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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东京不愿相信亲耳听见的解释,她想不通哪儿出了问题。
她做老板三年,不崇尚强权压制,对待员工从来都是如春天般温暖,也不像某些没有良心的大老板,为了一己私欲,公然拖欠员工工资。
她可是从未做过这样缺德的事,不仅工资按时按量发,应有的奖金、补贴一样不少。甚至独创设立了新的奖金制度,能将员工的年终奖往上提便使劲往上提。
姚东京相信奖励能鼓舞人心,可不曾想到,这所谓积极的“鼓舞”,到头来竟成了罪恶的“鼓动”。
事发那日,她甚至自欺欺人,想着小吴大概是有什么苦衷,比如家境实在困难,经济上跟不上,因此才走上不归路。
可事后,警方在小吴家搜到大批脏物,足足运了好几车,令人瞠目。其中有电脑、照相机、金首饰、信用卡等,还有用盗得的信用卡购买的空调、彩电、音响、复印机、摄像机、手表等大量高档生活和办公用品。
直至这一刻,姚东京才恍然发觉: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而有奖有惩,双管齐下,才是管理的硬道理。
而这起特大盗窃案,从报案到侦破,虽仅数天的时间,但作案者多次行窃,持续时间长达一年之久,盗窃的财物价值几十万元,给酒店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
连着小除夕的这几日,姚东京烦得焦头烂额,一边要严厉惩罚小吴,以儆效尤,一边要重新制订一套更严格、健全的安全管理措施,以防患于未然。
更令人烦心的是,闻风赶来且时刻跟进的记者将这大新闻当做丑闻播报,在群众看来,俨然是一场精彩万分的开年大戏。
正值省领导要下市视察之期,姚东京的酒店却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搞得人尽皆知。她烦躁万分,内线电话快要被人打爆,一怒之下便拔掉了电话线。
还没静下几分钟,手机又嘀铃铃响起。
姚东京心累,揉着眉心瞥了屏幕一眼,骆金银三个大字不停闪烁着,好似催命的鬼符。
她深吸口气,接下那电话。骆金银的声音冷冰冰地传过来,说了一句便挂断:“一小时之内,给我滚回家里来。”
☆、第57章 豁然之白
接到骆金银的命令,姚东京纠结万分。
说实话,她是真心不愿意回去,可内心里又真忌惮骆金银,在办公室里煎熬抉择了半小时,最后还是拎着包踏上回家的路。
她心惊胆战地回了家,阿霞开的门。姚春风出差,不在家。她四处张望片刻,竟也未寻到骆金银的身影。一旁替她拿来拖鞋的阿霞就温声道:“太太在房里。”
姚东京点头,换上拖鞋,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走了大半,才觉得自己干嘛这么没出息,连走路都不敢出声。对着走廊上的全身镜,舒出口气,平复了心情,才行至骆金银跟前。
骆金银正躺在床上,床头柜摆着倒放的财经杂志,她闭着眼,脸上贴着冰蚕丝面膜,很是惬意。
姚东京不敢出声,光是望着骆金银的面孔,仔细端详,倒没觉出什么不寻常的情绪来。心中稍安,忽地就听骆金银口齿不清地道:“回房去吧。”
想来是骆金银正敷面膜,不好讲话。
尽管如此,姚东京还是大大松了口气。其实一路上她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就是等着回来被骂个狗血喷头的。可骆金银轻描淡写,她腹中打的草稿皆无用武之地。
如蒙大赦,姚东京踮着脚小跑回卧室,扔下衣服倒进床里。
许多日子没回家,她倒是有几分想念。卧室里干干净净,定是阿霞天天打扫。床铺也暖融松软,一倒上去,便陷了下去,跟躺进棉花中似的。
回家之前,她将手机设置成静音,现在拿起一看,几十多通未接来电,密密麻麻的一大串,手指一划,还划不到底。
都是为了酒店盗窃案来找她的,她扫一眼就过了,懒得和这群人多解释,省得心烦。满屏的数字里,夹杂了几排不太一样的:段西安,最早的拨来时间是半小时前。
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拨打回去。
段西安很快接起,姚东京怀疑他根本就是手机不离手,仿佛专门等着她这一通电话似的。
“喂。”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线宛如清流,汩汩钻入姚东京的耳膜,仿佛有神奇的魔力,将那些纷繁复杂又恼人心神的杂音覆盖了去。
此刻,她竟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时候能听见他的声音,真好。
她没说话,他便也没说话。两人隔着电话静静地呼吸,仿佛依偎一起,呼吸相闻。
静默须臾,段西安慢吞吞开口:“你还好吗?”
