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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即使你是老板,也没有权利左右我的人生。”
他含笑点头,仍旧风度翩翩,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徐小姐,那句老话说得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希望徐小姐的选择到最后不会鸡飞蛋打。”
他那辆迈巴赫开出停车场从她身边优雅驶过绝尘远去,她一个人立在水银的路灯下,突然想起也是这样的夜色,这样宛如月光的水银路灯,她和丁磊手牵手在明暗交替的树影下走,她叽叽咕咕说着他们将来那些事儿——如果恒远情况好转了她立刻就要换工作,做什么都好,就是不想再做这些表面风光实际处处要看人脸色的活儿,那时丁磊只搂着她笑——傻瓜,恒远的情况好起来了你还用得着工作吗,你就是老板娘,每天负责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有把我儿子喂得白白胖胖就好了,我怎么会让你再抛头露面看人家的脸色!
他的手很大很厚实,牢牢握着总让人不自禁地心安下来,他们一路走一路笑,那笑声常常会让旁人侧目,她才不会管那么多,她只看得见她身旁的那个人,他笑一笑,圆圆的酒窝似要把人熏醉了一样,水银灯的光晕温柔流淌,那些黑白色的日子便也这样熏熏然醉着,醉着……
她想得入神,不禁又习惯性地伸手去握,却只抓住了一把冷风,夜风凉,这个城市的华丽才刚刚拉开帷幕,远处的喧嚣散落在风里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恍惚,她眼中有些迷蒙,脊背却倔强挺直了,高跟鞋踩着单调的音符散在满地的水银上,踩过那长长的一段路,终于融入到炫目的霓虹中去了。
(非常感谢大家去年的陪伴(尤其感谢那不多的几位从一开始陪伴我至今的亲),没有你们大家的支持,懒惰如我是根本没有动力写下去的,也谢谢大家包容我的缺点和不足,给予我那样多的鼓励,千言万语无法言说心中的感动和感激,雨晴唯有在这除夕之际,祝福大家新年快乐,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事事顺心,每天都有一份快乐的心情!)
8潜规则
人走起背运来喝凉水都要塞牙缝,这话真是不假的,徐起霏从来也没想到自己会背到这一步,诸事不顺四面楚歌,就连说定下来的广告合约也会临时生变,而这一次见周正泽更是彻底让她明白,那厮面善心恶,一眼看去不像坏人,坏起来却根本不是个人,如果指望他她必定出局无疑了,到此刻放弃确实教她心有不甘,她如今的处境也早已经没有什么退路,唯有放手一搏赢个侥幸,周正泽这条路堵死了,那么只有从其他人身上下功夫。
大刘说她第一次的正式见面给很多董事的印象并不太好,趁着甄选开始之前还是应该多活动活动,于是大刘帮忙,四处拜托了人牵线搭桥,讨好巴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没名气没背景的,热脸送上去常常要贴人家的冷屁股,总算得了那么一两次饭局的机会也没有人关心她精心为这次甄选准备了些什么,总是无穷无尽的调笑和揩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权当被猪挠了几下,只拿出最专业的素养来若无其事地嫣然巧笑,然而慢慢吃下来也不仅仅是揩油那样简单了。
饭局上喝几杯酒敷衍应付一番她倒豁得出脸去,而饭局之后的节目她向来是不敢碰的,但是几次饭吃下来之后一切也渐渐超出她的控制了,那边只说赴宴,派的车却直接将她送到城中最豪华的娱乐城,一群人应该是在哪个星级饭店酒足饭饱之后又来这里接着烧钱,这样的场合怎能少了美女作陪,只是她想不明白,这种地方善解人意的如花似玉多的是,怎么还会要她专门来当背景布?
然而一来这样的场合便是骑虎难下了,她没有权利挑选地方,只有端起笑脸来仔细应对,豪包中的人不少,她认得的便有那两个揩油揩惯了手的董事,另外周正泽居然也在,衣服架子似的身材上套着一件淡粉色的衬衣,扣子松松解了几颗,完全看不出平时那副一丝不苟的样子,迷离的灯光下居然也很有几分魅力,当然不排除是让他身边那一群大腹便便给衬托出来的,他看到走进来的徐起霏也没有说话,只是嘴角歪起了一点耐人寻味的笑,一副讨打的样子只看得她浑身长了刺似的不舒服,她当然也不敢表露出来,而这边早有认识的董事将她殷勤拉了过去:
“哎哟,小徐怎么才来啊,这边坐这边坐!”
