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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子。
烛龙面如沉水,眼睛虽是低着,却全然无视碎裂的半幅衣襟,只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当地,良久,淡淡的道:“……听话。”
重楼咬牙道:“滚!”
烛龙道:“你不明白。”
重楼冷冷一哼,一言不发。
烛龙一笑,仍是道:“……你不明白。”
重楼从牙缝里嗤了一声,依旧一言不发。
烛龙淡淡道:“一万九千年,本尊只求过你一件事,魔界中人最重然诺,阁下贵为魔尊,一生一世,不可食言。”
重楼冷哼,一字一顿的道:“——你若敢,本座便宰了他陪葬!”
他血红的瞳仁冰火交迸,一张脸着实阴鸷到了极处,磨着牙吐出字眼、就如同牙关里的每一个音节都游离出几分腥咸狰狞的血气——老子跟他交情没有,好歹可也算是认识上千年,第一次见他这副神气,心里隐隐一寒,竟是呆了有一阵子才察觉他俩人话题兴许扯的是我。烛龙神情倏忽也是一寒,横眉便要开口,一边景小天却像一霎时决定了什么,快步上前,扯着重楼披风将他拉开半步:“红毛、红毛,不许吵!”
半空中淡绿的光点儿微不可觉的一晃,伏羲沉默许久,却忽然开口:“……太一。”
景天仰起头笑笑,刘海滑向耳畔,雪白的眉心不知何时已然浮现出三点碧绿的灵印:“羲皇,我……我还是想要帮小庚的。” 冠带上的两枚铜钱轻轻一碰,一派死寂之中分外清明。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充分体现出了关键时刻有兄弟有朋友是一件多么必要的事,想歪的小朋友通通到下面面壁去!明天某肉返校,返完校回家养膘,于是3月7号之后,又是传说中的一周三更……
(楼哥你个兄控!长虫你个弟控!小庚庚乃永远都是小天天的墙头!小天天乃永远都是小庚庚的墙头!——此为某肉真实想法,于是某肉面壁去了)
130、一百二十二、和光 。。。
景天小朋友的发言在烛龙重楼再一次摸爬滚打挠成一团之前及时的制止了一场兄弟阋于墙乃至血肉横飞脑浆迸溅的惨剧。老子对于拉架劝架收拾善后这种事情自来训练有素熟极而流,趁重楼一呆烛龙也是若有所思,扑上前一把挂上自家长虫胳膊肘,死拖活拽,把他也拉开了。
O飞X跳后一片静谧,却只伏羲叹了口气,道:“龙窥凤劫,个中凶险一言难尽……孤神识在此,尚有千年余力。千年之内,那死劫为孤镇封,断难发动,与孤神识彼此消磨,千年之后,或许……便不若今日酷烈。”
景小天摇头,神色渐渐严正起来,道:“我明白羲皇的意思,可这不成——羲皇如今已失去形体,若是我们离开,任由羲皇用神识和那劫数抗衡,一千年后,即使凤鸟族的劫数有所减弱,羲皇却连神识也不在了!”
伏羲默然片刻,道:“……会伤了你们。”
景小天又摇摇头:“就算八千年前,我们几个也都不是非要羲皇照顾不可的小孩儿……”话未说完,忽然烛龙接了句口,道:“东皇说的是。”
他一长虫边远山区夜郎自大惯了,有史以来头一回叫了句“东皇”,语气间七分的例行公事二分的不得已,却若有若无的又藏着一分说不出的意味:“原是我自己的事,不应羲皇操劳——东夷广大,亦断没有听凭羲皇神形俱泯的臣属。”淡淡回过眼来,五指如冰,自老子眉弓极轻极轻的一抚而过,漫不经心似的,缓缓便笑了:“说什么凶险什么受伤,哪怕历了永劫,终比不上白帝少昊长留一闭八千载、大半夜沉琴捞琴来得更凄凉。”
老子咬了咬牙,心说你个王八蛋就装吧你就装吧你,你TM敢历永劫,信不信老子追过去两鞋底啪啪抽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听烛龙提起干爹,伏羲一时便不出声,反是景小天躬身一礼,清清朗朗的道:“羲皇,请撤了禁制罢!”
