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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描淡写-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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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今先生,你这次是认真的要退出演艺圈么?为了什么?”
  “为了我一直以来真正想要的东西。”
  。。。。。。。。。 。。。。。。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整个人快忙死了,停了一周才更新 
没办法,这一章也是转折,主角对手戏不多,抱歉,下一章揭秘 期待各位的继续支持
                  wait for the dust to settle
  蔺今在无数保安的簇拥下离开酒店的媒体见面会场,周遭皆是摩肩接踵的喧嚣人群,似乎每个人的表情都格外激动,摄影师的镁光灯不曾熄灭过,记者们举着话筒不依不饶地继续问话,而抛出问题也一个比一个更加犀利刻薄。他不禁叹息,这次终于亲身体会到成为媒体众矢之的凄凉感觉。
  保安们组成|人墙把他团团围住,本来就不甚宽敞的甬道显得更加拥挤,空气因为过多的呼吸而变得闷热无比,无数只手企图从人墙的缝隙中伸出,揪住他的衣领好让他停下来继续接受质问。
  “蔺今先生,蔺今先生,我们只问最后一个问题!”
  “您的那位传说中的爱人是谁呢?”
  “照片里游园会的男孩子是您的情人么?又是一场忘年之恋?”
  “我们想知道之前的和施曼玲的绯闻果然是蓄意的烟雾弹吗?”
  “蔺今先生,您和经纪人秦先生合作十年一直不离不弃,我姑且猜一下,您的爱人是否就是秦若儒呢?”
  蔺今没有回答,他只是表情淡漠地继续走他的路,从顶层的落地玻璃窗往外望,整座城市尽收眼底,天空蓝得有些刺眼,炽烈的日光之下,到处的是蒸腾的欲望与丑恶,即便是远离地面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也概莫能外。什么时候这条通道变得长到让人难以忍受了?或许是因为媒体们的煞有介事的喧闹,或许是由于心情的急切。
  闪光灯不断闪动,又有哪家报纸的话筒伸到了嘴边,蔺今闭了闭眼睛,若是以前媒体出现这样过激的情况,他一定会大发雷霆震怒无比,而现在他却一点儿都不想生气。
  为什么不想生气?大概是因为结束之后释然的轻松。
  面前这样的情景似乎有点熟悉,曾经在翡冷翠的博物馆看到一副宗教意味浓厚的油画,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独自行走在忘川的桥上,桥下湖水里伸出无数只手,水底躺着无数双眼睛,但是这个男人依然目视前方坚定地走着,走向轮回的彼岸。整副画面的色调是旧旧的感觉,没有任何明亮的颜色,除了男人的那双灼然有神的眼睛。
  你们还陷在原地,而我,已经解脱。
  蔺今想到这里,有些忍俊不禁,要是易建明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一定会极端不屑地弯起嘴角,斜睨着眼加以鄙视“大叔,拜托你搞文艺也要有个限度OK?”
  臭小子,易建明,不知道你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在等我?
  最终,还是走出来了,就像任何戏剧的散场,华丽的落幕,大幕被拉上之后,只有微弱的光线割过来,暧昧地拉扯着两个世界的边缘,音乐已经渐渐弱了下去,似乎微微一碰就会断掉。偌大的舞台迅速地在黑暗中无限扩大和寂静下来。外面的喧嚣再也传不进来。
  不是没有不舍,入行十年,演戏不下十余部,表演,已经渐渐地融入了血脉之中,曾经他无法想象不能再演戏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的蔺今却无法想象,没有易建明的生活会怎么样。
  
