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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德把赌注下在伯克的秘书接电话这个可能性上。要是她正巧出去了一会儿,
正巧是伯克接电话,那就……
“这里是伯克先生的办公室。”谢天谢地,是女人的声音。
“我是贾德·史蒂文斯医生,我想打听一件事。”
“好的,史蒂文斯医生!”她欣慰的口气中夹杂着不安,她一定晓得贾德是伯
克的精神病一生。她指望他的帮助吗?伯克有些什么事使他提心吊胆的呢?
“是关于伯克先生的账单的事……”
“什么账单?”她毫不掩饰她的失望。
“我的接待员已经不在了,我想把账本清理一下。上星期一,她要伯克先生支
付一笔九点三十分就诊的门诊费,请在他的日历上查对一下时间,看看有无出入。”
“请等一会儿。”她说,声音中流露出不满。他可以猜到她的心思:她的雇主
精神失常了,可是他的精神病医生关心的只是捞钱。几分钟后,女秘书回到电话旁,
尖酸地说:“您的接待员大概搞错了吧,史蒂文斯医生?伯克先生星期一上午不可
能在您的办公室里。”
“你能肯定吗?”贾德坚持不让,“明明写在账本上嘛,从九点三十分到——”
“我不管账本上怎么写的,医生!”她发火了,它的麻木不仁激怒了她,“星期一
整个上午,伯克先生都在参加公司全体人员的会议,早上八点开始的。”
“那不可能溜出来一个小时吗?”
“不可能,医生。”她说,“在这一天,他是从来不会来开的。”她的话音中
带有谴责之意了,好像是说,你不知道他有病吗?你干了些什么来拯救他?
“要不要我通知他您来电话了?”
“不用了,谢谢您。”贾德说。他想添上一句宽心的话,可又没什么好讲的,
便挂上了电话。
情况如此,伯克也排除在外了。如果阿姆斯和波蝌蚪没有企图谋害自己,那就
不可能有别的任何人了。
贾德分析推理又回到原来开始的地方。某人或某些人杀害了它的接待员和一位
病人,那么后来那起撞倒人就逃的事件,是蓄意的还是偶然的?当它发生时,象是
蓄意的,但回过头来冷静一想,也不得不承认这看法是受了前些天几件事的影响。
情绪高度紧张时,很容易把偶然小事做可怕的大灾。道理很简单,没有任何人有任
何动机要杀他。他同病人关系非常融洽。对朋友也热情相待,还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电话铃响了。他马上就听出了安娜低弱的喉音。
“你忙吗?”
“不忙,可以谈谈。”
她声音中充满了关切。“我从报上看到你让车撞了。我想尽快给你挂个电话,
可是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挂。”
他把声音放得轻柔一点,说:“关系不大,给我一个教训,以后不要再横穿马
路。”
“报上说是撞倒人车就逃了。”
“是的。”
“找到肇事者了吗?”
“没有,可能是哪家的小孩开车出来寻开心吧。”但他心里却说:“坐在一辆
不开车灯的黑色轿车里。”
“你能肯定吗?”安娜问。
这问题令他惊讶。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很难猜透她话中的话,“我是说,卡洛尔被杀害了,现在又
——”
原来她也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块了。
“听起来好像是有个疯子,在逍遥法外。”
“如果真有,警察会抓住他的。”贾德安慰她。
“你有危险吗?”
他的心暖了。
“当然没有。”他尴尬地沉默了片刻。他有千言要倾诉,可又一句也讲不出来。
千万不能有误解,病人只是出于对医生的自然的关心而打来的表示友好的电话。安
娜是这样一种人,谁有困难她都会打电话表示关心的。如此而已,别无他意。
“星期五我还要给你看病吗?”他问。
“看病。”她话音有点特别。她想改变主意吗?
