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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浪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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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觉。”四海邪神没好气地说。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可是咱们睡觉的时候。”
    一直在旁垂头丧气的陈耀东,有点坐立不安。“费老,如果统领出了意外,咱们恐怕有所不便呢!”陈耀东不住搓手:“长上要是责怪下来”“咱们辛苦了一天一夜还多两个时辰,该轮到咱们休息睡觉了,没错吧?”四海邪神语气奇冷:“长上凭什么责怪我们?
    统领前来接替,出了意外那是她的事。老弟,你没弄错你的职责吧?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是埋头睡大觉,养精蓄锐,准备明天晚上接班,你懂不懂?”
    “这要是统领”
    ”发生意外,如果她不发讯要求支援,你要是闯上去,会有好日子过?她那副目空一世的德性,不把好心肝当作驴肝肺才是怪事”“这”“好吧!睡啦!”
    “睡就睡吧!”陈耀东躺下了:“我总感到有点心惊肉跳,似乎要发生灾祸了!他姐的!上次也是这个鬼样子,最后最后“最后怎么啦?”
    “被人从背后砍了一刀子。”陈耀东拍拍右背肋。
    “幸好你没死!睡吧!”
    高粱地之间的通道相当宽阔,便于运农产的大车通行。
    女统领走在前面,两同伴并肩跟在后面八尺左右,悄然向黑黝黝的西河镇接近。
    刚接近镇东南角最外侧的一座农宅,后面大树旁的草丛中,无声无息地升起两个黑影,像是有形无质的幽灵,悄然到了后面两女的身后。
    一条草绳套上脖子,往肩上一扛,被扛的人便发不出声音,也失去挣扎的力遭,与上吊相差无几。
    上吊的人脚下一空,便全身软瘫了。
    这叫做背娘舅,一种劫路小贼最常用的谋财害命手法,平常而十分管用。被背的人九死一生。
    背的人却毫不费力,小手法可以发生大作用。手法熟练百发百中。
    两个女人被背上肩,片刻便昏迷不醒。
    女统领不知身后出了意外,进入屋侧的防火巷,天太黑,防火巷内更幽暗。
    她听得到身后传出的轻微脚步声,以为同伴已小心翼翼眼来了。
    出了防火巷,前面是一家农宅的门前广常“咱们从东北角绕到秋家的屋后去,不能从前面接近了。”女统领一面走一面低声说。
    “其实走前门方便些。”身后有陌生的嗓音接口:“要想安全就得爬狗洞。”
    女统领大吃一惊,骇然转身。
    两个黑影并肩而立,恰在两位女伴该站的部位——可以掩护与策应的位置。星月天光,难以看清面貌。
    “你你们”女统领大骇,手按上了刻把。
    两个女伴不见了,这两个黑影是男人,看不见面貌,但隐约可以看出身材的轮廓,借不了,是男非女。
    “宋舒云。”
    “乾坤手齐一飞。”
    一声娇叱,女统领发起猝然的袭击,剑出鞘身冲进招发动电,啸风声与剑鸣声,打破了夜空的沉寂。
    两人左右一分,一剑落空。
    “好厉害!”乾坤手闪出文外怪叫:“劲道如山,招发如电,已获剑道神髓,好险!小家伙,你真该听我的话,把她当娘舅背,岂不省事多多?”
    女统领果然了得,难怪敢轻视四海邪神,她盯住了舒云,展开了狂风暴雨似的快攻,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步。
    剑排空切入,狠招绵绵不绝而出,把舒云逼得八方游走,似乎抓不住空隙拔剑反击回敬一般。
    一口气攻了百十剑之多,剑势似乎已完全控制了舒云的活动。
    黑夜中闪避不易,稍一疏忽便会挨剑丢命,必须尽快摆脱对方的近身逼攻,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但舒云似乎摆脱不了,在如山剑影快速吞吐闪烁中,八方游走险象环生,似乎他每一剑也避不开。
    但却在千钧一发中化险为夷,身法之灵活有如鬼魅幻形逸电流光,对方所攻的百十剑,完全是浪费精力。
    每一剑皆眼看要中的,却又以毫厘之差落空,空欢喜一常“看看名家身手,值得的。”舒云突然说,身形一闪,从漫天剑影中疾射而出,远出两丈外去了,摆脱了剑势的控制。
    “挣!”他拔剑出鞘。
    女统领不死心,在剑鸣隐隐中狂冲而上。
    “不陪你玩了。”舒云说,剑突然挥出。
    女统领的剑已经攻到,却发现对方的剑从自己的剑影下方突入,森森剑气彻体生寒,锋尖已光临右盼,看似不快,但却来不及收招自保了。
    “丢剑!”舒云冷叱。
    女统领的剑收不回来,舒云的剑尖已刺穿衣衫,抵在右胁的要害上。
    “天碍”女统领像在哭泣:“我我接接不下你一一剑!可能吗?可能吗?你你真的会会妖术”“你不丢?”
