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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男子愤恨咒骂,用眼神暗示同伴别说出交易的地点。
“我可以用我手上这些钱换你的命,并且要他们吐出这次交易的地点。”多少钱他不在乎,像这样肮脏的烂钱也许丢进水沟里还比较好。
“我主子不会轻易饶过你们的。”男子依旧嘴硬的还嘴。
“我也是。”文霨然笑得灿烂,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刚才的失神是意外,平常的他或许会摇摇头就算了,但今天的他似乎被撩起过多的情绪,他决定要和他口中的主子玩玩捉迷藏。
在场所有人都吓得牙齿打颤,文霨然温和的嗓音吐出的这三个字格外刺耳,仿佛是戴着天使面具的恶魔,用无邪的微笑迷惑众人。
安瀚浵看着远方的背影,只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那个男人
从男子伟岸的背影、不是很清楚的长相看来,这男人应该长得不差,但是怎么会进出这种场所?又为什么和另一群黑道分子起冲突?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可能他也是个同性恋吧!要不然这种暧昧的场所能出现什么不一样的人?
但是她的心就好像被石头压着,感到彼端的男人对她有着要命的吸引力,她总觉得那个宽厚的背,就好像某个人,一个她认识好久、好久的人。
由于刚才武靖灏朝天花板呜枪,酒吧里的同性恋早已四处逃窜。
现在酒吧里乱七八糟,每个人都抱头逃窜,守门的小弟差点挡不住汹涌的人潮,尖叫声充斥着整个场地,每个人高喊救命,都不希望成为枪下的牺牲品。
和男子同伙的其他人,早趁着混乱想跷头。
武靖灏迅速地开枪,十分准确地打中惟一照亮整个场地的暗灯,使原本就已经很暗的酒吧,瞬间暗了下来,每个人都分不清东西南北,酒吧里的人群更加惊慌,尖叫声顿时四起。
黑剎盟的几个人更想趁此机会逃出去,于是蓄意推倒几个人,制造现场的混乱。果然,每个人人心惶惶,经过几番推挤,文霨然更加控制不住场面。
“逃出去也好,反正我们外面有更多人。”文霨然以不低不高的声音说道,既是说给武靖灏听,也是说给那几个混混听。
“更多人?”众人吓傻了眼,包括黑剎盟的人和安瀚浵等人。
文霨然当然看到了,他饶富兴味的看着他们的反应。
五个人见文霨然和武靖灏没有动作,果然伺机而逃,大门一打开,就看到五十多个射击手拿他们当枪靶!
黑剎盟的人皆瞠大了眼。文霨然说处没错,他们的确有更多人在外面。
“你们是想看我们的脸,还是想面对门后的地狱?”文霨然恶作剧地道。
射击手中走出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这男人站在射击手之中异常显眼,那一身合宜的白色西装在夜色里显得诡异,但脸上带着的招牌笑容没人敢怀疑他的来历,这肯定就是阴狠、善于戴着假面具示人的帝恒了。
“嗨!帝。”文霨然懒懒地打招呼,眼里闪烁的光芒,是男人之间的友情。
“啊!我们好久没见了。”帝恒抬手回应,从容的走入酒吧内,对站在身侧战战兢兢的五人视而不见,仿佛当他们是隐形人。
这人就是帝恒?是外界谣传最阴险、最没人性的帝恒?怎么这男人的笑容不仅没有一丝杀气,还可以温暖人心!?
武靖灏朝他挥挥手,笑了笑。
“就这几个瘪三要你们处理这么久?”帝恒皱眉。
“是啊!他们就是不合作。”文霨然讪讪地道。
又不是他喜欢,而是这几个人实在太不识相了,只是要他们说出软性毒品的下落,就好像在玩躲猫猫一样。神经病!他文霨然是黯猎里最有良心,最有恻隐之心的人,他们当他是帝恒啊!
