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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可爱吗?!人人都说我的笑容天下无敌,那里好笑了?」
「是天下无敌啊,我不看得都笑出来了吗?!」
澄想反驳却也不知道那里不对,忿忿转过头去,不再理东。
东也不劝,只淡淡一句:「啊,我可没胃口了。」
想到东刚才所言,澄真怕他耍赖待会儿当真不吃,只好转回来又是一张盈盈笑脸,可那眼里的凶光直直射向东一点也不掩藏。
东轻笑二声:「澄生气了?!」
「没有。」闷闷的赌著气。
「啊,没胃…」
澄还嘟著的嘴立时带上笑,假假的说道:「没有,我开心的很,那里生气了呢?!」
东又是”噗嗤”笑出声来。澄气得瞪人却又不得不笑著,那神情看来实在可爱,东忍悛不住,笑著笑著竟笑出泪来。忽然间东闷哼一声,原来笑得过头牵动伤势。
澄看了担心又不禁埋怨:「看您不小心的…」
东怕澄又要罗唆,假意哼哼几声,澄果然只顾著照看他的伤势不再多怪。在澄轻柔的照拂下,东昏昏沈沈又要睡去…
「东山少爷,东山少爷…」澄在东耳边轻轻喊著。
东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澄怕扰他休养又怕他两天没吃受不了,看完他背上的伤见他眼睛又已闭上,心里拿不定主意是叫醒他还是让他再睡,所以只轻轻叫著,如果真叫不醒只好让他休息。
东勉力张开眼,看见是澄,笑了笑又要闭上眼,澄见他张开眼那里还肯再让睡。
轻轻拍著东的脸,边轻声喊道:「醒醒,醒醒,您答应我要吃饭的。」
「嗯…」东喃喃说道:「你去拿饭吧,我不睡了。」
怕东又再睡去,澄执意先扶他坐起才去拿饭菜,东坐起後没了依靠也就没那麽倦怠。
澄一面喂他吃饭一面陪他聊天,澄一向能说,叨叨絮絮间竟也让东吃了二碗饭。
东的疏离冷漠原也不是天生,大都是後天造成。澄之前照看他一年多,人不但活泼讨喜,对东又是真心照顾,是以在澄面前,东的孩子气尽显无遗,不但会逗弄她,有时还会耍耍孩子脾气。虽然两人半年未见但早已习惯彼此,这时再见也不显陌生,直似以往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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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澄的细心照料下,东的伤好的很快,但在这期间,锦竟一次也未来探视。在这熟悉的环境中很容易让东想起以往锦的呵护关爱,心里有些想见他,但东自幼不曾为自己要求争取过什麽,锦不来,他竟完全没想过可以问澄或是请她找锦过来,待到锦出现,已是二个礼拜之後,东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伤都好了吗?!」锦的口气淡漠,比之以前的殷勤竟让东有恍如隔世之感。
「都好了,谢谢关心。」东也有礼的回应。
锦颔颔首:「既然都好了,明日起到我公司上班。」
「知道了。」
锦又道:「东,话我先说清楚。以往你在这儿我当你是客人,有人伺候,行动也自由。但现在你算是我的下人,住仍住这儿吧,可澄不能再伺侯你。」
「我明白了。」
锦想自东脸上找到什麽表情,但他失望了。虽然低著脸,神情看不真切,但东确实没半分不满。
其实就算东後来顶替忍成了香山大少爷,也仍是被香山润明指挥摆布,所以身份地位对东而言根本不算什麽,此时又那里会因为锦的几句话就觉得屈辱不满。
「你事事得遵从我的安排,听从我的吩咐,不准再自行外出,没经过我的同意不准和不相干的人联络。」
「我明白了。」东仍是顺从的回应。
锦的话是完全限制了东的自由,但东也不介意,对东来说,锦不过是另一个香山润明,三合会不过是另一个香山集团。
东自幼受的都是无情待遇,以往锦待他太好虽然让他感动,但那太浓太深的感情却也负担极大,後来甚至有逃离、拒绝的念头。今日锦这样冷冷淡淡、凡事交待的清清楚楚和以往他所熟悉的环境类似,反而让他感到心安理得。
锦的脸色依然冷淡,眼瞳却闪过一丝挫败。
「要是再发生像上次的事…」锦的脸色一下阴沈起来:「我不会再对你客气。」
东的脸色仍然没变。
锦冷冷又加了一句:「当然,你帮忙的人我也不会放过。」
