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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他只是隐约知道,他问过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告诉他,因为那是禁忌,没有人敢说的禁忌。
但是,凌云知道,宁骋远这个名字,却是深深的植在了骖聿的心中,无论骖聿爱他恨他,怨他怒他,骖聿却仍是真真切切的把这个人放在了心上,念着,悬着,记着,想着,一时一刻也抛不开,忘不了。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有着他永远也插不进去、了解不了的纠葛。
凌云是嫉恨那个男人的,他凭什么可以占去了骖聿全部的注意力和视线,却又被骖忻宝贝一样的捧在手心?他一直以为宁骋远是一个心机深沉,奸狡无行的人,才可以把两个天之骄子玩弄于股掌之上,当骖聿让他任宁骋远的副将,暗中监视牵制宁骋远的时候,他就决心,一定要好好的惩治一下这个男人,而实际上,他也曾经有过无数次的机会可以伤害宁骋远。但是,他却放弃了,不但放弃了伤害那个人的举动,反倒在不知名的情绪鼓动下,不但在朝上为宁骋远解释辩白,还耗费自己的功力为他打通经脉,保他一身功夫。这个男人,明明有着充满男性气概的挺拔外貌,却偏偏总是流露出一股荏弱的气质,让人无法伤害,所以他才会情不自禁的去保护他吧。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做,凌云烦乱的抚着自己的额头,他不该接近宁骋远的,在和那个人朝夕相处后,他才发现自己是这么意志薄弱的一个人,宁骋远眼中的愁苦和悲伤是那么强烈的触动了他,让他迷惑,也让他怜悯。他模糊的明白,也许,宁骋远心中的苦,不比他少,也许,宁骋远的心,从来也没让谁知道过。
凌云疲惫的放下手,在这只有眼泪和痛苦的纠缠里,谁也不知道有没有解脱的一天。宁骋远和骖聿都一样被束缚其中,无法自拔,也许,还必须加上骖忻,还有一个他。
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凌云留恋的收回自己爱恋的目光,拖着萧瑟的身影远去。
8
听到凌云渐渐远去的脚步,骖聿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黑暗深处。那双明丽的眸子在夜色里却是越发浓黑,仿佛一泓无底的潭水,深不可测。他负着双手,静静的看着窗外,今天是初二,没有月亮,天阴了一整天,现在连个连星星都没有,黑暗已经浓浓的吞噬了天地间的一切,这浓黑的夜色,象极了他现在的心情。
记得母亲自尽的那一夜,也是这样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无边的黑暗吞没了一切,包括他,还有母亲的生命。恍惚间,骖聿仿佛又看到了云妃那绝丽的容颜。
母亲一向很喜欢笑,温柔的,慈爱的,开心的,甜美的。他的记忆里没有见过母亲哭泣。即使是母亲决定放弃自己生命的那一晚。
那一晚,母妃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进了囚禁他的地方,见到了他。他清楚的记得,那一晚的母亲盛装而来,美丽的耀眼,仿佛凤凰浴火一样,绝望而凄厉的美丽。
那一夜,他们说了很多话,他记得,母亲用非常温柔的口气告诉他,
“我从来不想你去当什么皇帝,我只想你逍逍遥遥的过一辈子,我知道我的聿儿也这么想,可是,谁让你不幸生在帝王家?你没有夺嫡之心,却有人定了你的罪,既然如此,那你就把皇位抢过来坐,聪明如我的聿儿,想要什么都能拿到。”
“孩子,我们犯了同一个错误,以为自己用真情就可以换回别人的真心,可是,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把真情看的那么重的。所以,宁可负尽天下人,只要,别再让自己伤心。”
那时候云妃笑了,美丽的如同初升的朝阳,
“我不是出不去这里,聿儿,我一直在等,等一个人给我一个原谅他的机会,可是,我已经等累了。不想再等下去。”
