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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他真是个傻瓜!喝醉酒的男人都会像他这样孩子气得让人又心疼又好笑吗?
他这麽孩子气,教她连羞涩也忘了……
「你上次在门口吻我可没问我的意见啊。」她喃喃。
「什麽?」他茫然地说,「你说什麽?」
讨厌!他真的醉胡涂了吗?
她不情愿地瞪著他,可当她看见他回望她的神情是如此无辜,禁不住轻轻叹息。她伸手捧住他的脸庞,一颗心柔柔悸动,「我说,我保证这一次不会再打你了。」她低语。
毋需她更进一步暗示,他立即伸手扣住她的後颈,滚烫的唇温柔地印上她。
他全心全意地吻她,而她全心全意地回吻。
月华轻盈地洒落,淡淡地映上他与她的颊,他与她的唇——夜,甜美静谧,唯有宝宝细细的呜呜在室内不满地迥旋。
正文 第十章
「来,喝杯热茶。」
在一阵甜蜜缠绵後,她起身,将昏然疲倦的他在沙发上安置好,然後为他冲了一杯醒酒茶。
她跪在沙发前,扶起他的上半身,一口一口喂他。终於,他喝完了整杯茶,重新倒落身子,长长吐了一口气,「谢谢。」他揉了揉太阳穴,意识逐渐清醒的後果是开始觉得头有些发疼了。
「想睡了吗?要不要我扶你回去?」
「不。」他展开眸,「我想要你陪我。」
「又不是小孩了,难道还要我说床边故事给你听,哄你入睡?」
温柔的嘲讽牵动了钱家声的心,他低低一笑,「在你面前,我一点威严也没,晶晶,我明明比你大许多岁,为什麽总是拿你没辙?」
「我不知道。也许我生来就是克你的?」她开玩笑。
他回她一抹微笑。
她忽地叹息,挪动身子换了个姿势,双手枕著头趴在他结实的腹部上,「家声,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麽?」他轻抚她的头发。
「之前你为什麽一直不肯告诉我你跟学姊离婚的原因?」
「……」
「是为了保护她吗?」她哑声问,「你是不是……到现在还爱著学姊?」
「……不,我已经不爱她了。」
「可是你以前很爱她不是吗?」嫉妒的针不停地刺她。
「嗯,我曾经很爱她。不过,那已经都过去了。」
「真的吗?」她忽地抬头望著他,彷佛想从他眼中看清他内心的情感,「真的不爱了?」
他摇头。
「那你为什麽不肯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没什麽好说的。」
是因为怕破坏学姊的形象吧?怕破坏学姊在她心中完美的形象。
柴晶晶深深睇著他,心脏紧揪。
他真是个表里不一的男人,嘴上说得坏,做出来的事却往往温柔得让人感动……
她痴痴望著他,伸手轻抚他的额头,「家声,你知道小哲不是你亲生儿子那时候,一定很难过吧?」
黑眸抹上阴郁,「那时候,我冲动得想杀人——杀了程馨。」
可他没有。不仅没有,还依然跟以前一样疼爱小哲,依然把他当自己的亲生儿子——「家声,有一阵子我一直以为你跟我爸一样,抛弃自己孩子不顾,除了按时寄钱以外,根本一点也不关心孩子,所以我很讨厌你,决定把你的生活搅得鸡犬不宁。」
「你成功了。」他一扯嘴角。
「是啊。」她重新趴落他身上,「可是我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你跟我爸不一样,你其实是个很好的爸爸……」
「没那麽好。」
「不,你很好,我看得出来。不像我爸——」说著,她忽地哽咽,「他真是个坏蛋,对吧?他一定做了很多不光彩的事吧?所以你才能从他身上敲诈两千万吧?」
「晶晶。」他身子一僵,「其实这件事我……」
「你不必瞒我,我知道他是什麽样的人。」
「不,其实我」他忽地直起身,望向她的眼眸闪烁不定,「晶晶,他做的那些事,其实我也算是共犯。」
「什麽?」她愕然,跟著直起上半身。
「你记得那天你在我的办公室醉倒吗?那天,有个男人来办公室找我,他是柴老的好朋友,帮著他挪用公款——」他顿了顿,闭上眸,「这些事我一直都知道,却假装没这回事。」
「我爸爸给了你好处吗?」
「他不会明白告诉我这些事,只是经常故意把密封的文件交给我试探我的忠诚——」
