过是陆痕假扮的罢了。“大王请。”

    “诶~还是叫我子焰,听着比较顺耳啊。”

    陆痕一笑,回道:“不如唤一声归兄,说着比较顺口。”

    “哈……”子焰知道陆痕为了司尹一事心中大有怨气,说出的话来难免碰耳朵,也就不做计较了,随即又笑道:“只要别叫我大王就好。请坐吧。”

    一旁的小秋儿被他俩人弄的糊涂了,小手儿紧紧抓着陆痕的袍子,一脸的惊慌与不安。子焰看了看这小姑娘,问道:“这位当真是……司尹的小妹?”

    “不错啊。”陆痕轻叹出声:“是我劫牢反狱,将人救出的。”

    子焰真是服了陆痕了,句句带刺儿。但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所以也无话可说。只好讨饶的一笑:“陆兄啊,先坐下再谈吧。”

    小秋儿藏在陆痕身后,仗着胆子轻声地问:“我……我大哥……在哪?”

    子焰还真有点儿心虚,稍稍缓和了些语气,回道:“放心吧,你大哥就在我的寝宫里。不会有事。”

    秋儿大了些胆子,追问:“我能看看我大哥吗?”

    “当然可以。”回她的是陆痕。一旁的子焰不禁咂舌,心说这陆痕一旦恼起来,还真叫人头疼。就听陆痕又说道:“归兄,我看坐也好,谈也好,都暂且搁在一边吧。还是看病要紧。”

    “陆兄说的是。请。”

    子焰引他二人进了内殿。就见层层幔帐后,隐隐约约地好像躺着一人。秋儿看了看陆痕。后者点点头,示意她过去。秋儿这才大着胆子撩开幔帐,就见司尹面色惨白,表情甚是痛苦。即便是在昏迷之中也紧紧地咬着嘴唇。

    陆痕也来到床前,用手指轻轻搭上司尹的脉门。沉默良久只发出一声轻叹。

    “我大哥他……”小秋焦急的追问,连话都说不全了。现在司尹是她唯一的亲人,在她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保住大哥。

    “陆兄……”见陆痕半晌不语,站在他身后的子焰也沉不住气了。男人不知自己为何这般在意司尹,或许是不想得罪眼前这个与寒苍齐名的‘邪刀陆痕’吧。

    陆痕自言自语道:“病轻了。治不了。”

    子焰真是连哭的心都有,连忙求饶:“陆兄,小弟我知错了。治病要紧啊。”

    陆痕摇头:“我不是在说笑啊。确是无法医治。”说着,又将司尹的被子盖严了些。“现在有一股浊气堵他在心口,但是不严重。……就因为浊气不重,时隐时现,所以无法医治。”

    小秋听说大哥的病没法治,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陆痕摸着她的头,安慰说:“没法治,但是能养啊。你大哥还是有希望复原的。”

    “真的?”女孩儿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希望。

    陆痕笑着点点头。“你先在这儿照看大哥。我与大王还有事要谈。”见小秋的情绪已经有所好转,陆痕这才同子焰回到前殿。

    二人分宾主落座。

    子焰思索了片刻,才问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陆兄能否如实相告?”

    陆痕也不再呛声,如实将自己与司尹相遇的事以及救人的经过大致地讲述了一遍。原来,他买了那乞丐的衣服后,先赶去了天牢,结果晚到了一步。得知人已经被押往刑场后,他又追问那当差的还有没有司家的旁人被压在此处。当差的如实相告,说司家老小三人昨夜便死在牢里了,现如今就只剩下司尹的小妹司秋还押在水牢之中。

    陆痕将司秋救出,又带着她赶去太宰府击鼓鸣冤。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才赶去法场救人。至于囚车里的奴隶,也是被陆痕施法术给搬走的。

    子焰听罢,一声叹息:“陆兄,实不相瞒,小弟我也是有苦难言。……不用我说,想必陆兄也能看得出这凤都内的明争暗斗。……我身为一国之君,手中却无一兵一卒。陌伤君虽是一小小的司寇,却是兵权在握。……”

    “此事,也怪不得归兄。说来说去,祸根还是从我这儿生的。”陆痕又是一阵长叹。当日,他只算出司尹日后能辅佐子焰,却不知会有这一劫难,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陆兄将神药交予司尹公的用意可是要他助我一臂之力?”

    “归兄又是如何看待此人的呢?”

    “呃……说实话,怎一个‘愚’字了得。”一想到司尹,子焰就头痛,莫名其妙地气他的迂腐,又怜他的痴傻。

    “但他确是能助归兄一统天下的谋士。”

    “啊……?”子焰被陆痕的的话吓得目瞪口呆。谋士?天底下最迂腐呆傻的谋士?呃……子焰按着额头上的青筋,虚心请教:“那子某真是三生有幸。只是不知现在的他要如何帮我出谋划策呢?”

    “现在当然不行。……等我离开的那天,他自然会显示出才能。”陆痕说得一本正经。

    知道陆痕有意留下来辅佐自己,子焰心中大喜,忙起身,施礼:“多谢陆兄相助。”

    陆痕打着扇子苦笑道:“我天生劳碌命。不谢也罢。哈哈……”

第二十五章 落户养心殿
章节字数:2650 更新时间:09…04…08 22:15

    风凄凄兮,雨打芭蕉,蕉泪沾丧袍。

    路幽幽兮,孤影飘摇,幡灵卷悲涛。

    树影悠,歌声起,谁人吹箫。

    曲断情肠止今朝。

    茫茫雨雾中有一处孤坟。坟前是一杯酒,一堆焚纸,一个凄苦的人。将手里的纸钱一并塞进火堆里,司秋喃喃地念叨着:“爹、娘、姐姐,你们都放心去吧……我和大哥都很好……不用挂念。”静静地守在她身后,望着眼前弱小的身影,陆痕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没有棺椁,没有墓碑,只有一个拼命用手挖泥土的孩子。从那孩子脸上留下的究竟是雨水还是眼泪他已经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就只有那一句“放心去吧,我没事。”哈,男人一声苦笑,移开了目光也放下了过往。既然已成事实,又何苦再让悲剧一次次地绕上心头?

    “恩公,我们回去吧。”司秋低着头,藏起了思绪。

    回去的路上,雨已经停了。崎岖的山路却比来时更加些泥泞难走。司秋拽着陆痕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脚下。泪水却悄悄地浸湿了衣襟。陆痕都看在眼里,便随手将衣袖递了过去。女孩儿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了脸,望着他。

    陆痕解释道:“我一个大男人,出门没有带手帕的习惯呐。”说着又将袖子往前递了递。“擦吧,免得被人看到了。说我出家人欺负小姑娘。”

    司秋破涕为笑,很不客气地把眼泪都抹在了陆痕的袖子上。“谢谢……”声音小小的。

    “你这一句谢,我担不起。”陆痕望着司秋,目光之中满是歉意。他不知该怎样弥补自己的过失,三条人命,一个幸福的家庭,又怎是一句道歉的话就能挽回的?

    “恩公,这不是您的错。”事情的始末缘由陆痕早就对她讲了。她当然能明白陆痕此时此刻的心情。女孩儿心里想着该如何安慰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她看的出,那伟岸的身影下藏了一丝萧瑟。

    “别再恩公、恩公地叫啦。要是看得起我,你就喊一声陆大哥。”陆痕知道小丫头在担心自己,于是打趣道:“若你觉得我太老了,就喊句陆叔叔、陆伯伯什么的。我不怕你把我叫老啊。”

    司秋笑出声来:“陆大哥真风趣。若不是出家人,一定很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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