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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来看了。只听那人高喊了声:〃上!〃便是带了一大队宋军向他们杀来。
完颜宗翰哪敢多想,也是带了人冲了上去,两军交锋,主帅往往起决定的作用,完颜宗翰与了那人立马就对了上,剑双双出鞘,斗在了一起。
真的交了剑,完颜宗翰才是一惊。他原以为那看似柔弱的美人定是没什么力气与自己抗衡,因为以他的经验,自北宋开朝以来,任用管理军队的往往都是文官。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比真正的书生还柔弱的男子,竟是有如此强的力量。完颜宗翰大骇之下看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也是抬头看了他。那人看着他居然是露齿一笑,笑得完颜宗翰心猛地一跳,要知道这么美丽的人别说在战场上,便是在他大金国,他也是从来未遇上。心跳以后手就乱了套,也不知道是自己手乱了套,还是那人的剑法神出鬼没的凌厉的可怕,总之完颜宗翰是越打越乱了,眼看着那人的剑,本该是虚招的忽然一转不知怎地便成了实招,本该是实招的居然晃着晃着便成了虚砍。那剑简直不是一把而是数把,声东击西地要他好看。完颜宗翰越斗越惊,见机不好收了手带队往回跑去,那山谷里宋军仍然是在大丢石块,跑的慢的死的伤的又是一片。好容易跑出谷地,回头一看,军队半数已经损失掉了。
完颜宗翰望着自己损失的队伍,心里又是懊悔又是佩服。他懊悔自己的大意,懊悔自己被宋军的过去麻痹而毁了大片军力。他又是佩服宋军的计谋高超,佩服他们能让自己都载跟斗。而最震撼他心的,竟然是那个和他交战的极其美丽又极其厉害使他丝毫不能大意的美人首领和他的精妙剑法。
完颜宗翰沉默着,似乎暗自下定了决心:那个人,我定要再会一会他!
十七章
靖康元年。北宋。
宋钦宗下令将时人所称的〃六贼〃,也就是以蔡京为首的六个位高权重的大臣分别给予了罢官、流放、赐死、杀头、抄家等处分。他们是:蔡京、童贯、王黼、朱勔、梁师成、李彦。
赵甲胄听了这个消息,也只是微笑。
他除了微笑,还能怎样呢?都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该改变的没有改变,改变不了的,自然也还是改变不了的。
那夜他听着那个叫夏未树的男子带来的消息,笑了一笑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了头,弹了一首汉宫秋月。很多年了。和那人也是很多年没见了。
依稀他还记得那么多年前,那人因为章惇事件的牵连,被贬到杭州,在西子湖畔,那人站在春天的柳树下对着他笑。那人听着他弹的琴,说:甲胄,你弹的真好。
后来的事情变的太快,他有些混乱。只记得很快那人便是被任为定州知府,后来迅速地一升再升,然后当了宰相。的4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当了宰相以后那人开始荒唐起来。荒唐,胡天胡地似乎都不能用来形容他了。采花石纲,修艮岳,大量地挥霍,心狠手辣。他劝了他多次,而他只是不听。宰相的位置上四上四下。人到了老,一头白发地又想起自己来。飞鸽传书说什么甲胄我们到底还是应该在一起。我告老还乡,来杭州找你。
可是蔡京,到底还是晚了不是吗? 在他对付曾布的时候他就对他说不要这么狠毒,这样下去以后收不了手。可是他到底不听。他什么时候听过他的话了呢?
赵甲胄已经不会为了那人难过了。几十年来,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都劝了。于是人去楼空了。如今这个结局,到底是他该得的。
虽然这么想着,到底他还是忽然地,弹断了一根琴弦。
〃前辈……您今天晚上心里有事么?〃面前的那个年轻人关切地问。
〃……没什么。〃赵甲胄望着这个年轻人,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底是缘分在做怪么?
