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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
艾甜关好卧室门:“啊,你有事吗?”
席绍文的声音透着疲惫:“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艾甜沉默对抗。
他笑起来:“呼吸声也好。”
她终于败阵:“你不要误会,我白天是不想让岑检误会,所以才走的。”
席绍文最擅长的就是从言辞中找住敌人的致命弱点:“我没有误会,她也没有误会。我觉得也许是你有点误会。”
她条件反射:“我误会什么?”
“误会我喜欢岑沐。”
这样直白,他早都忍够了她的退缩,他的律师职业不只是防守,更多时候他是极具攻击性的,他喜欢把对手逼到死胡同,让那人自己举手投降。
“你喜不喜欢岑沐,与我何干?”
“你说谎。”
“我没有。”
“你吃醋了。”
“我说了,我没有!”
“是因为岑沐更了解我吃醋?还是因为她更细心所以吃醋?”
“我没有吃醋。”
“那你关机干什么?为什么不想面对我?你开机的时候有没有期待我给你发信息?”
这男人,就是妖孽,就是半仙。她在电话的这端都想找个地缝钻起来。
她强撑:“我说最后一遍,我没有吃醋,我也没有误会,我也不喜欢你!”
席绍文倒也不再逼她,逼太紧了会跑掉的。
“你明天来看我好不好?”
“我不去。”
“你怕再遇到岑沐?”
“我是不想看到你。”
“可是我想看到你。”
艾甜心里突然一暖,电话都要拿不住,她从不知道情话听起来会这样暖心:“你以前追过多少女孩子啊?”
“你知道的,向来是女孩子追我。”
“你就没追过?”
“追过。”
“追过岑沐?”
“追过艾甜。”
“我不和你说了,我困了。”
“那,晚安。明天来看我。”
艾甜想了整整有一分钟。
“好。晚安。病人应该早休息。”
“我是一直在等你接电话。怕你乱想。”
“我没有。”
“那就好。”
“晚安。”彼此的声音融合在一起,融合成一句晚安,融入到了这浓浓的夜色和洁白的月光中。
有什么狡猾的种子已经开始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
这温暖和暧昧,让她贪恋。佛说,众生皆苦,源自贪恋。她就在贪恋,骗不过自己,艾甜,你那么喜欢席绍文,你喜欢他对你好,你喜欢他喜欢你,你喜欢他对你笑,你喜欢他。
只是你不敢承认,不敢靠近,不敢拥有罢了。
艾甜这一晚都没再睡着,干脆开电脑看电影。她最喜欢的陈凯歌的早期的文艺电影《和你在一起》,看到片尾小春追到飞机场给父亲拉小提琴的时候,艾甜心中的感到满溢。
父亲就像是一座山,又像是一个港湾,她可以任意的依靠,可以安心的依赖,只有亲情是没有理由又不计回报的,只有亲情会是永恒不变的。不知道爸爸有没有经常用她买的按摩椅,不知道妈妈的眼睛最近还花不花,应该带她去配老花镜了。
作者有话说:“好评在哪里啊,好评在哪里,好评在那阿音的席爱里,这里有老席啊,这里有甜甜,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阿音(星星眼,卖萌中~~)”
'2012…11…01 第十八章,承诺是煎熬'
叶江澜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叶盛餐桌上发了脾气:“两个儿子,一个没有正经事,去做什么空少。一个每天朝九晚五,不过就是关长,还能忙的忘了自己的家!我看就是都忘了家法,告诉他们今天晚上不回家,就再别进我叶家的门,我没有这两个不孝子!”
陈欣华温柔的安抚:“两个儿子哪个都是念着这个家的,我们也要理解孩子的难处。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他们晚上一定回来。老叶你别冲他们发脾气,他们回来你总是没有好脸色。”
叶盛哼了一声就拿起公文包叫了秘书离开,管家拨通叶江澜的电话递给陈欣华:“江澜,我是陈姨。”
叶江澜正在开车,微微皱眉“陈姨有事吗?”
