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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的银两。而林玉宏则是他看准了清廷不稳,而袁世凯这人的野心绝不止当个北洋大臣那么简单,早晚会反。他安插一个自己人进北洋军,也能在以後的乱世里保住林家。
如今唯一让他安慰的,除了林雅月终於安心嫁给了张灏渊,就是这次在南方发现林雅琳是他唯一能放心的,以一个女流之身在南方主持家业并暗中资助革命党。天下将乱,他们只要能在手里掌上一点兵权,就能保证以後林家的富贵。
林玉堂心里叹了口气,也知道袁世凯不让他安插林玉宏进北洋一镇,除了是亮出保李顺的姿态,还有就是林玉宏的确是个绣花枕头,不会因为自己按了大量的资金进北洋便把这么重要的权放给林玉宏。
而他这么急於把林玉宏调入北洋一镇,袁世凯必然有所警觉,要调林玉宏去山东便是个警告。林玉堂叹了口气,好在北洋下属的三家兵工厂,有一家就是他投的钱,他供著军需,虽然不比实捏军权,但也足够让袁世凯倚重他林家了。
林玉堂闭上眼,靠在椅子上,他怎么会不知道袁世凯绝不会让林玉宏分李顺的权?他一开始就应该调广东那个协统的,握住了广东的兵力,再加上张灏渊的势力,他林家就算在北京混不下去,南方还有稳固的根基。如今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他要重新取得袁世凯的信任,否则恐怕林玉宏会被袁世凯越架越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温庭玉。
他从来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嫉妒其他男人,李顺轻易就得到了他追求了七年的心,而且是温庭玉自己送过去的。在南方的时候,他让林瑞买通镇统府的下人,传过来的信儿都让他惊异不已。
他抬起手,捏了捏眉心,眼前浮起了温庭玉的样子。在他知道温庭玉是死心塌地的跟了李顺的时候,林玉堂就知道,他和温庭玉之间,到底是他自己陷得更深些,深到他不想以後没有温庭玉相伴。
林玉堂叹了口气,他一向自恃潇洒,不想却为温庭玉做出他向来厌恶的事情。可是,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放手。他活了三十七年,只有这么一个温庭玉让他强烈的想要留住。他眯起眼睛,从温庭玉想到了文秀和自己儿子。林玉堂看著黑漆漆的门口,终究站起来,向自己的院子走了过去。
二十五
宣统二年龙抬头的时候,林雅月跟著张灏渊回到了北京城。湖广总督年前的时候过的身,朝廷虽是摇摇欲坠,但一切的升降调令还是照旧而来。张灏渊随父在湖广执政,甚得民心,这次便顺理成章的进京接过湖广总督的位置。
林雅月打出嫁以後头次回北京,林家兄弟便把她留在林府里住著。这日正跟她正和文秀说著体己话儿,听著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帘儿一挑,便是林玉堂走了进来。
林玉堂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林雅月一见便知道他是进了家门就往自己住的地方过来看她。她眼圈一红,叫了声『哥』,眼泪就连串的掉了下来。
林玉堂看林雅月哭,自己眼圈也有些发红,他走过去摸了摸林雅月的头说:「甭哭了,你都是湖广总督的夫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回头让人知道你见著哥哥就哭,还当你跟张府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转头看著文秀坐在旁边跟著擦眼泪,眉头一皱说:「啧,你还跟著招人,宇飞呢?」
文秀震了一下,低头擦了擦眼泪,哑着嗓子说:「他一早被赵夫子带到后花园练骑射去了,这才出去了一个多时辰。」
林玉堂点了点头,又转头见林雅月哭得差不多了,笑著说:「对了,雅月,今儿是灏渊接旨的日子吧,快下朝的时候了,你还不回驿馆里等他去?」
林雅月一边擦著眼泪一边说:「刚宫里的严公公过来说,皇上要留他吃饭,说是且回不来呢。再说了,我昨儿跟他说过,让他下了朝直接来这儿,我今儿要在娘家办堂会,给灏渊贺贺。哥,嫂子可是答应了。你同意不?」