“一言为定。”他很快说道。这可不是约会呀,这是商业买卖上的相约。
“好的。再见,史蒂文斯医生。”
“再见,勃雷克太太。谢谢你打来电话,多谢你了!”他挂上话筒,心还向着
安娜。安娜的丈夫也不知明白不明白,他是个多么幸运的男人。
她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凭安娜介绍的那一鳞半爪的情况,他想象她丈夫是
一个颇具吸引力,有头脑的男人。
记得安娜说过,她丈夫是个业余运动员,聪明极了,在事业上又诗歌飞黄腾达
的实业家,为艺术捐款,慷慨解囊。总之,据安娜的介绍,她丈夫属于贾德乐意与
之结交成友的那种人。
安娜有什么烦恼事不敢同她丈夫商量呢?也不敢同她的医生谈?象她那种性格
的人,很可能是因为婚前或者婚后,发生了什么事,而产生了一种压倒一切的内疚
心理。不过,决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不正经的事。或许星期五最后一次会面时,她
会吐出真心话。
贾德接待了几位无法推辞的病人,整个下午就晃过去了。他取出伯克最后一次
谈话的录音带,一边听一边做记录。听完录音,他关上机子。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
余地了,必须打电话巴伯克的病情告诉他的雇主。他无意识地朝窗外瞥一眼,不禁
大吃一惊,原来天已经黑了。他再看看手表,快八点钟了。他顿时感到疲乏,全身
僵硬,肋骨一触即痛,胳膊又开始抽动。无法再集中精神工作了,他想,还是回家
泡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吧。
他移开其他所有的录音带,把伯克的那一盘录音病历锁到一张边桌的抽屉里,
准备放给法庭指定的精神病医生审听。
贾德披上外衣,刚要迈出房门,电话铃响了。
他转身拿起电话筒:“我是史蒂文斯医生。”
电话的另一边没人回答,只听见对方鼻子呼哧呼哧地出粗气。
“喂?”
没人回答。
贾德挂上电话,皱着眉头,站了一会儿。是拨错了电话号码?他关掉办公室的
门,锁上门,朝电梯走去。大楼的租户都下班走了,晚班的维修工人还没到上班时
间,除看门人彼格罗外,大楼内再别无他人了。
贾德走到电梯房前,按了一下电钮,指示灯没有反应。再按一次,也毫无动静。
突然,走廊里的灯“刷”地全部熄灭。
第七章
贾德呆立在电梯前,之觉得阵阵黑浪朝他涌来。心房悠忽了一下,马上又怦怦
地加快了跳速,恐惧溢满全身。他伸受到口袋里去掏火柴,没有,忘在办公室了。
也许下面几层楼都有电吧?他小心翼翼地慢慢摸到通往梯井的门,推开一看,也是
漆黑一团。他紧紧抓住栏杆扶手,朝下面黑魃魃的方向张望,只见下方远处,一道
摇曳晃动的手电筒光柱正往楼上移动。是看门人彼格罗,贾德心中的石头落下来了。
“彼格罗!”他大声喊道,“彼格罗!我是史蒂文斯医生!”喊声撞到石头墙上,
弹射回来,在梯井内发出恐怖的回鸣。抓手电的人一声不响,一步不停地爬上来。
“谁在那儿?”贾德喝问。却只有他自己的回音在回答。
贾德猛地清醒过来,明白那时什么人:曾经想暗杀他的凶手!起码有两个人,
一个去地下室切断电源,另一个把住楼梯口不让他逃走。
光柱向上逼近,只有两三层楼的距离,而且迅速爬上来了。贾德吓得全身发冷,
心脏象有一把铁锤在咚咚敲打,两条腿软塌塌的。他赶忙扭身踅回自己的那层楼,
打开门,立在那儿静听下面的动静。他紧张地思索:如果走廊里还有一个人躲在暗
处守候着他的话,该怎么办?
脚步声顺楼梯而上,越来越近。贾德唇焦口燥,来不及多想了,转身便沿着墨
一般黑的走廊逃跑。一道电梯口,他就一个一个地数办公室的门。刚到自己办公室
的门口站稳,便听见梯井的门开了。他手指头紧张得抓不住钥匙,钥匙跌落到地上。
他急得发疯,在地上乱摸,好不容易找到钥匙,打开接待室的门,闪了进去。门又
加了一道锁,再从里面锁住,没有特制的钥匙,谁也进不来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跑进医生办公室,拉开电灯开关,没电。整栋楼的
电路都给卡断了。他锁住里屋的门,转到电话机旁,摸到电话,给总机拨号。三声
长铃响后,传来了接线生的嗓音。这是贾德同外部世界唯一的联系了。
“总机,有紧急情况!我是史蒂文斯医生,我要同第十九警察管区的安吉利侦
探通话,请快一点!”他尽量压低嗓门说。
“您的电话号码。”
贾德告之自己的电话号码。
“请等一会儿。”
他听见有人在敲打查看从走廊通往办公室的门。他们从这扇门进不来,因为门
外部没有把手。
“接线员,请快一点!”