  他就这样一直走到房间里坐下,依然保持着若有所思的表情,拉掉领带,松开领口,对着镜子,把用发胶定型得一丝不苟的额发全部扒拉下来,这个样子才是真正的自己。
  “喂!接着!”
  若儒抛过一罐冰镇正好的啤酒,蔺今下意识地接过来,拉开拉环,有些冰凉苦涩的液体滑到喉咙深处,直达胃底,爽利的清凉。
  “这下可好了,今晚估计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夜不能寐了,首当其冲,就是我们失去巨大摇钱树的总裁,其次则是那些你的死忠影迷们。”
  “呵呵,这些,我都顾不上了。”
  蔺今喝一口啤酒,慢慢踱到窗边,厚厚的玻璃窗隔音效果非常好。遥遥地,地面汽车尖锐的刹车声听来已经不真切,俯瞰这座城市,所有的房屋,所有的街道,人群,都变成蝼蚁。
  “你顾不上,可就苦了我了。”若儒无奈笑笑就地坐下,灌一口啤酒只觉得满肚子的怨气都挤在一处混合发酵。
  “车准备好了么?”蔺今没有接话,只是拍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旋即走到卧室开始换衣服。西装革履的出现在众多媒体观众面前,今天,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吧。
  “准备好了,另外医院周围的狗仔们我也仔细清除了,你就放心吧。”
  若儒依然保持着席地而坐的懒散姿势,一仰脖,整罐啤酒一饮而尽。酒精让味蕾和精神略微麻痹,他望着蔺今的背影,心中居然柔软得一塌糊涂,莫名其妙的绝望的情绪油然而生,也许是为蔺今,也许是为自己。
  穿戴整齐之后,蔺今走出卧室,一直走到若儒面前蹲下来,定定地望住熟悉的经纪人的脸,一向注重外表修饰的秦若儒最近消瘦了很多,皮肤失水而略显干燥苍白,当他一个人放松下来的时候,满脸皆是惨不忍睹的憔悴。
  蔺今伸出手环上若儒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
  “别啊,肉麻不肉麻啊,你的确是要解脱了,而我却快失业了。”若儒格开男人的手臂,垂下眼睑,一瞬间,他不想面对蔺今真诚的笑脸。
  “好了,好了,我会负责补偿你秦大经纪人的损失,现在是不是得走了,小易该等不及了。”对于若儒的不领情蔺今丝毫不以为意,他大力拉起对方的胳膊把他从地板上拽了起来。
  “拜托,他等的是你,又不是我!”
  “我知道,但是我们没有你是不行的。”
  “我又不是你们的父母高堂!”
  两个人互相调侃着走出房间,进入电梯一路下到地下停车场,直到坐上汽车冲出地面,蔺今依然不肯放过郁闷的司机,
  “我说你能不能把这条绿领巾给扔了,你还偏偏天天戴着亮相。丑死!哪得来的啊?”
  若儒摸了摸胸前的围巾不置可否,满脸的似笑非笑。初夏的阳光从窗口闯进来,带着某种金属般的锐利,车里的空调开得很低,冷气从头顶上方斜斜被释放出来,掠过脖子和肩膀,森凉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打个寒噤。
  身边的蔺今突然犹如喝醉了酒似的,变得无比聒噪,仿佛被某个扮演过的丑角附身,叽叽歪歪说个不停。
  汽车驶过一片林荫道,阳光从浓密的枝叶间洒下的细碎光线,正好落在蔺今的脸颊上,忽明忽暗遮盖了他原本的表情,若儒低头,注意到他的手指神经质地蜷缩颤抖着,他这才发现,这个男人此刻正在紧张,非常的紧张,紧张到需要反常地用调笑的言语来中和自己过于亢奋的情绪。而让他反常的原因,大概是他们此刻正要去见的那个少年,易建明。
  曾经有一段时间,Jarry对星座塔罗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很有兴趣,他们曾经每晚隔着大洋在电话里研究,蔺今这个标准的摩羯座男人。就像星相书上说的那样,十二星座中不可思议的一个,他的禁欲,理智,敏感,睿智还有他的自恋,自负,自卑甚至自虐皆来源于此,星相的宿命。这么一个理性的摩羯,在面对爱情和幸福将要到来的时刻为什么又如此恐慌?
  若儒打开音响,轻快的女声水一般流泻出来,充满了狭小的空间,卡门的著名咏叹调《爱情像一只自由的小鸟》,欢快的调子飘荡出来。蔺今终于沉默了,他拉下一小半窗子,一股热浪涌进来,把手伸出窗外,阳光的滚烫终于让人有了几分真实感。右手的掌心倏的一暖,蔺今低下头,若儒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他的微笑是如此的清凉,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蔺今反手握紧若儒的手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汽车驶过林荫大道,一阵音乐洒在风里。希望一切都会好吧。。。。。。
  
