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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簧-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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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心等著林玉堂把温庭玉安排好的日子。
如今他信林玉堂是信得十成,原来林玉堂给他的竟是怀古斋的股票,虽说不过是十六分之一股,但怀古斋卖的都是古董玉器,是林家一大生意。他知道林玉堂这意思就是把俩人拴到一根线上。
他也不知道林玉堂何必对温庭玉花那么大心思下这么大本钱,但林玉堂和他隐约说过这是糊涂摺子,又暗示自己杀过人。吴敬礼也只能当这是林玉堂最後那点良心。
又过了两天,刑部下了判,只说温庭玉杀皇子不可活,改斩立决,次日午时菜市口问斩。
一时北京沸腾的紧,人人都要看这一代名伶会如何辩白,只盼他能像鱼玄机谭肆通一般口出诗篇慷慨就死,再不成也要有那生死相爱之人勇劫法场,大大闹他一番才好。但一见之下却大失所望。被斩之人披头散发,口含核桃,面目肮脏,『喀嚓』 一声人头落地,连个响儿都听不见。哪有什么传奇色彩?
好事之人後来再编了些传奇故事,那就是後话了,仍说回到温庭玉身上。
被拉出去斩了的果然不是温庭王,北京群情激奋的时候,他仍好好的待在刑部的大牢里。一直到晚上,才有人进来,把黑口袋往他头上一套说:「我的爷,你乖乖的罢。」
温庭玉在口袋里,闷得几乎要半晕过去,只觉得自己被人扛起,又被放在车上,慢慢的走出了不知道多远,这才听到隐约有打斗的声音,不一会有人解了他的口袋说:「二爷,您怎么样?」
温庭玉眯著眼睛,看出来眼前之人是马云,只放下一颗心,闭上眼说:「不打紧的,走吧。」
马云解下那口袋,背著温庭玉穿了几条小胡同,又到了一个马车前面,只见四儿一挑帘说:「爷,这两天可吓死我了,如今总算是见著您了。」
温庭玉被背著走了一会才缓过劲来,如今见到了四儿,这才真觉得自己是从牢里出来了。他握著四儿的手,看了一会儿才说:「这次,这次,多亏有你,不然我。。。。。。」
四儿咧嘴一笑说:「爷,瞅您这话说的。」说著又小声在温庭玉耳边说:「那饮墨实在是机灵,要是没他,我还拿不到您那布片。严吉这次也忠心耿耿的,我看您是不是看走眼了?对了,梅师傅也知道这事儿,他没事吧。」
温庭玉摇了摇头轻声说:「梅师傅人极仗义,他那侄子还认过我做师傅,他是绝不会害我的。其他那俩人,但愿吧,忠心总比浑身反骨的强。」
俩人正在车里说话,只觉得前面车夫『吁。。。。。。』了一声停下车说:「这位爷,咱们这是奔丧去的,前两日报备过了。」
突然外面有人冷笑了一声说:「奔丧?去会情夫吧。」
温庭玉一听,只觉得如五雷轰顶。他闭著眼睛,仰头抖了半天嘴唇,这才开口说:「段小姐,林玉堂说你神通广大我还不信,如今是信个十成十了。」
段云漪在外面笑著说:「我哪有他神通广大,死囚都能换掉。你更神通,还能从他手里走掉,不过你千算万算,算不到我会在城门口等著你吧。」
四儿听言,轻轻跟温庭玉说:「知道今天晚上咱们走东华门的,只有我,饮墨和。。。。。。」
他转过头,怨毒的看著挑开车帘的严吉说:「果然是你个吃里扒外的狗家伙。」
严吉也不接四儿的话茬,只跟往常一样点头哈腰的说:「爷,您下来吧。」只听外面段云漪接著说:「哼,严吉本就是跟著我爹的,他要真对你忠心耿耿才叫吃里扒外。」
温庭玉一听:心里立刻知道不好,用手扶头,只装做头晕,靠在四儿身边急速说:「待在车上别出声,今儿晚上你说什么都要出城,见到顺哥,告诉他千万别去一镇大营。」说完便伸出手扶著严吉的肩走下车说:「二小姐,您这又是何苦?您就算杀了我,就算明儿就能嫁给顺哥也不过是白耽误了你的终身。别说他心不在您身上,就算他变心了。他,他那人。。。。。。」他低下头,想了想,终究凑到段云漪耳边说:「他年轻的时候被喂过圮子,被女人伤过,如今他是根本不能和女人。。。。。。」
段云漪听了温庭玉话,一下又羞又气,脸色红白著说:「你,你胡说!温庭玉,我才不上你的当。」
