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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妃失宠,懊恼非常,将天下所有赫罗族人男子恨了个透。一见眼前就有一个,更是不能轻易放过。又是巴掌又是皮鞭,连打了好几下。“贱人、贱奴”不住地骂。那少年除了跪下行礼之时开口说话之外,竟不发一言。鞭子抽下来,也不躲避求饶。
两个少年倍感无趣,左拉雅收回鞭子,命令道:“一会我要骑‘玉雪’出去玩,你快点给我刷干净了,喂足草料。”那少年道:“是。”两个少年发完了怒气,转身走了。
那少年慢慢直起身,拖着铁链走到河边,用河水洗了把脸,觉得被打得发热的面颊好受了些。河水清冽,映着他身上衣衫被抽得一条条地,鲜血渗了出来。又得补衣服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再穿得。
少年叹了口气。陛下得胜凯旋,宫中大庆,一连半个月,日日聚饮。牵来的马都是他一个人清洗,实在是劳累非常。但他是战败国家送来的质子,是地位最卑贱的奴隶。就是宫中的北楚国下人,也是他的主子。只能默默干活,绝没有讨价还价的份。
还是快点干活吧,再偷懒被人看到,又是一顿好打。少年忍受着身上的鞭伤,勉强站起身来,走回去提起水桶,一步一步地向前拖。
又刷了两匹马,提着水桶实在走不动了,抬眼看看蔚蓝的天。那些鸟都飞去哪儿呢?
正自出神,忽觉身旁有人。一回头,见一个二十左右的贵族男子,怔怔地看着自己。身上穿着北楚的服饰,箭袖长靴,英姿勃勃。这人少年却不认得,但他身份低下,无论见到谁都要叩头。连忙跪了下去,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只好道:“主子。”
那男子几步走了上来,扶着他站起,拉了他的手,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年觉得他力气奇大,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他拉起。顿时惶恐万分,结结巴巴地道:“小……小人穆清卿。”
“穆清卿,名字真好听。”那男子声音却极温柔。穆清卿心想:这是父王随便起的名字,又哪里好听了?忽然闻到那男子身上极熟悉的味道,那是蔓夕花的香味。“啊”地惊呼一声,瞪大眼睛看着那男子:“你……你也是赫罗族人。”
那男子点点头,道:“不错,和你一样。” 穆清卿想起刚才两个男妃的话,恍然大悟,指着那男子道:“你,你是那个叫林见秋的男……”突然醒悟自己的身份,骇怕得发抖,立刻跪下,一张脸吓得发白,一句不敢多说。
“是啊,我就是那个男宠。”那男子却不着恼,笑嘻嘻地接了下去。
他正是林见秋。
当日单无咎带着林见秋率大军一路返回。林见秋和单无咎消除敌意,便不再散漫嘲弄,勾心斗角。不是随着单无咎策马飞驰,就是和他一起坐在马车中。林见秋是极会看眼色的人,揣度人心天下第一。往往单无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林见秋立时便能将其意图猜出个八九分。他虽不直说,但言谈举止不着痕迹地逢迎。他自幼厮混在宫中,日日陪伴皇上,知道帝王既不喜欢身边的人不聪明,却也不喜欢他太聪明。尤其揣测圣意是宫中大忌,任何帝王都决不会让身边的人轻易知道自己的想法。
林见秋却对这尺度把握游刃有余。何时击节赞叹,何时小显身手,何时装傻充愣,无不恰倒好处。单无咎不过是个草莽英雄,北方人性格粗犷,又是建国未久,怎会知道其中奥妙。只觉这美人处处体贴,善解人意,实是至妙。若非当日心软,又何来这等佳人在畔,聊慰寂寥的乐趣?