不好。
可姚东京抿抿唇,却道:“嗯,还好。”
也不知是通过手机传送,她的声音失了真,或是长时间没说话,嗓子干哑,这短短一句话,在段西安听来,压抑又沉闷。他不由揣测:“……你哭了?”
“没有。”事情的确糟心,令她一度要崩溃,但她不轻易流泪。
“……那就好。”段西安说,“你想好要怎么办了吗?”
姚东京从床上爬起来,慢悠悠走至窗边:“我一直在想办法解除危机,但貌似不起作用。”她将手机换到另一只耳边,轻却沉地叹气。
“有兴趣和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解除危机的么?”
她不想再和人重复那些叫人烦闷的过程,而他这句话里带着笑,好像是个铺垫,也不知下一句是否就是要替她提出几个解决问题的好法子来。
猜测到这言外之意,姚东京干脆直接问道:“如果是你las,你会怎么做?”
段西安顿了半秒,这短暂的时间不足以让他思考:“你错过了解决事件的黄金时间,此刻你束手无策。唯一能起作用的便是压下这些夸大其词的新闻报道,三人成虎,再传下去不知会被人传成什么谣言。”
媒体效应相当可怕,实话实说的报道也就罢了,倘若新闻中添油加醋,大加主观臆断,加上群众的几何性质传播力,众口铄金,谣言满天飞,便具备逼死人的效力。
姚东京哪里会不明白这一点?可她无能为力。消息已经传播得到处都是,再封锁消息,也只是防止进一步扩传。若新闻还未播出,她只需想办法阻止播出,可如今她又该怎么办?堵上群众的嘴?
她又不是千手观音,哪儿有那么大能耐。若是姚家,或许能用权势逼人,封锁消息。但对姚东京个人,实属难题。她脾气又倔,独立门户就不甘再依赖家里。
天知道她也渴望成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人,可这明显是不可能的。若说三年前她好高骛远、心比天高,保存着这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么这三年她摔得这样疼、过得这样苦,也渐渐能分清现实与理想的差距了。
心里有个声音逐渐抬头,朝她那颗充满热血的心脏怒吼:现实点儿吧,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强大!
又是沉沉叹气,她惨淡一笑:“我想这条路我是行不通的,毕竟我不是有钱有势的关系户。”
闻言,段西安默了稍许,旋即不以为意地笑:“你不是,我是。”
姚东京不知当晚她是怀着怎样复杂的心情入睡的,整夜做梦,脑海里仿佛塞了一台留声机,无数次地重读着一句话:等我好消息。
这也是结束和段西安那通电话前,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翌日清晨,姚东京收拾好了准备出门,阿霞蹬蹬蹬从厨房冲出来,手上还握着锅铲,一副为难的模样拦在她身前:“太太说,这几日你就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姚东京楞了一下,立时明白过来:骆金银这是将她锁在家里。
想来也好笑,她28的人了,还被妈妈关在家里,勒令不许出门。
阿霞见她默不作声,心中担忧,生怕办坏了太太交代的事,五官皱成一团,委屈地道:“你要是走了,太太回来肯定得骂我。你就当帮帮我……”
阿霞苦着脸请求,姚东京心中不忍,一言不发地旋身上楼。阿霞感激她:“谢谢、谢谢!”
