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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暖阳落笔很快,黑色的楷体字在白色的纸页上哗啦啦地铺成一条笔直的线条,她的字体跟她个人的洁癖有相似之处,苛求完美,字迹是相当的漂亮整齐,以前舒然就调侃了林雪静,说她屋子里的乱跟甄暖阳字里行间的工整完全就是两个极端,林雪静还哼哼说那怎么能比?生活本来就够灰暗了,还要跟一个做菜都要用天平秤来称量油盐酱醋的女人来较真,这辈子还活不活了?
然而此时的舒然却没有心情去欣赏她那漂亮的字体,目光落在那行字上时,神情有了微微的怔愣。
她确实没有认真地去想过,展柏醒来,她要怎么跟他说他哥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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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邵兆莫一个临时会议只在会议室里坐了不到十分钟就就不得不先行离开,见到站在他办公室的书架旁翻着一本资治通鉴的尚卿文,把手抄在胸口,先是打量一阵,然后幽幽开口,“跑这么远就为了来看一本书?”
“开车不到半个小时,不算远!”尚卿文把手里的书一合上重新放回了书架,侧脸看了一眼倚靠在书架旁一身精英范儿的好友,挑眉,“需要戴套/儿?”
邵兆莫感觉牙槽一阵酸疼,你看你难不成真的就是所谓的饱暖思yin/欲你现在老婆温柔家庭和睦一天小日子过得滋润有色连说话都这么色/情了!
邵兆莫觉得某人不仅话说得色/情,连挑眉轻笑的样子都让他觉得牙疼胃疼。
“你以为我是润老二?需要你取个书都得戴着手套?”邵兆莫特意把‘手套’两个字加重了音。
作为男人,最不想提到的就是啥套啥套,不过邵兆莫觉得,润老二平时都少不了套儿,应该是恨不得能有个超大号的套儿把他自己也给套起来吧!
“你小心你的水杯!”尚卿文低笑,邵兆莫抖了一下唇角,对,张晨初经常莫名其妙地浑身长东西,尤其是经常出现在他跟润老二互看不顺眼的时候。
“哦!”邵兆莫瞪大了眼睛,顿时神情变得惊讶起来,用手指着坐下来的尚卿文,一脸的--好啊你这不够哥们啊,明明知道润老二在张晨初的杯子里动了什么手脚都不透露一下害得人家张晨初隔三差五地不是这儿长疹子就是那儿不舒服,敢情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当了润老二的试验品了?
尚卿文轻笑不语,邵兆莫越发觉得这人比润老二还缺德了些,阴损至极啊。
“来这里是想说说昨天你电话说的那件事儿!”尚卿文收起了笑容,平静的目光微微沉了下来。
邵兆莫一脸‘就知道你不会纯属过来玩玩’的表情,端起秘书送进来的咖啡喝了一口,“这个你不用担心,死刑无疑!他活不了!”
徐茂才的案子因为一些个别原因延迟了审判日期,昨日才结了案,最近尚卿文都忙着舒然耳膜手术的准备,这边案子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了邵兆莫,他今天从律师大楼这边路过,正好上来了解一下。
“苏沫死之前留下来的证据就已经让他此生都无望再出来,涉及了太多的商业机密,一些收购的暗/箱操作流程都格外详细,从三年前截止到尚钢被收购这段期间都涉嫌违规操作,证据确凿,他想翻案都没人敢接,再加上苏沫是他害死的,故意杀人死罪难逃!”邵兆莫说完看了看尚卿文“其实上次你给我看的那段录像,如果在庭上放出来,恐怕他的死期还要提前!”
徐茂才行刑的日子在一周后,邵兆莫话里的意思就是,其实还可以更快!
尚卿文轻轻摇头,“那件事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他说完眉宇间就皱了皱,眼底似乎有悲戚的东西在一瞬间划过去,留下的静如死水般的阴沉。
邵兆莫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两人谈及的录像是聂展云死之后快递到尚卿文手里的SD卡,卡里的录像内容是舒然在医院被强制注/射/打胎药的经过,尚卿文不让这段录像成为呈堂证供也是因为怕这件事会被舒然知晓,他们已经因为那个孩子的离开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痛苦,他不想把这件事的真相给翻出来,因为真相,往往是最伤人的!