陈欣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慈爱温暖:“你爸爸想你们了,晚上回老宅吃个饭,不要惹他生气。”
叶江澜漫不经心的答应了就挂掉电话。
他不是不想家,不是不想看看父亲最近身体如何,可是他总会想起艾甜那天说的话。虽然他知道,政治的博弈总要有牺牲品,自己的父亲站在某种立场上毫无过错。可是他怨的是陈欣华,那个代替自己母亲给他完整关心疼爱的人,为什么对于他这个继子陈欣华都能做到倾心相教,而艾甜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却连施舍一点点同情都没有。
晚饭都是叶江澜和叶江畔爱吃的饭菜,席间却是鸦雀无声。叶江畔连眼神都不匀给叶盛一个,终于不可避免的争吵还是发生了。
叶盛啪的一声重重的放下筷子:“叶江畔,你板着张脸给谁看呢!在飞机上给这个那个人不是笑的很谄媚吗?我们叶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陈欣华推她一下:“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你发什么脾气。小畔吃饭,陈姨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龙虾尾。”
叶江畔叶放下筷子:“不用了陈姨,我已经饱了。”
叶盛一巴掌就打过来,叶江畔也不躲,却是叶江澜拦住了叶盛的手:“爸爸。你有没有想过,小畔只是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他没有任何错误。我们家,有我一个人被决定命运就可以了。我没得选择,至少你也要放过小畔。”
叶盛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江澜,这是他此生最大的骄傲,这是他最中意的儿子,那么的才华横溢又有着王者的气质,最像他年轻的时候。他一直培养他,给他铺好官场的道路,如今,叶江澜却这样忤逆他,对他说这样的话。
“你再说一遍。”
“只有我一个人被决定命运就可以了。我已经牺牲了自己,求你放过弟弟。”
啪的一巴掌到底落在了叶江澜脸上,他摔倒在地上,狼狈的起身,站在原地低着头,默不作声。
“叶江澜,你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你竟然怨我!你到底明白不明白什么是仁义礼智信!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吗?”
“至少我的良心没有被狗吃掉。”
陈欣华见状拦住叶盛又要挥出去的手“小澜你乱说什么!看给你爸爸气的!他本来就心脏不好,快给你爸爸道歉。”
叶江澜抬起头,眼神明亮,几乎看到叶盛和陈欣华心里去:“我没有乱说,当年我们家有难的时候,艾家全力相助。可是爸爸你却恩将仇报,陷害艾家,艾甜跪了一天一夜求你,你都没有手软,艾叔叔差点死在看守所,我一生的爱情,唯一的爱情,已经断送在你的冷血无情中,我是在怨。甚至比小畔更怨。还有陈姨,我不想说太多,只对你说一句,血浓于水,于心何忍。”
叶江澜说完就走了,叶江畔笑起来,从很小声到很大声:“哈哈,爸爸,你看,你最乖的儿子都被你逼成了这样。你真是个成功的父亲。”
说完也头也不回的走掉。
叶盛暴怒,将茶杯摔在地上:“都滚!都给我滚!”
管家示意一众佣人退出去,陈欣华被叶江澜那一句话说的发懵,叶盛的声音狠厉:“就算是艾长林本人跪上一天一夜我都不会手软。什么时候轮到儿子说老子了。他竟然敢忤逆我。因为谁我自然知道。欣华,你和艾长林一夜风流的种,如今来纠缠我的儿子了,让我的儿子如此大逆不道的与我抗衡。很好。非常好。我既然能毁了她老子,就能毁了她。你说过你不后悔你的选择,那么以后我做什么,你也不要怨我。你要嫁给我的时候,我就说过,因为艾长林我们错过了十年,我早晚要毁了他。你一旦嫁给我,就只能与我站在同一战线。现在也一样,你没有退路的。”
陈欣华的眼泪顺着依旧美艳的面孔滑落:“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为什么偏偏要牵扯上孩子们。艾甜很可怜的,我没有给过她母爱,把她丢在艾长林家门口。我看着她向你下跪,一句好话都没有帮她说过,她已经够苦了。叶盛,我求求你放过她。她不会与小澜有纠葛的,我了解那孩子,她从小就是个仗义的孩子,她不会的。”
叶盛掀了饭桌:“你也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没有一个人是顺眼顺耳的!”
陈欣华收拾了地上碎掉的茶杯就默默的离开餐厅。她在阳台吹了很久的风,想起叶江澜说的,血浓于水。她何尝不心疼。可是为了叶盛,她不得不那样做。她执着深爱的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从来都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从她听闻叶盛发妻病逝那一刻,从她做出决断,她就再不能后悔,她已经,没得选了。
叶江澜和叶江畔在酒吧喝的滥醉,叶江畔大着舌头说道:“大哥,你让小弟我刮目相看啊!叶家就是牢笼,欢迎你重归自由!让我们冲破封建势力的阻挠,去拥抱美丽的新人生!”
