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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描淡写-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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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喜欢奶茶,而蔺今喜欢咖啡,还是归属于垃圾食品一类的速溶咖啡,酸涩的味道怎么会抵得上奶茶的馥郁温暖。但不论劝慰过多少次,每晚下班回家,总能嗅到残留在空气里淡淡的咖啡味道。
  轻轻拉开拉环,一口面包就着一口奶茶,胃里渐渐温暖起来。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艺术家固执的坚持。蔺今有很多奇怪的禁忌与坚持,这是在两个人共同生活之前不曾发现的。男人隐藏在层层盔甲之后的内心敏感而又神经质,他极度聪颖又极端怯懦,了解进入其的过程仿佛在剥洋葱,撕开一层又一层的外皮,最终刺激得你泪流满面。
  蔺今喜欢安静沉默,明明是喜剧演员却偏爱看闷死人的悲剧。爱好睡觉发呆,有些时候一睡就是一整个白天,他在睡梦中的眉头总是蹙起,手指蜷曲,不知道在做什么梦。如果不去叫,易建明简直会错觉这个家伙或许就会保持这样的姿态长睡不醒。喜欢咖啡,雀巢速溶咖啡,也许不是喜欢,是习惯,不想让自己睡的时候,保持清醒的一种惯性的习惯。钟爱瓷器,他也说过这是受母亲的影响,瓷器是家庭的象征。
  仇视吃茄子,讨厌碰胡萝卜,抗拒所有|乳白色的饮料,厌恶聒噪的人和事,心底的禁忌是母亲。
  所有的这些喜欢,不喜欢叠合在一起,组成了现在自己熟悉的那个蔺今,荧幕之后大众所不熟悉的那个蔺今。也是现在自己正在爱的男人。但是,仅仅是这些吉光片羽的鸡毛蒜皮却是远远不够,又怎么可能够?易建明不知道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全走到这个满面风尘的男人的心里。
  想起那晚在摩天轮上他念过的那首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也许归根结蒂还是因为自己太年轻,年轻到连家人都不能好好保护。
  昨晚蒋思凡带来的消息确实让人吃惊,小叔又回到了乐生,那么孟矣昶是不是打算就此放过自己?
  指尖的刺疼让他停止思考,一时没注意香烟已经烧到了尽头灼痛了手指。
  把身体再次靠上电线杆,太阳已经冒出了半个头。阳光跳跃在道行树翠绿的叶片上,新长出的叶子竟然是透明的,仿佛天使的手掌。
  
  早班车非常空旷,Jarry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随着车厢的移动摇摇晃晃,他把脸贴上冰凉的玻璃,从半开的车窗外灌进的凉风呼呼地响,司机把车开得飞快。看到无人的站台停也不停就这样一踩油门飞了过去。犹如自杀的驾驶方式真叫人喜欢。
  Jarry的目的地是终点站,他喜欢这样的爽利的感觉。没有人和自己交谈,只有车载的收音机里有人在轻轻地唱流行歌曲,肆意狂放的旋律充斥了整个空旷的车厢。
  侧过头观望这个城市的清晨,瓦灰色的天空,人群渐渐熙攘的十字路口,高架桥下的流浪汉蜷缩着身体正在睡眠中,早点摊子冒着热突突的蒸气,穿着鲜艳的高中女生们三五一群嬉笑打闹着走在上学的路上。
  就像过去无数个清晨那样,这个城市的一天慢慢拉开帷幕。但是对于过客Jarry,今天却是他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下午四点的国航,他不清楚这种冲动从何而来,但此刻的自己,又确实坐在开往郊外的公交车上。已经和最牵挂的那个人惜别,此刻最想再见见的却是那个干瘦疯癫的老头易歆,那个让自己有着莫名惺惺相惜之意的易歆。
  Jarry忘不了易歆坐在轮椅中瑟缩空洞的眼神,忘不了他佝偻的脊背,想起记忆深处那首唯美之极的小提琴曲,却怎么也无法与男人现在行尸走肉的形象联系在一起。在心底,总有这样的声音: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他的今天,就是我最后的下场。
  其实很清楚易歆大概不在乐生,孟矣昶一定使尽全副力气来折磨这个半死的男人,尽管他已经疯掉了。但Jarry仍然控制不住自己,不想坐的士,于是便上网查询到的早班车的时间,早起坐上了前往乐生的大巴车。
  清晨冰凉的空气凝结在玻璃上化作一层薄薄的露珠,轻轻贴上手掌,看着它们大片大片顺着热气融成一线淌下去。
  乐生,乐生,快乐生活的地方却居住了一群行将就木的老人。在这样一个缺乏活气冷冰冰的地方,他第一次见到了易建明,看在眼中的柔弱小鸽子,精心编制的偶遇。而第二次,他见到了易歆,一个已经死去的男人。真是个不祥的地方,但奇怪的是Jarry唯有在乐生的片刻,和易歆在一起的时间里,方能体会到的心灵暂时的歇息。这一点的确很滑稽。
  沉浸在游移的思绪中,汽车猛地一刹车,巨大的惯性作用让他的额头猛地瞌上了玻璃窗。司机放慢了速度和一队车列一起缓缓驶上了高架桥。
  放眼望去,前路很是漫漫,阳光散发着金属的喧嚣,是灿白的锡,照得路标明晃晃刺眼。Jarry百无聊赖地伸出双臂搁在前排的靠背上,把脑袋埋进衣袖里,心里突然涌满空寂的回声。仿佛一方深不见底的渊,没有可以思念和依靠的人。
  闭上眼睛,依然能感受得到跳跃在肩头初夏日光的温暖。和高原的日光不一样的温暖,带着晨露清凉的温暖。仿佛是某个熟悉的人,缓缓贴近的脸和嘴唇。
  
