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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就是热情。
那么姐姐为什么会嫁给姐夫呢?
如果是心爱的人,为什么能忍受姐夫这样待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让她的身子震惊得摇摇欲坠。
姐姐最心爱的人是她,嫁给姐夫,是为了她吗?为了给她更好的环境?
以前,姐姐的性子开朗又精打细算,后来成为人妇之后,敛起泼辣,变得沉稳许多,这都是为让她能待在都统府里衣食无缺吗?
“这这种喜我我不要!”她结巴又恼道,忆起姐夫因怕有问题的子嗣而排斥姐姐,一时之间无法再待在这个都统府里。
后门在望,守门的家仆不知到哪躲太阳了。她跑向后门,拉开门闩,直觉往外头冲——
不冲还好,一冲,撞上一具可怕的肉墙,狠狠地撞痛了她的脸。
“哎呀!我不请自来,你不请撞来,撞坏了你闻尸的小鼻,我可没法向金大夫交代”话尾消失了,胤玄微微眯起眼,举起手拭去她满脸的泪痕。“你怎么哭了?”可怜又自讨苦吃的博尔济肯定不在府里,会是谁招惹她的?
“我我没有哭!”她沙哑地说道。声量压得极低,仿佛怕一大声,就忍不住哭出来声。双肩微微颤动,双拳紧握,强压抑住浑身的抽搐。
“是啊,你没有哭。”他嘴里说道,捧起她的双拳用力扳开,紧紧握住她的手。“你要去哪?瞧你匆忙的,连荷袋也没带在身上。”
“我”她垂下脸,抿着唇小声说:“我我不知道。”
“那,就陪着我吧。”他笑道:“咱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呢,我特来邀你出游。瞧,马车就在那里等住呢,”
她微微抬眼,顺着他的扇尾瞧去,一辆朴实简单又小巧的马车就停在树后头。
都统府的前门与后门相差甚远,几乎要绕半个大圆,一个堂堂的多罗郡王走没有人守的后门有什么目的?
他读出她的思绪,笑道:“哎,你一思考就让我头痛。以前多好,我说月儿在白日出来,你也只会点头。好吧,我是想从后门溜进去找你。”
不等她疑惑,他只手就扛起了她弱小的身子,她吓了一大跳,剧烈地摇晃一下,连忙紧搂着他的颈子,下一刻,便双双倒卧在马车里头。
胤玄向车夫说了一个地方,随即拉下与车夫之间的木板,让马车的内部变成密闭空间。
“你这傻丫头,难道不知道掉眼泪会让我心疼吗?”他叹了口气,轻轻倾前吻住她的泪。
“你”他的舌头不规矩地在她脸上滑动,她退缩了下,道:“你今天又像个少年了。”
“因为今天我是胤玄啊。”
她皱起眉头,轻声说道:“你本来就是胤玄。有时候,你说的话我真不懂。”
他一笑,让她躺进自己的怀里。“我宁愿你永远都不要懂。”他俯下头,吻着她另一颊的湿泪。
她推开他的俊脸,又恼又羞道:“别老舔我的脸!”
“没法子啊,谁教我见不得你掉泪呢?只好想尽办法舔于你的脸。”他正经说道。
原本略白的脸色微微通红,忆起姐姐说她会心疼胤玄的话。一想起姐姐,眼眶又红了起来。
胤玄的声调微微沉下,问她:
“是不是在都统府里出了什么事?”
“没”怎能告诉他姐姐与姐夫之间的家务事呢?可是她垂眸,慑懦问道:“你你见多识广,倘若倘若一个家子里有问题的白痴儿那生出来的孩子也是白痴的机会多大?”
“你不是白痴儿!”他厉声说道。见她受到惊吓,立刻放柔声音,但极有说服力地又道:“你会看会听会写会思考,思绪也条理分明,根本不是白痴儿。”只是有时思考上会往旁人难以理解的洞处去。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不太相信的神色,故意打趣道:“我没料到你这么早就在想了。”
这么早?“不明白。”
他咧嘴笑道:“我是说,这么早就在想咱们的下一代了。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不在乎女儿像你”“你、你”她打断他的话,胀红脸道:“你在胡扯什么!我是说姐姐”连忙捣住嘴。
“原来是你姐姐有事。怎么?她有孕在身了吗?”