这句话说出来的效果就等同于破釜沉舟。烛龙一怔抬眼,口唇微动像是有话要讲,另一边重楼却“哼”的一声冷笑,斩钉截铁的道:“——你滚!本座不是东夷的人?!”一侧脸庞,直接不扯他了。
景小天轻轻垂下睫眼,打圆场道:“红毛是一定不会走的——龙神也不必担心。”不待陷入傲娇症候群的双黄蛋集体呲牙抗议,两手一上一下的结起道法印,指间依稀一声剑鸣般的短促清响,便有青绿色的光华倏忽漾满整片黑暗。
他指间光华温润、流转莹泽,近乎明妍的一抹碧色就仿佛拮自早春最稚幼最柔嫩的草尖叶梢儿,每一舒展都带着活泼泼鲜亮亮的生气,非但不同于伏羲荧光的淡雅长虫烛照的冷寂,就和当初飞蓬惯用的青蓝色风灵也大不相同。闪耀之际一片至圣至明的清气浩然涤荡,老子呆了呆才发觉,他那灵息里,居然就实实在在的真含着几分浸饱了水的草木清香。
却听伏羲道:“太一,你要想好——布化神主和光之气,这世上便再无神主东皇。”
景小天“嗯”的笑着应了一声,打手势不许重楼炸毛,道:“那也没什么关系——其实不管在谁心里,这世上都早就没有东皇太一啦……羲皇记得的那个太一在神魔之井看了六千多年大门,后来跟一个迷了路的魔尊说自己叫飞蓬,傻乎乎的便只知道自己是飞蓬,嗯。”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古怪,嘿嘿一笑,又道:“……如今飞蓬都不在了,我叫景天,风景的景,天空的天。”
他说话时十指箕张,双手郑重其事的徐徐打开,掌心一道法阵神光陆离灵息鸿浑,毂行钧旋间排挞开来,一霎时已是凌虚履实、将天地万物尽数涵盖包覆——老子别说这么多年一直走的是废柴路人甲路线、就算再主角再王霸,毕竟也跟东皇太一传说中的几万年修为不在一个档上,一时头晕眼花让他灵息顶得肝疼肺气肿,亏得烛龙替我挡了一阵,好容易喘匀了气,便从烛龙身后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脑袋。
才一探头,便听重楼怒道:“……都给他,本座不要!”
景小天掌心灵光暴涨,亮极了便看不清表情:“红毛,别闹!”
重楼笔直如剑的眉峰紧紧蹙在一处,明明依旧一副二五八万谁都欠他的拽样,眼色却已是肃然:“都给他——我是魔,死不了;我哥是神、死了麻烦!”
……不知怎么,这句话咆哮完,逆天台忽然就冷了场。
老子:……
烛龙:…………
重楼:………………
烛龙:……………………
良久,景小天灵光一晃,漏了气似的“噗嗤”一声,伏羲幽幽含笑,道:“小楼又和小龙闹别扭。”
羲皇陛下句句语出无心,杀伤力却和逆天台外的某位娘娘至少是不相伯仲,一言既出,某位一不小心遣词失误的红毛魔尊立马面如锅底繁复不定——就这么冷场啊冷场啊冷场,估计是终于想起方才一鸡冻话说急了,不仅米来得及表达自己对某人永不妥协的森森鄙视,更加连“本座”的自称都忘鸟用,重小楼童鞋狠狠一啐,跳着脚赶紧补充:“哼,他?杂碎!”
烛龙一向比他淡定,反手把老子脑袋重新望身后摁了摁,缓声道:“……给他留五分保命,本尊岂用他帮。”向景天颔首为谢,广袖舒卷,虽说使不出灵力,双手却结起一道法印。
——他结的原是神族彼此传送灵力的接引法印,功能相当于N年后的接收终端,手势乍一成形,周围四处充斥鼓荡的那个什么和光之气登时得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滚滚涌向烛龙掌心:老子会的仙术阵法别人教的加起来也没有他教的多,接引灵力的法门儿自然也是他教的,眼看烛龙这手势说收纳景小天五分清气便当真只收得五分,不觉笑了一笑,像是又有些换不上气,一偏头望向别处,却见不远处重楼冷红的嘴唇直抿成死白色,双手指节痉挛收缩,似乎想“嘎巴嘎巴”掐死一个两个的,却又生生忍住了不肯下手。
就这么发着呆,不知多久,景小天摆手化去法阵,轻声道:“大司命,解了禁制!”
四周无声无息。景小天等了一会儿,忽又一笑:“是了,东皇之力已失,我可用不动你。”喘了几口大气,拈法诀祭出背后魔剑横在当空,脱力似的,一抬屁股坐在剑脊上。
他和光之气乍起乍落,来得快消弭也快,只一眨眼,整个逆天台便唯独剩下氤氲散不尽的草木清香。景小天半眯着眼睛轻轻喘息,玉白的脸几乎全成了雪白,微微一仰倚上重楼左肩,先笑了笑,便向老子招手道:“小庚小庚,干什么哭丧一张脸,你脸拧得比红毛还难看呢……你个傻小孩儿!”