姚东京将自己关在卧室里,无所事事地浏览网页。
这时张慧慧打来慰问电话,说是从同学小k嘴里得知了她酒店出事的事,后来又在新闻里见到,心里着急又担心。
张慧慧是居家型好女人,胆子又小,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是那种被家里人保护得好好的女孩儿。她晚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能打电话来关心关心,姚东京已经很满意了。听张慧慧说话急,语气里还透着不加掩饰的紧张,姚东京反倒得安慰她了。
“不过,我还听小k说,本来还得大肆报道的新闻,昨晚被人拦下了……”张慧慧咬唇琢磨,声音飘渺,“到底是谁呢?权势滔天啊……”
听闻至此,姚东京蓦地一愣。接下来张慧慧还说了些什么,她也听不进去了。手机贴在耳边,滚烫得很,她耳朵都红了。手下握着鼠标,不断点击着。
电脑屏幕上的新闻版块,热搜榜本来排行第一的她的事件,不知被踢到什么角落里去,翻了几页也找不到。
她又在搜索栏中特意搜索,那些夸张不实的报道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客观——准确地说,是舆论偏向于“同情她”——的报道。
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真叫人啧啧称奇。
姚东京瞪圆了杏眼,靠在椅背上,呆怔地盯着屏幕。尽管没人告诉她这一切是如何发生,又是缘何而起,但她隐约猜到,这铁定和某个自称“关系户”的人有关。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她这一刻的心情。
就像想要揠苗助长的嫩苗,在拔高途中被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笼罩在下,忐忑不安之余,却惊觉这只大手的出现,竟然是为了护住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苗……
姚东京就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苗,令她震惊的是:某一天段西安居然成为了守护她的大手。
她惶然摇头,仿佛还不能接受现实。内心平静下来,脑子却仍旧混沌着。
她机械地翻着新闻页面,眼前赫然跳出的、取代了她热搜第一宝座的新闻是:《曝光酒店行业那些肮脏的秘事》——短文中的主角她并不陌生,正是如今业内如日中天的沈氏。
这时候,阿霞忽地敲门进来:“段先生在楼下……”
姚东京朝窗外一瞥,果然,段西安的迈巴赫停放在下。车子没有熄火,尾部还冒着白色的尾气,熏上了姚家房前的绿化带。段西安就靠在车旁,见她下来,浅笑起身:“打你很多电话,一直提示‘正在通话中’。”
哦,她刚才过于惊讶,以至于和张慧慧的通话都忘记挂。
此刻再见段西安,一身笔挺西服,从容镇静地双手插兜。个位数的温度,他也不知道在西装外披件大衣,就这么淡定自若地立在她眼前,微微笑着,眉宇间散发出不同寻常的气息。
姚东京蹙眉想了许久,猛然间明白这叫人忽视不得的气息是什么——
大将之风。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气质。
恍然之中,她心尖塌落下去,仿佛从悬崖坠落的碎石,周身包裹着擦肩的厉风,茫然不知其踪。
她沉静地望着他漂亮的领结,终于愿意承认,却仿佛喃喃自语:“……你变得强大……很强大……比我强了……”
他面不改色,只是唇角上翘更多。朝前轻迈半步,离她更近。抬手温柔地抚上她冰凉的脸颊,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光滑的下巴:“什么你强我强,我强不就是你强——我们不分你我。”
☆、第58章 旋转的熠熠之辉
旭日东升,姚东京眼前的段西安仿佛自然而然镀上一层金框。被他捧着下巴,摩挲脸颊,恍然间,她又见到风雨中矮小孤寂的苗,被一只温柔的大手覆盖……
直到迈巴赫的驾驶位上走下老杨,他眼观鼻、鼻观心,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提醒段西安一会儿还有个重要会议,这会儿该快些走了。
段西安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藏进口袋里,食指和大拇指仍在留恋地相互摩擦着,似乎是在回味她软滑的触感。
他矮身钻入车厢,拎出一只袋子,递给姚东京道:“梁天取来的中药,补身体的。”
姚东京懵然接过,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年前在北方时,她很不要脸地在看见段西安的半/裸/体后流鼻血了……然后她说是身体太累,他就立马给人打电话,要给她配中药。
其实过了那天,这件事就被姚东京抛去脑后了。难为段西安如此用心,还记在心上。
“谢谢。”姚东京感激地笑了笑,默然,再看段西安没有离去的意思,眼神便意有所指地瞟向他身后绅士等待的老杨,又提醒段西安,“你不是还要开会?”
段西安说:“你也是这个点吧?一起走吧,我送你一程。”
姚东京憾然道:“我妈妈已经把我锁在家里了,或许这几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