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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杀-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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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迎西王。”黑衣教众将齐呼,那排场,果然一如噬血盟的作风——招摇。
  白道里已经有人忍不住耻笑,“果真有魔教的一惯作风。”
  风凝香手一挥,轻纱飘起,她掠起青衫,翩然落下。
  我看清了那张脸,清竹?
  我定定地看着她,心下虽然诧异,却不表于外。清竹清冷的目光掠过众人,笑得如花灿烂,满眸柔情。掠过我时轻轻皱眉。我也皱眉,她走了,我的夜夜迟归怎么办?那可是我的固定产啊。我全部家当都压在那上面了。
  “小女子代表噬血盟,见过曲盟主。”女子盈盈一拜,仪态万千。竟一点没有魔教中人的气质,反观被我一手调教出来的灵芝,叼专,性情如火。与清竹的大家风范相距甚远。
  “西王客气。”曲令亦大方得体地招待道。
  曲令定了定心神,开始主持大会。
  
  
                  别知音
  也不知道是风清云的意思还是清竹自作主张,噬血盟明摆着是来挑衅的。清竹口才向来了得。凭着那张嘴,武林大会竟成了黑白两道斗力的舞台。
  两方最后约定,这次比武,若白道能赢了黑道,噬血盟提出一个白道力所能及的条件,然后退出江湖三年,连不能赢,武林由噬血盟统领三年。
  双方各派三人出台,比剑,两赢一负。
  我悄然退到日显身边,随带看见烈天洛面无表情的脸,又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了。
  “西王会武功?”我问。
  “那是自然。何出此问?”
  我更奇怪了,我探过她的脉搏,并没有武功。“西王叫什么名字?”
  “风凝香。”
  “不是叫风清竹吗?”
  “清竹是西王的化名。”
  虽然早知清竹来历不简单,没想到竟是同道中人。被我把脉之时,定是与我一样,服了散功丸了。
  烈天洛突然冒出一句:“没到我们能在这里相遇?”
  烈天洛似乎还不知道我是噬血盟的人。只是他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
  “……”难得我与日显有默契,起沉默。
  回过神来,便发现场上站着三个熟人,唐宁,灵芝,还有西王风凝香。
  “不知白道哪三位高手前来领教?”
  身负重任,谁也不敢冒然出头。只是面面相觑,看着曲令。而曲令看着我和日显。我则看着烈天洛。
  被我盯着的某人突然露出一副想哭的表情:“你不是在打我的主意吧。我不是武林中人。”
  “我管你。给我上。”我一脚把烈天洛踢出群众席。见有人站起来,一众人的目光全盯着这个面容平凡,气势却逼人的神秘人物。
  烈天洛和日显都易了容,独我没有。我的面容称得上是英俊,却与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相距甚远。但我身上如鬼魅一般的气质,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挡的。至于男人,我相信除了曲令那种正人君子之外。
  “不愧是阿七,连他你也敢踢。”日显宠溺地捏捏我的脸,笑道。
  我抬头笑得一脸纯真,“那是自然,因为接下来我要踢的人,就是你。”
  言毕便照着刚才对烈天洛的动作照做一遍。将日显踹出人群。
  看见日显出列,曲令显得很高兴,也跟着走下来。“谢过日兄相助,及谢过这位仁兄,两位的大恩,白道自当冥记在心。”
  日显冷漠地嗯一声,便看向对手,烈天洛抬抬手。不表示什么。但我却能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杀气。倒底是何人令他起了杀意?
  于是,白道曲令,日显,烈天洛三人,对噬血盟风凝香,灵芝,唐宁。六人分站两边。众观过去,竟个个都那么耀眼。世间风流人物,也便是如此了。
  烈天洛不是白道中人的事情,风凝香和灵芝一定知道,但因为人是我推出去的,她们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一个是我调教出来的妖女,一个是对我倾心的地狱天使,一代红颜,不出此二人的风华。
  比武开始!