他苦笑,「我乐得装傻,与他心照不宣。他付给我的薪水不低,也许其中也有封住我的嘴的成分吧。」
「你为什麽……要这麽帮他?」她咬紧牙,「难道除了在他身边工作,你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
他当然有其他选择,只是即使换了个老板,类似的事依然会发生。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他一直这麽相信。可她看得出来,她并不这麽认为,而且,对他十分失望。
她终於……真正认清他了。
想著,他心脏一揪,嘴角跟著涩涩一撇,「我还是回去好了。」
她没有阻止他,只是怔怔望著他的动作,胸膛还因为他方才吐露的一切震荡不已。
「晚安。」他低低对她说道。
「……晚安。」
他凝望她,望著她茫然若失的睑庞,望著她眸底清楚澄澈的痛惜与哀伤,不觉心如刀割。
他看著她,好一会儿,蓦地甩了甩头,迈开步履,来到大门前,展臂一拉;
疲倦的身躯一僵。
*?*
「是你!」映入眼瞳的女人令钱家声一愣。
「是你!」对方似乎比他还惊讶,杏眸圆睁,跟著,逐渐喷出愤怒火苗,「你为什麽在这里?你不是跟她分手了吗?难道你还舍不得她?」
「玉婷。」他缓和嗓音,试图让她镇静下来,「你怎麽会来这里的?」
「我是来找她的。」刘玉婷锐声回答,「我从人事档案上查到她的住址,只是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
「我住隔壁。」
「你住……隔壁?」她失声喊,跟著,神情抹上算计的深思,「原来她就是用这种方法接近你的。」
明眸掠过的利芒令他蹙眉,「玉婷,你究竟来做什麽?」感觉到柴晶晶走近他,他连忙身子一挺,挡住刘玉婷的视线。
「我说过了,我来找她的!她在哪儿?」她侧身想越过他高大的身躯,「别挡我的路!」
他连忙展臂定住她,「都三更半夜了,你找晶晶做什麽?别胡闹了,快回去吧。」
「我不!你放开我!我有话跟她说。」
「说什麽呢?玉婷,你冷静一点。」她逐渐狂野的神色令他暗暗心惊,他更加紧紧定住她的身子,知道自己绝不能放开她。
「你放开我!放开我!」刘玉婷濒临歇斯底里。
「我不放。」他说,一面试图架她离去,「走,跟我走。」
「家声,家声。」被他挡在身後的柴晶晶见此情况,不觉有些心慌,「你小心点。」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柴晶晶!你给我出来!」听到她的声音,刘玉婷似乎更激动了,放声高喊。
「晶晶,我把她带走後,你就把门关上。」
「可是——」
「听话,把门关上,千万别出来。」
「家声!」听闻他温柔的吩咐,刘玉婷胸口如遭重击,她仰头,哀怨娣著他,「你为什麽要这麽护著她?都是她害了你啊!她害得你被柴老炒鱿鱼,害你被全公司的人说长道短,她从我身边抢走你,却又不肯好好对你,她不值得你对她这麽好,不值得!」
「玉婷,你误会了,我辞职不干晶晶的事,是我自己决定的。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我不走!」她锐喊,尖利的嗓音在深夜里听来格外令人震颤,「到现在你还护著她!你就……就这麽爱她吗?」
他没回答,敛下眼皮,「走吧,玉婷。」
「你——」他的…避与不加否认深深刺伤了她,她瞪视他,哀婉凄绝,却也忍不住浓浓嫉妒。她忽地一跺脚,用尽全身力气猛然推开他,直奔他护在身後的女人。「我要……我要杀了你!柴晶晶!」妒火烧红了她的眼,跟著,一阵明亮的白芒在夜里诡谲一晃。
是刀!刘玉婷从衣袖里翻转出一把利刃,疯狂地刺向她恨之入骨的女人。
「啊!」柴晶晶不禁尖叫,连忙後退,躲著急遽冲来的亮芒。
利刃不停在她眼前挥动,她竖起全身寒毛,惊恐地戒备,「你冷……冷静一点,刘玉婷,」牙关不停打颤,「冷静一点。」
可刘玉婷无法冷静,自从被未婚夫抛弃後一直压抑的沉痛在这一刻完全苏醒了。她付出了爱,付出了青春,付出了一切的一切,却只换来屈辱的背叛,而那个她以为会将她救出地狱的男人,却爱著眼前这个女人……
为什麽男人都不爱她?尢什麽他们最後总会抛弃她?为什麽她所有的爱意与关怀只换来冷淡的一句再见?