她被安排在两个尤其肚圆的大叔身边,另一边坐的是那位同时进入甄选的影视新人童小姐,这种场合遇到熟人并不让她意外,这是人人都眼红的机会,她在巧花心思讨好巴结,别人同样也在动脑筋,让她大开眼界的却是那位以清纯著称的童小姐鲜为人知的发嗲献媚功夫,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够没脸没皮的了,见到这一位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鲁班门前卖大斧!
她去的时候那位童小姐正在挨个敬酒,平时笑不露齿的清纯面孔已经开成了一朵朝阳花儿,一双玉臂抱着这一个挽着那一个,那条水蛇腰更是蹭到别人怀中扭得快要掉了下来,那效果也确实非同凡响,她这一敬立刻便敬出了个□满堂,在场的男人一个个脸都要笑烂了,几位董事眼睛更是笑到了眉毛脚去,如此功力恐怕就连那旁边几个作陪的娱乐城小姐都要自叹弗如了。
徐起霏功力不够不敢东施效颦,只是举起酒杯去敬身边两位大叔,她进这包间便观察得仔细,虽说这里乌泱乌泱脑袋不少,可是真正众星捧月的大人物还是她旁边的两位圆滚滚大叔,那几个眼睛长在脑门上的董事对着他们都是点头哈腰的样子,就连周正泽也规规矩矩陪着笑脸敬酒敬了一杯又一杯,她见这阵仗也有些明白了!
她想拿到这个广告肯定也是下功夫做了一番准备的,自然打听到周氏现在全力在谈一个大型投资项目,听说前期已经砸了不少银子进去,可是对方的两位负责人一直犹豫着不肯签合约,再拖下去周氏方面损失严重,那小道消息结合此般场景,她大概也能猜个□不离十了。
她见风使舵,对那两位圆滚滚大叔装乖卖巧殷勤敬酒,果然见几个董事嘉许的眼神看过来,便知这马屁是拍对地方了,那位童小姐人精一般的人物,不多时也看出其中猫腻,立刻舍了在周正泽面前的撒娇千娇百媚地扑过来,那媚眼儿仿佛要从眼眶子里转出来似的,又娇又嗔的口吻哄得两位大叔心花怒放,徐起霏正是招架不住,所幸这位姐姐勇敢无畏,便正好乐得忙里偷闲,然而也闲不到哪里去,她身侧这一位大叔精力旺盛,明明和童小姐谈笑甚欢,一只咸猪手却不忘照顾到她,她扭了几次都没躲开,反而觉出背光处的得寸进尺,她躲避不掉,脸上笑容越见尴尬,不经意抬头却看到对面的周正泽正提着一杯酒靠在沙发上,似在与身旁人谈笑,可是眼中的光芒却是转到这边来的,带着一点了然一切的淡笑,含着几乎辨别不出的一丝嘲讽——她辨别得出,她现在这个样子和旁边这些陪酒小姐有什么两样呢,不过她们为钱,她为一个机会而已,都是一路货色!
她脸上无故发起烫来,却抓起酒瓶更殷勤去劝酒,她是吃了醒酒药来的,只要把这两人灌高兴灌迷糊她也就功成身退了,然而这些场面上跑惯的人自有他们的独门秘籍,一轮酒喝下来她倒先出去吐了一次,她在洗手间里似乎把心子都要呕了出来,总算吐到再无可吐的时候她掬了一捧清水拍到脸上,看着镜中那个狼狈影子,突然抑制不住呜咽出声,脸上的液体冷热交汇汹涌澎湃,她手伸到包里摸了一阵却把手机摸了出来,拨出那个熟悉至极的号码,是意料之中的无人接听,她再拨了一遍,那边却已经关机了——他是不会让人去打扰他和江以夏的美丽时光的。
她放了手机,拿出湿巾清理面颊,又仔细补了妆,将那泪痕全部掩住了才走出洗手间去,出去居然看到周正泽也正在不远处打电话,他微微转向墙角,手也挡住话筒似乎不想让那头的人听见这边的噪音,他的脸色很柔和,嘴角的笑仿佛阳光下的暖风似的,那是她见过的神色,那些照片上,对着江以夏,她从他身边走过,听到他的几句话:
“我保证是在谈工作,你少在那边乱猜……嗯,不会喝醉的,我有分寸,你管好你的丁磊就行了……在给他煮宵夜吗,就你那个水平……”
那一刻不知为什么突然又鼻酸起来,她加紧两步走进那乌烟瘴气的地方去,继续堆出满脸笑容来,她走了这一趟回来包间中的气氛越加热闹了,这娱乐城的消费贵得要死,服务自然也是一流的,特色的助兴节目只看得众人兴致高涨,那天价的洋酒更是流水一般敬来敬去,她脑中渐渐又迷糊起来,只觉再也招架不住,便搜肠刮肚找着借口想要提前走,这时却发现那童小姐居然先她一步,软绵绵靠在一位大叔身上,两个人双双退场,余下众人自顾自玩得尽兴似乎谁也没有看到,倒是那剩下的一位大人物更加放浪形骸,已经肆无忌惮将她抱到怀中上下其手,她猛一个机灵,酒都醒了一大半,陡然明白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金钱与美色从来都是买通贿赂的两种通常手段,商场上的人表面光鲜,实则这些阴暗手段都是运用纯熟的,她怎么会以为单纯地喝酒就能搞定一项投资案?