到这时东的脸色才有些震动。想说什麽,唇角颤了二下还是没说出口。
转身走到门口,锦突然想起什麽又撂下一句:「我不住这儿了,明日自己到公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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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仍是让东做他的特别助理,不过这次不再丢给他打字那些琐事,而是真正的特助工作。
虽然只是带著东各部门认识了下,但三合会组织庞大,这一走也走了近半天才回到办公室。锦还未走到位子上忽然听到背後传来异声,转头一看,见东半跪在地,手上拉著门把,竭力要站起来的样子。
「怎麽了?!」
东摇摇头没作声,锦看他巍巍颤颤好不容易撑起,还没站直,腿一软又自跪下。
锦冷眼看著,东也不开口求救,反反覆覆几次,锦终於看不下去,扶起东走到沙发上坐下。
「怎麽回事?!」
摇摇头东仍是不肯作声,双腿微微抖著,脸上神情极是挫败懊恼。
「没事吗?!」锦笑得冷冷凉凉:「那你去帮我倒杯水来。」
东低著头不说话也不动。
「你忘了该听我的话了?!」锦的话声没有不悦仍是一迳的冰冷。
「…」咬咬牙,东才道:「对不起,我暂时没办法行动,待会儿再为您服务。」
「为什麽!?」
见东不开口,锦又冷冷一句:「你要再不答话,这特助你也不必干了,去门口当门卫,刚才跪著的样子也不难看,就当是每天的表演好了」
抬起头张大眼眸看著锦,东的眼里有些难解的情绪,他知道在最後一次跟锦说的那些话是足够让锦生气甚至恨他。但东自己对感情淡薄不曾想独占什麽,更不会为此想要报复,所以在他心里只认为二人最多回到以前没有关系的淡然,却不料会自锦口中听到这麽绝情的话来。
锦冷冷撇了嘴:「不满意吗?!你可没有不满的权力!要是不想难看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东又低下头,小声道:「宿疾。」
「半年不见,你的毛病又多了?!」锦的口气有些讥讽。
东没再答话。
「有那些症状?!」
「不能久站、不能走远、不能跑跳。」
「会怎麽样呢?!」
「…酸麻无力…抽筋痉挛…」
锦听了有些心酸,抬起东的腿替他轻轻按摩著,口气也放缓了:「这毛病又是怎麽来的呢?!」
「受伤。」
「怎麽受的伤?!」
东沈默了一会,才又道:「伤得太多次,倒不记得是那一次了。」
锦的脸色又变:「之前可没这毛病,才短短半年你也记不起吗?!」
低著头,东没看到锦的难看脸色,仍是道:「嗯…突然就这样了…可能是…很多旧伤一起并发的後遗症吧…」
用力的将东的腿甩开,锦恨恨道:「看来你还想再走一次真实之路。」
东没来得及答话,突然脸色骤变,抱著腿蜷了起来,倒在沙发上久久不能言语。
知道东的腿正抽筋,但锦心里恼他不肯说实话,淡淡看了他一眼,也不帮忙,迳自办公去了。
上次听了香山润明的话,锦当然明白东的腿是上次走真实之路留下的後遗症,今日又是威逼又是软哄就是希望东把事情说出来,即便是怨恨的责怪几句也好,偏东怎麽也不肯说。难道要他对自己坦诚有这麽难?!难道要他信任依靠自己真不可能?!锦一把火烧上心头,又恨又气又火又恼,堵上了气就是不理东。
过了一会儿锦气消了,想到东的伤也是自己所害,那时担心受怕疼惜怜爱的心情又起,走到沙发边上看,东竟已经痛晕过去,头发半湿的贴在额上,脸色青白,眉头紧锁,腿上还不时抽动著。
知道东痉挛未过,锦拉过他的腿又自轻轻按摩起来,过了一阵见东脸色舒缓了才放下。
看著东的眼底是以往惯见的宠爱怜惜,脸色却难掩痛苦。将脸埋在手里,锦不禁自问道,东,我该拿你怎麽办?!你不肯爱我,也不愿让我爱你,所有事都瞒著不肯解释,难道让我恨你一辈子真是你所希望?!难道真要这样才能留住你?!为什麽?!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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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以往掌理的香山集团规模不比三合会小,要他当锦的特助可说绰绰有馀,但三合会毕竟也是大集团,要想了解清楚也不是短短几日能办到。东自律甚严又追求完美,工作起来更加没日没夜,锦只控制交给东的工作量不至於累著他,却没想到只要东愿意,凭他的经验和本事,自能挖出锦交办工作的十倍事来做。
