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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眉梢一挑,像要开口发问,整张脸霎时间却一抽,扶额无语。
——估计是明白了,不枉在琼华派幸存这么多年。
从神陵外围摸进南宫,再七拐八拐的绕进北宫,一路悄悄地进去,打枪地不要,便没遇见月羽她们,只在南宫一个角落发现昭命靠墙坐着,火鳞甲,开天斧,高大的身形无比颓废,看见我也不起身,招呼道:“小己庚,看你大哥也不挑个时候么——呵,你还敢带男人来。”叹了口气,令几个天兵打开机关,便放我们过去了。
菱纱美眉志在必得的后羿射日弓供奉在北宫的宫室里,沿着青玉的廊阙走不几步,穿过月门就到了门口,青琐丹楹,苍龙铺首,庄严肃穆很能唬人。老子松了口气,道:“到这儿就好了,里面是玄武幻灵和苍角他们守着,月羽姐姐她们一般不——”话还没说完,猛听天青天河紫英菱纱齐齐叫了声“小心——”老子一回头,就见黄灿灿的一道什么疾飞而至,“bia”的一声,结结实实砸在老子脸上。
老子十分镇定的擦掉鼻血,十分镇定的把飞过来的横轴绢丝手卷从地上捡起,十分镇定的缓缓展开。
啧啧,不知道又该哪两个倒霉了。
……展开手卷天头,看见迎首内容的一刹那,老子只恨上辈子为啥一时手贱选修了中国古文字学,而在上课的时候为啥没有自插双目,直接捅瞎我这双狗眼。
手卷的迎首写了一二百字的一篇文章,正文用的是天界新流行开的小楷,虽然文言文一片之乎者也没什么标点,但如果译成标准普通话,也就只有N多年后地摊上的八卦小报能与之争锋一二——那还得是最没品的狗仔队写出的最没品的八卦小报。
题头十六个篆书大字,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不周山烛龙偿夙愿长留宫雏凤险失身”
画心一张手绘寥寥几笔,画的是轮回井畔云雾迷蒙,两只狗男男一红一蓝,面目模糊,那啥……抱在一处……
……
老子扔开手卷,捂住心口后退一步,一时间刺激过度大脑失调,竟然没发生预想中一口鲜血憋不住、仰天45°喷出一道抛物线的惨烈场景——想当初北斗宫的玉衡星君无意中瞧见他和南斗宫延寿星君两两相望虐身虐心的手卷时,那血喷的,岂是一个壮观了得。
唯有苦难才是发展的动力源泉。也不知怎么,老子在琼华派分明两个月都没练成一星半点儿的凤凰劫火,这当口居然全身上下衣袂翻卷熊熊燃烧、踩着门板就杀进了封神陵北宫。
北宫正殿大哥句芒正保持着拍桌擂案的POSE怒瞪前方,掌心用掐人脖子的力度捏了三四个手卷,估计想要扔却还没来得及,脑袋上须眉倒竖,连背后两翅的羽毛也蓬松着,明显气急败坏炸开了毛。他对面月羽姐姐扬着下巴巧笑嫣然,神宇间却不害怕,倒像是针锋相对分庭抗礼的模样。另外几名女神将站在月羽姐姐身后,有些也低低笑着,说些什么却听不清。
只听月羽姐姐笑道:“……将军这么说月羽可就伤心欲绝了,这次手卷文是西王母亲自撰的,图是望舒姐姐和嫦娥妹妹共同执笔。我们在鬼界的探子保证过确有其事,字句上玄女姐姐也都一一审核过,不见什么出格——莫要说证据确凿,就算略微有些偏差,天界寂寞,姐妹们自己每月集结这么个卷轴当作消遣,聊以度过无穷光阴,难道将军也不允许么?”
句芒捏得卷轴“咯吱咯吱”直响,怒喝:“跟你们说过、不许对我家老四下手!你们要是真没人可写就冲老二去啊,反正他不在乎这个——哪怕冲本神将来!欺负小庚算什么本事?!大不了、大不了我这个当大哥的替他全扛了!”
苍角在一旁冷汗直冒,拉着扯着死命捂句芒的嘴:“将军说话留神!小心她们下次拿这句话做文章——”
月羽姐姐作势一抹眼泪,哀怨道:“将军这是说得什么话来?姐妹们写这些皆因空穴来风,岂有无凭无据胡乱编造的道理?倍伐将军和蓐收将军近年来陪伴白帝陛下隐居长留,天庭一直没听过他的什么新消息,却让我们如何去写?”
