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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酹山河 by 沈夜焰-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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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溪若止住了笑,慢慢地道:“不过咱们也不能光是按兵不动,也得旁敲侧击,讨取皇帝欢心才是。”张恩皱了皱眉头,叹道:“可惜皇上只爱九王爷,心心念念。洒家看着,现下对你也没有那么热衷。” 

  丁溪若无所谓地道:“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对我热衷。而且,皇上对九王爷痴迷不了多久了。”张恩听他话中有话,问道:“怎么?你又得到什么消息?” 

  丁溪若一笑,道:“我无意中找到了个人。”顿了顿,又道:“一个十分有趣的人。” 

  临近中秋,宫里忙着扎花灯,做月饼,扎兔爷,布置宫中各殿阁。林测念着层染阁的林见秋,命人送去几盏细致精巧、造型奇特的宫灯,又赏赐月饼细点无数,嘱咐高宝好好伺候着。 

  中秋节当晚,林测和皇后在御花园中赏月,林殷林毅兄弟陪侍,几个人相谈甚欢,就是沉默如林毅,也频频举杯劝酒。皇后见他们父子三人相处融洽,心中欢喜。 

  林测多喝了几杯,未免有些头晕,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张恩一边服侍他穿衣洗漱,一边赔笑道:“丁大人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有要事想见皇上呢。” 

  林测皱了皱眉,不在意地道:“有事文华殿去报太子,朕今日休息休息。”张恩笑道:“不是政事,丁大人找到了个赫罗族人,正侯在外面呢。” 

  林测手一抖,立时抬起目光,沉声道:“传。” 

  过不多时,丁溪若领着个面容黧黑的少年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行礼。那少年甚是拘谨,惶恐地低头。 

  林测目光一闪,道:“他就是赫罗族人?”丁溪若早知皇上的秉性多疑,不肯轻易相信,告了个罪,上前扯下那少年的上衣,露出伤痕累累的单薄的身躯。 

  一旁张恩端了盆水来,哗地浇在那少年身上。那少年打了个寒战,瑟缩着肩膀。身上翠绿和粉红的蔓夕花纹绣立时吸引住林测的目光。 

  这些花纹他再熟悉不过,仅是颜色不同而已。 

  林测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丁溪若道:“真是辛苦你了。”丁溪若道:“不敢,为皇上分忧,乃是理所应当之事。”林测那个孩子:“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年偷偷看了看丁溪若,又看了看皇上,用细若蚊蝇的声音答道:“小人……小人谷若西。” 

  69 是恩是怨 

  高宝命几个小太监将小厨房备下的早膳,一样一样摆在桌上,端到床前。林见秋早已洗漱完毕,懒洋洋地倚在床头,看着他们忙活。他一只手腕上栓着铁链,全身未着寸缕,只掩着幅雪缎绣花薄被。林见秋将半爿被子盖在身上,半爿裹在身下,这样一来,肌肤便不用紧贴床上的猪鬃,还能好过一些。 

  高宝待小太监们弄妥当了,摆手让他们下去,自己先沏盏茶。林见秋端过,品了一口,道:“还罢了。”高宝道:“昨个杭州刚进贡来的,听说是新种,皇上特命给王爷尝尝鲜。”将茶放到一旁,一手捧起个白薄釉青花瓷碗,一手拈着镶金象牙箸,夹了片海参,赔笑道:“这个还清淡,王爷多用点。” 

  林见秋张口吃了,半阖着眼道:“看看有没有鹿肉,上次用的那个不错。”高宝道:“王爷要是喜欢,明天让小厨房多做点,好不容易胃口开了,多用点才是奴才福气。”夹了片鹿肉喂他。 

  林见秋睁眼笑道:“当然要多吃点,难道还病恹恹地亏待自己不成?夏天总算过去了,我可不知有多高兴。”高宝知道这个王爷生性怕热,一点烦躁忍受不得,道:“王爷也别大意,俗话说秋老虎秋老虎,热的日子还没过去呢。”一边说,一边给他夹菜。 

  林见秋又阖上眼,道:“怕什么,这屋子里又不热。”高宝顿时语塞,望着满屋子的刑具不做声。林见秋等了半晌,不见他喂菜,抬眼见他呆愣愣地。笑着轻踹了他一脚,道:“你看什么呢,又不是刑讯你,你害怕呀?” 

