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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深深地注视着他,雨幕下他那张近乎无瑕的纯真脸庞,竟让她觉得此刻要说出口的话是异常苦涩和艰难。
“明天我就要和艾罗结婚了!”
“我知道。”他的反应依然平淡。
“你知道?”
“猜的!”
刘子莹垂下了头。
她第一次觉得淋雨是件过瘾的事,每一颗急骤落下的雨滴,都像是她溃堤欲决的泪水。
“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这桩婚姻毫无意义,但是却无力去阻止、反抗,我害怕明天我看见的艾罗,会是一具失去生气、灵魂的空洞躯壳……”
“不会。”他淡淡地说,似乎在安慰她。“他不会这么做。”
刘子莹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奇怪,我不恨你……”
“谢谢。”
“可能是因为艾罗爱的是你……还好是你……”
她不懂自己为何这么说,她甚至不认识他。
“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女人。”
她却摇摇头,露出一抹惨淡的笑。
“我很笨!”
“不是笨。就是因为你太善良,才会失去了自己。”
刘子莹怔怔地看着他……好像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眼。
“你其实可以拒绝、可以反抗,但是你太习惯扮演一个顺从乖巧的角色;你永远隐身在别人的身后,只注定这是你的本分与不可挣脱的命运。”
刘子莹震惊地颤抖。
“你知道什么……你怎么能这么笃定地只看过我一次就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
“你的眼神告诉我的。”方靖恩淡淡一笑。
他似乎叹了口气。刘子莹努力地想看出那一些些虚伪,但他的眼神竟露出令她心碎的难舍与不忍。
“女人的心情,我很了解。”
此刻,刘子莹只想扑到他怀里痛哭一场。
这个既美丽又忧伤的男子,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中的自己,可以看透她内心深处一切的脆弱与不安;只是,她不及他的美丽与坚强,所以她只能傻傻地哭。
可是他温柔的眼神,和抚慰人心的话语,令她觉得撕裂的伤口渐渐愈合。
“告诉我……明天的婚礼你会不会来。”
不知怎的,她十分渴望他能出现。
“不会。”
“那么你会去哪里?”刘子莹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害怕听见他的答案。
“如果是你,你会去哪?”
刘子莹一愣……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我们都深爱着艾罗,你能想像一个没有艾罗的地方……会是在哪里?”
不,太可怕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艾罗的感情,根本比不上他!那是倾尽所有生命、无悔无怨的爱。
“你这么说……令我不安……”
“你回去吧。”他转身走下阶梯。站在路边为她拦了辆计程车。
“我希望你不要离开。”刘子莹仰头看他。
他浅浅笑着,脸上的神情让人难以猜透。
她这样无心坦白又充满关切的一句话,其实令人心痛。在与他短暂地对谈之后,她仿佛重新有了一番新的体会。
她在上车前坚定说道:“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靖恩。”
叫出他名字的时候!她又一次想哭……不知道为什么,她心疼这个男人。
直到黄|色车身逐渐远离了视线,伫立在路旁淋雨的方靖恩哭了。
强忍两天的相思、剧痛心碎的泪水,让他在这场放肆的大雨下尽情哭泣了,明天……可能再也流不出眼泪了。
第九章
靖恩在哭,艾罗感受得到!
连续两日阴霾的天色,今天终于降下了滂沱大雨,而且一下就是一整天。
那滂沱的雨,就像靖恩的眼泪,狠狠刺痛着他的心。
方靖恩在狂风骤雨的工作室里,拉着一个又一个不成形的陶坯,他汨汨的泪水一遍遍润湿了乾涩的泥土……颤抖的手,捏造出一个个扭曲变形的东西。
艾罗一直没离开过他,就像他也一直深藏在艾罗心里一样。只是再过不了几个小时,他就要成为别人的新郎。艾罗是被扣上了手铐脚镣,禁锢在世人婚姻制度下的牢笼上这段感情,其实艾罗比自己还辛苦!
