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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终于都回过神来了,忙忙碌碌,努力表现出谁也没见着刚才那件事的样子,估计也没几人敢说。
那可是皇帝与无帝啊,谁敢说,谁会死得九族都不剩了。
冰冷的眼对着冰冷的眼,轩辕继续扇着描金彩扇,夜语昊也毫不退让地迎上他的眼光,对周围的闹剧视而不见,听若无闻。
空气似也以两人为中心凝结成雷电区,生人回避。
“帝座,我要跟你一起回无名教!!”从僵硬状态恢复过来的日君开始暴走,一手揪住轩辕的衣领,暴跳如雷,打断了轩辕与夜语昊之间凝迫的气氛,“怎么可以让你跟这个家伙一起走……怎么可以~~~~~~~~~”
“帝座!”月后也担忧地走了过来。
“放心放心,你们忘了还有小生我吗?”柳残梦无事献殷勤,跟着月后走了过来,非常诚恳地说着。“小生一定会帮姑娘看好这两个小孩子的。姑娘就尽管放宽心好了。”
信得过才怪,谁又知你在打着什么主意。月后想到这,突然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这前狼后虎,帝座控制得住吗?帝座想将两人迁移战场,趁这一月内改变现在局势。计划她是赞成的,但执行计划的人不该是帝座!让日君去就好了,反正日君也不那么呆呆蠢蠢,只要死跟着那两人,应该不会给他们有机可乘,帝座就留在京师控制大局好了……
想归想,月后也知这计划不成的,日君一人是无法看住那两个人。虽然三人住的地方已由无名山总舵处转向后山的禁地,但以那两人的武功,进出之间想要不让人知道那就真的会没人知道了。
颦眉看向夜语昊已恢复冷静的星眸,月后知道此时再说什么也都没用了——因为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唯一说服的只是自己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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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时间:
明天就要走人,真的是最后的东西了QQ。
清静^^
第五回(下)
一路无话。
当真是一路无话可说。三骏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大家刚开始时有什么话想说都会被风声吹散,到后来,却是累得根本就没有力气说话。
五日之内,由京师赶到昆仑山脉之下。创下这一数据的轩辕与柳残梦,在到达山脚下马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头确定一下自己有没有变成半人半马的怪物——他们总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跟马混成一体了!
这五天昼夜不休地以八百里加急快马的速度赶路,什么行李车辆全都被抛在大老远的后面了,除了吃喝拉撒,根本连睡眠的时间都没有。不过由此也可见得夜语昊的计算之深,每日晨,午,晚三时,总会正好地到达无名教某一处分舵,而分舵中也早就备好了食物与骏马。大家草草吃完便换马上路,到了另一处再重复相同的过程。时间与地点都算得相当精确,食物一定是在大家到达的前一分钟才完全准备好,鲜热之极,也不知是分舵手掌握得及时还是夜语昊计算得惊人。
五日循环折腾下来,铁打的人也会撑不住的,尤其大家走之前还比斗了三天,合计是八天不眠不休了。轩辕与柳残梦功力深厚,以内息调整身子状态倒还不算有大碍,可是夜语昊竟也能够表现得若无其事的表情——轩辕不知柳残梦是如何想,他倒是更想见到夜语昊冷静崩溃的脸……一定非常有趣。
三人下马时正是晌午时分,吃过午饭之后,夜语昊一声不吭,再次换马上路,好不容易有机会下马的两人只得跟上,默默无语,与之前数天一般模样,跟在夜语昊之后策马急驰。
马行山路,初时还好,但过了三个时辰之后,越走越偏,尽是往那些看来没路,走起吓人的地方行去,狂雪压顶,本已让人呼吸不畅,再加上这种绝崖僻路,蜿蜒上下,更是令人连气都不敢喘了,生怕一个用力就连人带马坠下这宽不足两尺的山道。
幸好马不但是好马,又是识途老马,应是从小就在这路上往来多遍的,走起来依然轻快灵动,毫不迟疑——在这种地方,必须一气呵成才成,若稍有迟疑,步伐一乱,便可去见阎王爷爷的长相了。
东张西顾了片刻,寂静中,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昊,这条路我们好像走过第三遍了。”
夜语昊闻声淡笑回眸。“的确是啊……如果你们不放弃作暗记,我们可以在这里绕上几个月也无所谓。”
