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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小姐以为他是拿不出钱在玩花样,恶狠狠的警告他说要报官。知道他怀里有什么东西的镖局侍卫们又都不吭声,存心看他出糗。而柳刀,在一边神色负责的看着鬼炼,不知道在想什么。
“鸢儿,给爹。爹给你煮粥喝?”鬼炼终于妥协,破天荒的温柔的说出这么长一个句子(好象他对蓝鸢说话就没冷过吧?HOHO,抱歉抱歉~)。功力不差的柳刀自是听到了这一句,看向鬼炼的“大肚子”的眼里一瞬间闪过噬杀的眼神。
但不管怎么样,蓝鸢还是决定暂时放过阿爹。他从荷包里摸出最小的一块“石头”放到阿爹手上,然后把荷包塞到自己的小肚肚里,双手死命抱紧阿爹。这样一来,阿爹就不会再问他拿那些漂亮的石头了吧?
鬼炼把银子扔给小贩,转身就想离开。
柳刀看他想走,给旁边的侍卫们一个暗示,一群百来人呼啦一声全围上他。
“怎么,这就想走了?也不跟兄弟们去喝杯饯行酒?”昨天那个拿剑指他的大汉这回又当了出头鸟。
“诶,别这么给脸不要脸嘛~~~这罚酒可不怎么好喝啊。”又来一个。
鬼炼一点也不想理他们,这些人就跟那个柳刀一样让他感觉厌恶。活了11年,这是他头一遭这么厌恶一个人。连那个害死他娘的男人,他都从没这般讨厌过。
他闪过大汉,想就这么离开。这些人毕竟是郭诚和金舟的手下,他不想伤了他们。可这些人哪能如他的愿,见他一动,立刻抽出武器对他实行围攻。一百来人围攻一手无寸铁之人,看热闹的百姓立即作鸟兽散,全躲入两边的店铺和小巷里,可真正离开的人一个也没有。
被郭诚和金舟丝毫不手软的痛打了半个多月的成果,这回全显现出来了。一百多个侍卫,竟无人能在短时间内伤他分毫!平时看他好欺负的样子,这会儿所有人都没想到,他居然有一副鬼魅的身法!移动起来不仅无声无息不说,速度还快得惊人,他们都只能眼看他移动以及出招的方向,却不能跟上他。
侍卫们哪受过这般窝囊气,几招之间全默契的不在保留实力,拿出最狠命的招示向他招呼过去。
两边的百姓们看得冷汗直流,那个人简直是不要命了!几乎在每个移动的瞬间都有被人劈成两半的危险!
柳刀越看眉皱得越紧。原本那还有些瞧不起他的心已经收起来了,他……藏得太深了。若不是今天,自己还有可能被他蒙混过去。哼哼,楼鬼炼,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想要你了……
柳刀动了!他滑进战圈,一刀轻松的隔开众人,然后在所有人都还没回过神时向鬼炼发起了凌厉的攻击。鬼炼收势不及的被他的剑鞘狠狠击中,踉跄了几步。索性这时柳刀也放他松口气,侍卫们在他的示意下隔出一个巨大的战圈。
“楼鬼炼,你跟我回去,之前所有的一切我便不与你计较。”
正在调息的鬼炼突然听到这个声音,惊疑的发现是柳刀!可他并没有看到柳刀开口啊!
柳刀嘴角扬起一丝诡谲的笑意,继续对鬼炼“说”:“不用怀疑,是我在跟你说话。楼鬼炼,我想你应该清楚一件事,凡是我柳刀想要的,绝没有一样可以逃脱我的手心。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放下武器乖乖的跟我走,二是让我打到你无法再逃走。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哪个选择更好。”
鬼炼“听”着他的话,发现好象这么多人里面只有自己才听得到!这让他不能理解,却也稍微明白了他和柳刀的差距。毕竟他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镖局的小头目,怎么能和那些一般侍卫相比?何况,听郭诚说他还是镖局主人的二少爷……
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鬼炼扔掉了刚才打斗时从侍卫手中抢来的大刀。铁器落地的铿锵声引爆了所有人的议论,人们都很奇怪,他怎么突然不再反抗。柳刀心头一惊,脸上已挂起了欣喜的微笑。说实话,他没想要真的打到他不能反抗,只是想找个机会突然把他制住而已。
他不想,在那双漂亮得让他无法自拔的眼里看到痛苦,更何况是他制造的痛苦……
柳刀收起他的剑,走向鬼炼——“柳哥小心!”一声女人的尖叫突然响起。
柳刀向后一闪,可已经迟了,他的丝绸长袍被什么利器划开一道大口子,血迹立刻染红大片的衣襟。受伤的柳刀慢慢抬头,见楼鬼炼胸前诡异的浮着一把玉雕小剑,而他那双漂亮的眼里,此刻正闪着妖冶的红光。
“你是,御剑门的人?”柳刀点了胸前的几个|穴位,汹涌而出的血液就不再流出。他盯着他的眼越来越深沉。
鬼炼依旧没说话,或者说这会儿他已经不想再听任何人说话了。是他,就是眼前的这个人逼得自己如此!他漂亮的眼睛红光一闪,突然对柳刀发起攻击。
静止在空中的玉剑突然向柳刀刺去,他连忙抽刀去挡。余光瞄到他向自己冲来,柳刀想好好待他的心被尽数打破。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这都是你自找的!