  六人同时动了起来,不愿失去先机。我懒懒地坐在一旁。喝了杯酒,便拿起青玉萧吹起那首激仰的曲子——笑傲江湖。
  没有琴声和奏,只有萧声孤寂。但曲风大气,闻者激仰。随着萧声起,场上的六人的比武就像是一场剑舞,和着萧声,给人视觉上的享受。
  我向来是懂得享受的。21世纪我的钱很多,又无亲无故,我一个人又花不完,所以用在玩乐上的钱远比用在其他地方来得多。
  剑气回转间,已经有四人倒下了,唯二人还站着。如我所料,烈天洛,日显。果然要打败那二人,不是简单的事。在噬血盟呆的日子有一件事众所皆知。日显天赋异禀,乃是习武的奇才。所以风清云才会对他特别栽培。烈天洛,则是风清云都不敢小看的后辈。传说此人也是一块天生习武的料,又是九五之尊,怪不得那么骄傲。
  “日显!你……”唐宁正欲说什么,却被灵芝剥夺了说话的权利。|穴道被点,只能干瞪眼。
  “这一次比武,是我们噬血盟输了,本王自当遵守诺言。也希望曲盟主亦能守誓。”风凝香握拳作揖。
  “好,什么条件你说。”
  “我要向白道要一个人。”
  “何人?”
  “他!”风凝香的手,指着烈天洛。孰不知后者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曲令一阵为难了,“这个,怕是我不能作主的事情。我白道不作卖人的勾当。这个条件,怕是力所不能及了。”
  果真是正气凌然的君子。一个真正象征光明的人。只是,这次,怕不是不卖,是卖不得吧。
  我笑笑,走到烈天洛身后,“美人在前,向你示好呢,你怎么像个木头似的?”
  烈天洛回头瞪了我一眼。“朕离宫也有些日子了,不回去怕那两位老人家受不住了。”
  这时候才想到回去吗?
  “且慢,这次赢的人,应该是噬血盟才是,因为他,是我噬血盟的人!”唐宁冲开|穴道,指着日显说道。也不顾及一下自己因为冲|穴而吐了一身血的光辉形象。
  于是,日显好不容易在江湖积下的名声,雅然于世不问纷争的一剑公子。就这样被这个人破坏了。加上我与日显素来亲近,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而烈天洛与我走得近,想脱身在外也不太可能。
  我别过头,也没看唐宁,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恨说不上,该恨的应该是日显。他的事,与我无关。
  也没有看曲令,我骗了他,愧疚之情是不可能有的。我向来没心没肺。只是抓住青玉萧的手握得更紧,不愿放开。可别叫我还他此萧便好……
  “阿七……你也是噬血盟的人?”曲令的声音终于响起,问的竟是这句废话。
  “是。”那又如何。
  “那个琴萧合奏的故事……”
  “是真的。可惜,永远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不是吗?”我回过头看他,眼中带着哀伤。抱着青玉萧,贴在脸夹轻轻地摩擦。爱怜的神情只为这一只美丽不可方物的萧。
  “我……”曲令似乎有一丝愧疚,也许想过,与他相处的日子里,我并没有害过他,也没有对他使过心机。我难得第一次真心待人,竟然被人这般相待吗?果然,这世上没有公平的,而我,是个极自私的人,宁我负天下人,亦不愿天下人负我。
  “知音果真难寻。后会有期。”
  “慢!”
  我停下步伐,看着他潜下人回屋一趟。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周糟的臭骂声我充耳不闻。
  不出一会,下人将他的琴捧出来。“不知夜公子,是否还愿与在下合奏一曲?”
  “笑傲江湖。”我淡淡地说出那四个字。我挥手任衣袂翻飞。“最后一次神交?”
