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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昔,她想见见你。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这些年她也很内疚。”
“哦。”林昔没想到,半天就只憋出这么一个字来。这个电话是她所料不及的,这样的邀请也显得很是突然。就如同一个完全没有准备的人,被突然推上台去表演,除了看着观众不知所措,她说不出一句台词。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今天才到C市,先安顿好了,再联系你可以吗?”
“嗯,可以。”
挂了电话,林昔再度陷入怔神状态。原本打算给许言打电话的,这时候也没了心情。又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爬进屋里转进被窝去。心情百转千回,五年前许多被尘封得死死的往事一幕幕回放。那段青春年少的往事,有疼痛有无奈,有伤害有眼泪,有背叛有鲜血,还有一条鲜活的生命。
……
她刚刚浑噩睡过去,就被一阵很大的动静惊醒。许言带着一身酒气走进卧室,隔着薄被抱住她,就是一阵狂吻。并且手脚并用,扒开被子,企图拔下她的睡衣。
林昔瞥了眼床柜上的闹钟,凌晨1点13分。有些气恼的捂住鼻子推开他,“怎么跑去喝酒?臭死了。”
许言如同听不见她的话一般,死命掰了她的脸吸咬她的嘴唇。林昔被他死死的压在下面,动弹不了分毫,而自他鼻息间喷出的酒气熏得她连一口气都喘不过来。
心情本来就很烦躁,再加上他一直不依不饶,不听她控诉也不理会她的挣扎。一时怒上心来,使出大力一把将他推开。
“许言,你够了!”
……
林昔对不起
林昔胸口被沉沉的压住,硬是一口气也喘不上来。十二万分的委屈加上满腔恼怒“腾”的一下子冲上来,稍起身猛然大力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然后翻身坐起来,瞪大了双目怒斥他,“许言,你够了!”
哪知话音才刚落,被推倒在一边的人又迅速的扑了上来。许言双腿跪在她身体两侧,半坐在她身上,牢牢的压住她。单手将她两只手的手腕扣在一起反转定在了头顶,另一只手则捏紧她的下巴固定住。滚烫而火热的吻再度铺天盖地而来,并且死命吸吮撕咬着她的。
林昔双手双脚连同下巴都被他死死的抓在手里,根本动弹不了。只得咬紧了牙齿,坚决不让他得逞。许言见她紧紧咬着牙关,心里越发的生气了,就这么讨厌他吗?这么不能接受吗?
心里阵痛如同刀绞,对她的疼爱怜惜全部化成了一腔怒火,使出的力道也更加的大了。
林昔曾经说过,许言是个比牛还强的倔脾气,但凡认准了某一件事情,就会一直一直的认定它,决不轻易放弃。一直到了这一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的真实含义,领略到这股连牛都比不过的倔强脾气。
她一直不张嘴,他就一直啃咬她的唇。即便偶尔会因为情难自禁的移到她的下巴或是颈子上,可总会迅速的移回去。舌头打着圈,时而猛烈的啃她的唇瓣,时而用力的撞击她的牙齿,还甚至是舔过她的嘴角。
林昔就随着他千变万化的花招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心酸,好几次都差点落下泪来。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只隐隐觉得应该和余西蒙有关。可这样完全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就自顾着生气还这般蛮横的对她,着实让她很气愤。
见他不达目的不罢休,一股怒火腾然升起。乘着他分心撕扯她睡衣的空档,迅速张嘴,大力咬了上去。这突然的动作,令许言嘴唇上一阵吃痛。随即慢慢停下动作来,稍抬起身松开些,皱着眉低头看着她。
林昔心里很是委屈,见他他手上力道松开了些,轻瘪着嘴迅速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看着身下泪眼朦胧的人,许言这才似搞清楚了状况一般。因酒精作用而变得浑浊的眸子逐渐恢复了黑亮。眉心皱紧成一个纠结的褶皱,疑惑喊她,“林昔?”声音沙哑非常。
随着他这一声轻唤,一直在眼眶里打着转的泪水夺眶而出,无声的划过眼角滴落入脑侧的枕芯中。看清了她此刻的模样,许言恨不得一巴掌将自己抽死。他被怒火冲昏了头了,居然企图伤害她。
伸手想要将她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只是那丝质的睡衣肩带被拉断了一根,早已无法恢复原本的作用。随着他轻微发颤的手一次一次的滑落下来。
折腾了好几次,一直都没能成功。最后,只得拉过一边的被子轻轻将她裹住,然后抬手想要去擦拭她脸颊边的泪水。
林昔心里又气又委屈,这时候见他又这个样子,更是恼火,泪水止也止不住。用力一把挥开他的手,大声冲他吼道,“滚开!”