  Jarry在马路边要求司机停车,他还是更喜欢步行,刚一推开车门,整个人就被一股热浪笼罩。正午的日光炽热地灼烧这个城市和所有的人群,身边的路人皆是形色匆匆,人人都像在逃跑一样赶路。全球都在变暖,世界正慢慢地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缓缓加温,可为什么除了皮肤,他的血液和心脏还是那么寒冷?
  仰望天空,每天生活在天空下,时时仰头就可以看见它。小时候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蔺今一起躺在院子里的竹床上,仰望夏夜的星空,漫天的繁星,一颗一颗的星子总在那里,不管隔着多少光年的距离,它们是永远让人心安的事物。
  有时候天空是蔚蓝的,就像现在,初夏时节蓝得刺眼的光亮,有时候它是苍灰色的,落雨之前的阴霾。
  美国的天空和中国的天空没有什么不一样,寂寞失眠的夜晚可以定定地望着它从漆黑到灰蓝到绛紫到微红再到瓦蓝,一点点变亮。
  车辆塞满了马路,对面就像河岸一样遥远。每一步踏下的脚印都和谁的影子重叠,斑马线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两边张望一下,Jarry迈出漫不经心的步子,和着身体淡漠的节奏。
  眼前的世界都带着熟知的陌生,每辆从眼前开过的汽车,每一张身边错过的面孔,每一丛在地面变换的光影,无一不刺激着他的视网膜。终于,又回到了这里,有蔺今的城市。
  医院高大的建筑还是这么让人厌恶,为什么每一次见你都是在这个让我厌恶之极的地方?易建明?
  
  易建明坐在一片葡萄架下,尽管后背被木头架子硌得生疼,但是他却懒得动一动,浓密的枝叶挡住了炙热的阳光,风很大,却夹裹着暑气,大片大片翠绿的叶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蔺今刚发短信来说,一切都已经解决好马上就到。
  是真的,一切都解决好了么?他不禁有些怀疑,也有些期待。肖想了太久的那个人终于要属于自己了,曾经被着巨大的奢望折磨得食不知味夜不能寝,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想念他的拥抱,可是当这个奢望终于有一天可以成为现实而不再是奢望的时候,却让人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想不想喝点什么?”蒋思凡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吓了他一大跳。
  “我说你不要吓人好不好。”
  拍了拍依然激跳不已的胸口,易建明瞪了男人一眼,这一次,终于明白了他的感情,所以对这个看似冰冷而实则热烈的男人不再抗拒。
  “孟先生要求我好好照顾你,职责所在。”依然是丝毫没有起伏的声音和表情。
  “思凡,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孟先生孟先生,你抓狂的时候反而比较正常一点。”
  蒋思凡点点头转身离去,他紧紧捂住胸口,心头涌动着小小的激动,像一簇火苗温暖着本以为早已冰冷的心,他终于又一次叫了我的名字。
  
  夏季总是让人觉得眩晕,日光是白色的,远处病区的围墙上爬满了深绿色的藤蔓,和西塘孟宅院子里的那面墙壁一样,风吹过来,所有的叶子都被掀起,一层一层向上翻涌,仿佛一个隐身的侠客正在沿着墙壁行走,经过的地方逐渐露出灰色的墙面。
  易建明从怀里抽出一张乐谱,刚才下楼的时候被随意地揣在怀里,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小叔的这些文字,于是忍不住反反复复地读,小心地拈住页边,生怕一个不好失手抹去了那些本就很模糊的铅笔字迹,抹去了那些隔着遥远的年代,依然散发着浓烈哀愁与激|情的过去。
  这一篇记录和同学去海岛旅行,他写到:
  夜里睡不着,披了外衣从天窗爬出去,坐在屋顶的瓦片上。黑暗中看不见大海的样子。只有海浪的声音,呜咽不绝。风从耳边发梢呼啸而过。那时,我真的觉得一切都是会消失的。不过那一瞬的灿烂或泪水。生命原本就是这样的空虚和苍白。充斥其中的,就是不停的相遇和告别。闭上眼的时候,感觉到轮回尘烟弥漫着缓缓转动……
  
  读着读着,忍不住念出声来,易建明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心下一片恻然,本是身处燠热非常的六月,却由于这些文字的闯入堕入十二月的冰窟,忍不住脊背发凉,手指痉挛。他想起好久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大半夜醒来,跑到院子里仰望星空,相同寂寞的感觉。
  
  定定地失神了好一会儿,直到一双温暖的手臂,突然从背后绕上来,扶住他的肩膀,很熟悉的烟草的气息,易建明放任自己靠过去,幻觉刹那间被打散。
  “事情都结束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啊,已经尘埃落定。我刚才站在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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