“今天翻档案的时候又翻到了以前聂展云的那个案子的资料,你知不知道他的那个案子已经被列为D市一大诡异奇案了,若不是在庭上聂展云把如何作案的过程都说出来,恐怕大家都会觉得太神奇了!他就不该做什么职业经理人,他要是该行做个催眠师或是心理医生应该很有前途!”
尚卿文目光微动,对好友的话不置可否,确实,一个电话就要了人命,这个案子一审出来让人震惊不已。
聂展云通过电话里的声线将佟媛媛催眠,让她在自己家里的鱼缸里放满了水,自己割断两只手腕躺在水里等死,其实他们都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佟媛媛是不是真的如大家所想的那样真的被催眠了,或许有些人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是清醒了心也死了,所以也不排除佟媛媛是带着必死的决心的,毕竟,她爱过聂展云!
“法医从她的脸颊上提取的液体做过验证,那是泪液,一个被催眠了的人应该是不会感到疼痛感到痛苦的,她也确实没有挣扎,但是脸上却全是泪水!”
“聂展云之前一直不肯认罪,看到那些照片之后他沉默了一晚上,在得知佟媛媛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孩子,解剖出来的成型婴儿的DNA跟他的DNA相似程度百分之九十九,他当庭就崩溃了,是神情崩溃了!”
邵兆莫幽叹着说完看了看沉默的尚卿文,“他其实心里不够狠的!”
如果真的心狠手辣,他就是咬定了不是他杀的,那他们拿他也没办法,没有认证没有物证,他不认罪谁能判他死罪?
最终只是因为抵不过良心的谴责,觉得自己该死罢了!
尚卿文用手里的小勺子轻轻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沉默了一会儿静静开口,“他在瑞士还有房产,用的是舒然的名字!”
邵兆莫心里咯噔一下,额,不会吧?
“年底就能交房,我查过那套房子,是在聂展云回来的那个时候就开始操办买下的,还附带着有一辆豪车!”
邵兆莫不说话了,难不成这些都是在舒然名下的?他感觉在听到这几句话的时候嗅到了一阵阵的酸味儿,有人,在吃飞醋了!
人家一回国就在国外已经购置好了房产,而且还是全在舒然名下的,意图是再明显不过了!你看,人家即便是死了也给你老婆留着这么大一笔的海外资产!
邵兆莫觉得吃一个死人的醋实在是不值得,想寻个由头劝劝,便听见尚卿文语气悠悠地轻声说道:“他在瑞士银行还有个保险箱,但是密码--”
邵兆莫挑眉,还有什么东西?
尚卿文眉头蹙了蹙,上次他跟朗润提到过,但是朗润觉得一个学过密码学的人,他的密码设置一般不会按照寻常思路来解,现在人也死了,要从哪儿去找密码?朗润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来,密码要从哪儿找?第一,病*上的聂展柏,第二,舒然!
尚卿文倒不是非要去知道这个什么密码,只不过因为瑞士那边的产地产商发了好几封邮件,询问这套房子的装修风格是不是按照原定的计划装修,这事儿他是通过舒然的邮件发现的,舒然并没有因为这个事儿跟他谈论,他也不太清楚她此时的想法,只是偶然一次他听林雪静说了一句舒然是决定暑假里要去瑞士一趟。
而这个想法,她没有跟他提起过!
邵兆莫见尚卿文的眉头又不由得蹙了起来,决定赶紧把话题转开,看向了尚卿文。
“我最近老是感觉能从你身上嗅到一股中药味儿,你吃中药了?”
端着水杯的尚卿文手一顿,垂眸时薄唇抿了抿,摇头,他没有喝,只是,舒然在喝而已!
一周前他就敏锐地嗅到她身上有淡淡的中药药味儿了,只不过家里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中药,是舒然背着他偷偷地喝!
邵兆莫觉得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不知道这小两口是怎么回事,不是现在相处得很融洽的吗?看尚卿文此时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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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觉得苦?”舒童娅把碗递过去,被那浓郁的中药熏得直皱眉,药是温热的,她试了试温度,刚好,她看着女儿毫不犹豫地接过碗去抱着几口就灌了下去,吞下去时眉头都皱成了一团,从盘子里抓了一颗甜话梅就往嘴里塞,甜丝丝的味道很快将味蕾上的苦味给中和了一些,舒然嚼了几下吞进去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很苦!
