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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撒谎!”
“他去找我看病之前,你们的关系就闹僵了。”
波依德半天不吭声,然后才点点头:“是的,我们老是吵架。”
“他是在寻找发现自我。人的天性在不断地告诫他,要他回到妻子和孩子们的
身边。在内心深处,汉森是异性恋,而不是同性恋。”
“是的。”波依德低声说,“他老爱谈这事,我起先还以为他是想以此来惩罚
我。”他仰头看看贾德,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后来,他离开了我,搬走了,不再
爱我了。”
“他还爱着你。”贾德说,“不过,是以朋友的身份了。”
波依德双目牢牢地盯着贾德面部,注视打量着他。“你愿意帮助我吗?帮,帮
助我,你非得帮帮我不可。”波依德眸子里流淌着绝望的神情。
这是悲痛者的爱名。贾德看着他好久,才说:“好的,我帮你。”
“我能恢复一般人的正常吗?”
“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一般人的正常与不正常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正常,
每个人的正常也有各自的特点而没有相同之处。”
“能使我成为异性恋者吗?”
“那就要看你决心有多大了。我可以对你进行心理分析治疗。”
“如果失败了呢?”
“如果发现你生来就是个同性恋者,那么起码也可以让你更好地建立那种生活。”
“什么时候开始治疗?”波依德问。
贾德完全清醒过来了。他眼下正坐着谈论给人看病的事,而再过二十四小时,
自己会被别人杀掉。唐·文顿是谁?仍无线索。泰丽和波依德这最后两名可疑者,
也从名单上排除了。折腾了这么久,什么也没捞到。如果对凶手的分析正确,那么
他已经离凶手不远了。下一次袭击马上就要到来。
“星期三给我挂电话吧。”他说。
贾德坐出租汽车回公寓,一路上思索寻找着自己可以活命的机会。看来希望渺
茫。唐·文顿这样不惜一切代价地要从他手中得到什么东西?谁是唐·文顿?此人
怎么可能在警察局里无案可查? 已经改名换姓了? 不可能,莫迪讲得清清楚楚:
“唐·文顿。”
贾德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坐在车里颠来颠去,周身一阵阵剧痛,很难集中注
意力。他想到那几次凶杀案,捉摸其中的奥妙所在。用刀捅,折磨致死,用车撞了
就跑,在车中安放炸弹,等等,其杀人的方式五花八门,找不出规律,只有凶残冷
酷的暴力这一个共同点。下一步凶手门回干什么?由谁来下手?他无法知道。最容
易遭毒手的地方是办公室和住宅。他想起了安吉利的忠告,公寓门上的锁要加固,
要告诉看门人迈克和管电梯的艾迪,让他们提高警惕。对他俩,贾德可以信任。
出租车开到公寓楼门前,看门人拉开车门。这是一个贾德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
第十七章
此人是彪形大汉,皮肤漆黑,一脸麻子,深眼窝,乌眼珠,脖子上横着一道上
吧。他穿着迈克的制服,制服太小,很不合身。
出租车开走了,剩下贾德同这人在一起。恐惧的浪头突然朝贾德打来。上帝呀,
千万别现在出事!他牙床咬得格格响,问:“迈克呢?”
“休假了,医生。”
医生?看来他知道贾德是什么人。迈克休假了?在十二月份休假?
这人脸上掠过一丝得意洋洋的微笑。贾德目光把寒风呼啸的大街横扫了一遍,
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他本来可以设法逃跑,可是处在目前的状况,是无法
逃脱的——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周身疼痛不已,连吸一口气都会带来一阵剧痛。
“你好象遇到什么意外的事了。”这人的声音几乎是亲切友好的。
贾德避而不答,转身步入大楼的门厅。他可以从艾迪那里获得帮助。“艾迪!”