    “噗!”女统领脱手丢剑,以手掩面,脸上全是汗水,浑身在颤抖。
    乾坤手从女统领身后接近,下手不留情,双掌齐下,劈松了女统领的双肩关节,再扣住双手反扭,熟练地将人擒祝“你小子简直在玩命!”乾坤手向舒云说:“这鬼女人的剑术,比那叫陈耀东的什么天枢七绝剑法霸道数倍。
    你竟然赤手空拳陪她玩了百十剑,看得我老人家直冒冷汗,你这不是坑人吗?岂有此理?”
    “呵呵!齐叔,凭她这种身手,还不足以威胁小侄。至少小侄与齐叔在她身后弄走了她的两个女伴,她竟然一无所觉。
    凭这一点估计,小侄就敢陪她玩命,领教领教她的剑术和内功修为,似乎并不比那七个鬼女高明,真不知道她依仗什么敢去而复来。”
    “总之,愚叔仍然认为不值得玩命。”
    “已经玩够了。现在,我地方问口供。”
    “问口供你行吗?”乾坤手怪腔怪调问。
    “行不行不久便知。”
    “你硬得下心肠吗产“必要时,够硬的。”
    “那就好。这鬼女人攻了你百十剑,你大概不会对她太仁慈。
    贤侄,你如果下不了手,那就交给我,乾坤手问口供真有几手绝活呢!走!”
    三个女人被拉脱了双手肩关节,制了双脚的双环跳穴,丢在壁角并排坐着。
    这是一间简陋的厢房,点了一盏菜油灯,乾坤手大马金刀坐在床上,泰然地听任舒云间口供,他要看舒云是否有问口供的才干。
    “在下给诸位片刻工夫思量。”舒云在三女面前席地坐下,语气平和,神态可亲,似乎所面对的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思量什么?”女统领反而四巴巴地说。
    “思量是否应该胡招乱说。”
    “任杀任剐,本姑娘绝不皱眉。要口供,没有。”女统领沉声说,真有男子汉的豪气,似乎忘了自己是女人,女人表现豪气并不适宜。
    “姑娘,你并不真的勇敢。”舒云的口气更温和了:“一个真正勇敢的人,是不会弃剑受擒的,宁可自杀决不受擒。我也是一个并不勇敢的人,所以多少了解一些并不勇敢的人的心理状态,知己知彼,不曾离谱。”
    “你”
    “我会逐一盘问,先弄昏两个。”舒云笑答可掬:“最后三人对证,就可以知道谁的口供是真的了。真的,立即释放;假供的人,废一手一脚。”
    “我乾坤手是老江猢,人老成精。”乾坤手忍不住接口:“谁敢胡乱招供,休想瞒得了我老不死。诸位最好不要自讨苦吃,废掉一手一脚,如果是我,我宁可死掉。”
    “现在,思量的时辰已到。”
    舒云声出手动,伸手用食中两指一敲女统领的印堂,女统领浑身一震,往壁上一靠,失去知觉。
    只留下一个姿色不差的女人,惊恐地瑟缩在壁下发抖,眼中有绝望的神情。
    “你这位主事人贵姓芳名,姑娘可否见告?”舒云向女人问,语气同样温和。
    “她她她”女人几乎语不成声。
    “希望你不要自误,放聪明些,姑娘,用假话搪塞,被毁的人一定是你,弄断一手一脚的大筋,那光景姑娘可想而知的。”
    “我我”
    “不招,立即行刑,绝不留情。”舒云说得心平气和,但话意却可令人心底生寒:“你们一而再向在下明攻暗袭,在下有权向你们报复,取口供而不取你们的性命,已经够情义了,你愿意从实招供吗?”