  高宝苦着脸道:“奴才是心疼王爷,总是这么着,铁人也受不了啊。”林见秋看了他一眼,道:“心疼还轮不到你,你懂什么,皮肉伤死不了的。” 

  高宝道:“奴才见识少,自然不如王爷机敏达练。”林见秋道:“行啦行啦,你再没完没了地说废话,不用上刑,饿也饿死我了。滚一边去,我自己吃。”接过碗筷,捡些爱吃的菜肴,又用了个象眼小馒首,喝了碗鸽蛋藕梨羹,对高宝道:“这个不错,明天再来一盅。” 

  高宝应了,忙取了茶服侍林见秋漱口。 

  林见秋从床头拿了《资治通鉴》,捧着细看,高宝自去吃了早饭,再命小太监们进来收拾干净了。捧来温水伤药,道:“王爷,该上药了。”林见秋正看到关键之处,漫声道:“嗯。”也不理他。高宝早见惯了,自顾自掀开林见秋身上薄被,露出伤痕累累的精瘦的后背,一点点用温水擦拭了,涂上药膏。 

  林见秋伤势并不重,但是多而密。药是宫内配方,可生肌止血、去痕消疤,可也禁不住这天天的新伤压旧伤,不过也就是止痛止痒而已。林见秋已被书中人物吸引,随着高宝的手翻了个身,让他涂抹前面。 

  忽听门外有人道:“奉命伺候王爷。”却是那几个小倌来了。林见秋皱皱眉,道:“去让他们等着,这段看完的。”若让他们“伺候”了,再次醒来肯定得是明天早上。高宝领命去了,却挺门外一阵靴声橐橐,有人高声道:“皇上驾到。” 

  林见秋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将书放在床上,也不起身,一手支颐,神色漠然。 

  不料林测却未进来,在门前似乎吩咐了什么。紧接着那几个小倌蜂拥而入,对林见秋行礼道:“王爷,得罪了。”一个上来解开林见秋手腕上铁链,另几个七手八脚将他拖出门外。 

  毕竟是入秋了,微风吹来阵阵凉意,林见秋不由自主,瑟缩起身子。他一直被锁在房中,夺目的阳光已让他很不适应,眼前一阵发黑,下意识地举起手臂挡在头顶。过了好半晌,才发现自己裸身跪在园中碎石道上,身旁垂手侍立的仍是那几个小倌,前面摆着长条桌案,林测就站在那里。 

  今天的皇帝很不寻常,林见秋几乎是一瞬间便发觉他的凶狠和绝望,双目中闪着嗜血的光芒。林见秋心里一沉,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暗自咬了咬牙,长吸口气。 

  林测阴惨惨的声音在空荡的园中响起:“朕刚刚见了一个有缘人,也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他说他叫谷若西。” 

  林见秋身子一震,陡然间,往事流水一样涌现出来。安逸而祥和的赫罗村、天真活泼的蓝家兄弟、惊心动魄的一夜突围、机谋用尽的斗智斗勇、还有那个豪爽又体贴的北楚皇帝,那个并不高明的栽赃嫁祸。 

  怎么会,林测怎么会寻到谷若西?单无咎,你这个大蠢蛋,这次可害死我了。斩草要除根,这点道理都不懂?真是草莽穷寇,粗心大意!林见秋顾不上痛骂单无咎,火烧眉毛且顾眼下,这次恐怕真是不能善了。 

  他心里暗暗盘算,一颗心怦怦乱跳,却听林测继续道:“这个孩子年龄虽小,却是地地道道的赫罗族人,他告诉朕一个让朕非常心痛的消息。”林测站在长案后,阴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林见秋,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挤了出来:“他说,‘咫尺天涯’乃断情之蛊,根本就没有解药。此生此世,我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你!”他心里愤恨到了极点,竟然忘了自称朕,“林见秋,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你根本就没有想和我在一起!” 

  林见秋抬起眼睛,冷冷地道:“我只想和宠爱我包容我的哥哥在一起,而不是和一个折磨我凌辱我的禽兽!” 

  “胡说八道!”林测真想上去一脚踹死他,“那个时候,我折磨你了吗?凌辱你了吗?你要什么我不能给你?只要你开口,这个天下都可以是你的。林见秋,我对你不够好吗?不够好吗?” 