林玉堂挥了挥衣服坐在旁边说:「我说前面怎么正搭台子呢?办吧,家里也有阵子没办堂会了。请的哪个班子?」
林雅月一边把帕子收回到怀里一边说:「隆福班,我听林瑞说你投了钱在那班子里?哥,你还不知道他心里。。。。。。」
林雅月话还没说完,林玉堂就站起来说:「咱们家办堂会办的多,投个戏班子以後也方便,我回去换衣服,文秀,你陪雅月好好说说话。」说著就走了出去。
林雅月看著林王堂走了出去,咬了咬嘴唇,转头对文秀说:「嫂子,你也不管管我哥。」
文秀楞了一下,垂下眼轻轻的说:「男人在外面的事儿,女人哪能多嘴。况且那个人,在玉堂心里和别人不一样。」
林雅月听文秀淡淡带著些苦涩的话,眉头一竖便说:「嫂子,男人在外面的事情,女人怎么管不到?灏渊要是在外面养了人,看我不拆他骨头的。」她顿了顿又说:「况且那人心里哪有我哥的位子?嫂子,你一直知道我那点心事儿,要不是当年知道他的心里只有那个镇统,我哪会死心嫁给灏渊?你平日劝著点我哥,叫他别那么固执。」
文秀抬头看著林雅月,好一会儿才低头柔声说:「男人在外面做的事儿,女人不能插嘴。况且,玉堂向来有自己的主意。雅月,妹夫疼你,这是你的运气。女人该守的礼总要守著,过了,男人不会总忍著的。」她拿起手边的绣花绷子,一边绣著上面的牡丹一边说:「你难道真不知道紫凤是怎么被你哥休出家门的吗?我那时候不过多了句嘴,若不是有孩子,恐怕也被你哥休出去了,如今你让我劝,从哪劝起呢?」
林雅月看著平静的低头绣花的文秀,头一次听到她这个温柔内敛的嫂子抱怨林玉堂。紫凤是几年前被休出去的,底下的丫头说过,是因为这个跋扈姨奶奶去过朝阳门那院子,被林玉堂一怒之下给休了出去。她那时候痴恋温庭玉,自然这话听了也当没听过,现在想来,她哥和温庭玉之间的暧昧,连瞎子都看的出来,只有她不肯抬头看看,一门心思的只当那些都是无聊的传言而已。
林雅月看着绣花绷子上那朵娇艳欲滴的牡丹,咬了咬唇继续说:「文秀,你爱我哥吗?」她没等文秀抬起头来又自顾自的说:「灏渊是留洋回来的,我这些年跟他学了不少洋人的思想。文秀,我哥他不爱你,他和以前的我一样,爱上了那人。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文秀轻轻的说:「玉堂是个顾家的男人,我能嫁到林府是福气。」她抬起头来,温柔的看著林雅月说:「你和灏渊年纪都还小,等再过两年,自然会明白我的话。」说著听见旁边的自鸣钟打响了时辰,便站起身说:「时候不早了,我去厨房看看,昨儿下午前院儿里的玉兰开了,我让他们摘了花做了酥炸玉兰片,你以前是最爱吃的。」
林雅月看著文秀站起来,她是个话急的,咬了咬嘴唇张口又问:「嫂子,你就真不在乎?还有,他。。。。。。他今儿会过来吗?」
文秀转身看了看林雅月,见她有些娇羞的垂下眼,叹了口气,拉著林雅月的手又坐下来说:「今儿不过来了吧,听说前两天同仁堂的常二爷诊断出来,说是再也不能唱了。镇统府的人说他那时候就厥过去了,这两日大概是在家养著,下不得床呢。」
林雅月一听就急著拉著文秀的手说:「他现在身体怎么样?怎么会唱不了了?我跟南方的时候还打听著说他三月就要复出了。要不我怎么会急著跟灏渊过北京。。。。。。」她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惊觉自己的话说的太多。倒是文秀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说:「这话在我跟前说没关系,以後这话急的毛病可要改改。雅月,你是嫁了人的人,现在又是湖广总督的夫人,嫁人的时候我就嘱咐过你:心里不能再想其他人了,你就是不听我的。」
林雅月垂下眼说:「我早就不想著他了,那人是个绝情的,话都说得那么狠了。。。。。。但我怎么能说忘就忘了他。嫂子,他不能唱的事儿,我哥知道了吗?」
文秀点了点头说:「你和玉堂到底是亲兄妹。。。。。。」她有些寂寥的顿了一下又说:「他现下估计正听林瑞的回话呢。」说著抬眼看了眼林雅月,见她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乾脆把话都在这小姑的面前说出来:「那人。。。。。。是玉堂在意的,我也一直从林瑞那留意著这事儿。外面也不知道是怎么传的,其实那人从你嫁了以後,身子骨就没好过。调养了两年都没什么起色。听说二爷的诊他血虚气弱,心气不固,恐怕是再也提不起中气唱戏了。」
