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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候,他们退到了丛林深处。
夜晚降临,夏夜的树林里都是蝉鸣声。
谢明珂似乎习惯了在这样的丛林里行走,即使穿着和服,也不能滞涩他的速度。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山洞,把禾蓝带进去。
禾蓝衣衫破碎,头发凌乱,显得非常狼狈。
谢明珂帮她简单处理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两人就各自在山洞里坐下来。这样安静,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夜色寂静,蝉鸣更加喧闹,为黑沉沉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难言味道。
禾蓝拨弄了一下鞋子的带子,“……谢,你怎么会来国内?”
“……我也不知道,心里有些事情,总是有些放不下。我想,我有时就是这样,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想去看一看。”他自嘲地笑了笑,随手拉了一片洞里岩壁上的藤蔓叶,在手里揉弄拉扯。没有竹叶,他没有办法编织竹蜻蜓。但是,他的手很巧,叶片在光滑的指腹上滑动缠绕,渐渐变成了一朵美丽的玫瑰花。
如果不是绿色的,这简直惟妙惟肖。
他拾起花,在唇上点了点,目光空茫地望着洞外的夜景发呆。
禾蓝不知道怎么和他沟通,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谢明珂就静静地坐在那儿,仿佛空气一般,没什么存在感。良久,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一点淡淡的微笑,“我知道你明白我的心意,不过,你根本不用为难。我这辈子都没怎么喜欢过人,都没有什么非得到不可的东西。命运由天定,一切随缘就好。”
他的声音那么平和,禾蓝却觉得莫名有点酸楚。
也许,他生下来那天就注定了背负一身的枷锁,也许,他也曾经抗争过,也许……再过再过也比不过这句“随缘”。他和白潜不同,他对任何事物好像都没有过于执着的热情,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
也许,过惯了那种日子,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他要追求的是什么。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孤寡无依。没有什么在乎,这是最可怕的事情。
他真的是喜欢她吗?
还是她身上那种对生活的热情和温婉亲切感染了他,让她也试着想去触摸一些温暖。或者,他也想试着找一点他在乎、并且可以为之付出的东西。
有时候,他真的很矛盾。
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禾蓝就这么和他平静地坐了一夜。第二天,他们找到了路边的电话亭,被白潜赶来的人接回了白家的主宅。
失而复得,白潜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像抱着一件珍宝一样抱着她,把她紧紧拴在怀里。他抱得有些紧,碰到了她的伤口,怀里嘤咛了几声。
白潜忙放开她,“你受伤了?”
禾蓝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没事,被弹壳刮伤了,小事而已。”
“什么小事。”白潜的脸色分外严肃,连忙打了内线,叫来了家庭医生给她诊治。禾蓝想抗议,被他一把按在床上,还拉来了被子紧紧裹住,包成了一个大肉粽。禾蓝哭笑不得,“你啊……”
白潜刮了刮她的鼻子,像哄小动物一样,“乖,一会儿就好。就让医生给你看看,又不会很疼,一彦和一涵都不怕呢。”
“谁怕了?对了,一涵和一彦怎么样了?”
“没事,那两个小鬼可机灵着呢。”
“那我就放心了……”
……
谢明珂不想再听下去了,慢慢走了出去。
古老的长廊静谧而安详,只有院子里落花拂地的声音。谢明珂在地上缓缓地走,手里额前的碎发被风扬起,微微遮起了光洁的额头。
在长廊的拐角处绕了个圈,就到了尽头。走下台阶,在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石径小路上走了几步,眼前渐渐开阔起来,路旁的花仿佛夹道欢迎,色彩越来越丰富,迎风而舞。几片淡粉色的花瓣沾到了他啊肩上,他信手捏了一片,忽然听到前面有大喝的声音。
他停下步子听了听,似乎是个年轻女子。
拨开一片花丛,眼前出现了一个院子。院子里种满了红色的牡丹,几个女仆手里拿着篮子,正努力地摘着花。
“你们快点,一个个磨磨蹭蹭地干什么?真是一帮无用的饭桶!”少女娇斥的声音,比刚才远远听着更加清晰。
伴随着这声呵斥,有个穿着白色百褶裙的女孩从右边台阶上缓缓步下,提着裙摆,露出一双漂亮的的玉足,只穿了双透明的凉鞋。这双脚非常晶莹剔透,而且小巧,就像童话里描述的那样。
那个女孩的脾气却不怎么好,插着腰对一帮子女仆说道,“赶紧的,再宽限你们几分钟,要是没把这些花全都拔光,小心我剥了你们的皮!”