叶江澜与他碰杯,他即使喝醉也保持着骨子里的理智和克制:“脱离?你以为我们能逃出他的掌控吗?不行的,他就是如来佛,哪怕我们有大闹天宫的本事也会被他压在五指山下。”
霓虹灯闪烁中,叶江畔眯着双眼傻笑:“哥,你是不是还念着艾甜姐呢?我跟你讲,你不能放弃,拿出气魄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不争永远不是你的。你还没有努力,就自动退出,那么你只会遗憾终生。等到你老了,快死了,都会后悔,你曾经的不勇敢。”
叶江澜叹息:“我只是怕她和我在一起回不幸福。她那么敏感重情义,那么好。而我,有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经历,这样的对不起。我怎么又资格?我只希望她好好的。有时候,我特别不甘心。有时候我又特别甘心。我不是不勇敢,我只是爱到怕了。”
酒吧的歌手在唱一首老歌,王杰的哭腔模仿的很像,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谁会把残缺的爱留在心中,你的心中早已没有我。
艾甜这次带着鸽子汤去看席绍文,听说鸽子汤有助于长筋骨。席绍文正在看卷宗,律所的孙方圆正倚着病床饶有兴趣的打趣他:“都说温柔乡坑死无数英雄,怎么你这个枭雄也给坑了?”
席绍文头都不抬,签字笔迅速圈出卷宗中的重点和疑点,轻笑:“我甘之如饴。你嫉妒就直说。没有爱情滋润的老男人,我还是很能够理解你的。不过,不要流下你羡慕嫉妒恨的泪水,你如今走的苦情风适合在无人的角落独自一人默默垂泪。嫂子如今带着孩子跑了,你毛都摸不着,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孙方圆气闷,抢过卷宗:“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这样啊!我告诉你,你的病假缩短。估计再有四天就好了,四天后你立马去台湾给我处理个案子,别和我讲价钱。”
席绍文无所谓耸肩:“有钱赚,当然没意见。”
艾甜敲门进来,孙方圆识趣的打了招呼就走:“你坐艾小姐,我还有事。他今天好多了,如果他用苦肉计骗取你的同情,一定要识破他的奸计。”
艾甜笑眯眯的送孙方圆离开。
席绍文继续看卷宗,艾甜第一次看他戴眼镜的样子,穿着蓝白相间的浅色病号服,倒是显得更加年轻好看。他的字写得好看,艾甜看了一会就给他乘汤,拿走了他的卷宗:“大律师,该吃晚饭了。”
席绍文拄着拐杖去洗了手,回来的时候看到艾甜低眉敛目的用纤长的手指执着透白的汤匙搅动碗中的汤,不知道为什么,他被她这样简单的动作温暖。她认真的为他凉一碗汤,冷暖自知,又或者,也能幸运的遇到一个,知晓自己冷暖的人。
席绍文吃过饭后还要继续处理公事,艾甜坐了一会儿就寻了缘由要离开。席绍文也不留,无耻的点好明天要吃的饭菜就示意她可以走了。
艾甜回身看到了一个俊美男子笑眯眯的看着她,她以为是席绍文的朋友便微笑一下让开路,男子没有敲门径直进了席绍文的吧病房,艾甜刚要走就听到里面有玻璃摔碎的声音,赶忙回身跑进去,看到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从来冷淡的席绍文,此刻嘲讽的笑着。男子的眉峰处被玻璃杯的碎片划伤,正向下滴血。席绍文看了眼艾甜,不紧不慢的发话:“艾甜,送客。”
男子无所谓得用白色西装的袖子蹭蹭眉峰,声音温润:“你好好休养。”
艾甜不知道席绍文是会这样具有攻击性的,他戴上眼镜继续工作。艾甜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很好奇那是谁?”
“有点。”
“他是席绍棋。”
“你的弟弟?”
“陌生人而已。”
艾甜走到病床旁边,拿起他的右手,鲜血顺着手纹蔓延,果然他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不想让别人看出来。
“我叫护士给你包扎。”
席绍文却反手抱住她,头埋在她的肩窝:“艾甜,有时候,我真的很不好,非常的不好。我对他很坏很坏。”
艾甜想了想慢慢退出他的拥抱:“席绍文,你就是太自我了。我们都看不懂你。我们不知道你是在开心还是难过。还是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席绍文的血滴在地上,如同曼陀罗盛开般。他还是尔雅的笑容:“对我来说,开心难过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我这个人,很乏味的。”
艾甜轻声道:“我知道。”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