他叫道。看门人尾随他进入门厅。
艾迪在电梯房里,背朝门厅。贾德径直朝电梯房走去,一步一阵痛,心里却明
白,决不能畏缩动摇,最重要的是不让那家伙在无外人的场合抓住自己。这家伙会
害怕有“证人”在场。“艾迪!”贾德喊道。
电梯里的人扭过身来。
贾德从来没有见挂他。除脖子上少了一道伤疤之外,他同“看门人”简直就象
是一个模子浇铸出来的。显然,他们是俩兄弟。
贾德煞住步子。他已经被夹在这两人之间了,门厅里再无其他人。
“进来吧。”电梯房里的人说,脸上挂着与他兄弟一模一样的得意洋洋的微笑。
这是一张宣判别人死刑的面孔!贾德确信这两个家伙决不会是幕后策划者;而
只不过是雇来的职业刺客罢了。他们要在门厅内杀他吗?或者更乐意在住宅房间中
下手?后一种选择会给他们充裕的时间,在尸体被人发觉之前就逃之夭夭。
贾德转身朝经理的办公室踅去。“我得见一见凯兹先生,了解一下……”
门厅里的大汉堵住贾德的路,压低了嗓门说:“凯兹先生很忙,医生。”
电梯里的大汉说:“我会把你送上楼的。”
“不,”贾德说,“我要……”
“按他说的去做!”门厅里的大汉不动声色地说。
门厅的大门突然敞开,卷进一股冷气。两男两女紧裹着外衣,谈笑风声,匆匆
地钻进楼内。
“这天气比西伯利亚还糟。”其中一个女的说。
挽着她胳膊的男人生着一张圆胖的脸,操中西部口音。“这鬼天气!今天晚上,
任何牲畜都不会出去的。”
四个人正朝电梯房走去。电梯内和门厅里的兄弟俩默默地交换了一下目光。
一个女人张口讲开了。她长得娇小玲珑,配上淡淡的金黄色头发,带着很重的
南部口音。“今晚上玩得真痛快,多谢你们二位了。”她想打发两个男人滚蛋。
第二个男人大声吼着,表示抗议:“总得请我们上去喝一杯,再赶我们走吧?”
“天不早了,太晚了,乔治。”头一个女的痴痴地笑道。
“外头的温度是零下呀!你们得给一点抗寒的东西吃吃。”
另一个男人也央求道:“就一杯,喝完就走。”
他们嘻嘻哈哈地跨进电梯房。贾德一个箭步跟着他们窜了进去。“看门人”呆
住了,瞅了瞅他的兄弟,不知所措。后者耸耸肩,关上电梯门,开动了电梯。贾德
的房间在五楼,如果这帮男女比他早下电梯,他就完蛋了;如果他们后下电梯,他
还有机会跑回房间堵住门求救。
“几楼?”
黄发笑女人格各地笑道:“我丈夫要是看见我把两个陌生男人请到房间里来,
也不知会说些什么呢。”她转身对开电梯的说:“十楼。”
贾德长嘘了一口气,方才意识到自己起先一直憋着气不敢呼吸。他赶忙接道:
“五楼。”
开电梯的人投过沉着会意的一瞥,在五楼打开了电梯门。贾德蹦出电梯,门关
上了。
贾德跌跌撞撞,朝房间奔去。他掏出钥匙,打开门,心中象敲着急促的鼓点,
走进了房间。最多还有五分钟时间,那两个人就要来杀他了。他关上门,抓起门锁
链扣门,链子却滑掉了;一看,原来已经被人割断。他甩掉帘子,只觉得头晕眼花,
身子朝电话机挪动。他闭上眼,站了一会儿,强忍住全身的疼痛,拼全力慢慢地向
电话机挪过去。他唯一想到可以求助的人是安吉利,偏偏他又病了,呆在家里没上
班。除他以外,还能找谁呢?他茫然若失地抓起话筒,痴呆呆地立在电话机旁,也
不知干什么好。他想,自己大概是给吓愣了,手足无措了。他们就要进来了,自己
则无能为力,束手就擒。他想起那条大汉的目光和眼神,不行,得跟他们斗智,让
他们上当,让他们惊慌失措。可是,用什么办法呢?上帝呀!