“冤枉哪~”柳残梦大呼。“在下可没作任何暗记,帝座莫要冤枉好人。”
夜语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干脆停下了马来。“柳兄定要如此说的话,可别怪本座失礼了。”
柳残梦眨眨眼,顺着夜语昊的目光看去,正落在自己头上的那片积雪。
在这种地方洗冷水浴绝对是惨无人道之事——柳残梦心中如是想着,脸上却是笑得诚恳无比。“哎,真是奇怪,到底是什么人在在下的身上下了追踪香呢?真是奇怪,在下居然都没发现,要不是帝座提醒,在下险些犯下大错了。”见夜语昊神色动也不动,只得在身上东拍拍,西扑扑,拍完,两手一摊,笑得可亲又可爱。
夜语昊目光转向轩辕。轩辕翻了个白眼,举起手来,“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再丢'垃圾'就是了。”
冷冷一笑,夜语昊回过身,拿出个哨子,无声地吹了一下,座下三骑齐齐嘶鸣,震蹄咆哮,而后身形如急弓般弓起,电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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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称无名,无名之山。
群峰重峦叠幛,绵绵续续,远近高低之间,犬牙错落,无法细辨,也不行到底行了多远,总之,两日之后,一行三人才到达无名教的总舵,如传说一般奇诡难觅,来自虚无,隐于虚无的无名之山。
两日尽在山中行走,吃的是干粮,饮的是冻水,见的是寒风,碰的是暴雪,无休无止,透骨寒彻,忽然之间,却如春暖水流,尽化和风。轩辕与柳残梦皆带几分好奇,左右顾盼。发现此山却是隐于诸山之间,四壁高耸,遮去了大半风雪,寒流至此已成强弩之未,威力大减。再往上行数里,已是可是青绿,路边石隙间竟有小草生长,不由得大惑不解——此时正值深秋入冬时节,百草早已枯萎,就算此处因周围山势而避开寒意,但四季嬗变总不会因为地势不同而改变吧。
夜语昊默默地骑在前头,无意为两人解惑,山回路转了不知几次,青翠益浓,到了最后,转过一道小径后,三人视野骤然开阔,眼前却是一片梯田连绵,阡陌交通,层层叠叠,田间有男女耕种,笑语怡然,在一片雪山中显得格外突兀,远远处还有着飞瀑碧湖,烟气蒙蒙,却不见众人的居所,一片民情淳朴,几似闯入了靖节先生的桃花源。
轩辕若有所思,柳残梦也不再打哈欠了,两人目光交错,微微一笑又避开,心下都在暗中较劲,想先猜出这逆季之迷。夜语昊停下马,望着山腰诸人片刻,一掉马头,离开那条通往山腰的道路,转向深草掩埋的小径,不几下就没入巨石中也不知到哪里去了,轩辕与柳残梦一夹马腹,同时跟上。
这次的道路却是难行,似是少有人烟所过,路上草迷马迹,长可及膝,带着微微的湿气,刷过三人的靴底,发出细细的声响。小径两边一边是巨石挡着,另一边却是绝崖,往下望去,云深不知度,偶有石子坠下,半晌方有回音传回。但一路上三人所走,比此处更危险亦是有的,倒也是处惯不惊了。
小径曲曲折折地行上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一处平台。平台凸兀地横于道路尽头,三面临空,云海茫茫,只有来时的这一条路。夜语昊下了马,示意另两人也下马,然后拿出那哨子,无声再吹一次,三马也不用人教,轻嘶了数声,径自回头离去。
夜语昊二日来第一次开口。“两位对于距离的长短可否熟练?”
眨眨眼,柳残梦看了看临空的三面,云气流动,不由苦笑不已。“帝座,你该不会要我们来跳崖吧。”
夜语昊淡淡一笑。“两位该瞧见这平台边缘的红线了,由此处起,往前一丈之处有另一平台,方圆三尺,是唯一的落脚之处。两位可留心莫要跳过头或跳不及,本座对意外一向是不负责任的。”
轩辕与柳残梦同时向云海看去,但云气之重,两人虽是目光如炬,却也难看出个是非来,看得久了,倒是有点头昏,当下收回目光。
“难怪无名教久负盛名却无人知其由来,如此层层人工天然合在一起,就算亲临其境,只怕也说不出个其所以然来。看来我们用地图来引你,倒是个大大的失策了。”轩辕笑容满面,直接承认了自己的失策,同时目光斜向柳残梦,意有所指——当初将地图卖于神仙府的正是武圣庄。
柳残梦一脸没听到的样子,叹气着看着云海。“原来这云层是由阵势引发的,难怪如此壮观。帝座如此小心,一路上机关重重,方位变迁,生死易位,全都在计算之中……唉,在下也算开了眼界了。”
夜语昊眼光一闪。“武圣庄的机关绝学名动天下,本座早知要在武圣面前卖弄机关之学,不外乎班门弄斧,早已下令停止了那些机关,柳兄大可放心。”
“哎,哪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帝座这样讲,岂不是太见外了。”柳残梦也笑了起来,似是研究够了,转过身扬扬眉。“帝座不先为我们引路?”