就在他泪水快要流尽的时候,一抹湿透的身影跃入他眼里,像第一次在海芋田中看见他肆无忌惮地闯入他的视线里,从此再也逃不开他的视线。
艾罗冲到他面前,像一团热火瞬间将他焚烧成灰,近乎霸气而炽烈的狂吻,瞬间吞噬他所有的悲伤无助,混杂着泪水与雨水的苦涩,仿佛要将彼此撕裂成片。
此时的艾罗犹如一头丧失理智的猛兽,炽热的眼神流露出他内心快要崩溃的情感!冷静已达极限。
方靖恩的眼中还隐含着泪水,晶莹地映现在艾罗沉痛的黑眸中。
“我不是女人……但我一样可以感受你的爱。”
“我要你跟我保证,你绝对不会离开我。”
艾罗心痛地吻他,无助地在他唇边低吟。
方靖恩褪去他湿透的外衣,两人紧贴着身躯滚落在冷硬的地板上。
“是你要离开我……”
“不!我不会再逃避,除非你要我走!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撕开他单薄的内衣,他白白的皮肤泛着惊心动魄的绝美,艾罗的唇温柔地印在那略显冰冷的肌肤上,他每一次的颤栗都让艾罗的心无力为之抽痛!
方靖恩抱住他的头,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此刻,他们被迫不能无助的一再沉沦又沉沦……是错也好,罪也罢,一旦爱上了就无法自拔。
艾罗每一次深情又沉痛的亲吻都令他快要窒息,仿佛只有藉着每一次的亲吻来安抚彼此受创的心灵……
终于,艾罗埋首在他胸前!他的呼吸沉重灼热。吹拂在方靖恩的胸口,既是甜蜜又是痛苦。
“对不起……”艾罗低声开口。
方靖恩望着灰蒙蒙的天色,透过窗户看出去,分不清此时是黑夜或是白昼。
艾罗可以感觉到靖恩的心跳逐渐加快。他抬起了头,把靖恩的侧脸扳向自己。
“原来——我一直说自己不逃避、不害怕,都是在自欺欺人。事实上——我根本是个懦夫……”
方靖恩看着他,意外地,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漾往他白白的脸庞上,格外凄美动人。
“真正的懦夫,根本就不敢再抱我了。”
“但是——我无法反抗命运。”
“那就不要反抗。”方靖恩的眼神有一抹难以捉摸的光彩。
随即,他坐起身,连带也把艾罗拉起来。他捧着艾罗的脸,几乎是心疼地吻着,艾罗难掩的憔悴。
“今天你是新郎,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我做不到……”艾罗懊恼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不做……怎么知道结果如何?”
艾罗闻言一愣,靖恩的语气似乎带着一股自信,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但艾罗知道,无论如何现在他都必须要离开;而靖恩的眼神,带给他莫大的鼓舞力量。也许就如他说的!不做……怎么知道结果。
这个灰蒙蒙的阴天,艾罗准时地出现在法院,等待他的公证婚礼。他沉静的走入休息室,勇敢地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艾罗……”
刘子莹披着华美的婚纱出现在他身后,她今日看来特别动人;而站在她一旁的是爸爸!
“婚礼过后警方会将把秦少强逮捕归案;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要如何处理了,我没意见了!”
艾铭只说了这些话就叼支雪茄走出去,他的话令艾罗不解。
就在结婚的前一刻,两人第一次静坐下来面对面。
刘子莹一落座,套上白纱手套的双手不安地绞弄着。
“艾罗!我跟秦少强上过床!”
艾罗一震,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还有——孩子是假的,我根本没怀孕!”
真的没有孩子!这些天,他被痛苦折磨得几乎不成|人形,无能反抗挣扎,全都是因为这个孩子。而现在她却坦白了这一切的真相,
“我去找过方靖恩……”
艾罗几乎要昏厥过去。他跌坐回沙发,捧着头痛欲裂的脑袋。
“艾罗……对不起……”
刘子莹握住了他的手,一五一十地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了他。
艾罗心乱如麻、欲哭无泪,他甚至没有多余力气再做任何一丝回应。
“还有十分钟,我们就要结婚了。”艾罗看着她,眉宇痛苦地纠在一起。“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不想让你恨我……”她忍不住泣声说。
“我从来没想过要恨你!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们把我逼进了这个圈套,让我在妥协之后又把一切真相摊在我眼前。你告诉我!到底你们把婚姻、把爱情当成了什么?”