看着被她挥开的手,一半的悔恨难受一半的伤心失落,不禁无力的垂下头去,“对不起。”
“你疯了吗?”林昔用力的擦去眼边的泪水,恨恨转头。却见他耸着肩膀坐在哪里,微弱的灯光洒在背上,面部一片阴影。
两个人相对坐着,沉默了许久。知道他必然是心里有事儿才会这样,如今又这般模样,纵使未能消气可还是不免心软。轻叹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斥责怒骂,沉声问他,“知道错了?”
“嗯。”听见她问话,对面的人头垂得更低了。
“以后还敢不敢?”
闻言,少年立即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借以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
林昔见他认错态度较好,而且也没有真的伤到她。如今又一副做错事的孩子模样,沉默不语的样子极遭人怜爱,心里的气差不多也去了大半。想起这事儿的源头,便放柔了声音问他,“为什么跑去喝酒?”
对面的人略微沉吟了一下,“突然……想喝。”
林昔郁结,“找个不那么憋足的借口吧。”这一听就知道是撒谎。
“……”
见他沉默,林昔也没办法,只得换了个问法,“和谁喝的酒?”
“你的余大哥……”
“他灌你?”轻皱了皱眉,还有什么叫‘你的余大哥’?说得这么酸。
“没有。”许言摇头。
“没灌还醉成这样?”
“……”他只是不想输罢了,特别是在情敌面前。
“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林昔又试探性的问他。
许言僵了僵,过了半响才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见他不对自己说实话,林昔心里又升起一股火,“呼啦”一声自床上跪坐起来,大声冲他吼道,“没说什么你喝得烂醉,完了还冲我撒酒疯?”
这样突然大声,吓得许言立刻抬起了头来,摆手无措地看着她,“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林昔看他神色紧张,对之前的行为很是内疚,而且摆手摇头慌忙保证的样子透满了孩子气,有些忍俊不禁。轻哼了一声,“那就老实交代,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许言又垂下头去,轻声嘀咕道,“他说……我们不合适……还说,你不是认真的……还说,我没资格……我……”越到后面,声音越发的小。可就那么两句,已经听得林昔心里窝火抓狂。
抓了手边的枕头朝他扔过去,愤愤道,“许小言你傻啦,居然信他不信我?资格是他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啊?”