柳刀终于放下所有的顾忌,拿出他的真水平跟鬼炼斗——斗?——这样的柳刀岂是他才两岁武龄的鬼炼能斗得过的?
起初的时间里,柳刀竟拿鬼炼的飞刀没有任何办法,那是修炼者以强大的内力驱使的兵器,除非你能自信内力强过修炼者数倍,否则还是不要冒险妄图以自己的内力来压制修炼者的内力以达到使对方兵器失效的目的,一个不小心,绝对是遭反噬人神俱灭的地步。对付御剑术的修炼者,还有两个方法,一是把他拖到内力尽失,一是破坏有修炼者内力加持的兵器。
柳刀选择了前者。他一看那把闪着妖冶红光和绿光的玉雕小剑就知道那绝非凡品,不是他可以破坏的。
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在他凌厉的攻击下,小剑逐渐的显现出后劲不足的势态。它的攻击速度一慢下来,柳刀就一步步的逼近鬼炼。淡黄的剑气时不时扫中鬼炼。
“爹……”蓝鸢再次被一道凌厉的剑气打中后,再也忍不住呻吟出声,一丝暗红的血丝逸出他苍白的小嘴。
“鸢儿!”鬼炼震惊的大叫!
他一闪神,柳刀立刻趁机挥开小剑,一剑刺进他的腹部,贯穿的剑尖从他后腰露出。
“爹爹……痛痛,鸢~痛痛……”蓝鸢再次无力的轻唤,仰头看着阿爹的眼里全是赤裸裸的痛苦。好痛,阿爹……鸢儿好痛!
“鸢儿!鸢儿!”鬼炼疯狂的赤手抓住柳刀的剑,狠命的拔出身体,一把扯开衣襟抱出蓝鸢。
周围那四起的惊叫他已经听不到了,耳里只有鸢儿那一声声虚弱的“痛痛”,连自己腹部汹涌而出的血流他也毫不理会。
“鸢儿,别怕!爹、爹救你!鸢儿!……鸢儿不要睡!睁开眼看看爹呀!鸢儿!!!”鬼炼彻底慌了,藏在面具下的脸不在冰冷,却是惊惶失措。
他撕下衣袖紧紧的裹住儿子喷血的胸口,可怎么也止不住!
不要,不要再流了!鸢儿会死的!不准再流出来了!!我命令你不准再流血了!!!
泪,划下鬼炼美丽的脸颊,流过冰冷的面具,一滴、两滴……一点点染红蓝鸢苍白如纸的小脸……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在那凄厉的喊叫中,在那两摊触目惊心的鲜红中,一双眼,一双还流着血泪的眼,慢慢的……慢慢的闭上——那个男人终于倒下——到最后一刻都没放手——他怀里,那个死一般寂静的娃娃……
……
末了——
“带回去。”柳刀收剑,面无表情。
第七章 御剑门
爹,痛痛……鸢~痛痛……
爹~~~~~爹爹~~~~~鸢~
爹~~~~!
“啊!”
“师父!师父他醒了!师父他醒了!”
床上的人痛苦的睁开眼,直直的盯着屋顶——木制的屋椽,拼接的很扎实,不过有几处烧焦的痕迹,血红的纹路,看样子是红血树。恩,就这样……就怎样?
……“鸢儿!”
“啊,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你快快给我躺下!”一个人影快速闪到床边,不容分说的把猛吐血的人按回床上。又转过头对门外大吼:“师父,你走快点!要死人啦!”