这个叫夏未树的年轻人,十年前他见过。那时候他生着那蔡京的气,为了躲他扮做一个老仆藏在候府,看到那个叫谢泠然的年轻人自刎的时候,他忽然起了救助的心。他不是因为同情,他只是觉得这孩子的做法太激烈。能活着不好吗?非要死了去伤害那个自己喜欢的人吗?于是他救了他。救了这个倔强的孩子却是又其实很羡慕他的决绝。如果自己有这么激烈的决绝的心,或许也不会为了那蔡京痛苦了一世。 而后来他才发现其实救这个孩子并不一定是正确的。原来决绝是很痛苦的事情。那孩子虽然重生,可是却没有一天忘记夏未树。于是他又硬是教了那孩子绝世的武功。那孩子不明白地望着他,而他只是说:你逃不了。以后还是会遇到。你练着,还是有用的。
那孩子果然越来越强。他那么聪明想不强都难。那孩子后来杀了一个叫李正言的男人,那个男人似乎和他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他从那男人那里夺了一把叫迷月的剑,不过那剑似乎原来就是他的。夺回剑的那个夜晚那孩子在月光底下反复地摩挲剑身,一脸的痛苦。于是他对他说:孩子,你还是走吧。你是要走的。你不会留在这儿。
后来那孩子走了,去军营参军报国。可是那孩子离开了,这孩子又来了。这两个孩子都有相同的痛苦眼神。赵甲胄淡笑。这些孽缘果然逃不了。
距谢霜华离开已然一个多月。想那小子应该已经到了太原。活的死的鬼知道。不过谅他武功这么地好,应该是死不了吧。夏未树这么想。
这一个多月来,未树夜夜爬吴山见那弹琴老人。那老人的琴艺无比高超,竟是连武艺也高得匪夷所思。弹到兴起处,老人从琴底抽出一把剑,舞得那叫一个华丽高深。未树看得呆了,他自小习剑,单是剑法其实已经很是高强,但看这老人的招数,已经不能用凡人形容。未树渐渐被他的玄妙剑法吸引,每夜主动地发问学习。他之前说过不学武功,可是练武的人就是这样,看到精妙招数,就是心痒痒,想不学,都是难。只一月之间,未树的剑法已是大进,以前老想不明白的东西都想明白了,以前不会贯通的东西,也已经是贯通了,对这个老人,自然是十分感激。但这个老人的名字他始终不知道。人家不说,他就不问。只是一直尊称前辈。 武功上的困难他解开了,可是心结他还是解不开。很多的时候他听着那老人弹琴,眼前老是浮现出谢霜华的影子。为什么要想起他,他真的不明白。可是事实是,他每天想起那混帐的次数比想起泠然还多。他简直是无法原谅自己竟然老想起这个践踏自己男子尊严的男人。他将这个硬的理解成恨。恨得深了,就经常想起了。可是他一直不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很多爱,都是由恨转来的。
他今夜见那老人弹断了弦,想果然世外高人也是有烦恼的。想到烦恼,那谢霜华又是上了他的心。那人是死是活?那人是不是和那贺瀚搞在了一起?那人……会不会想起自己呢?越想越烦,他叹了口气。 赵甲胄听了他叹气,问道:〃孩子,你怎么了?〃
〃……〃未树这些天和这老人亲密地相处,听他的琴,学他的剑法,在心里早已经把他当作亲人一般尊敬,觉得竟是没有什么话是说不出口的。沉默了会,他轻轻道,〃我心里烦。〃
〃哦?烦什么?可能同老夫说说?〃赵甲胄笑。
〃我最近……老是想起一个人。〃夏未树说着,捡了地上一截树枝放在手上把玩着。
〃哦?是你以前同我说的那个人?叫什么谢泠然?〃赵甲胄笑着猜测。
〃……不,若是他就罢了。那人……虽然与他有一样的面容,虽然也姓谢……却并不是他。〃未树想起那人的妖艳便是心头一紧。
〃……那人叫谢什么?〃赵甲胄猜到了九分,就差证实。
〃谢霜华。〃未树把手中的树枝一折两半。 赵甲胄哈哈笑了起来。这两个孩子啊……果然是命运,果然是孽缘。逃不了的。就像自己和蔡京一样的孽缘呢。
〃老前辈笑什么?〃未树奇怪地看着他。 〃没什么……你想他做什么?你喜欢他了?〃赵甲胄笑问。
〃怎么可能!我……恨他还来不及!〃未树想起那日的屈辱就恼怒。虽然自己后来报复了回来,但是他还是忘不了那人进入自己时的屈辱和痛苦。
〃……〃赵甲胄看着他,他可以知道他心里的痛苦。这些痛在他自己还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也尝过。想了想,他忽然说:〃孩子,你想不想学一套剑法?〃