她紧紧闭着嘴。
他微笑,指尖滑过她的唇形,俯下脸,直到鼻息喷到她。
“如果我没有料错,你姐姐不可能有孕在身,因为博尔济心不在她。”博尔济是个专情人,几次碰面对谈,就知道他是个痴情傻种。
就跟“以前”一样。
博尔济原是个理智的人,如果没有遇见拈心,他会与她姐姐保持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直到老死;或许没有狂热的爱为基石,但至少基本的感情会有。
可惜,他在成亲之后才遇见自己一辈子钟情的对象,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是他的小姨子。
多可笑,前世他身为会娘之弟,无论再如何地用心努力,芸娘永远也不会属于他的,而今生这样的苦楚却换了他人。
就算他挣脱了命运,命运却从不停止地玩弄世间人。
拈心见他的神色有异,连忙伸手轻触他像极尸体的脸,叫道:
“胤玄。”
他像被震醒般回过神,瞧见她惊惧的小脸,勾笑道:
“你别再担心你姐姐与姐夫的事。各人命各人理,你能为她担多少?你姐夫也不是为了子嗣问题”他幽幽叹了口气,柔情似水地凝望她。“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如咱们一样,因相爱而厮守?”
他直视着她,目光专情到几乎可以看见他眼底又有小簇火焰在跳动,他说:因相爱而厮守?“我我喜欢你吗?”她嗫嚅地问。
他温柔地撩开她略微汗湿的发,笑道:
“你可以当我是万事通,但关于这一点。你却不该问我。”
不问他问谁呢?以前一直以为像姐姐与姐夫那样就叫相爱了,现在才发现那都是自己的假想。
而他与她之间的相处,又跟姐姐与姐夫大不相同。
“真的不关我的事?”她指的是拈喜与博尔济之间的问题。
他明白她言下之意,遂钻着漏洞答道:
“以博尔济而言,问题确实不出在子嗣是否有遗传上。”
不是这方面的问题,姐夫又未押妓,那么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呢?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问题不在自己,倒真的松了口气,全身放松,就有点昏昏欲睡了。
她揉了揉眼睛,掩住呵欠。
“想睡了吗?瞧你方才哭成这样,也该倦了。”他柔声说道。
她的双眼确实肿得有些累了,但没有告诉他,她照顾姐姐一上午,早就累坏了。
有温度的手掌轻轻贴上她的脸颊,她不由自主地合上眼,陷进半昏睡的状态。
真奇怪,天气明明这么热,他的手掌却意外的低温,她无意识喃喃地说:“我不要你变尸体”
“嗯?”他听见了,轻声说道:“你不要我变,我就不会。就算要我再逃开牛头马面,我也会遵守我的诺言。”
漂游的心安稳了,那种心口暖和的感觉不像是对姐姐或姐夫时的情感,也许正如姐姐所说,她是喜欢他的。
“你的心,会是我的吗?”她半沉进梦里,仿佛听见一个遥远的声音在低喃:“不管是不是我的,我都不后悔当初做了那种事,在芸娘的遗体上动了手脚,起码这一世你懂得感情、懂得喜怒哀乐了。”
当她听见“芸娘”时,左眼皮忽然跳动了下,来不及感受心底深沉角落里的慌,又听见他自言自语的:
“瞧你,流了一脸汗,今年的老天爷存心不给穷苦人家生机,又是谁造了孽吗哎,我在胡说什么,传教士对天气的异常另有一番科学见解呢。”
虽然是自说自话,听起来却像有两个想法完全不同的人在自我挣扎。有时确实会觉得胤玄的体内好像有一对性子天差地远的双胞胎,不停地在互相侵占对方的领域。
隔着一层薄薄的意识,想要开口,无亲眼皮极重,他的声音更遥远了。
“很热吗?可别热到昏头了。”有帕子小心为她拭汗,随即她听见扇子“啪”地一声打开,凉风轻轻拂面。
她满足地叹了口气,就此沉浸梦乡里。
“神眼浊了、脏了。”
“早料到了,那四个男人为情所困,不惜将天女拉下凡尘。”
“恢复不了了吗?”
“难啊,神眼浊了,凡心也动了,还有他立下的毒咒,唉。他也真够厉害,前世立下毒咒,今生又从鬼门关逃回来。不过,事不过三,再几天就是天女之劫了。
谁在说话,她不知道,只见忽然之间,一名身穿战袍的男子突然冒出来,拿着长剑挡在她面前,对住不知名的地方咆哮——
“滚!全给我滚!”