打开监视着门厅的闭路电视,发现门厅里已空无宜人。肉体的剧痛又一阵一阵
地袭来,几乎把他打运过去。他强迫自己集中精力,考虑眼前的困境,他正处于非
常时刻,紧急状态呀。对了,是“紧急情况”,得采取“紧急措施”……眼前又是
以遍模糊不清,他把电话号码盘搞到眼皮底下,好看清上面的号码,忍痛费劲地拨
了号。铃声响了武侠,听筒里传来对方的声音。贾德嗫嚅了几声,断断续续,含糊
不清,两眼却盯住了电视监视器荧光屏,只见两个穿便服的男人正传过门厅朝电梯
走去。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那两个大汉一声不响地来到贾德门前,分头把住门两侧。长得粗壮一些的叫罗
克,他轻轻地拧了一下门把手,发现门锁了,便掏出一个赛璐洛的纹板,小心地套
在锁孔上。他朝他兄弟示意地点点头,两人都掏出装上消音器的手枪。罗克将赛璐
洛纹板顺着锁孔滑动,门被慢慢地拧开了。他们举起枪,走进起居室。从起居是通
向其他房间的三扇门紧闭着,贾德不在这里。尼卡——个头稍小一点的大汉——试
了试第一扇门,门锁住了。他冲他兄弟一笑,把枪口对准锁口,扣动扳机,门哔一
声开了,现出了贾德得我是。两人冲进卧室,两孔枪口对着全室扫了一周,没有人。
尼卡去盥洗室搜索,罗克踅回起居室。他们不慌不忙地搜索,知道贾德一定藏在这
套房间里,无能为力,等着他们来收拾。他们几乎是故意装出从容不迫,得意洋洋
的姿态,似乎想让贾德再多活一阵子。
尼卡又试了试第二扇门,还是上了锁。他一枪打烂了门闩,闯进屋里。这是书
房,空无一人。两个人都对着自己的同伙得意地狞笑了,朝第三扇门走去。当他们
经过电视监视器时,罗克一把拽住他兄弟的膀子。他们看见荧光屏上有三个人正急
急忙忙地穿过门厅,其中穿着实习医生的白罩衫,推着一张担架床,另外一个挂着
医疗箱。
“见鬼了,怎么回事?”
“冷静点,罗克。一定是有人病倒了,这楼里有一百来套房间哩。”
他们出神地盯着电视机。两名实习医生把担架床推进电梯房,三个人消失到电
梯里,门便关上了。
“先等几分钟。”尼卡说,“也许那边出了什么事,会有警察在场的。”
“操他妈的,真不走运!”
“别急,史蒂文斯跑不掉。”
寓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医生和两名实习医生进到室内,前头推着那张担架床。
两条大汉赶忙把枪收进大衣口袋。
医生上前问道:“人死了吗?”
“谁?”
“那个自杀的人。死了还是活着?”
两名刺客面面相觑,莫名其妙。“你们走错房间了。”
医生推开刺客,拧了一下另一扇卧室门。“锁住了,帮我撬开它!”
两条大汉眼巴巴地看着医生和两名助手用肩膀撞开了门。 医生先进到里屋。
“把担架床推进来!”他走到床边,对躺在床上的贾德说:“你还活着吗?”
贾德睁开眼,竭力集中模糊不清的目光,嘴里喃喃自语:“医院!”
“正送你去医院呢!”
两名刺客垂头丧气,无可奈何地看着两名实习医生把担架床推进卧室,动作熟
练地把贾德搬上担架,裹上毛毯。
“咱们下去吧。”罗克说。
医生看着这俩人离开,然后转过身对躺在担架上,脸色灰白、面容憔悴的贾德
关切地说:“没事吧,贾德?”
贾德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小得几乎连自己也听不见:“很好,没事了。谢谢你,
彼得。”
彼得伏身看了看自己的朋友,对两个实习医生点点头说:“走吧。”
第十八章
又被送进上次住过的医院。病房换了,护士却还是原来的那位。贾德睁开眼皮,
首先看到的就是她,正坐在床边。
“醒了!”她一本正经地说,“医生想见你,我去告诉他,就说你醒了。”她
直挺挺地走出病房。
贾德小心翼翼地移动身子,坐起来。膀子和腿有点迟钝,不过没受伤。他两只
眼轮换地盯着病房另一边的一张椅子,仍觉得眼睛迷蒙蒙,看不清东西。
“需要会诊吗?”
他抬头看见医生进来了。
“喂!”医生风趣地说,“你快变成我们这儿最呱呱叫的主顾了。光是给你缝
针,你就得付多少钱,知道吗?我们只好打折扣收费了……睡得香吗?贾德?”说
着,他便坐到床边。
“睡得象婴儿一样。你们用了什么药?”
“打了一针苯巴比妥钠。”
“现在几点了?”
“正中午。”
“天那!我得离开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