“马上就通了。”不慌不忙、冷冰冰的声音回答他。
线路里传来嗡嗡声。尔后,传来警察局电话交换台接线员的声音:“第十九管
区。”
贾德的心怦怦直跳:“要安吉利侦探,紧急情况。”
“找安吉利侦探……请等一会儿。”
外面走廊里正商谈着什么事,他听见有人压低了嗓门在说话。又来了一个家伙!
他们打算干什么?
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安吉利侦探不在。我是他的同事,麦克锐佛中
尉。我能——”
“我是贾德·史蒂文斯,在办公室里。灯全灭了,有人正企图破门而入来杀我!”
通话的另一方无声息。“我说,医生,”麦克锐佛又说,“你为什么不下楼到
我这里来谈一会——”
“我不出来!”贾德几乎喊开了,“有人正要谋杀我!”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
麦克锐佛不相信他的话,不会来救他。从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接着又听见接
待室里有人的说话声。他们已经进入接待室了!没有钥匙,他们是不可能开门进接
待室的呀!可是,他听明明听到他们的走动声,并且正朝通往医生办公室的门走来
了。
话筒里又传来麦克锐佛的声音。这时,贾德连听都不听了。太迟了,他放下话
筒。即使麦克锐佛答应来,也无济于事了。行刺者就在眼前!“生活就象一根纤细
的线绳,一秒钟就可以拉断!”他想起安吉利的话,方才的恐惧一下子变成莫名其
妙的恼怒。决不能象汉森和卡洛尔一样束手待毙、任人宰割。他要搏斗一番。
黑暗中他摸索着找寻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一个烟灰缸……一把开信封的小刀
……没用处。刺客们会带枪的。这真是一场恶梦哇!他注定要无缘无故地让这些蒙
面的刽子手们送上西天了。
他听到他们移到离门更紧的地方,明白自己只有一两分钟的活命时间了。一种
奇异的不带感情色彩的冷静,使他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思想,好像自己是自己的病人
一样。他想起了安娜,感到失去了什么似的难受。他想起了他的病人们,响起他们
是多么需要他。他必须把伯克的谈话录音带移放到一个地方,好让人……他心里一
跳:或许真有一件武器可以搏一番哩!
门上的捏手被扭动。门是上了锁,但不堪一击,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砸烂。
他赶忙摸黑转到存放伯克谈话录音带的桌边。接待室的门上发出咔嚓的声响。为什
么他们不破门而入呢?他暗中纳闷,在脑海深处,翻腾着一个个问号,越发觉得这
里面大有文章,不过眼下是顾不上细细的捉摸了。他用颤抖的手指打开抽屉,从盒
子里一把抓出那盘录音带,走到录音机跟前,开始安放。这是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
草了。
他站在那儿,集中精力竭力回忆自己与伯克的谈话内容。门上的挤压在增强,
贾德迅速默默地祈祷。“对不起,这声音不小哇!”他大声讲,“不过,一会儿就
会把门安装好的,伯克。你为什么不躺下,歇一会儿呢?”
门上的声音突然停止住了。贾德把录音带放进了录音机。他按下放音按键,没
有效果。呵!全楼的电源都断了,机子怎么能转呢?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摆弄门锁的
声音,他绝望了。
“不,不能等死!”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声说,“放松一点,别那么紧张!”
他在桌上摸着找火柴盒,抓住了,抽出一根火柴,划着火,将火焰凑近录音机,找
到标有“电池”的开关。他扭动开关,再一次按下放音键。就在这时,门锁咔的一
声跳开了。他再也无法抵抗了。
这时,伯克的声音在整个室内回响。“这就是你要说的吗?你甚至连我的证据
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