  “是。”
  我深吸一口气,这么善良正直的人,果然与我这种人是不可能相交的。
  这一次的《笑傲江湖》,是真真正正的琴萧合奏了,曲令的琴艺高强,我的萧声本就绝,配上知音和曲,更是惊艳四座。
  后一段,我停下来,示意他不要停。“其实这首曲子,是有词相配的。无奈我口中含萧,不能唱出,今劳曲兄为在下伴奏一曲了。”
  拾起剑,我舞起我的剑花,流光飞舞般华丽的剑法,我轻启唇瓣,唱道: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我深深地看了曲令一眼,许久无言。转过身,飞身离去,惟留下一句:“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
  
  
                  险境逃生
  绝尘崖,位于泷山之南,被称为绝路的南坡。此时我们被为数多于我们几十倍的人逼到了绝境,因为被一众人围攻,我们不得不分成四路分别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逃。至于能不能逃出,便是各凭本事了。
  烈天洛以要回宫为由,选择了北面,我则选择了与他相反的南方,随行的打死不愿与我分开的清竹,现在应该叫西王风凝香了,还有默默跟在我身边的灵芝。日显带着唐宁从东面走了,往西边去的人之中我一个都不认识。其实往东去的那两位,说是带,客气了,应该说是日显追杀唐宁往北面去了。
  只没想到我选的路竟是一条绝路。
  “啊,真倒霉呢。”灵芝看着底下看不到底的山崖,叹道。
  至于我为什么会选南边。因为曲令与我禀烛夜谈的时候曾说过。泷山南面的山峰是最高的,在那里,可以看见人间绝境。
  这便是人间绝境吗?果然够绝。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被人拿着枪打下高崖的。若这时我又掉下去,是不是会回到21世纪?我可是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世界。严格来说我不喜欢前世那个女人的身体。因为那个可恶的身体,我失去了我生命中唯一的一个孩子。也许便是自那以后,我再无情义。
  “阿七,怎么办?”灵芝担忧地问。
  我仔细听着白道中人的脚步声,来人不是一般的多。看来如果要硬打的话,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怎么?阿芝怕死吗?”
  灵芝用媚眼瞪了我一眼,“我是在担心你。你知道的,暗部就数你的武功最差,练功的时候又整天偷懒,身体比我还差。”
  我只笑不语。似乎很享受灵芝的埋怨。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我选择的将是一条绝路,你们还会跟来吗?”
  “会!”看着那两个女人坚定地,不假思索地肯定答案。我笑着,在他们每个人脸上印一个温柔的吻。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如果信得过我,便过来。”
  我在她们耳边耳语半会。便向崖下爬去。别误会了,是爬,不是跳。
  顺着崖壁上的岩石,下去的过程中还算顺利。到我们已经没入黑暗的时候,便停了下来。灵芝在我左边,清竹在我右边。
  听着崖上的脚步声近了又远。我叹了一口气。总算骗过去了。他们此时应该到崖底去找人了吧。
  “我们上去吧。”
  她们点点头,跟着我的从原路爬回去。我能感应到上方已经没有人了才决定上去的,虽然就算白道的人到了崖底,也一定找不到悬在半山腰的我们。但我们总不能时时挂在这吧。
  但好像我的运气全丢失在21世纪了。没到想这半山腰的竟然有这么毒的生物!
  吸血蜈蚣,蜈蚣王者,被咬一口不出半柱香时间必死无疑。药石无医。
  而且,不止一条……
  蜈蚣从左右两边爬来,先盯上的自然是在我两边的清竹和灵芝。
  “怎么办?掉下去也是死,被他们咬了也是死!”清竹问道。
  “而且被吸血蜈蚣咬了的话,会七洞流血。”灵芝声音有些颤抖地补了一句。
  在那些蜈蚣接近她们的时候,由于本能,她们同时松开了手。
  也不能怪她们了,因为这些蜈蚣除了巨毒无比之外,还面相丑恶,让人看了便觉得恐怖。然后我此时想到的却是,这蜈蚣毒还是灵芝的毒比较毒。
  眼看她们两人同时掉下山崖,我的手也离开山崖,一手抱住清竹,右手掌向灵芝,将她掌飞到崖顶去。末了,不忘对她说:“灵芝,好好活下去,我不想见你死。”
  灵芝一愣,身子已经被我的掌风送到崖顶了。
  再看了看怀中的女人,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要死,我们死一块。”
  我看见她的眼泪,那是女人动情的眼泪。
  “我爱你,阿七。”
  极速降落中,尽管风很大,但这句话还是传到我的耳朵里了。
  “别说话,会闪到舌头的。”我将她抱得更紧。
  “不!我要说!!现在不说,我怕没有机会了!”
  “那你说吧,慢一点。”我宠溺地笑。
  “为什么对这我这么好!竟然还为了救我而掉下山崖。”
  就算不救你,我也一样会掉下来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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