美色相诱自然不会找娱乐城的小姐,所以才会叫她们这些做梦都想拍周氏广告的人来作陪,便是要她们自己识时务,自己心甘情愿宽衣解带,想红便要有牺牲,这是早就被说烂了的潜规则,她居然看周正泽那家伙人模狗样就以为他不会玩这一套!
她从大叔的肥手中挣扎起来坐到他旁边,冷笑着问他:
“总经理不是说过周氏公平公正吗,现在这场面是什么意思?”
“徐小姐千方百计想要求一条门路,这不过是为徐小姐指点迷津罢了。”他仍旧笑得温文俊雅,“况且这种局面徐小姐不是驾轻就熟的吗?”
她知道那些闲言闲语早就传遍了,她也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放在心上的,可是这一刻真的很想一巴掌扇到他脸上去,只是被酒精麻痹的身体酸软无力根本提不起掌来,她咬牙说道:
“我不和你争这些,我要回家,你马上送我回家。”
他淡淡地笑:
“徐小姐,你来去都是自由的。只是你千方百计想拍这个广告,却什么退步也不愿做出来,似乎还欠缺一点诚意吧。”
她酒醉心不醉,这一刻蓦地明白过来——他故意的,他故意安排她来的,他怕她打扰了江以夏的幸福,想以拍广告为诱饵叫她离开,她拒绝了,他又抓住她不想放弃的心理安排这些事,不过是教丁磊明白她故态复萌本性难改,不顾江以夏的感受来帮她这种人是万万不值得的!
她一口气哽在心里,酒劲上来再也没什么顾忌,攥住他怒喝一声:
“去你/妈的诚意——”话没说完她又突然哇一声,电光火石间已经稀里哗啦吐了他一身!
9醉酒之后
她排山倒海一通狂吐,耳边似乎隐约听到众人的惊呼声尖叫声,还有身旁那从来气定神闲的声音陡然变成了气急败坏的怒喝,那一刻她竟有一种恶作剧般的兴奋得意,她死死攥住面前的人不让他逃开,本来还想一逞口舌之利的,可是舌头哆哆嗦嗦居然不听使唤了,她越急越说不出来,终于眼前一黑,一头栽在面前的肉墙上不省人事了!
她做了长长的一个梦。
烟雨江南的故乡小城,雨雾蒙蒙,夕色渐深,有些年头的老校门外一棵歪脖子榆树结了茂盛的榆钱子,禁不住那一天的落雨,点点碧绿断断续续落下来,堆成了树下青油油的一圈雪,那时放学已久,喧嚣已散,树下只孤零零浮着一把黑布伞,伞下少年穿着最普通的校服,却挺拔清俊,抬头向她一笑,左边脸颊上的酒窝似乎弥漫了老街上千年不散的酒香!
他们一左一右走在老路的两边,她打着伞,他抱着书包淋雨,路旁青砖瓦屋檐不断滚下水银珠子,打在石板路上叮叮当当清脆作响,仿佛什么古老的打击乐器似的,石板路湿漉漉,裂痕凹处的苔藓仿佛要探出头来,她心里欢喜的苔藓密密麻麻疯长,也全部都要争先恐后探出头来,可是她不说话,只偶尔从伞沿下露出一只眼睛看一看对面那个人,他也低着头沉默走路,板寸头上密密铺了一层白糖,两个人的脚步声回响在蜿蜒的石板路上,每一步踩得踏踏实实的,那一切都是教人心里踏实的,江南烟雨的小城,一天朦朦的雾气,歪脖子老榆树,灰扑扑的青瓦屋檐,蜿蜒的石板路,还有那个傻傻淋雨的男孩子,那个笑起来左脸上有个好看酒窝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