舒童娅把空了的药碗接了过去,指了指桌子上的甜话梅,苦的话就多吃几颗,说完起身去厨房那边洗碗,拧开水龙头时微微一叹,女儿最怕吃药,她怕苦,但是她已经连续一周都坚持喝这种药了,之前她也只是提了一下,没想到舒然就当了真,现在看她每天都这么积极,舒童娅心里也苦涩难耐!
舒童娅在秦家的时候就结识了一位退隐了的老中医,这位老中医是专门治疗妇科疑难杂症的,那天她无疑间说道这名老医生能治疗不孕,她到现在还记得舒然当时的表情,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妈,我的浴巾你放哪儿了?”客厅里的舒然喊着,还慌忙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阵低语,“完了完了,都五点多了,得赶快!”
舒童娅从厨房出来看着奔进房间里找浴巾的舒然,快步走过去帮着她找,找到那条浴巾之后递给她,舒然一溜烟地钻进了浴室,门一关,里面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舒然每次过来喝了药都会冲个澡再回去,是怕身上会留有中药的气味!
舒童娅就跟她说过要不要跟尚卿文说一声,这么天天都在一起的哪有不会被发现的道理,但是舒然摇头,说再等等吧,舒童娅明白,她是怕没有效果让尚卿文空欢喜一场。
老中医说她天生体寒,先把身体慢慢调理过来才行,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但是她很想试一试。
从D大的教师公寓出来,舒然乘坐的士去了约定的地点,昨天晚上她就跟尚卿文约好了今天晚上来这里吃晚餐,她已经接到他的短信,告诉她已经到了。
舒然到了约定的地点,一下车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男人,尚卿文正靠站在停放着的车旁边,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姿态闲适而不失风雅,舒然看着忙碌了一天终于能放松的尚卿文,唇角一勾就朝他那边快步走去,尚卿文看她过来了也正要朝她走来,转门那边有个苗条的身影就在此时飘了过来,正好站定在了尚卿文的身边。
舒然被那一袭浅蓝色长裙的女子遮住了自己的视线,因为这种颜色在夏天看起来很是清爽亮眼,只不过她站的位置--
挡住了她的视线!
舒然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来,加快了步伐走了过去,因为她刚才眼睛一晃好像看到了尚卿文微皱的眉头。
“尚总!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尚卿文目光微敛,不动声色地站直了身体,目光转开时看到正朝这边过来的舒然,唇角轻轻地勾了勾,突然间绽放出来的笑容让站在他身边的女人都看得目光愣了愣。
舒然怎么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最起码她现在的感觉就是怪怪的,她走过去挽住了尚卿文的手,看清了那个用光洁的后背挡住自己视线的女人的脸,妆容精致无暇,描画得就像橱柜里的瓷娃娃,全身上下都显得精致无比,从头到脚想要挑个刺儿都挑不出来,一晃眼,舒然还以为面前站着的一个假人!
高大上的精致啊!
多看了两眼,舒然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接地气了点儿,比如,她现在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头发有些乱,比如她来之前洗了个澡,但是衣服却没有来得及换,又比如她这几天研究各种面点把养得好好的的长指甲都剪短了怕指甲油的成分沾进面粉里索性连指甲油都给省了。
舒然挽住了尚卿文的胳膊,尚卿文含笑着冲着对方微微颔首,拉着舒然就要往大厅里走,旁边的这位美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舒然敏锐地发现尚卿文的眉头又皱了皱,不过他却头也没回,揽着舒然就走进了餐厅。
舒然回头看了那位美女一眼,看到她追出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脸上闪过一抹懊恼之色,看得舒然心里更是疑惑不已。
五分钟后的餐厅里,关阳在那名女子的对面坐了下来,面色平静地看着对方,对方先是愣了一下,脸上随即又有了一丝幸喜,把手里的水杯轻轻一放,主动开口,“关经理,是尚总--”
“纪小姐找尚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关阳声音低沉,目光却不动声色地将对面坐着的女人打量了一番,垂眸时目光微动,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