“来了来了,乖女儿别急,他还死不了。”
一个苍老的人影晃晃悠悠的一步一个脚印踩进屋,床边那人好像等不及了,一把把他拽过去按到床边。
“他一直吐血,师父你快给他止血啊!”
苍老的人影俯过去看了一眼,又退了回来,不肯动。“乖女儿不是学过点|穴吗,随便点几下就止住咯~”
“我、我怕点错了……哎呀师父,你快点动手呀!他要死了!”
“爹的乖女儿那么聪明,怎么会点错呢,平时点你那些师兄师弟都没错过呢~那,点这里~还有这几处~”
那人不太可靠的看老头的手在床上的人的胸前乱晃了几圈……好象之前他教自己去整人的,也是这么乱晃的几圈吧……
算了,点了十多年都没点死人,豁出去了!
那人目不忍睹的闭上眼,一只手乱七八糟的在床上痛苦不堪的人的胸口一通乱点。
“噗——”
“啊~~~~~~~我点死人啦!”
床上的人没呼吸了!
老头伤脑筋的往他胸口上大力一拍,然后再拍拍尖叫的人。
“乖女儿别怕,他没死。爹说了他还死不了就死不了。不过如果乖女儿肯叫一声爹的话,那爹就让他死好了。”
“师父!再说这样的话,今晚就没酒喝了!”
老头一听,这可了得!酒可是他的命根子!
“乖女儿,别啦!爹不让他死,爹让他活得好好的,比爹还活得长,这该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那人不耐烦的推开老头,欲换掉染血的被子。
“别碰,我!”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狭长的眼里布满血丝。他一张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鸢儿!!!
他推开挡住他的女人,一翻身滚下木床,眼前一黑差点又要昏过去。
不在,鸢儿不在这里……这里没有他……
他下意识的摸向胸前,还好,他的剑还在。他抓住那把玉雕小剑,毫不迟疑的刺进胸口——放心,他不是要自杀。
尖锐的刺痛让他浑浊的脑袋稍微清醒。他艰难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挨到门口。
“诶,你还有伤!你要去哪儿?!”女子看他走出房间,就要追去。
老头一把拉住她,诡谲的道:“乖女儿,我们跟着他。”他倒要看看,他想去哪。
一直吐血的人好象一点都不觉得他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跟在他身后的女子在他每次跌倒时都差点冲过去扶他,若不是她旁边的老头拉着她,她肯定一开始就把他按回床上去了。
光是那一路的血迹都叫她看得心惊胆战!
鸢儿,你在哪里,爹来救你了……鸢儿,别怕,爹帮你赶走痛痛,鸢儿别哭……
“别哭……乖,鸢儿别哭……”泪,悄然划过他的脸,留下一丝触目惊心的血红。
女子被震住了,她手足无措的看看老头又看看他。眼里也开始出现水雾。
“乖女儿,没事。他没事。”老头收起他的嬉皮笑脸,温柔的安慰宝贝女儿。
他一直吐血,一直掉着血泪,一直说“别哭”。遇见他的人莫不惊恐的让开,有想去扶他一把的人,都在看到他身后老头的眼神后止住动作。
女子震惊的发现他走的路,居然是通向后园“禁地”!老头远远的就暗示守禁地的弟子把后园的门打开,让他过去。
他好象不知道身边有人,一径的往前走。嘴里还是念着那两个字,“别哭”……
后园不大,只在周围种了些竹子,竹子后面有两道一模一样的石门,却看不到任何开启的机关。
“师父?”女子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来表达了。
老头向她摇摇头,示意她安静,旁边守园的两个弟子也一声不吭的好奇的看着那个似乎快绝命的男人——好美的男人……
他有点不支的抓住一根竹子,磨破的手掌流出的血液沿着竹子划落。胸前的痛已经不能再刺激他的神经了,那里没有流出一滴血,他知道不会。他握住玉雕小剑,吃力的拔出,然后又朝迅速合拢的洞口刺进去。
这回不仅是女子尖叫,连老头和两个守卫的弟子都掩不住一脸的震惊!
他低垂的眼再一次猝然睁开,那股莫名的光芒看得旁边四人都痴了。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好象让他们的生命突然有了光彩似的!
他继续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两道石门,他要选那一道?四人心中同时疑问。
错了,他不是要选哪一道,而是他根本不用选。
他看都没看另一道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