    “我我招”女人崩溃了。
    “我在听。”
    “她她姓石,叫石三姑”
    “哦!心如铁石石三姑!”乾坤手讶然叫:“难怪身手如此了得。”
    “她是你的什么?”舒云往下问。
    “是我们的统统领。”
    乾坤手吃了一惊。舒云也脸色一变。
    “贤侄,咱们中了大奖。”乾坤手变色说。
    “真是见了鬼啦!”舒云摇头苦笑。
    “你你知知道我们?”女人惊然问。
    “知道,但所知不多。”舒云呼出一口长气。
    “我们是”
    “响马飞龙秘队的谍探。”
    “是是的”
    “惊鸿一剑真入了你们的伙?”
    “我不知道,只知道敝长上已护送他的子女北上,去见本队的大总领去了。”
    “那你们还留在此地有何图谋?”
    “赶走官府的人,吓走惊鸿一剑的朋友。”
    “唔!这就怪了。”
    “我们只知道奉命行事,上面的决策,我们从不过问,也不敢问,只知奉命执行,不问其他。”
    “如此说来,你们的兵马必定住这条路上来了?”
    “可能是的。好像听说秋家的子弟在城中作内应,里应外合破城,大军南下攻济南。”
    “没有什么好问的了。”舒云懊丧地整衣而起:“贵队潜伏在城中的主事人是谁?目下在何处藏身?
    “目下的主事人,是山东南路提调孙玉,绰号叫孙一刀。至于藏身在何处,只有几人亲信知道。
    本队的人,只知道上头直接指挥的人在何处发令,不会知道另一组人的行动。每一统领管辖五组人,每组人皆不许打听号一组人的行动。”
    “四海邪神费者邪,是你们这一组的?”
    “他是一组的组长,直接受命于另一统领,所以石统领无权直接指挥他。”
    “你们的大总领是谁?目下在何处?”
    “连提调也不知道,统领更不用说。我从来就不曾听说过大总领姓甚名谁,只知道他在北面。”
    一惊鸿一刻的子女有些什么人?”
    “我真的不知满。”
    “好,不逼你,我再问这位心如铁石石三姑石统领。”舒云说,伸手把女人敲昏。
    “问不出什么来的,贤侄。”乾坤手跳下床:“飞龙秘队人才济济,密谍遍天下,组织极为严密。出没如神龙,潜伏各地接应他们的大军,里应外合攻城掠地,主事人雄才大略,十分了得,策划人与执行人分别负责,不捕获首要的人,问不出什么来的。”
    “只有一个办法。”舒云说。
    “逐一循线追索,对不对?”
    “对。
    “你会失望的,但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一先设法找孙一刀。”
    “找到他又能怎样?你想拯救德平城?贤侄,德平城挡不住响马的大军。”
    “小侄只想找出秋大侠子女的下落,问问他们惊鸿一剑投匪的内情。把这三个女匪交给官府,至少可以提高官府的警觉和土气。”
    “贤侄,这鬼女人据实招了供,你能把她们交给官府杀头示众?如果她们反咬你一口,贤侄知道后果吗?你未免太欠思量了,这可不是好玩的。”乾坤手摇头苦笑:“贤侄如果有心替德平城尽心力,或许可在孙一刀身上设法,这三人女人一定会坑了你的。”
    “好,就找孙一刀。”舒云断然下定决心。
    德平城有四五家旅店,盘查极严,旅客的凭证稍不齐全,便会进监牢吃太平饭。
    乾坤手和舒云有正式的路引身份证明,落脚在东大街的平安客栈。
    一住三天,昼夜悄然活动在地棍们的秘密聚会处所附近,打听可疑的人物,寻找飞龙秘队活动的线索,白忙了三天依然毫无所获。
    响马还远在数百里外,甚至没有人知道数百里外到底有没有响马,市面不能天天戒严,也不可能把从四乡调来守城的民壮长期留在城中。
    因此,风声减弱,城内城外紧张的气氛渐渐松弛,人总不能在长期紧张中过日子的,弓弦也需要有松弛的时候。
    两人分头活动的,小小的德平城三二百户人家,何处可容城弧社鼠藏匿,两人几乎皆摸得一清二楚,却毫无所获,两人颇感失望。
    这天近午时分,舒云匆匆返店午膳,恰好乾坤手也带着倦容返店。
    “齐叔,饱餐之后,咱们出城。”舒云向乾坤手说。
    “出城?贤侄有了线索?”
    “尚待证实。”
    “好,这就准备。”
    出了北门,两人放开脚程,一阵好赶。
    马家桥横跨在国津河上,桥南是只有三二十户人家的马家庄,距县城约十五里,大道直达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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