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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描淡写-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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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要想大家道歉 十一我生病了 所以现在才更新,大家见谅啊,本章很幸福吧,
 
                  I was not when you were born
  摩天轮旋转一圈是30分钟,易建明和蔺今坐在透明的小舱里,感觉身体随着齿轮的转动正在一点点上升。
  闪烁的霓虹在硕大的盘面上跳跃着。蔺今低下头,看着那些五彩的走马灯从轮盘中央闪亮出现,旋即呈放射状向他们跑来,那些光线在接近顶端包厢的地方倏地分裂成无数片,烟花般炸裂开来,如此循环往复,往复循环,流光溢彩,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绚烂多彩。
  五光十色的线条投射在易建明脸上,变幻出缤纷莫测的表情,他抿着嘴对蔺今微笑,毫无疑问,少年是美丽的,柔媚与英挺两种不同的气质在这张脸上得到了完美的和谐与统一。瞳仁的颜色现在看来是琥珀色的,湿湿的仿佛弥漫着水汽,温润的感觉,目光深邃而无辜。唇很薄,玫瑰花瓣的红色,嘴角狭长微微上翘,刻意向下抿的时候会显得格外冷漠而拒人于千里之外,此刻却因为向上弯起的弧度而透露出几分妩媚。鼻梁无疑是高挺的,在一圈阔亮的五官中间显得尤为突出,削弱了整体轮廓的柔媚,反倒映衬了性格中恃傲的凌厉。
  如此美好年轻的孩子,是真的属于我了么?蔺今在心里问自己。
  他总是这样安静地望着你,也不说话,眼睛里却透露出几丝促狭的笑意,那份沉迷让你情不自禁一步步沦陷下去,忍不住反反复复地用目光代替手指去碰触。
  “大叔,你看!”
  易建明显得格外兴奋,刷地拉开窗户,探出身去透气。摩天轮缓缓转动,将他们拉高,整个城市都在脚下,少年的手指拨开夜色,顺着他的方向,可以直接眺望到江水,货船载着灯火,挤满了港口,还有远处的高塔,塔顶廖茫得仿佛隔着一层纱雾的灯光。
  风里也似乎带上了江水的气息,易建明忍不住想去寻找上次登过的浪漫铁达尼,但远远看去,那些船只全都一样,像是一座座漂在水面上带着桅帆的房子,风来,便随着江水,一沉,一浮。
  蔺今从背后拥住他,把深深头埋进男孩的脖子里,他的身上有清泉般的气息。
  “很美,我小时候,常常会一个人爬到屋顶上看星空,就是这样的感觉。”
  男人的声音闷在鼻腔里,他用鼻尖来回回蹭着少年颈侧的一小片肌肤,如同一只小猫调皮的戏耍。
  “大叔,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易建明有些好奇,于是放松身体往后仰躺在蔺今身上轻轻问。
  “小时候?我很乖的,喜欢躲在家里看书。父亲是大学老师,有一柜子的藏书,一个人的时候,我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阅读,开始是看简单的连环画,后来识字了就读童话故事,中外名著。”
  蔺今吻着男孩的发丝,他们缓缓上升一点点地远离尘嚣,地面游乐场的所有喧哗吵闹声渐渐隐去,那些几乎要压弯人脊背的沉重现实也似乎在此刻张开翅膀远去。他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好轻松,好轻松,轻松到可以无所畏惧地诉说往事。
  “我可以想象你的样子,少年老成。”
  易建明摸索着抓住蔺今的手,摊开他的掌心,长长的生命线覆盖其上,纷繁复杂,轻轻抚摸,仿佛这就可以触碰到对方自己没能参与到的那十几年。
  “说说你的家人,大叔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你居然有一个这么厉害的老爸!”
  “他是教油画的,其实绘画方面我不懂,因为他总是把自己关在学校的画室里,是个怪人。”
  蔺今斟酌着字句慢慢说,其实脑海中对父亲的印象已经很淡薄了。和所有艺术家一样蓬乱的头发,常年都是一件烟灰色的夹克衫,全身弥漫着松节油的味道,指尖有着淡淡的烟斑。但是男人的眼睛很明亮,看你的时候用那种直接的让人猝不及防的目光,灼热得就像一块燃烧的煤炭。
  他还记得父亲抽烟的样子,懒散地坐在屋前的树下,一团烟雾笼罩在唇边,而他的眼睛在烟雾里显得格外迷离而恍惚,没有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许他什么都没有想。
  “哈哈,大叔你不也是怪人?那你老妈呢?”