  吱——
  刹车的声音特别刺耳,就像有人拿着小刀在玻璃上用力地划过,那种噪音令人惊悸到不由自主地身体扭曲。四周等车的小女孩们尖叫着捂住耳朵,随之是“嘁”的一声,巴士的前后门随之应声开启。
  易建明满不在乎地踏上公车。发现在空旷的车厢里亦只有几个老人稀稀落落地坐在角落。
  坐在前排的老头抱了一大束新鲜的大波斯菊,仔仔细细地用皱纸包好,露出粉色的花瓣,花蕊上还滚动着水珠。易建明望看老人,不由自动地嘴角上翘。
  收音机的小喇叭里播放着FM的音乐频道,早间主持人不像午间那么聒噪。只是很快乐地放着音乐。有个很年轻的男声像念诗一样絮絮叨叨地唱,我想我的思念是一种病久久不能痊愈。
  思念是一种病,很喜欢这个修辞。非常喜欢。有的时候,思念的确是无法止歇的一种情绪,即使当你思念的人就在身边的时候,依然无法自控地去思去念。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
  夏日的微风吹进来,滑过脸颊沁凉的感觉很舒服。易建明斜倚在座位上,掏出手机给蔺今发短信,汽车开得很快,手指一抖一抖,哆哆嗦嗦,终于按出了完整的句子,发送。仰头,太阳已经升得老高老高。
  遥遥地可以望见依稀有飞机在天际经过,留下一线白痕,宛如传说中翱翔于云海的浮槎的样子。
  公车渐渐驶向郊外,空气也变得湿润起来。清冽的湖水,大片绿油油的田地一闪而过,清风拂过,卷起一层层翠绿的波浪。坐在车上也可以嗅到清新的泥土气息。
  路面不平整,汽车驶过,一直上下起伏颠簸着,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易建明随着车厢摇摇晃晃,耳边是收音机里的男人反反复复地念着“思念是一种病”。他把头靠着车窗,一阵浓浓的倦意涌上心头;顿时感觉浑身慵懒无力;眼皮也犹如千斤重般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
  