他貌相极为年轻,声却若洪钟,连带吓得她花容失色。当他回过身,她瞧见他的神情之间像极胤玄面露哀伤时,明明长得不一样啊她想开口,脚底一打滑,像坠进无底深渊。等发现时,她已张开眼瞪着陌生的床顶。
她心跳如擂鼓,只觉浑身毛骨悚然,左眼皮跳个不停。想要爬起来,但胸腹之间压住重物,她垂眸一看,一只臂膀环住她腰际,顺着手臂看到左边,胤玄正侧躺在她身边,睡得正熟。
她张圆了眼,连忙捣着嘴。
一张床只躺着他俩,半开扇子隔在中间显然他一直帮她煽凉,一时累极才在旁睡着了。
这个推敲让她的心跳慢慢地归回原位了。她虽不太明白为何他没有叫醒她,也不知自己为何睡时在马车上,醒了却在陌生的大床。唯一确定的是不能让姐姐跟姐夫知道,要不然会闹出轩然大波的。
“我不知道,他不小心,所以没有关系。可是我现在醒了,男女是不能共睡一床的。”她忖思道,想要跨过他爬下床,无奈他的臂耪重得惊人,她也不敢移,怕一移就吵醒了他。
外头的天色已暗,也不知是多晚了。若没有回府,姐姐必定会担心,可是她偷偷再瞧他的睡颜。
他像睡得极熟,眉间不再动不动就打褶,神色也不会诡异得让人觉得害怕,现在的睡颜像像符合他的年纪般。
“希望姐姐不会着急才好。”她喃喃道。姐姐的贴身丫头应该会早晚三药,催促她喝下去的。
他的唇畔浮起浅浅的笑,随即又敛起,夸张地拢起眉头,梦呓道:
“好冷”
“冷?”她也跟着皱眉。
虽已入夜,但仍带有几分白日的燥热,她都热得有些不舒服了,他却会冷?她的掌心贴上他的额头。
“没有烧,怎么会冷?”他的额明明还在流汗,流的也不是冷汗啊。虽是如此,她也没有起怀疑,要拉起丝绸薄被替他盖上。
他忽然又叫道:“好冷,我需要温暖”
“不冷不冷,我帮你盖被。”
“盖被还不够,我需要人体的温暖”
“哽?”拈心奇怪他答腔答得这么顺,正要问他是不是醒了,他的五指一勾,扣住她的腰,往前一拉。
拈心吃了一惊,重心不稳地向他扑去。
“哎,不妙!”他发出惨叫,拉她拉得太用力,是如他预料倒在他的怀里,但时机跟角度有误,她柔软的胸腹撞上他的脸,香气直扑他的鼻间。
吃了个大豆腐,他笑道:“哎,好妙!不对,糟!”怕她一头撞上床柱,托着她的背翻转跌下地。
“咚”地一声,保全她的脸,牺牲他的头。
“你的头”
“肿了。”他苦笑。
她闻言,面露内疚,跪坐起来轻轻揉着他的后脑勺。
“很痛喔。”
“是很痛”他微微的闪神,仍旧闻到她身上的体香。明明他抱她进屋时,她流了一身汗,怎会还有香气呢?
他抬眼,瞧见她神色肃然地揉着他的后脑勺,衣领的盘扣在之前怕她睡得热昏了,便未经她同意地解开。
今一小片白哲玉肌若隐若现的。他的喉口上下滚动着,黑眼珠子往左边移“你又在冒汗了。”她奇怪道。他额上的汗愈冒愈多,她赶紧用衣袖帮他拭去。
他忽然忍不住了,用力抱着她的腰,将脸庞埋进她小巧浑圆的胸脯间。
“你你放开我啦!”她吓一跳,才觉得他像少年一样需要人怜爱心疼,后又发现他时常做出惊人之举。
“别,让我抱一下就好。”沙哑的声音从她的衣襟里传出来。“我以前从不敢冒犯你”
她皱起眉。“你奇怪。”他老爱抱着她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怎会不敢冒犯?
“我是说我那个朋友独孤玄到死都没有搂过他姐姐一回。”
听到独孤玄的名字,她心里隐隐约约有点排斥。每当他谈到独孤玄,语气就老了很多,比金大夫还老,那让她想起死了许久的尸体。
她没有回话,他也不期待,忍了又忍,终于平复自己的冲动,抬眼笑道:
“瞧你一身黏答答的,准是流了一天的汗,我带你去沐浴吧。”
“我我要回家了。”她从来没有在外头过夜。有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