  易建明索性横躺上蔺今的大腿,握住他的手接着询问。头顶的星空无限璀璨,宛如被人随手抛洒出的漫天碎银,点亮了每一个角落的黑暗。蔺今温柔的脸庞随着摩天轮的继续上升有些摇晃,他眉目间溢满了淡淡的哀伤,有些自己把握不住的疏离感。
  “我妈妈?她喜欢穿红色的衣服,会做好吃的给我,温柔的感觉。她喜欢摆弄瓷器,喜欢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她是一个……”,
  “呃,怎么说呢?”蔺今单手支住额头踌躇了一会儿,最后得出结论,
  “时时刻刻都很精致的女人。”
  “对,精致的女人。”
  他喃喃着,却分辨不清自己描述的究竟是苏倾还是那个原本该叫妈妈的女人。
  记忆被笼罩在一层毛玻璃背后,模模糊糊再难以窥测本来的面貌。蔺今非常困顿,却始终无法勘破。车轮下破碎的红色衣角,油腻腻的包子,窄小的灵堂,父亲孤单的身影,夜半时分门缝背后传来的邓丽君,寂寞的红裙女人,指尖的燃烧的烟。片片断断的画面,一帧又一帧在眼前闪过,他无意识地伸出手去,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那里,只有某个朦胧不清的怅惘背影。
  易建明没有放过蔺今这一丝细微的变化,原本陷入往事中迷蒙而柔和的表情似乎裂开了一道细缝,他的双眉紧蹙,眼底溢满了挣扎,身体开始簌簌发抖。
  原来,“母亲”是你的禁忌么。
  摩天轮已经升到最高处,仰头是满天耀眼的星斗,整个城市尽收眼底。易建明坐起来紧紧拥住蔺今,紧紧地揽住他嶙峋的身躯,
  “不管怎么样,我都恨你的父母。”嘴唇轻轻烙上他的额头他的眼角,蔺今被少年恼怒的言语惊醒,瞥见近在眼前的年轻且生动的眼睛,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流淌着怜惜,纵容、欢喜、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调皮,说不清道不明。
  “为什么恨?”
  “恨他们这么早就生了你,如果迟几年,我们说不准可以早点遇见。”
  易建明嘟着嘴巴抱怨,年龄始终是两个人之间怎么也无法割断的樊篱。因着这多出来的几年里蔺今所承载的,外人所不足道也的爱与痛,让少年用尽全力也无法和男人并肩。
  “说什么呢,傻瓜。”
  蔺今哑然失笑,为男孩的胡思乱想而忍俊不禁。天空很近,手可摘星辰,摩天轮却在他们终于到达极高处时开始一点一点下降。反手也搂住少年的身体,这里空间很窄小,稍稍转动头颅就可以吻到对方的嘴唇,居然是异于以往的高温,还残留淡淡冰激淋的甜蜜。
  他们终于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长久又热情地亲吻上彼此。
  易建明忍不住轻轻叹息,第一次在蔺今公寓里遥望到这架摩天轮的时候,就带着略微惆怅的心情期待和幻想过,此刻幻想终于现实。是不是预示着,埋藏在心底所有的梦想和奢望也都会渐次跟着变成现实?
  “我突然想到一首诗。”男人的嗓音格外低哑,灼热的呼吸伴随着夜风吹进少年的耳廓。
  “什么诗?”易建明懒懒地斜倚在蔺今的肩膀上,把玩他耳后的一小绺头发。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蔺今轻轻念着,最后几句却被倏然间冰凉的嘴唇堵进了喉咙里。易建明有些恼怒地咬破了他的唇角,血液渗入口腔,舌尖尝到类似铁锈的味道,伤口刺痛,复又被男孩的调皮的舌尖轻柔刷过,酥酥麻麻。
  “大叔!难得气氛那么好,不要跟我念这样丧气的句子,古人都是这样喜欢伤春悲秋的无聊。”
  易建明难以自制地把蔺今压倒在座位上恶狠狠咆哮,随即凑近,不分章法地啃噬男人裸露出的脖颈和下颌。
  渐渐地,蔺今的身体过电似的痪软下来,灼热的激|情被慢慢挑起。
  他喘息着按住对方四下作乱的后脑,少年长长的发丝倾泻在自己的颈窝里,柔软得似一匹绸。
  “别这样,啊……不念……就不念,你说……嗯……念什么……就念什么。”
  熟知欲望的身体渐渐不受控制地仰起,向炽烈亲吻碰触的嘴唇接近,呐呐不成言的句子仿佛哽咽的破碎呻吟。
  易建明闻言停下动作,望着身下的蔺今,男人的脸上已经染上淡淡情欲的色彩,一抹绯红爬上眼角,眸子在霓虹的映照下居然是苔绿色的幽幽闪着光,无辜而又脆弱的眼神孩童般天真可爱。