啊?〃未树没想到他忽然这么说,奇道,〃什么剑法?〃
赵甲胄站了起来,抽了剑,舞了起来。剑法很沉重,这和他一贯空灵的剑技大不一样。低沉地,刻骨地,哀伤地,舞步一般地动着。剑挥得力气很大,大得起了剑风。风刮得叶子落下,他变成了在叶中狂舞。
未树为他精妙的剑法折服了,看得入神,一边看一边努力地去记那些剑招。招数不多,也不复杂,只是,看得时候很心伤。
一套剑法演示完毕,赵甲胄收了剑。他问未树:〃你可记下?〃
〃记下了。〃未树笑道。
〃舞一遍我看。〃赵甲胄说。
于是未树接了剑就依样舞了起来。边舞,他边觉得自己心头压着的许多愁苦竟是随着剑招抒发了出来,各个|穴道都相通着,他越舞越快,只是什么也来不及想,泠然的事,霜华的事,一股脑涌上心头。到一边使完,他才是回了神。 〃好!〃赵甲胄对未树过目不忘的好记忆深深赞赏,同时心里也是一伤。这剑法是他最近照自己的心境创出的。叫伤情剑。心里的伤越深,逼出的内力也越大。如果心头不伤,也便使不出未树那样的剑了。这孩子,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呢?他叹息一声。
〃谢谢前辈指点。〃未树笑着一揖,只觉得使完了一遍剑法,心情好多了。
〃我……要走了。〃赵甲胄望着未树忽然说道。
〃啊?您去哪?〃未树惊问。
〃……去燕京。那里情势很乱。我去,出点力也好。〃赵甲胄笑,〃顺便……去见一个人最后一面,算是了结一切。〃
〃……那晚辈送您一程。〃未树对这个慈祥的老人,总是舍不得的。
〃不用了小伙子,你也要走。〃赵甲胄拍他的肩。
〃我?我走哪去?〃未树好奇怪。
〃去那个谢霜华身边。〃赵甲胄道。
〃我去他那干吗!〃未树喊道。提到那个人他就乱,〃他是我仇人!〃
〃是孽缘,也该了结。〃赵甲胄说着忽然身形一飘,人竟是消失在夜空中,只留下了一句话,带着回音。
他最后一句话是:〃到底是仇是爱,你见不到他,终于是明白不了的!〃
第十八章
〃谢霜华,你可想通了?〃
完颜宗翰望着被捆得牢牢的美人,笑着说。
〃……不用说了,要我叛国,做不到。〃霜华冷冷地说。
〃你又何苦这么不识好歹?〃完颜宗翰叹气。
〃少废话!要不是你们使那么下三滥的招数,就凭你也想抓到我?〃谢霜华咬牙道。
〃行军打仗的,哪有什么下三滥不下三滥了?〃完颜宗翰觉得眼前这个人真是天真的好笑。
〃……你用石灰迷了我的眼才抓到我,你……还害了我贺大哥……若是贺大哥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谢霜华骂道。
〃哦?〃完颜宗翰眯眼望着眼前这个双眼都被石灰迷了仍是怒气冲天的美人,饶有兴致地说,〃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对付我呢!〃
说完他转身开了门,又回望了一眼,大笑着出去了。
霜华听着门外那人的笑声,恨得牙痒痒。
一日之前,他与了贺瀚及随从几人,去郊外巡查地形,没想到在一个人烟稀少之处,忽然冲出了数名金兵,将他们团团围住,那领头的正是完颜宗翰。他知道中了埋伏,与贺瀚并肩杀出一条血路,刚想逃脱,忽然被人当头撒了一脸的石灰。在江湖上行走,撒石灰本是最下三流的手段,没什么人屑于使用,于是他也就没想到金人会来这手,哪料那石灰劈头盖脸地扬来,一个躲闪不过便着了道。石灰上了眼,辣辣地一片子漆黑,脑子一片空白,便被人刀架上了脖子。贺瀚本来已冲出了重围,见他被人擒了,立马回头想要救助,哪想到这当儿山坡上闹鬼似的钻出一大片的金人,霜华黑暗中只听到完颜一声大喝放箭,贺瀚躲闪不及连中了三箭。乱闹之中完颜又是一声大喊:〃给我追!〃,一队的金人便追了出去,这现下,也不知贺瀚是死是活了。
霜华靠在床沿,眼前一片的漆黑,心里也是摸不到一点的亮光。这眼睛没有清洗,如今已经痛得麻木了。努力地张开,也是什么也看不见了。想来,或许就这么就瞎了吧。霜华自嘲地笑笑。谢霜华啊谢霜华,枉你一身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