“阎要你们快点处理掉,我们已经问出下落了。”帝恒打了个呵欠,他还想回家睡觉哩,这几个人就是存心找碴。
“成功啦?”武靖灏心中雀跃不已,但要他挥别这些漂亮妹妹他还真舍不得。
黑剎盟的人听到“处理掉”这三个字,差点腿软。天啊!他们口中的“阎”就是最善于协调各方意见的谈判高手,想必他们的主子已经妥协了。
“可恶!”其中一名男子抓起抱头蹲在地上的女人,以手臂制住她的颈子。
很不幸的,安瀚浵就这样雀屏中选了。
“浵!”庄筑苹惊呼,却依旧不敢有所行动。
“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这女的。”戴墨镜的男人气急败坏地吼道,从腰间抽出一把蓝波刀,抵在安瀚浵的喉间。
安瀚浵倒抽一口气,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动,她的小命就一去不回了。
“杀啊!”帝恒慵懒地靠在墙上。
“文官,你不是最有恻隐之心吗?难道你想看这个女人为我们而死?”他豁出去了!
这番话让文霨然抬头,隐隐约约看到那个戴着帽子的女人被压制,虽然四周一片黑暗,但他可以确定,这女人就是他之前一直注意的女孩。
“放人!”他动怒了,却不知为何动怒,是因为她吗?
安瀚浵觉得这声音真的好熟悉,但是她不认识他呀!
“我叫你放人!”文霨然狂吼,夺过武靖灏手上的枪朝天花板再鸣一枪。
“文!”帝恒疑惑地推推他。一向温文的文霨然居然会为了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女人动怒?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那帮人为了活命,不计一切代价惹火他。“叫门外的射击手全撤下去,让我们安然离开这儿。”
他还以为他手上有王牌吗?不过就是一个女孩罢了!帝恒啐道。
只见文霨然戴上伯爵眼镜,这是他杀人前的预兆。
“你们惨了。”武靖灏带着看好戏的心理笑道。
那群人不但不放开安瀚浵,更变本加厉地叫嚣道:“要我放人可以,准备一辆车子让我们走,还有,我们的人你要放出来。”
帝恒开口:“这种条件我们不接受。”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竟然要他妥协?他就是绝不放手。
黑剎盟的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没人性。戴墨镜的男人朝安瀚浵的颈项一施力,刀刃划破雪肤,一道鲜血往下流。
安瀚浵忍住痛,虽然颈项有点痛,但是她不怕,她还要照顾阿筑,她不能倒下!安瀚浵在心底安慰自己,免得还没轮到男人杀她,她就已经挂了。
今天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天,为什么她会遇到这样的事?
“够了吧!我们给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你放不放人?”男子吼道。
文霨然恢复冷静。“不放!我何必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冒险?”是啊!这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他。
天!这两派对峙的人马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她是无辜的啊!他们两方枪战不干她的事,为什么她要当冤大头?她还不想死啊!
听了文霨然不妥协的口气,男子脸色一变,“文官,我们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竟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的是你!”他反驳道。
“好,那我就草菅人命给你看。”男子发狠似的想将刀子往下刺,却被突如其来的子弹打得手动弹不得,一把蓝波刀顿时往后甩。
过人的枪法赢得众人的掌声,安瀚浵呼了一口气,但她还在男人的手里,绝对不能大意。一想到刚才就差点和爸妈、阿筑、阿霨莎哟娜啦,她不禁红了眼眶。
“杀不杀人还得由我决定,我这一枪就瞄准你的脑袋。”他从不杀人的,也从不放狠话,这句话让在场众人频打冷颤。
身为黯猎最有恻隐之心的人一旦被惹火,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帝恒和武靖灏站在一旁看好戏,连同情的眼神也不愿施舍。
男子架着安瀚浵朝大门移动。“不管怎样,我都要拼一拼!”
去死吧!文霨然嘴角挂着若无其事地冷笑,心里为这一心想送死的男人祷告。
男子依旧不放人,安瀚浵感到颈子愈来愈痛了,她忍不住伸手抚摸,却摸到一滩血。天呀!怕痛的她根本受不住,尤其鲜红的血更是吓死她了,凭她的高IQ,她知道自己离死期不远了,这男人就是想拖她下水!
她不要死!她用眼神向远方的男人求救,泪水也不争气的滑落脸颊。
现在只有他能救她啊!