艾罗再也忍受不了了!他压抑过久的情绪一次全爆发出来。
刘子莹立刻冲过去抱住他。
“艾罗,你别激动!听我说,……那天我去跟方靖恩见面,是他让我了解到,原来我是这么的无知、丑陋,艾罗,我不想害你跟他分手,我是说真的!我希望你们在一起……”
艾罗浑身僵硬地看着她……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样又能挽回什么?
“子莹,你知不知道——靖恩可能会死?”
刘子莹睁大泪眼,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艾罗深陷的黑眸像是陷入了悲伤的绝境中,再无一丝生气。
“他是不是一眼就透视了你的心思?是不是用温柔又动人的话语重新抚慰了你的悲伤?在世人全用异样、不谅解的眼光看待他的时候,他早看透了每个人肤浅又自我的保护。愿意带给别人重生的力量,却任由自己脆弱的生命一点一滴消逝。”
“啊……”刘子莹无以自制地颤抖起来。
艾罗想到昨夜,靖恩又是这样让自己重新站立起来,自己却没注意到他越来越孤寂的眼神,忽略了他越来越虚弱的颤抖……他的婚礼等于是判决了靖恩的死刑!
倏地,刘子莹抓住了他的手叫道:“艾罗,我们去找他!”
子莹眼中闪烁的坚定光彩,是他认识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
就在此时,艾铭突然跑进来,急着大喊:“你们还在磨什么,时间到了还不快出来!你妈咪和小莉已经过来了。”
艾罗却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还来不及开口,艾罗就拉着刘子莹的手飞快地冲向另一扇门……
“喂!你们——你们走了!那我怎么办?”艾铭急得大叫。
“现场交给你了,兄弟!”
说完,两人的身影立时消失在走廊的另—端。
逃婚?顶新潮的嘛!还留下一屁股烂帐要他处理,真是个好兄弟。
黑色的奔驰跑车加上身穿白色礼服,急驰在阳明山山头格外引人注目。
在木屋前紧急刹车!艾罗立刻冲进屋里找人,他的心脏几乎快跳出胸口,在追寻屋内外仍找不到靖恩的踪影之后,他整个人简直快崩溃了。
“怎么样?”刘子莹焦急问道。
“他不在!”
艾罗心急得不知所措。反而是刘子莹保持冷静地安抚他。
“他的车也不在,一定已走了!你想想看,他可能会到哪里?我们再仔细找找!”
艾罗坚定地一点头,车身立刻扬长而去。
在绕了好几遍山头,花了一整个下午,几乎把台北市找遍之后,艾罗突然想到一个地方——梦游俱乐部。
尽管梦游一向是个轻松自由的地方,但一时间冲进了一对散乱着头发和弄脏了婚纱的新人,免不了还是会引来一阵侧目。
“靖恩呢?他有没有来找你?”艾罗劈头就问冯翼人。
冯翼人看着他们俩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难怪靖恩会伤心了。”冯翼人笑道。
艾罗立刻睁大眼,掩不住激动地抓住了他?
“他真的来找过你!”
“没错,他来找过我。”冯翼人依旧保持他迷人的笑容,但他的回答却让艾罗快要失去理智。
“什么时候,他去哪里?”
“今天天刚亮的时候。”
那岂不是他刚离开的时候……艾罗几乎要禁不住颤抖起来。
“他说了什么?”
“谢谢!”
艾罗一皱眉,但冯翼人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他真的只是来跟我道谢。”他状极无辜的模样。
艾罗快急死了,不料冯翼人仍笑着说:
“有些事不用说的太清楚,我都明白。”
看见冯翼人那张充满着自信与帅气的脸庞,艾罗的眼神在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靖恩在赌!”冯翼人低下头点了一根烟继续说:“赌你的爱够不够让他撑下去。”
艾罗倏地抓住了他的手,他深陷的眸子,此时犹如心碎般无助。
“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冯翼人笑得诡异,看来却更添一股致人的魅力。
“你去!小姐留下来。”
刘子莹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