温庭玉淡淡的看著段云漪说:「您这两年该什么都查出来了吧。再说,这事儿跟男人都不好出口,更别说跟您这黄花闺女提了。」他见段云漪闻言低头,脸色红白,知道自己的话有效果了,叹了口气说:「二小姐,您是段总办的掌上明珠,又是袁大人最宠的乾女儿,何必呢?天下的英雄男子多了,您何必和顺哥一个人过不去?」
段云漪等他说完,突然抬头说:「温庭玉,你少说这些妖言。你当我不知道,你在遗山面前都能面不改色的编排严吉的不是,如今不过是又到我面前来花言巧语罢了。我告诉你,本小姐不吃你这套!」她顿了顿又说:「温庭玉,我告诉你,我嫁遗山是嫁定了。你这烂戏子,这辈子都别想再跟他一起。」说著抬手便要打过去。
温庭玉心里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事到如今,他已经是计穷,只能盼望段云漪盛怒之下忘了四儿,等四儿见到李顺救他出来。
段云漪正狠狠的打下去,可还没摸到温庭玉的脸庞,手腕却突然破人捏住,有人在她背後说:「他那么弱的身子,你这女人也真能狠心打下去。」
温庭玉闻言一惊,只见眼前饮墨用手捏著段云漪的脉门,一下把她的手扭过来,站他面前说:「爷,您赶快回车上去吧。这儿有我呢。」
温庭玉看著饮墨熟练的动作,眼睛眨了两眨说:「你。。。。。。会功夫?怎么可能。。。。。。」
饮墨笑嘻嘻的说:「爷,怎么没可能?大爷选了我跟您,看中的就是我的身手。」
他另一只手搭上段云漪的脖子说:「二小姐,可得麻烦您跟我走了。」说著抬头对严吉说:「去叫人开城门!」
严吉正不知所措,倒是段云漪冷冷的说:「你知道你挟持的是谁吗?还不松手!」
饮墨笑著吐吐舌头说:「段小姐,您又不是金枝玉叶,原本以为您是个大家闺秀,但看您干的这点事儿,我倒不知道您到底是什么了。」他说著手紧了紧说:「你那点花拳绣腿,压根不是我的对手。严吉,去叫人开城门,否则我掐死她。」
严吉见这架势,生怕饮墨真的下手掐死了段云漪,立刻对身边的士兵说:「还不快去开门!」
那士兵哪见过这架势,看的都呆了,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转身过去开城门。
饮墨见城门缓缓的开了,这才放下一颗心说:「四爷,没事了,您把爷扶上车坐著吧。」说著推了推身前的段云漪说:「二小姐,还得辛苦您一趟,跟我去了一镇,见到了大爷再说。」
他刚推著段云漪往前走,突然听到一声做作的咳嗽声,接著周围一片子弹上膛的声音,他抬起头,正对上温庭玉惨白得直发抖的嘴唇,後脑上一凉,竟是一把枪顶了上来。
温庭玉看著站在饮墨身後的林玉堂,嘴唇直发抖的说:「你。。。。。。你。。。。。。你。。。。。。」
林玉堂低头看了看饮墨手里的段云漪,突然笑起来说:「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後。」说著又抬头对温庭玉说:「想问我怎么知道你走东华门是吗?」
他见温庭玉点点头,叹了口气说:「你这么个人精儿,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吗?这旁边围的是枪兵,谁动一动,别怪枪子儿无情。」
温庭玉一听,绝望闭起眼睛,靠在车上说:「四儿,出来吧,今儿咱们是出不了城了。」他靠在车身上,睁眼又对林玉堂说:「林玉堂,你是故意在我面前说计画,知道我会想办法传话出去。。。。。。」他叹了口气说:「原来这不过是你玩的游戏罢了。有没有段小姐,你都不会让我走对不对?」
林玉堂见四儿从车上走下来,点了点头笑道:「你果然聪明,可惜只猜对了开头,我原本的确是让你走。」他低头伸手摸了摸段云漪的头说:「可惜她把你拦了下来,让我在旁边越看你就越舍不得。」
段云漪大声『呸』了一下,使劲拧过头,几乎就要咬中林玉堂的手指。她恨恨的说:「林玉堂,乾爹说过,这北京城里他要防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你。我如今是信的十成十。你,你既然能改摺子,难道就不能压下那摺子?我看要下温庭玉入狱的就是你。如今你还装什么好人!」
林五堂听完段云漪的话,倒冷哼了一声说:「袁世凯要防的,第一个就该是你爹,他以为北洋这些人真能做到服从报恩不党吗?」他看了眼温庭玉说:「我看除了你那顺哥,剩下的都藏著祸心,袁世凯却不知珍惜,过了河就要拆这唯一一块救命板。」
他说著又笑起来说:「再说,段云漪,摺子是你递的,所有的事儿都是你找出来的,我要胡得庆晚一天递帖子都做不到,当我是神仙吗?你这一口反咬的真逗。不过也亏你做的好水磨功夫,没你,我就不知道老赵居然那么心善,能放了外人对付自己主子,也不知道。。。。。。」他死死盯著温庭玉说:「我还真是舍不得他。」