  邪邪地对男人笑笑,倾身下去用双唇轻啜他的耳垂,一只手灵活地挑开他的拉链,身体的确要比言语诚实许多,蔺今那里果不其然已经慢慢地抬起了头。直接抚摸上去,感受到掌下的器官轻微的搏动。蔺今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仰起脖颈,倒抽一口冷气,少年再次吻住他的嘴唇把男人的呻吟喘息及冲口而出的咒骂统统吻了回去。
  “呵呵,大叔,我其实更爱你跟我念,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易建明坏心眼地轻骚动手下柔嫩的肌肤,五指合拢一齐动作。
  蔺今睁大眼睛,入眼的是漫天闪烁的星星,空气里少年的气息挥之不去,他亦只能在情欲蓬勃的快意里艰难地、战栗地、满腹委屈又满心欢喜地、同这个令自己无法抗拒的少年靠在一起,颤抖着,向他同样灼热的部位伸出手去。
  巨大的快乐宛若被插上了翅膀,载着身体腾空而起,所有的感官都模糊略去,天地间,只余下那只调皮的手和轻柔的唇抚慰着自己,一直引领着自己攀升到宇宙的无极。
  离回到地面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蔺今终于忍受不住释放在男孩手里,易建明也喘息着喷薄在蔺今的指尖,两副身体交叠在一起,沾满Jing液黏黏的手指也紧紧握在一起,他们相视微笑,剧烈地喘息。
  午夜十二点,礼炮在天际炸向,漫天的火树银花,不同的颜色的光线从不同方向穿插来去组成绚烂的图案,花团锦簇的明丽,一片呼啸而过的投影,空中流下无数金色的落焰,明亮犹如白昼,末日般辉煌华丽,悲壮的美丽。
  越来越接近地表,已经可以听到游人的喧嚣,无数的人群和蔺今一样在仰头观望。易建明的脸在灿烂焰火的照耀下散发着花朵般的艳丽,那些几欲灼伤眼球的焰火在他身后轰然炸响,蔺今凝视着他的眼睛,变换着色彩的瞳孔,白皙的肌肤被刷上了一层嫣红,活色生香的尤物。
  终于落地走出小舱的时候,两个人无力地靠在一起。
  所有人都在欢呼,他们慢慢地往回去的方向走,周围同样也是走在回家路上意犹未尽的人们,大家都兴高采烈地聊着盛大壮美的烟火,动人心弦的歌谣节。没有谁注意到大明星蔺今。
  一大片的林荫道地面上满是被风吹落的叶子,水杉羽状的树叶踩上去如地毯般舒服,蔺今把男孩的手指包裹在掌心。
  很安心的感觉,夜风袭来,暖黄的路灯轻柔得似乎要发出叹息。易建明拥住蔺今,他的声音,潮湿的,愉悦的,像小雨淅淅沥沥打在水泥地的台阶上。
  “大叔,”他低低地说,“我今天真的好开心。”
  “我也是。”蔺今揉揉男孩头发,两个人相视而笑。
  不管明天会怎样,和心爱的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是多么幸福。
  没有认识易建明之前,除了演戏,蔺今只是一个了无生趣且沉闷的男人。大约习惯沉默的人,多是被长期寂寞的疏离感打垮,很久都不想在人前说半句话,包括接受采访,给新片做宣传。恨不能做个聋子,关上耳朵也闭上嘴巴。
  或许是与疏离感长久的对峙和厮磨容易使信心流失,失去积极交流的耐性。除却戏剧,蔺今亦只能长久的维持一种姿态和方式在生活里,他严以律人而暴躁易怒,极端完美主义。时间久了,没人再敢靠近,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对自己厌倦不已,可想要改变的时候,却发现周围所有人早已惶恐着后退远去。
  直到,遇见了易建明。
  再一次想起那首诗,千百年前的古人,对他的爱情的最好注解————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仰头望天,星空已经显得遥远而模糊,月亮隐没在云层之下。不知道此时此刻,在这个城市里,又有多少人同他一样沉浸在爱的甜蜜与无望里……
  
  Jarry盯着高楼对面蔺今的客厅,一片漆黑,他还没有回家,这么晚了,不知道他又去了哪里。
  “你很担心蔺今?”若儒给他倒了一杯水走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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