她恨!她恨透了这一切!尤其恨眼前这个抢走了她了心想要的男人、却又不肯好好珍惜的女人!
「我杀了你!柴晶晶,我杀了你!杀了你们这些贱女人!杀了你们这些狐狸精!」
她疯狂地喊,疯狂地挥动手中利刃,狂乱的眸绽出嗜血的红芒。
终於,她见到血了,鲜红的映象宛如兴奋剂,一下子振作了她的心,望著眼前鲜红的影像,笑声自她苍白的唇间满意地滚落。
她不停地笑,不停地笑,直到柴晶晶惊惧的嗓音穿透了她的神经。
「家声,你没事吧?你还好吧?」
不是柴晶晶?受伤的人是钱家声?那鲜红的血,那溅了她满手的血,是家声的?
她倏地停住笑声,情绪一下子从狂野的高峰跌落愕然的谷底。
是的,受伤的人是家声,为了保护柴晶晶,他不惜拿出自己的背部来挡,血正迅速染湿他的衣衫,汨汨流出。
「家声?」刘玉婷一愣,容色苍白,「我做了什麽?做了什麽?」
她喃喃自问,望著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泪水悔恨地坠落。透过朦胧泪雾,她看见他虚软地靠人柴晶晶怀里。
可此刻的她,已然感受不到嫉妒了,有的,只是满腔浓浓愧悔。
「对不起,家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还给你,还你的血」她狂乱地道歉,说著,忽地将薄薄的刀刃贴上自己手腕。
「玉婷,别……别做傻事——」
「不,这是我欠你的。」她颤著手,泪眼蒙胧,跟著,牙关一咬——「别这样!」他摇摇晃晃冲向她,伸出手臂抢她紧紧握在手中的利刃。
「你别管我!别理我!」她尖喊著,一面躲开他,在拉扯之际不意划伤了他。
又是血——他又受伤了,这一次,是为了救她……
「为……什麽?」她愕然瞪著从他手臂窜出的鲜血。
「我不能……让你伤害自己。」他喘著气,前额冒出豆大汗珠,「玉婷,听我的,放下……刀子好吗?」
「我——」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真诚的道歉扯动刘玉婷的心,她忽地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从手中脱落的利刃,在地面敲出清脆声响。
***
血,好多血,他的血;还有泪,她的泪……
晶晶,你没事吧?
我没事,有事的人是你啊,你一直流血,一定很痛吧?
不,我不痛的。
骗人!
真的不痛,真的。
如果不痛的话,你为什麽不醒过来?为什麽一直昏迷?
因为我想休息一下,我想好好地睡,我很爱睡觉的。
好,那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了一定要快点醒来哦。
嗯。
你一定要醒,不然我不会饶了你的!
遵命,大小姐……
「爹地!你终於醒了。」
当钱家声终於攀出黑暗的深渊,重新捉回意识的光明时,首先映入他酸涩的眸底的,是小哲挂著灿烂笑意的小脸。
他紧紧捉住他的手,好似放下心中的大石,「爹地,你觉得怎样?还痛不痛?」
「我……不痛。」虽然背部的刺痛宛如火焰在灼,手臂的伤口也让他不好受,钱家声依然强迫自己牵起嘴角,微笑说谎,「你怎麽会在这里?小哲。」
「晶晶阿姨告诉妈妈你受伤住院了,所以妈妈就带著我来看你。」小哲说,「爹地,你睡了好久,大家都好担心哦。尤其是晶晶阿姨,她一直守著你呢。」
晶晶一直守著他?那麽,他梦中那些又是关心又是威胁的言语果然是她在他耳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