终一日到了北楚国都会京,单无咎的弟弟理亲王单无伤亲迎城外,诸文武大臣聚殿狂欢。烈酒烧肉一坛坛、一盆盆,流水似的端上来。自苏达伦以下,众将官竟逐个向林见秋敬酒。单无咎有心看他喝醉出丑,便没有阻止。
谁知这林见秋样子斯斯文文,喝酒竟是海量。来者不拒,酒到碗干。一连喝了十来碗,越喝脸越白。一双眸子被酒气氤氲,似要滴出水来。剑眉黑得象鸦翅,朱唇润着酒沫,如红玛瑙一般。
草原上的人最敬重能喝酒的好汉,若是不能喝酒,英雄也要差三分。一见林见秋气魄豪爽,逸兴风发,尽皆大喜。
单无咎越看越爱,忍不住拉过林见秋,在他唇上重重吻了一记,在场诸臣无不鼓掌欢呼,大声叫好。林见秋嗔怒,这草原上的人哪里都好,就是太粗鲁。
一连喝了几天,就是林见秋也受不了了。他生Xing爱静,本不喜欢热闹的场合。这些人大叫大唱,实在不合脾胃。终于忍不住借了方便之名,走了出来。
眼见晴空万里,碧草殷殷,微风拂面,竟比那烈酒还要让人醉上几分。林见秋兴致甚高,便要出去骑马。
刚到马厩,要牵出自己的“藏夜”。看见个衣衫破烂,手脚被锁的奴隶在刷马,摇摇晃晃,似乎随时可能倒下不起。身上伤痕累累,看样子是刚挨完打。
这种事林见秋见得多了,自然不以为意。哪知他一偏脸,正看见那少年抬头看天。侧脸映在阳光下,凤眼微眯,唇红鼻翘,依稀竟是……
殷,殷……林见秋一颗心骤然狂跳,双腿僵直,再也移动不了半步。阳光耀得眼花,朦胧之中,仿佛就是那个刻骨铭心的身影,也是这般抬头看天。然后转过来对自己说:“怎么这就午时了,和平安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太快。”接着是唇边宠溺的笑:“要是你不在身边,这日子可就难熬了。”
心中刺痛,无以复加。
殷,殷。你不在我身边,让我怎么熬?
14 道是有情无情?
林见秋见穆清卿眉目之间竟有几分肖似心中之人,不由对这小奴隶上了心。伸手将他拉起,不再让他下跪,口中道:“你我都是赫罗族人,没准还是亲戚哪,你这么多礼我可受不了,别再小人小人的了,不如你叫我林大哥吧。”
穆清卿低头躬身道:“小人不敢。公子是陛下心爱之人,小人是勃伦国质子,送来当奴隶的。公子与小人云泥之别,怎可相提并论。”林见秋笑道:“啊,你是看不起我这个男宠,你是云我就是泥喽。” 穆清卿听他调侃,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道:“不……不是……”林见秋拉过他的手道:“我又有什么身份地位了,不过是以色侍君,供人享乐而已。你毕竟是勃伦国质子,血统高贵。我是真心想同你做兄弟,只盼你别嫌弃我低贱,瞧我不起。”
单无咎一直声称林见秋是自己的贵客,但二人几次三番纠葛缠绵,那是众人皆见,单无咎又将他安排在离自己寝宫最近的翰海宫,其意不问自明。因此,宫内外都认为林见秋定是单无咎新男宠无疑。事实究竟如何,只有他们二人心知肚明。但一个有意为之,一个漫不在乎,这事竟是越传越真。
林见秋做事一向随性,要是想对人好,那便打叠起百般心思,尽自己一切所能让那人快活。蓝初蓝瑞不过是无意中认识的小孩子,尚要不顾自身安危,出手相救,更何况这个能让自己想起心中之人的穆清卿。
他知道穆清卿是个奴隶,只怕要甚感自卑。因此竟不惜自贬身份,承认自己是男宠,非要和这个小奴隶平起平坐不可。林见秋对名节二字浑不放在眼里,又是要一心讨好穆清卿。此时别说是当个有名无实的男宠,就是真的带上镣铐和穆清卿一同去做奴隶,也是心甘情愿,决不皱下眉头。
穆清卿哪知林见秋的想法,只觉这个人行事乖张,莫名其妙,但对自己似乎确无歹意。更何况,林见秋也是赫罗族人。大家出自同一血脉,自然近了几分。
穆清卿轻声道:“那……那我可叫你林大哥啦。”林见秋喜上眉梢,没口子地答应。
两个人絮絮低语,竟都忘了洗马的事。林见秋拉了他坐到草地上,给穆清卿讲自己到赫罗族村庄等等趣事。他言语便给,口齿伶俐,又思维敏捷。就算是极平常的小事,让他一讲出来,也是绘声绘色,生动之极,就仿佛发生在眼前一般。穆清卿听得悠然神往,道:“真好,几时我要能亲自去看看,想必十分有趣。”
林见秋望着穆清卿狭长的凤眼露出向往的神色,心道:如果坐在这里的是殷,如果是他说一句要去,我就是死了也……
正自胡思乱想,忽听一人怒道:“小贱人,不去刷马,在这里又勾引谁呢?” 穆清卿吃了一惊,抬头看去,竟是玉简和左拉雅。他慌忙就势跪倒在地,道:“左拉雅主子,玉简主子。”
两个人看见了林见秋,皆哼了一声,不去理他。左拉雅对穆清卿道:“不要脸的贱货,就知道勾引男人,我的马你刷了吗?”