“是是是。”几个女仆好像都很怕她,卯足了劲使劲地摘着。
谢明珂看了会儿,似乎觉得无趣,转身就要离开。
“嘎吱”一声,脚下被风吹过来的断枝被他踩了一下,发出了响声。远处的女孩耳力极好,大声道,“谁在那里?快出来!”
没有人应声。
那女孩的脾气非常暴躁,恶狠狠地说,“再不出来我就进去,等我自己找到了你个听墙角的王八蛋,仔细你的皮。”
谢明珂还是走了出来,冷淡地看着她,语气也很敷衍,“小姐,我只是路过。”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女孩子警惕地看着他,绕着他走了几步,像警察盘问小偷一样,“哪来的?还穿着和服,看你汉语说得挺溜的,难不成还是个东洋鬼子?是东洋鬼子你学什么汉语?不是东洋鬼子你穿什么鬼子衣服?真是莫名其妙,脑子有洞啊!”
谢明珂,“……”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问你话呢?”少女走上前,纤细漂亮的手指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胸口,“快说,你滴哪儿来的?别给我眼睛乱瞟,快回答我!”
谢明珂不知道要说什么。
“说话啊,愣着干什么?”女孩鄙夷地瞪了他一眼,恶毒地勾唇笑了笑,“难不成还是个哑巴?”
多说无益,谢明珂决定不再和她周旋,转身就走。
见他无视自己,女孩怒了,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真是哑巴啊?没回答我的问题就想走?”
“……我没什么要说的,这位小姐,你简直不可理喻。”
“什么,我不可理喻?你说谁不可理喻呢?简直是莫名其妙!”
谢明珂要走,但是衣角被她死死拉着,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会儿,女孩子的脸上露出那么一点清浅的笑容,“长得倒还不错,你该不是一早就喜欢我,所以才特地地来这一出吧?你们这儿的人不会都这么直接吧?我几天前才从北方来,哥和嫂子就逼着我找男人,然后我就说啊……”
谢明珂第一次有种吃瘪的感觉。眼前这个女孩,根本就是个话痨,一打开话匣子,就像滔滔江水一样连绵不绝,根本止也止不住。
他想走,可她就是死死拉着他,让他没有办法。最后,她只好撕了她裙边的一条花边。
女孩尖叫起来,抱着胸前,“你要干什么?”
谢明珂把她的双手反扣,绑了起来,直接吊到了树上。
这么一来,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他朝着来时的小路缓缓离开。女孩在树上拼命大喊,“你疯了,快放我下来?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白秋姜!你知道我哥是谁吗?他是白东临,我哥是北方的白东临,是被白家的家主专门请来做客的!连白潜都要敬他三分!臭小子,你敢这么对我?你别走,快放我下来!你敢走,小心我让我哥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后面的话,谢明珂已经听不到了。重新步入花丛,耳边终于清静了。至于后面那个聒噪的声音,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次,他真的惹了一个大麻烦。
那个女孩,以后是块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
作者有话要说:顶锅盖,例行宣传:
新文:《股掌之上》(已经开了,大家去收一下,留个言嘛,不然没动力啊~~≥﹏≤ )
☆、66
白家的会议;最近开得比较频繁。但是;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么肃穆。
叶华浓的脸色;也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难看。
桌面上摊着两本账本,记载了刘长老和赵长老贪污私吞的全部证据。白潜这几天隐而不发,原来就是为了斩断她的左膀右臂。叶华浓冷这张脸;心里也有些发虚。
刘长老和赵长老像条死狗一样趴在桌上;被从侧门进来的保镖拖了出去。
叶华浓还在勉力支撑;维持着她白家老妇人的尊严。
白潜挥退了在场的人,室内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叶华浓静静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白潜从后面走近她;在他耳边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就算再讨厌我;也不该在我的结婚典礼上捣乱吧?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你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杀你剐你?”白潜的声音听来有些不可思议,“你当年害得她走投无路,郁郁而终,你觉得你能死得那么快活吗?”