云妃轻柔的抱起骖聿,爱怜的亲吻着他,“聿儿,今后妈妈不能陪着你了,你自己小心啊。你很快就会出去的,记着,坐上那个位子给我看。你知道吗?聿儿,一个女人有着绝世的美貌,那本身就是最有力的武器,我爱着你的父亲,所以,我根本不需要、使用它,可是,如今我要用一次,为了你,也为了报复那个轻易的就背弃了我的感情的人。”
骖聿静静的看着母亲,那时侯,他就已经知道了,母亲是要离开这个世间了。他意外的感到平静,他明白,母亲是个追求完美爱情的人,当父亲为了皇家的尊严和自己的面子把母亲送进冷宫的时候,母亲的心就已经伤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等父皇的醒悟,等她深爱着的那个男人回头。因为爱他,所以决绝如母亲,仍然给了那个男人机会。当她真正死心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回头了,即使他是她的儿子,也不能改变她的决定。她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成全儿子,也来报复那个让她伤心的男人。
事实上,母亲做到了她想做的一切,骖聿看着父亲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几天里,他仿佛老去十年。而在以后的几年里,他的父皇更是加速的衰老着,仿佛母亲的死亡,也带走了他所有的活力。
仿佛是急于要弥补他的错误一样,父亲对他是千依百顺,而且常常凝视着他发呆。骖聿也蓄意承欢于已衰老的父亲身侧,完美的表现着一个绝对的好儿子,但是,他再也不能象以前一样爱这个人了,他的父亲,却又害了他的母亲,他恨这个男人,却又无法忘记他对他的好。有时候,他甚至有些怜悯这个老人,他毕竟是他的父亲,也毕竟那么样的宠爱过他,他们本是最亲爱的父子,他从来没有感到过什么帝王之家的淡漠,父亲从小就在他的身边,他喜欢偎进那个温暖宽大的怀抱里尽情的撒娇,在他眼中,他是父亲,不是帝王。可是,突然之间,他还是懂了,那个男人是皇帝,手掌生杀大权,他看着他下令囚禁了他,看着他下令把母亲送进了冷宫,花朵一样娇嫩的母亲,在那时侯居然那么冷静,一滴泪都没有掉。想到这所有的一切,骖聿心中不只是苦涩,还有更深更浓的怨恨。
这一切的愤怒,怨恨,痛苦……纠缠在骖聿心中,蔓延交织,最后,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宁骋远。是他,如果不是他,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知道人间这么多苦和痛?骖聿记得,他刚见到那个男人,优雅,柔和,微笑着看着他,那一瞬间,他就迷失在那朵淡淡柔柔的微笑里了,
他知道自己的容颜绝丽,也知道自己被父皇宠爱,所有的人都讨好他,巴结他。他不是一个温和的孩子,在父亲和母亲的娇宠下,在下人们必恭必敬的服侍下,他难免娇纵任性,可是,在宁骋远面前,他从来没有发过一点小脾气,面对着宁骋远,他温顺的让所有人惊愕。他爱他,只要是他开口,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找梯子去摘下来,他是那么极力的取悦着这个人。但是,他得到了什么?那个男人居然可以那么冷静的带人缉拿他,看着从他府中搜出的兵刃,那一刻,他完全明白了,除了宁骋远,那会有人能如此从容的把这些致命的东西放进他的副中,除了宁骋远,谁能让他如此轻易的交出护卫的大权。
他多痴多傻啊,即使是在已经明知道他背叛的时候,他居然还抱着那一死希望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只要给他一个答案,说他别无选择也好,说他王命在身也好,骗他身不由己也好,给他一点点希望,别让他就此沉入深渊。
可是,他得到的回答是,怀壁其罪,听到这句话,他想哭想笑,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做。多诚实的回答啊,他居然连骗他一下都不肯,当然,他已经成为阶下囚,他已经胜券在握,那里还有这个必要去骗他?那里还需要费这个力气来骗他?