温庭玉看著林玉堂,听到他的话,想了想,又转头看了看打开的城门,捏了下四儿的手说:「四儿,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是你,我是我吗?」
四儿不知道温庭玉这话什么意思,莫名其妙的点点头。温庭玉这才笑了笑说:「我去找顺哥,你把盘缠都给我。」说著接过四儿递过来的银票,转身便往城门那走。
林玉堂看温庭玉的样子,也知道温庭玉如今是豁出去了。他眼睛一眯,用力在饮墨後脖打了一下,又走到温庭玉身後说:「你怎么就是不信。。。。。。」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外面三声炮声响起,震得脚下大地颤了三颤。温庭玉一个不稳,一下坐在地上,却站不起来,愣楞的看著城门的方向。
林玉堂也被震得几乎站不住,他皱了下眉头,转头见有人跑过来。他走过去几步,只听那人跑过来说:「大爷,城里有人回应武昌那边的起义,安定门那边说是已经打起来了。如今城里都是海运仓的兵,回头要有人看到这阵仗。。。。。。」
林玉堂闻言,眉头一皱,想起前几日接的密报,知道自己居然是把这事儿忘了。他沉吟了一下说:「你赶快回府,叫家里做好准备,别惊动女眷。」
他转头见到温庭玉还坐在地上,只走前几步低头扶起温庭玉说:「跟我走吧,就你这身子,等你走到一镇大营,也顶多是见你那顺哥最後一面罢了。。。。。。」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温庭玉突然一把推开他,站起来就往城门那跑。林玉堂眉头一皱,刚起身要追过去,只见温庭玉一下扑到城门下一个男人的怀里死死抱住。
林玉堂一见这阵仗,嘴角绷住,手缓缓的抬起来说:「三天不到,你居然能赶回来,看来你还有些用处。」
李顺摸了摸怀里的温庭玉,也不理林玉堂,只远远的看著挣扎著从饮墨身边站起来的段云漪说:「段云漪,庭玉哪里对你不起?你居然要这么对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四儿在後面大叫说:「大爷!这周围都是枪兵!您小心点!」
李顺闻言转头看了眼林玉堂,见他脸色阴晴不定,举在空中的手有些颤抖。他眉头一皱,冷冷的说:「林玉堂,你手放下来,我身後的三千大军立刻就能踩过来,到时候乱起来,谁会在意毁你一栋林府?」
林玉堂不信的看著後面空荡荡的城门,眼睛一转,便看到李顺的右手放在了身後,似乎在轻轻摇著。他眼睛一眯,又听见李顺沉声:「你不会不知道今儿晚上北京城里为什么起义吧。」心里想起前几日的密报,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
李顺见林玉堂眉头皱起来,心里亮堂了些,更是胸有成竹的说:「高新华攻占安定门的时候,就是东华门三千军队逼宫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天说:「我看,安定门快攻下来了吧。」
他顿了顿,又笑著说:「东华门的人早就是袁大人的手下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敢在这里说这些谋反之词?况且城门一开,就有人过去报信,那人才抄小路走,想必还能听到刚才咱们说的话。」他低头又看了看温庭玉,抬头面带煞气的说:「不过,我李顺不过是一村野莽夫,这国家大事儿也轮不到我管。什么逼宫我也没兴趣,你若是现在放我们一马,我立刻去领兵回营,可你要是存了玉石俱焚的心。。。。。。」
林玉堂了李顺的话,心里转了几个弯,眼睛又放到严吉身上,身後段云漪抢著说:「不可能,王副将怎么还会听你号令?」
李顺接著她的话说:「他若还听段总办的号令,我现在也不会在这儿了。再说,这是袁大人的密令。」他看了眼林玉堂又说:「不过,这密令知道的人也不少。」
林玉堂脸色铁青,手里慢慢攥起拳头,不一会却呵呵大笑起来,缓缓放下手说:「为了个玩意儿,也值当。。。。。。」说著又冷哼了一声说:「那赶车的,出城吧。」
那车夫已经被这一连串的事儿吓得木了,直到四儿扶起地上的饮墨,走过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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