句芒咬牙切齿,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说,我家老四还真能让衔烛之龙占了便宜不成?”
月羽姐姐幽幽叹道:“小庚弟弟漂亮得很,姐妹们当初百般揣测,却都没想到居然让龙神占了近水楼台的便宜……至于这次手卷上记载的是真是假,将军不如问问小庚弟弟自己,月羽又知道什么呢?”一边说话,杏核儿似的一双眼眸已经向门边的老子扫了过来。
犹如一瓢冷水浇到火堆上,老子周身的凤凰劫火“扑哧”一声灭了个干净,良久良久良久良久,飘飘悠悠的从头顶冒出一缕柔弱的小黑烟。
五十二、“小己庚你没有良心~”
月羽姐姐一说我家大哥才算看见了我,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小庚”,扑上来就抱。老子身上带伤,再傻也知道这么一抱肯定出事,一溜烟窜出三丈远,正想警告他保持距离,哪知旁边苍角心念转得比我还快,猛虎扑地立马拖住句芒大腿:“将军冷静啊冷静!!!您现在抱人就完了——咱们不能再让她们抓住把柄了啊啊啊啊……”
他这一号如雷贯耳振聋发聩,句芒也不傻,登时反应过来,左脚一错生生顿住脚步,和老子隔开了一两米的距离,连珠炮般的发问:“老四,你怎么挑这时候来?老二传信说你让烛龙咬了一口,伤得重么?烛龙没怎么你吧——别怕,他要敢欺负你你就跟大哥说,改天咱们哥几个带足了神兵利器,看收拾不死他!”
老子干巴巴的笑了一声,道:“哥你说啥呢,那死长虫敢把我怎么样。”想起烛龙低眉顺眼轻声叹气的神情,没来由的居然一阵心酸,本来还有一句“我把他踢回不周山去了”,就没说出口。
句芒前前后后仔细打量我一遍,犹疑道:“……真没怎么?”脸一转忽然看见门口天青他们,不禁一凛,沉声道:“尔等何人,胆敢擅闯封神陵!”
他眼下青衫单薄,作平时便装打扮,倒没有后来游戏里全副武装两眼翻白外加突然跳出来唬人的架势。天河连烛龙都不怕,更不怕他,当先进了大殿,道:“你是谁?你就是小庚叔说得那个‘大哥’吗?”
这小子和天青一般清俊的长相,眼神澄澈干净,连声音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单纯。月羽姐姐捂住心口,才欣慰了一句:“小庚弟弟终于带男人回来了……”便被相继而入的天青紫英煞得热泪盈眶,无语凝噎。
老子背过身子,心说我看不见我啥都看不见。
取得后羿射日弓的过程还算顺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句芒临走时硬塞了几根神木影羽到我手里——他是木神,主司生气,浑身上下的鸟毛也大有活血化瘀舒筋通络有伤疗伤没伤防身的效用,带在身上有利无害——问题是丫没事儿长那么长的毛干啥,这不是明显拆老子的台么拆老子的台么!!!???
天青和菱纱美眉也就罢了,眼望我家冰山大徒弟勾着嘴角假装咳嗽的样子,本大仙一颗心咔嚓咔嚓碎得惨烈无比,502都粘不好。
这个时候梦璃女神就成了我惨淡人生中唯一的希望之光。仙剑好处之一就是美女多,不仅多,而且一个个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不用说号称天界高岭之花的夕瑶姐姐,哪怕是像月羽姐姐这种打酱油的NPC,那也绝对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现如今仙剑的几个女主我起码见识了一半,菱纱美眉已然漂亮成这个样子,再看一眼梦璃女神,估计老子也就不枉此生鸟。
……有梦璃女神在,长虫算什么。
这句话是突然蹦出来的,蹦完老子心里那叫一个囧啊——你说我没啥事拿烛龙跟梦璃女神瞎做什么对比,要对比也该用飞蓬、我呸,飞蓬也不对啊,他俩都是男的。
然而思想这玩意儿就这样,开了闸,各种念头就跟泄了洪似的滚滚不绝,堵都堵不住。其实这个时候最适用的句式就是“于是我想起了……想起了……想起了……”的华丽丽大排比,文艺腔要拿捏得十足,形容词要堆砌得山高,最好10个字里8个都是一般人不认识的,这样才能显现出老子新时代(过气)大学生文史兼修中西马哲宗教无一不通无一不精的学术修养和人文情怀。
可惜后来究竟想起了什么老子自己也没记住,等回过神来才发觉,脑袋里浑浑噩噩幻灯片似的,却全是第一次见那长虫的场景。
说实话,老子第一次见那长虫,比第一次见飞蓬记得更清晰。
记忆里那家伙是一袭苍青的衫子,不周风中淡淡回眸,真真是衣如卷霓眼如流光,非但老子,连干爹少昊大人都秒了一下,才省得去说正经事。
……能记不住么,奶奶的,作对这么多年,记不住才怪了。
哼,老子记他一辈子。
忽听身边菱纱美眉问道:“小己庚,你想什么呢?”老子一怔,猛然发现自己正死命的磨着后槽牙,赶紧笑道:“没想什么,一时间走了神。”
菱纱美眉道:“没想什么?我可不信。”
小姑娘心性开朗,虽然不像天河似的天不怕地不怕,一颦一笑却也带出些满不在乎的意味来。老子最喜欢她这样的性格,凑上去殷勤道:“真没想,我想他干啥——”
……靠,什么屁话。
这一下可算漏了把柄。菱纱美眉眼珠明亮,嘻嘻一笑,追问道:“他?哪个他?莫非是心上人吗?”