老子本能的冲他咧咧嘴,想干笑却没什么力气,心里吐槽说谁傻小孩你才傻小孩我要真傻小孩儿就好了瞅你把自己折腾的这傻样,一双眼又涩又麻,一晃神,眼泪都淌不出来。
正低了头随手也不从谁身上抻出块布料使劲儿使劲儿蹭眼睛,眼前却陡然黯淡下来。老子一傻,第一反应是手劲没控制住真就把自己揉瞎了,胡乱伸手一把拽住长虫,定了定心思,才发觉不止烛龙、对面重楼灵印的光芒也正一点一点的重新收敛——逆天台静止的黑暗中久违的龙息混着魔气淖然而起,那份熟识,老子纵使轮了回转了世,这辈子过了,下辈子也忘不掉。
透过魔剑深紫的毫芒,隐约似见景小天瞪圆了眼,眉宇忧虑,却仍忍不住笑道:“大司命、多谢你!”
“……他原是奉命而为。”
逆天台禁制既解,双黄蛋原本控制不住的灵印顷刻便得以压制。伏羲的灵识淡绿一点,纯黑的虚空里益发便显得清晰:
“孤命你继承东夷,大司命便永远是你的佐臣,神主东皇不在,你却始终还在。”
他光点儿飘飘悠悠,慢慢荡得高了,声音也飘忽起来——有那么一刹,光点儿飘去的方向什么东西骤然亮起,金白色的光线四向辐射,一簇簇流利犹如划过古琴七弦的光影,并不刺目,却叫人无论如何,一分一毫也看不到来处。
猛听烛龙重楼同时惊呼,四只眼睛迎着光线,定定停在半空虚无的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不会手下留情了,微笑。
131、一百二十三、他少一片逆鳞! 。。。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由于某个理由暗爽中,于是决定,散仙HE,山海HE,本月平坑作为庆祝。
由于最近十分暗爽,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买了5件雪白的T恤决定画图庆祝。一件画伏羲,一件画轩辕黄帝,一件画卫青,一件画霍去病,最后一件拿不准主意,本想画太子长琴又怕它和第一件在衣柜里打起来,正踌躇间,同学说,难得心情好,应个景吧,于是决定了,画戚继光……
四周一霎时静得可怕,气氛压抑得死了,依稀静都静出了几许空荡荡的回音。老子“扑通”、“扑通”的心跳在空荡荡的黑暗里分外清晰也分外空空荡荡,等了半天不知烛龙正在看啥,重楼却突然开口,问:“是这个?”
烛龙声音沉着,道:“……便是。”四下披落的发丝轻轻几下飘动,叫我:“小庚。”
老子“啊”的一声,这会儿大约也明白过来他哥俩盯得就是老子那他妈的“死劫”了,猜不透长虫叫我什么意思,忙拧过头瞅他——这么一转身,老子忍不住就又“啊”了一声,却见烛龙眉眼低垂睫色青冥,眼眸乌沉沉的全看不出其间意味,眉心灵印宛如剔透极了的一璜青玉,温温淡淡,分毫不曾隐去。
他王八蛋气质动人发质动心,一匹长发并不结束,原是这六界数一数二的好看,焦墨般的颜色顺着衣褶一层层的沉坠流泻,丝丝缕缕就如同人间灯火下最迤逦最凉滑的织锦,此刻颅顶发间枝杈横斜,居然凭空生了对长可及尺的龙角出来——他龙角和重楼脑袋上那对大不一样,不温润、不流畅,从来都是张拔而险峭的,质地粗粝,尖端瘦锐,造型倒还是千年如一日的看着眼熟:想当年老子趁某条长虫懒觉,踩丫脑袋用角上的枝杈晾被单,一枝一梢的位置走向,吃几回亏便早摸得滚瓜烂熟了。
——可他人形时从不现出双角,这模样我也是第一次见。烛龙见老子发呆,垂着眼睛低低便笑,问道:“……好看?”
老子想说得了吧就你那俩角老子一瞧就习惯性想往中间搭晾衣杆子,嘴一张,不知怎么却道:“挺……那啥,挺好看的。嗯,你不怕刮电线上?”
烛龙一哂:“……什么有的没的。”抬了右手,拇指指肚在老子眉弓来来回回的细细摩挲,眼色微一游离,又道:“你个屁股没毛的傻鸟,就会关键当口扫本尊的兴头儿……你以为本尊不知么,那天本尊角上的那个什么‘流动红旗’就是你挂的,背后十几张大字报都是你贴的,尾鬃的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