「二爷的诊断是心气不固,血虚气弱。。。。。。」林瑞站在小厅里,躬身向林玉堂报著温庭王最近的情形。他话还没说完,林玉堂就挥了挥手打断了他说:「得了,我知道了,来来回回就不出这两句。对了,我上次让你送的东西,送过去没?」
林瑞在底下回著说:「又给送回来了,说是他病死了也不吃林府送去的东西。」
林玉堂皱起眉头冷哼了一声说:「你听听他这话说的。我上赶著给他药,他这话说的倒像我跟他不共戴天似的。再说,我不是说过给那个四儿的?你倒是怎么办的事儿?」
林瑞有些委屈说:「回老爷的话,四儿和纳兰提督去东北了,上个月纳兰不是请辞回东北丁忧吗?月初的时候准了,那鹿茸到我手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出京了。那个新上去的本是我安排的人,但不知怎么就被看了出来,跟著鹿茸一起被送了回来。」
林玉堂一听,哼的冷笑了两声,停了一阵又哈哈大笑起来。他见林瑞在底下诚惶诚恐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便一边笑一边说:「温庭玉这人的心肝剔透著呢,你当他真不知道以前那些药是我的?这次四儿走了,他不能唱了,你又插了人在他身边,我说他是被气的,要不怎么说话那么毒?」
他想了想又说:「以後你都甭送药过去了,咱好好的受那份儿闲气的。你去把玉笙和玉宏都叫过来,把旁边的人都遣远著点,我有话跟他们说。」
林瑞应了,转身走出去,林玉堂坐在椅子上,想想又笑了起来。他这两年真是把自己的热脸蛋没命的往温庭玉那冷屁股上贴,偏是温庭玉越不肯搭理他,他就越欲罢不能的不想收手。这事儿在北京都传遍了,好的坏的,说他什么的都有。
林玉堂倒也不在乎这个,反正情场的事儿上,他的名声早就是烂透的。总之商场上没人敢不敬他,林家的声望也不会为了这点事儿就坠了。
他抬手擦了擦脸,让自己的心思从温庭玉身上扯回来。他坐在椅子上转著自己那扳指,直到林玉笙和林玉宏都进来了,才起身走到门前,把门仔细关上说:「今儿的话,你们听过了以後,谁也不准漏半句出去。」
林玉堂见俩人点头,这才沉声说:「雅琳那边传来的消息,袁世凯已经和革命党暗通款曲,这几年就要反了。」
林玉笙听了以後倒不动声色,他这两年一直属立宪派的,立宪派人多有反去革命党的,他早就嗅出不对来。而林玉宏则急著说:「不可能,袁大人不是在塘沽休养吗?怎么会起反心?」
林玉堂冷笑了一声说:「你当袁世凯真能在塘沽那养他那双脚?这北京没他,他照样能跟革命党合作著暗杀载砜。」
林玉笙点了点头说:「原来喻寄云是袁世凯的人带进北京。怪不得这几日怎么都查不出那照相馆後面撑腰的人。」
林玉堂看林玉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玉笙,变精明了。」转头又对林玉宏说:「知道那照相馆後面撑腰的人是谁吗?哼,说到底还是咱们的老相识了。」
原来元月的时候,有个叫喻寄云的人在甘水桥下埋了炸药,企图炸死摄政庆亲王载砜。结果被警卫队长发现泥土颜色不对,不但发现了炸药,还查出了喻寄云这个人,知道他在北京是在新开的照相馆当摄影师的。之後顺藤摸瓜,又提出了黄复胜和汪昭明等人,可这些人都是新进北京,而那照相馆背后的撑腰之人,却是怎么查也查不出来。
说来凑巧,这次的事情虽然计画不算周详,但喻寄云却曾经请过林雅琳那边的资助,他也说过在北京自然行大人物为他们周旋,是以才未经周详计画便实行暗杀。
林玉堂在路上就接到了林雅琳的密发的电报,仔细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林雅琳中间提到了一个人名,却让他大吃一惊。
「没想到吧,北洋一镇练好以後,李遗山便频繁放外差。我一直以为是祟德那跳梁小丑排挤的,原来里面还另有隐情。」林玉堂冷笑的转著手里的扳指说:「雅琳查出来了,李顺和革命党副书记高宝贵是旧识,两年前放的革命党里就有他。想不到袁世凯这招行得这么隐蔽,连段棋瑞都瞒了过去。这李顺,上次私放乱党,这回私通乱党!哼!他的瞻子可真不小!」说著用力拍了下桌子。
林玉笙听到拍桌子的声音,低头想了想,抬头对林玉堂说:「大哥,你可绝对不能把这事儿捅出去。」
林玉堂抬眼看了下林玉笙,用力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