穆清卿道:“小人这就去刷。”站起身来,刚要转身,却被林见秋一把拉住,对那二人道:“你自己去刷。”
左拉雅瞪大眼睛,道:“你……你说什么?”林见秋冷冷地道:“你自己去刷。” 左拉雅立起眉毛,大声道:“混帐!别以为仗着陛下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陛下要是真宠你,早封你做妃子了,还能到现在连个名分都不给你?我是堂堂雅妃,要个奴隶刷马天经地义,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旁边玉简凉凉地道:“人家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呀。唉,真是可怜,失宠了连个奴隶都使唤不动。”
左拉雅听他在一旁挑唆,心中更怒,指着林见秋的鼻子开口大骂:“你这个骚蹄子,就知道张开腿放浪。别以为现在得了势,眼里就容不下人。这个奴隶我使唤定了,你要是胆敢拦着,我连你一块收拾!”
林见秋看了看左拉雅,又看了看玉简,不怒反笑。拱了拱手,低声下气地道:“两位哥哥可别见怪,是见秋不懂事,得罪了哥哥。不知哥哥要洗哪匹马?奴隶笨手笨脚地会做什么,不如见秋帮哥哥洗吧。”
若是单无咎在场,见了林见秋的笑靥,非得打个哆嗦不可。他吃过林见秋的亏,这小狐狸是笑里藏刀的典范,只不定心里盘算什么呢。
只可惜站在林见秋面前的是两个男宠,还以为他怕了,心中得意万分。暗道:这次把你踩到脚底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张狂。左拉雅高高扬起下颌,鼻子哼着道:“就是马厩里那匹白的,那是陛下赏我的宝马。你洗仔细了,可别弄脏了鬃毛。”
林见秋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道:“是。”四个人向马厩走去。
穆清卿是宫里长大的,知道林见秋这次服软,以后非吃亏不可。连忙跑上几步,道:“主子,还是小人洗吧。小人洗得干净。”左拉雅一脚将他踢翻在地,道:“臭奴隶,滚一边去。”
林见秋只做未见,站到一匹白马旁,道:“可是这匹么?” 左拉雅道:“就是这匹‘玉雪’,给我好好刷。要是刷不干净,嘿嘿……”扬了扬手中的鞭子。
那马全身通白,无一点杂毛。腿长胸阔,确是匹宝马。林见秋嘴角一挑,露出一分诡异的笑,突然抽出长剑,一剑将马头斩断!
其余三人只见眼前银光一闪,还未等说话,马头“咚”地一声闷响,已然掉落在地。那一剑极快,马头落地,一丝血也无。三人还不明白发生何事,断口处一腔热血猛地喷出,瀑布一般射了出来,登时喷了左拉雅满脸满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冲鼻端,让人作呕。
三个人全惊呆了。半晌之后,左拉雅突然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双手抱住头,直如疯了一般。玉简吓得浑身发抖,哆嗦着嘴唇一声不敢出。
林见秋提着长剑,剑光亮如银泻,竟是半点血滴也无。他慢慢走向左拉雅,笑道:“这下好啦,谁也不用洗。” 左拉雅见他笑如见鬼魅,停住叫声,一步一步地后退,嘴唇惨白。
林见秋望着他,眼波流转,妩媚动人,柔声道:“我就是喜欢男人,喜欢张腿放浪,难道你不是?”一脚抬起,正踢在左拉雅下裆,那是男人最脆弱的所在。左拉雅惨叫一声,捂住下身翻来覆去地打滚。
林见秋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慢慢跟在左拉雅身旁,道:“你说谁是臭奴隶?赫罗族人怎么淫荡下贱了?”长剑轻轻递出,将左拉雅双脚脚筋挑断。左拉雅痛得喊都喊不出来,一张脸又是冷汗又是泪水,白得象鬼。林见秋端详了半晌,笑道:“这张脸,送到小倌馆去伺候男人正好,更能体会什么叫淫荡下贱。”
他冷哼一声,再不去看左拉雅的丑态,转眼望向玉简。玉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下身失禁,对着林见秋只是磕头。见林见秋要上前,穆清卿连忙伸手将他拉住,道:“别……”
林见秋见穆清卿也是面色苍白,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