  “你只是喜欢顺从你的弟弟,乖巧听话的弟弟,取悦你讨好你的弟弟,而我不是。我也不要这个天下,我只是想要找一个不用我去作假欺骗的人,而你不是。” 

  林测眯起了眼睛:“你,找到了?”林见秋一惊,垂下眼睑:“没有。”他听见自己说,“没有。”他抬起头来,没有去看林测,而是望着池畔亭亭如盖的合欢树,脸上露出温馨的幸福的微笑:“可是,总会找到的。我知道,有这么个人,在不远处,一直等着我。而我,也在等着他。” 

  林测没有去看林见秋脸上近乎陶醉的笑容,他的所有心神都被那话中含义所占据。“不会的。”他喃喃自语,“不会的,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林见秋闭上嘴,他陪伴林测身边近二十年,觉得自己第一次和他如此之近,但又第一次如此之远。也许林测认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一直在他身边。 

  林见秋忽然觉得很累,悠悠叹了口气。林测惊觉,眼睛一瞬不瞬望着他。这颗心,永远得不到;这个人,也永远得不到。那么,自己想要什么,还能要什么?他猛然记起谷若西所说的,赫罗族人最大的弱点,不是身上的、异常敏锐的蔓夕花纹绣,不是一触即起的,难以自控的情欲,而是…… 

  林测冷峻而缓慢地道:“把他绑起来,扔到蔓夕花丛里去。”林见秋浑身骤然冰冷,他还是知道了。 

  蔓夕花是赫罗族人的守护花,因为它能使赫罗族人使出最恶毒的蛊术。但同时它也是赫罗族人最害怕的东西。蔓夕花蔓藤上的倒刺,能带给赫罗族人最强烈的痛感,甚过任何一种刑罚。对赫罗族人最严厉的惩罚,就是将其扔进蔓夕花丛,受那千刺万刺锥心之痛。而蔓夕花花朵却能引动赫罗族人体内最深处的情欲,淫荡迷乱,不可自拔。赫罗族人沉醉于蔓夕花,依赖蔓夕花,却不敢过于靠近蔓夕花,那是让他们又爱又恨的东西。 

  林见秋轻轻地发抖,对蔓夕花毒与生俱来的恐惧,让他几乎开口求饶。他动了动唇,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任小倌们上来,把自己双臂扭到身后,用牛筋牢牢捆住手腕。 

  林测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亮得可怕。一种奇异的凌虐的欲望牢牢抓住了他,他控制不住自己,嘶哑着声音道:“扔进去。” 

  小倌们抬起林见秋,将他扔入那片瑰丽的浓艳的花海。林见秋后背甫一着地,便感到无数根花刺深深刺入肌肤,剧痛一直透到骨子里。蔓夕花花刺并不长,虽坚硬,却也不能给身体带来多大伤害,但那种痛却是比鞭打火烙惨烈万倍。尽管林见秋心里早有准备,却仍是被酷刑击败,“啊”地长声痛呼。身子一挺,又向前扑去。这一次,除了那些倒刺,还有开得正盛的蔓夕花花朵。花蕊贴到林见秋双|乳下身,瞬间引发他身体情欲,周身血液沸腾。临近的花朵感受到赫罗族人的气息,纷纷倒来,像无数小嘴含住他肌肤不住吸吮。长长的花蕊颤动,舔舐他敏锐之处,每一寸每一分皆不放过,甚至一朵半开的花苞直凑到林见秋的后|穴。 

  林见秋体内情欲叫嚣着要喷薄而出,却在一翻身之时,被身中倒刺的剧痛尽数击灭。 

  阳光照耀着园中万物,林见秋脸上痛苦难耐的神情历历可见。他在花海中辗转翻滚,如玉的肌肤,墨云一般散乱的长发,泛着酡红的俊美脸庞,还有点点滴滴洒落的鲜血,衬着大片的灿若锦缎、艳若朝霞的蔓夕花,妖冶绝美到了极点。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奇景惊呆了,尽皆屏住呼吸。空荡荡的花园上空,飘荡着林见秋拼命压抑的,破碎的呻吟和气促的呼喊。 

  一股近乎兽性的欲望自林测小腹下升腾而起,将他的双眼烧得通红。他一把拉过一个小倌,按在长案上,扯下长裤刺入蜜|穴。 

  林测下身不停地律动,眼睛却紧紧盯着那个在花海中沉浮的人。无法形容的快感一波波涌遍全身,竟是从未有过的欢愉。 

  这个人,他永远也得不到,但是,他永远也不会放手。 

  林测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感觉,真想就这样,和林见秋一同毁灭,和这里一同毁灭。 

  和这极致的美艳,这极致的欢愉,这极致的痛恨与绝望—— 

  一同毁灭。   

  林见秋被送回床上,已经人事不知了。身上到处是被刺伤的痕迹,斑斑点点,触目惊心。就连脸上也被划了几道,渗出血渍。 

  高宝泪流满面,一点一点用白布轻轻擦拭,再抹上药膏。 

  好不容易打理停当,抬头却见林见秋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睁着眼睛。高宝道:“王爷,王爷,您得多保重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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