夜语昊眼光扫过轩辕,只见他目光瞪着云海,见自己看着他时,才回过脸来露齿一笑,端可称得上神采风流,却令他心下微带警戒。看来这些机关布置这两人都猜出大半来了,带他们上无名教原本便是有这种风险的,倒也不意外,只是瞧这两人各逛心机,极力卖弄,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但他想归想,却是不动声色。一拱手,道了声失礼,便先跳入那云雾之中。
轩辕与柳残梦依次跳入,竟不怕对方暗算偷袭一般,相隔得甚近。这云海中果是有着三尺方圆的平台,两边有着锁链,顺着链子走下,却是距离甚高的石阶。迂回曲折绕了会儿,云散雾尽,竟来到一个山腹之中,但山腹上却开了个大口,光线倾泻而下,被几面晶镜折射,照得洞内亮如白昼。
这山腹的空间硕大,约有数十坪,一池碧水之旁,有着数间石屋,大巧若拙,屋外梧桐挺拔,柳树秀柔,依偎水畔,水边还有几位少女在嬉水,见着三人进来,娇呼一声,连手上的水迹也顾上不擦,都围了过来。“帝座,你可回来~~~~~~~”
石屋内的诸人闻声出来,当先一人白发红衣,却是个少年,眉目清秀明亮,急行了数步,跪了下来。“暗侍长官慈恭迎帝座。”后面一众人亦随之下跪,包括那些已经围过来的少女们。
夜语昊眉毛微微一动,几乎没人看出,因为他很快便温和地笑了起来。“官慈,一切都准备好了?”
官慈颔首,有些不喜多话。
夜语昊含笑拍了拍他的肩。“本座相信你办事的能力。来,见见两位大人物。这位是奉天帝轩辕逸,另一位是武圣柳残梦。”
官慈这次不跪,即使是对着九五之尊,亦只是一拱手。“官慈见过轩辕帝,武圣。”
轩辕对他那一头雪发甚为好奇,上上下下打量着,柳残梦看着他红衣的下角,显是想到了些什么事情,笑得诚实过头。夜语昊简单为两人介绍。“官慈是本教暗卫侍长,接下来这二十多天这里的一切将由他负责。两位若有什么要求,可向他提出,相信他一定会给两位满意的答复。本座还有事,少陪了。”说完,也不等那两人一肚了坏水出笼,自行往着山腹深处行去。
转了几转,确定山腹中那些人见不到自己的身影之后,夜语昊步伐散乱,突然撞在石壁上,再无力支撑自己的身子。
这些日子与那两人一路斗智,又是昼夜不曾休息,早已耗尽了他的心智体力,虽然一路强撑着不让那两人看出破绽,但三人原来便难分高下,以一敌二,又想掩饰得当,这一路的苦楚根本就没有人能想得出。
喘息着拔出插在膻中穴的金针。他的手一软,连针也捏不住,任它掉在地上,闪出淡淡的光芒。被折磨的没有感觉的身子,在离开金针的控制,得到缓息之后,突然四肢百骸都痛了起来,似有着千万枝钢针在全身上下内外扎着,不但肌肉痛,周身几百道经脉更是有如刀刮火烩,整个身子又麻又酸,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想握紧手的力气都欠奉,只有紧咬牙关,偎在石壁上不住颤栗着,什么都没力气去想了。模模糊糊间只是一大堆的剪影,前尘往事如残破的画面,枯黄干燥地在眼前飘过拂去,袅袅然不知所向。
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周身麻木不仁,就算张着口也无法求得一丝呼吸之后,两手微微的痛楚感让他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两手不知何时已恢复了力气,捏得手心内都是血痕斑斑了,心下一惊,忙松开手,想从怀中掏出汗巾来擦拭,却见身上衣物尽湿,宛如从水中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