叶华浓终于有些动容,“你……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你怎么对她的,我现在也一点一点还给你。”白潜拍了拍手,侧门里走出几个黑衣保镖,把她抬起来按在桌面上。
“白潜,你要干什么?”叶华浓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白潜没有应她,拉开旁边的位子坐下来。
侧门又被推开,穆棱端着一个黑色的圆盘进来,盘里放置着一直针管,还有一小管药剂,晃动着透明的液体。她面无表情地到了叶华浓面前,拿起针管插…进药剂里,就开始抽取里面的药。
叶华浓仿佛知道了什么,惊恐地看着白潜,“你疯了,你不能不这么对我?你……唔……”
保镖捂住了她的嘴,任由她不断挣扎,四肢却被死死按住,就像砧板上的肉一样不能动弹。
穆棱给她上了皮筋,把青筋勒出来,针管刺进了她的静脉里,药剂全部推了进去。
叶华浓双眼无神,眼睛紧紧地盯着天花板,四肢开始痉挛。过了好久,才平复过来。她的胸口还在起伏,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神没什么焦距。
“你当年给她的量,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我不会杀你,也不会给你药,你要是想要,就自己去外面找。”白潜在穆棱耳边低语了几句,穆棱应下,指挥着几个保镖把人丢了出去。
新婚的一天,解决了长久一来恨之入骨的一个人,白潜的脚步落在廊上都是轻的。
院子里还是静悄悄的,花圃里的夜合花也争相开放,吐出醉人的芬芳。白潜打开古老的雕花木门,跨过门槛。这一刻,心却跳地像小鹿乱撞一样。
他像一个初恋的毛头小子,揭开屋内一层一层的纱幔,寻找他的新娘,他年少时就一直思慕的女孩。
他没有告诉过禾蓝,除了爱以外,他对她,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依赖。他叫她“姐”,年少的心灵就有一种皈依,不管他如何乖张,如何无所顾忌,她始终是她的软肋。
拨开了最后一层纱幔。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
空荡荡的高脚床上,居然没有人,只有层层棉被和一层鲜红的丝绸。他正惊异,一个温软的身体贴在了他的后背,柔软的双手环住他。
白潜松了一口气,“你在吓我?”
“哪有?我去换了身衣服。”禾蓝的笑声有些小得逞,还有些小小的紧张。
“你换了什么?”白潜真被她勾起了好奇心。
禾蓝笑得有点羞涩,任由他慢慢转过身子。
昏暗的灯光里,她一身雪白肌肤,没有一丝瑕疵,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鲜红的肚兜,露出姣好的香肩和后背,还有白花花的大腿。腿根处幽黑的森林若隐若现,白潜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流下鼻血,一把把她揽到怀里。
他在她挽起的头发上拨了几下,拔下了束发的银簪,一头柔滑的秀发披肩而下,被他的修长的手指穿过。
捏了几丝头发置于鼻下,陶醉地深呼吸,“好香啊。”他顺着她的胸口慢慢闻上去,禾蓝面色绯红,有些忸怩地逃开,“不要这样了,一涵和一彦还在隔壁。”
她指了指室内掩上的小槅门——一彦和一涵睡在那里。
白潜咬着她的耳垂,含在唇齿间舔了舔,“没关系,那两个小鬼那么贪睡,没事的。”
禾蓝还想再说什么,被他猛地抱起,扔到了床榻上。他压在她身上,捉起她的手,不让她动弹。禾蓝嗔道,“你要干什么?”
“这种情况,你还问我要干什么?”白潜把手伸进肚兜下面,滑进了她光滑的腿根处,笑了一下,“没穿底裤?还真是……”
禾蓝脸颊通红地狡辩,“别胡说了。”
白潜捏住肚兜上凸起的两个小点,指尖转着揉弄着,笑得有些邪恶,“是吗?那下面怎么那么多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