在公司有锦管著,绝对不准东比他晚下班。但回到家里,原先照看的澄已经调走,没人管著,东一忙起来根本不会想起该吃饭、要休息,常常天亮後才发现自己又趴在桌上睡著了。
连日下来人又清瘦许多,澄偶尔过来探他,见他没睡也会送些宵夜、陪他聊天,只觉东看来瘦了些也不知道他日日废寝忘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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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少爷…」
东头也没抬,嘴角倒先笑了起来:「别再叫我少爷了,总不记事。」
「谁叫你天生少爷命,没人看著,连吃饭、睡觉都不会了。」
「是你管得太多吧?!小管家婆。」
「我也只管你一人,别人求我我还懒得管呢!」一面说一面把拿来的宵夜放桌上。
见东半天没动静,澄软软劝道:「趁热吃了吧。」
东看电脑看得专注,随口回道:「一会儿再吃。」
「一会儿你会记得才怪,上次炖了半天的梨子汤放到隔日动也没动。」
东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次我会记得了。」
「记得什麽?!」澄瞥了他一眼:「毁尸灭迹吗?!前几日的咸粥倒在马桶里,还累得我找人清理。」
呵呵笑了二声,东耍起无赖:「知道我不吃就别白忙了,自己尽记著还要怪我。」
嗔了东一眼,澄手脚俐落,三下两下把笔记型电脑移开,文件拿走,吃食端端整整放在东面前,说道:「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不行!今天非看你吃完不可。」
看著是没法继续了,东只好在澄的监视下慢慢吃了起来。
「瞧您又瘦了!」澄一边看、一边抱怨。好不容易才把东养胖一点点,才一、二个礼拜又瘦得不成人形。
「那里。」东笑道:「还胖了一公斤呢!澄没看清楚吧!」
「您的衣服都是我打理的,胖了、瘦了我还看不出吗?!腰怕又少了半寸。」话落又埋怨一句:「您也多分点心照顾照顾自己好不好!」
「嗯…最近比较忙嘛。」
「锦少爷也真是狠心,派这麽多工作给您干嘛!?」
「嗯…」天地良心,锦派的工作也不是太多,简真是少的无聊。东倒不敢接这话了。
澄却以为东是默认了,更加忿忿:「我非得告诉森太夫人,让她去教训教训锦少爷。」
这还得了!想起锦生起气来凶神恶煞的模样,东不得不解释:「嗯…我自己能力不好也怪不得他,澄要说了…只怕他不高兴要派更多工作磨练我。」这一说更是把锦推向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
澄也看得清楚,这次东回来锦的态度确实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真以为锦是故意找东麻烦,东这麽一讲她反而不敢声张,只怕惹恼了锦对东更不利,那里知道东也只是情急下随口编的谎。
二人又聊了会,澄要东早些休息,东怕她再罗唆自然点头答应,等澄收拾东西走了,东吐吐舌头又自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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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竟然光明正大在自己面前摇摇晃晃的昏倒?!送到医院再自医生口中听到”营养失调、睡眠严重不足”这几个字时,锦简直气到无力。能在这麽优渥的环境下还把自己弄得跟非洲难民一样的,东算是第一个。
好不容易送走一脸怀疑东是不是遭到非人待遇的太具正义感的医生後,看著床上睡得香甜的东,锦也不禁微微笑了。好久不曾见过他的睡容,还是如以往一般安详自在,完全看不出他肩上的压力和心中的苦恼,有时还会弧出淡淡的笑,像个孩子似的天真。
轻抚著他苍白的面颊,是瘦了好多,自己竟然都没发觉。总怕多瞧他一眼就要心软,就要忍不住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