原来,他的温柔都是假的,原来,枉称聪明的自己才是最笨的,别人下了饵,自己就是那条最傻的鱼,不但吃了,而且主动的跳上了岸。
骖聿遥遥的看着宁府,冷冷的笑了。
宁骋远,我知道你很痛。可是,你有我当年痛吗?我要你也尝尝当年我受过的疼,这还不够,我的老师,我唯一爱过的人,这痛还太轻,轻的不足以让我心情平静。那种让人想要死去的疼痛,痛到无法忍受,却又只能忍着只能等着的的疼痛,你还不知道,你还没有尝多。可是我知道,所以,我要你也明白那是多么深刻的痛苦感觉。
转过身,参与回到了桌前,慢慢坐下,看着桌子上如山的奏章,突然一掌把所有的东西都扫下地。巨大的声响吓的外面的人都哆嗦了一下,看着骖聿冰冷的容颜,没有一个人敢进来的。
骖聿冷冷的看着一只还在桌子上滚动的玉杯,有些茫然的伸手拣了起来,重重的握进了手里。
宁骋远,你知道吗?就在那一日,我已经发下重誓,这一生,你永远别想逃开,我已经没有了幸福,那你,就一定要陪我一起留在这冰冷和黑暗里,纠缠一生。
一用力,薄薄的玉杯喀啦一声碎成了残片,碎片深深的刺进了骖聿的掌心,他恍若未觉,缓缓垂下头,伸开手掌,静静的看着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从掌心沁出,迅速的染红了那一片洁白的肌肤。
9
一个多月后,宁骋远终于算是勉强痊愈了。在他上朝的第一天,骖聿就送了他一份大礼。
就在宁骋远养伤的期间,骖聿已经为他决定了一门亲事,新娘是腾龙北部的部族—北蛮的公主。北蛮地处偏远,但是酷寒的气候和贫瘠的地产却让他们骁勇善战,且民风粗悍,睚眦必报。故此邻近的几个国家虽不怕他们,但是一旦惹上了,却也是甚为头疼的一件事情。腾龙与他们一向维持邦交,却并无多少往来。北蛮首领此次突然遣人前来为他的女儿求婚,希望能让女儿嫁给,而宁骋远就是被选中的那一个。
“臣遵旨,谢恩。”
在满朝大臣们同情的目光下,宁骋远跪在地上,淡定的应承了下来,丝毫没有愤懑之意。仿佛许婚的不是他,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一般。
“喂喂,你真的这么就答应了?”
一下朝,礼部执事梁焯瞧人没有注意,急忙跟着宁骋远追了出来,一把拉住宁骋远,远远的闪到一旁,问道。因为父亲同朝为官,所以梁焯和宁骋远也是从小就认识,虽然因为骖聿摆明了对宁骋远的厌恶,所以他也不敢太过接近宁骋远,但是,从小的情谊仍是让他关心着宁骋远。
“陛下已经下了旨,我不答应也得答应。”宁骋远淡淡的笑着,目光里却满是忧虑,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骖忻,一旦骖忻知道这个消息,他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一下朝,宁骋远就赶着要去找骖忻。
“那也得看看是什么事情啊?大哥,北蛮的那位公主性子娇纵蛮横,人也是凶悍泼辣,而且啊,听说她行为放荡,本来许了人的,可是她和手下的侍卫私通被发现后,被人家退婚了。结果气的北蛮首领要把她嫁的远远的,发誓要让人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女儿。我打听着北蛮已经把周围这些个国家都找遍了,可是没一个人愿意娶的,没想到陛下居然应了下来,而你居然也这么爽快的答应了,真是搞不懂,陛下可以说是为了边境的安全,那你又是为什么?难不成病还没好,还在发烧啊?”
“骋远,你也太听皇上的话了吧,这种事情怎么能答应呢?那位公主的所作所为都是真的,一点水都没掺啊,你还是赶紧去向陛下,回了着门亲事吧。我知道陛下对你比较有偏见,不过这个事情可是你一辈子的事,你赶紧去求求陛下好了,请陛下收回成命。”
梁焯絮絮叨叨的说着,把听到的关于北蛮这位公主的丑闻一一告诉宁骋远,生怕他是因为不知道才答应下来的。
“我已经领过旨,不能改了,而且,也没有什么改的必要。”
宁骋远感激梁焯的好心,但是,他和骖聿之间的事情,是他所不能明白的,这门亲事,怕是骖聿特意为他挑的吧,他除了接受,那里有什么别的选择余地?
“陛下怎么能这么对你呢?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立过功的……”
梁焯仍然在不解的埋怨着。
“梁兄,这件事已成定局,我不想再说什么。骋远多谢你的好心,但是你不用为我鸣不平的。”
宁骋远淡淡的说完,一拱手,匆匆离开。
梁焯楞住了,宁骋远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愿意娶那样一个女人回家吗?到底是他不正常,还是自己不正常?
宁骋远猜的一点都没错,骖忻一听到这个消息,气冲冲的就要闯进皇宫找骖聿理论。宁骋远堪堪在宫门外拦住了怒火高涨的骖忻。
“什么叫你愿意?” 骖忻抓住宁骋远的肩膀,象是想把他摇清醒一样拼命晃着。
“他让你打仗,你就去打仗,他要你娶那个蛮女,你就答应下来,是他疯了还是你疯了?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可是,就算你要赎罪,也用不着这么听喝吧?”
“我迟早总是得娶妻的,娶了也就了结了一件事。”宁骋远的声音是那么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