  当你在穿山越岭的另一边,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 
  
  Jarry到达乐生的时候时间尚早。依然是空旷光线略显昏暗的大厅。厅内流转着幽凉的空气。报着一丝希望向前台护士询问易歆的消息,得到的回答居然出乎意料。
  “原先303号房的易先生?他之前被家人接了回去,但是前天又被送了回来继续接受治疗。”
  年轻的护士看着面前俊秀潇洒的男人,不由自主地露出自以为最明媚的微笑。他的刘海很长,一律向左倾斜,遮住了大半个额角。说话的时候眼睛会眯缝起来,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Jarry对于年轻女孩明显的示好根本无暇在意,听闻易歆又被孟矣昶送回乐生,心头突地一跳。
  你这是打算放过他们了么?准备成全这一对并不般配的情侣?抑或是,你又躲在暗地里观望计划着打着什么恶毒的主意?
  眼前浮现起老狐狸孟矣昶的样子。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在晨光里慢悠悠打着行云流水的太极。他的表情是如此舒展,双瞳是幽深的黑,刻意对视的时候,会发现,那是一口无底的老井,隐藏着无数的情绪。稍有不注意,便会让人,失魂,溺毙。
  “先生,先生?如果您要见易先生的话,我可以带您去他的房间。请您先登记一下。”
  护士发现面前男人的有些走神,他略低着头,把眼睛隐藏在刘海下面,逆着光,只见头顶几缕金色的发梢,也看不清楚脸上表情。
  Jarry在询问声中回过神来,发现由于方才那一秒过于惊悸,掌心被握拳的手指掐下了好几个深深的指甲印迹。
  “那就谢谢,麻烦您了。”
  向护士绅士礼貌地道谢,低下头在快速登记之后便随着她走入电梯。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病房都如此,弥漫着一股子除了消毒水以外的阴冷气息。尽管时值初夏,易歆的房间的温度却比室外低上好几度,或许是空调的关系。
  进入房间,护士体贴地帮他们从外面拉好门。
  易歆还是老样子。他穿着一件灰色线衫独自坐在窗口,背对着Jarry,隔着百叶窗,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眺望着什么。他后脑勺的整片头发已经变白了,没有变白的部分是浅浅的亚麻色,从百叶窗缝隙中射进些许微光;,散落在他膝盖上的毛毯和领口露出的白色病号服上,深色的异常深邃;淡色的则如漂白的剪影。
  Jarry走到他左边,帮他拉起窗帘,唰的一下,大片大片明亮的阳光涌进房间。冲淡了之前那种令人反感的阴冷。易歆伸出枯树枝似的手指,挡住眼前刺目的光线,依然是嶙峋的骨骼,神情茫然而又略带警觉的眼睛,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淡淡凝固的表情似乎在诉说着某种偏执。
  “还记得我么?”
  Jarry在男人面前蹲下来。他伸出手,隔着空轻轻抚摸易歆的手指,竹枝似的干瘦手指,修长的小提琴家的手指,手背上青筋纠结,像一株老笋,覆盖着一层坚韧的枯皮。
  “大概不记得我了吧。”
  当然没有听到任何回答。Jarry微笑着,他只是伸出手,没有触及男人的皮肤,只是轻轻地,沿着轮廓抚摸细小的绒毛,就像在抚摸一只沉睡的灵魂。
  “这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大概。”
  Jarry说完站起来,把轮椅推到光线柔和的地方,窗外是一大片墨绿的水杉,阳光从树顶直射下来,却被悉数吸收,蝉噪林逾静,使天地呈现出一种宁谧的灰度感。
  易歆没有说话,他一直保持着安静空洞的表情,佝偻着身体坐在轮椅里。目光似乎穿过眼前的一切风景投向窗外的无限远处。
  
  易建明一觉醒来已经达到乐生,揉一揉因为扭曲的睡姿有些发酸的脖颈。额头上有一块由于一直抵住车窗而摩擦出的红斑,小丑般滑稽的样子,那位抱着粉色波斯菊的老头望着他微笑。易建明也回了对方一个微笑,然后礼貌地搀扶老人下车,
  “谢谢你哦,小哥。是来探病的么?”
  老人的笑容很温暖,所有的皱纹都皱到一起,和蔼亲切的样子。
  “别客气,我来看一个亲戚。您的花可真好看,也是来看亲戚的么?”
  易建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触柔嫩的花瓣
  “是啊,来看我儿子。”老人依然微笑着,从他的声音里却听不出半点悲喜。
  “是么?”易建明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拘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里是专门适于老人的疗养病院,充斥着半身不遂和痴呆患者及少数患忧郁症的老年病人,甚至,还有一些钱人无暇顾及的空巢老人。他们需要山间的清新空气,一流的医疗设备,无懈可击的护士和医生,然后,长久地被隔离在此地。乐生,就像一座远离人群和喧嚣的孤单海岛,这里不会有奇迹,只有一日捱一日的了无生趣。快乐的生活,似乎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看老头的年纪,他的儿子一定还很年轻。如此年轻,却被禁锢在这里。
  小叔,也在这里。
  “是啊,他以前喜欢花,我每次来的时候都给他带上一束。看不到,闻闻也好。”
  老人轻抚着花瓣轻声说,声音里蕴满了父亲的温情。易建明猜想,大概他的儿子是一个盲人吧。别人的家事,自然是不足外人道也。
  两人一起进入大厅,老头径自走进电梯去看望儿子。而易建明则在护士的带领下走向易歆三楼的房间。
  整个病房的走廊里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易建明厌恶这味道,极端厌恶,所以医院这一类地方他来得极少。
  这里让他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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