老子教“心上人”这三个字雷得直打哆嗦,风中凌乱许久,终于勉强缓过神,心说这孩子什么理解力啊,你见过有一想心上人就磨后槽牙的么。
却听菱纱美眉笑道:“……哎呀呀,衔烛之龙还真是可怜。”
老子背脊一耸,装糊涂道:“这又关烛龙什么事了?”一次不打自招是我疏忽,第二次要是再闹出不打自招的笑话那就纯是智商问题鸟。
菱纱美眉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小己庚你好没良心。”
老子捂着心口默默叹气,这阵子怎么谁都统一口径抓着这句“己庚你没良心”不放呢,难道老子真该跑趟兜率宫朝太上老君要颗仙丹好好补补良心了?
御剑这种交通方式取的是直线距离,既不存在航班延误,也没有交通堵塞的问题。从封神陵向西,几句话的工夫已经飞出了嘉峪关,脚底下黄沙莽苍,九曲黄河蜿蜒一线。老子被菱纱美眉在“没有良心”的批判史上又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一直都没好意思说话,盯着千里昏黄看了半晌,忍不住问:“你们回去,先看梦璃?”
菱纱美眉点头道:“是啊,虽说梦璃是妖,可孤身跑进幻暝界,我们总是担心。”看了前面紫英一眼,轻声道:“其实小紫英也不放心——前一次他和野人在居巢国吵了一架,也是因为人和妖的分别。眼下他心里说不定有多乱呢,唉,可惜野人是个大笨蛋。”
我点了点头,心里暗自盘算:等到琼华一落脚,最好兵分两路,天河他们进幻暝界找梦璃走剧情,我和天青就抄近路去跟玄霄讲条件——只希望这些年我家云老大挤兑玄霄的本事还没退化,不然后来琼华飞升要真引出天帝老儿的干涉,事情就大条了。
飞临昆仑山脉,虚空中用仙眼便能隐隐看出幻暝界周围空间扭曲的淡紫色雾气,范围大得可以,几乎笼罩了半片天空,边缘模糊,着实似梦似幻。这幻暝界其实便是千百年前空间异动生成的灵界之一,更出名的比如仙灵岛、里蜀山、新仙界也大多产生在那个时候。我记得烛龙跟我提过,当初为了打通里蜀山妖界和人间的通路,西王母特地朝他要了七片龙鳞,与一根发簪镇住地基,上面玲珑十一层,便是蜀山镇派的锁妖塔。
忽然想起来,这死长虫还有一片龙鳞落在我手上。
……那啥,扔了可惜,留着吧。
五十三、同床共枕的情谊
琼华派十几年不见还是老样子,剑舞坪一色弟子房参差落错,当年老子的小单间已经住了别人。老子一行五个人在剑舞坪降落下来,紫英天河菱纱告了辞直接就往卷云台的方向赶,天青望着当年他跟玄霄东北角上的居室发了会儿呆,忽然笑了笑,问我:“小庚,眼下师兄的所在,你探得出来么?”
其实这句话也不用他问,自打一落地老子已经把琼华派翻来覆去扫描了好几遍,别说玄霄,连玄霄的毛也没逮着半根——眼下这位老兄分明已经迈出了从面瘫向躁狂抑郁性神经病飞跃的关键一步,用医疗术语来解释就是正处于中枢去甲肾上腺素能系统功能异常的边沿,在很大的程度上完成了“由人成魔”这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