她泪眼婆娑,脑海中只想到一个人——文霨然。
救我!不管心中呐喊的对象是他抑或是眼前熟悉的男子,她只是一心想活下去。
她大概是哭昏头了,居然觉得眼前的他好像
她停止这种荒谬的想法,对着他一径苦笑,带着深深的诀别意味。
直到门缓缓地打开,门后五十几位射击手依旧不动,就等文霨然下令动手。
文霨然朝她微笑,就当是最后的礼物。
两人相隔十公尺远,但彼此依旧能感觉到互相吸引的熟悉感。
“动手!”帝恒懒得慢吞吞的,直接下达命令。
射击手上膛准备开枪,此时庄筑苹竟挣脱众人,朝安瀚浵奋力一吼:“浵!”
千分之一秒内,文霨然脑海中闪过好几个安瀚浵的身影。
浵!?是他的浵吗?
他立即旋身上前,从男子手上夺过已快昏厥的安瀚浵,但为了看清楚她的容颜,文霨然被突如其来的子弹伤得遍体鳞伤。
在场的人皆傻眼,包括帝恒及武靖灏。
天!他居然在射击手开枪的同时,冒险去抢救已注定命丧黄泉的女人!
一向冷静的文霨然居然不顾一切奔过去护着那女人!优雅的伯爵眼镜已破碎掉落在地上,一声响敲在众人的心中。
射击手马上停止射击,发现倒在血泊中的男女。
“文!”武靖灏大吼,冲向前去察看。
帝恒依旧冷静的下令:“通知安大夫动手术。”
安瀚浵抚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没死;而另一方面,文霨然正努力地睁开眼睛想看清楚怀里的女人。
模糊的身影好像连抱在怀里的感觉都一模一样,她是浵吗?是他最爱的浵吗?
文霨然眯起眼,想看清楚身下人儿的容颜,视线却愈来愈模糊。
在最后一刻,他只看到模糊的身影和安瀚浵泌的笑脸合而为一,随即昏了过去。
安瀚浵这才睁开眼,却发现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并不是之前挟持她的人。
之前挟持她的男子已经倒在血泊中断气了,那她身上的男人是谁?
她慢慢地抬起头,慢慢地移动身子,想看清楚救了自己的男人的脸。
安瀚浵急着想道谢,虽然他压得她有点痛,但这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决定慷慨地让他多靠一会儿。然而一抬头,对上的却是在血泊中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天!眼前的他竟是她最亲密的青梅竹马,文霨然!
第三章
安瀚浵仍处在十分震惊的状态,她捂住张大的嘴,“阿霨!”
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相处了二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居然是个同性恋?天哪!老天爷是存心跟她开玩笑吗?为什么今天什么怪事都让她遇到了?安瀚浵以为自己眼花、做梦,平常笑脸迎人的阿霨居然是同性恋?这太扯了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浵。”
安瀚浵瞠大了眼,仍处在震惊之中。
“浵!”庄筑苹觉得不对劲。从鬼门关里捡回一条命还不好吗?为什么她一脸的惊讶和受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男人为了救她而牺牲自己的生命,是很感人没错啦!但是她的表情告诉她,一定发生事情了。
“哽?”她猛然回过神来,颤着声音道:“阿筑”
“你怎么了?”庄筑苹看着她,却发现她全身上下都是血。“你老实告诉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啊!”她慌乱地擦着她脸上的血渍,却反而愈弄愈糟。
“我”她抬头,让庄筑苹看清楚颈子上惟一的伤痕。“我只是颈部被人划了一刀。”她抹去脸上的血,但披头散发、憔悴狼狈的模样还是很糟糕。
这不是她的血!她毫发无伤,但他却为了救她而身受重伤。安瀚浵再度调回视线,静静的看着眼前已经昏迷且熟悉的脸孔:她很清楚,这是她的阿霨。
安瀚浵轻轻将文霨然的头往自己的大腿上靠,手指头慌张地探向他的鼻息。
还好,他没死。
“浵?”庄筑苹看她慌张的探视压在她身上的男子。“我们要不要将他送医院?看他身上的伤,再不送医院可能就会有危险了。”
安瀚浵坚定地点点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握得死紧。
“别走,浵”文霨然喃喃地道,手上的力量愈来愈大。
安瀚浵想抽出手,无奈昏迷的他依旧不放手。
就在此时,帝恒稳重的声音传来,“小姐,这位先生我要带走。”
安瀚浵用力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泪眼婆娑。
她静静地看着文霨然被担架抬走,心里头酸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