因为醉酒的缘故,少年没能如往日一般躲开枕头,反而被砸得偏向一边。单手撑在床上,哀怨着眼神抬起头来看她,“可是我听见你们对话,你没否认……”
“你……听见了?”看着他水盈盈的双眸,林昔没来由的心里一虚,话说得也不如刚才有底气了。
“嗯,听见他说你是因为没认真才不介绍我给伯父伯母的,你默认了。”
“我……”这回轮到林昔心虚了,揉了一把凌乱的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见她犹豫,许言眼中的哀戚加重了几分,忍住心里想要扑上去抱紧她的冲动,只静静的坐着,静静地等她的答案。听见她和余西蒙在走道里的对话时,他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揍那男人一顿。以前他没有立场阻止他对她大献殷勤,可如今她已经接受他了,如此得来不易的幸福他不允许被任何人破坏。
但是他也很想听见她的答案,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在一起这么些天,很多时候他都觉得不真实,一切恍如梦中。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步子太重或是声音太大,会打破这美梦。而梦醒,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那个看不见他不认识他的她。
余西蒙说他年少懵懂,只不过是一时迷恋。如今她在外面为着生计奔波,他却还在象牙塔里过着不知柴米油盐贵的无忧日子。他们相差得太远,没有共同语言,最后只会是两败俱伤惨淡收场,对谁都没有好处。即便他们能熬过四年,林伯父也不可能让林昔耗费着青春来枯守这么一个看不到结局的四年。既然早晚都会分,为何不当机立断,放开她,双方也好少受些罪。
他只是沉默的听着,不发一言。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一时迷恋,就连最初的自己也这样以为。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口中的一时迷恋背后却是长达三年的守望和期盼。三年里,他无数次的暗自尾随,无数次的远远偷看,还曾经自睡梦中叫着她的名字惊醒,身下一床湿漉。
一时迷恋怎么够?他想要的是一世迷恋,一辈子拥有她。
所以,她不知道,她昨天那短短一分钟的沉默对他而言却是长达一个世纪之久的煎熬。退回电梯里,拳头重重的捏紧。她并没有认真,并没有投入,甚至都没有想过他们的未来。这样的认知让他根本没办法接受。这一切都根源于他比她小了三岁,可这辈子,已经注定了,他小她三岁。
“林昔,你爱我吗?”他知道这样的问题很傻,可此时他急需一个答案。需要她能给予他肯定,告诉他,她愿意和他一起克服这些狗屁外因,愿意等他,等到他足够强大,等到他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看着许言灼灼闪烁的眼睛,林昔怔住了。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开心快乐,就好了。因而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根本不知道怎么答复。蠕了蠕唇,喉咙一片干哑,吐不出一个字。
许言的心随着那一分一秒的沉默渐渐沉落,身体逐渐僵硬冰冷,满怀期望的眸子渐渐被一层白雾蒙上,遮挡住里面所有的情绪,最后归为朦胧。低头自嘲的笑了笑,翻身下床,走出卧室去。
随着卧室门“砰”的一声巨响,林昔才自恍惚中清醒了过来。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之后,想也不想的大跨步跳下床,拉开卧室的门,赤脚跑了出去。
……
林昔很烦躁
“许言……”林昔快步追出卧室,一边拉开嗓子试图叫住他,可回应她的是一声“哐当”的关门声。林昔继续追上去,直到拉开了门才发现自己居然光着一双脚,立即反身倒回卧室去穿拖鞋。
这么一耽搁,等她出来的时候,电梯门已经被重重的关上了。看了看缓缓移动的指示灯,一咬牙一头冲进了楼梯间里。
等她气喘吁吁的跑出小区,许言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暗咒一声,不是说她这里不好打车的吗,今天怎么就这么“走运”。张嘴喊他的名字,却被淹没进呼啸而过的汽车喇叭声中,并因那尖锐消失得了无踪迹。眼看着出租车就要离开了,林昔一时心急,竟然不顾来来往往的车流,穿过街道朝着他坐的车跑去。
可是,出租车司机要比想象中更为敬业。客人一坐上车,就发动油门快速朝前驶去。林昔一时呆住了,脚上的步子也停了下来,只看着远去的车屁股,站在原地手足所措。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吱呀”一声,一个紧急刹车停在离林昔不足两米的地方。很快车窗被摇了下来,一个中年人伸出头来,指着林昔大声骂道,“不要命啦你?眼睛长后脑勺的是不是?这样撞死了我可不负半点责任。”
林昔像是听不见那人的怒骂一般,呆呆的站在大马路上。心里空落落的,很是难受。他充满哀戚的声音还在耳边回旋,“林昔,你爱我吗?”
爱?这么短的时间,还不够她看不清自己的心,更不够看不清他的。既然无法确定,又怎么能说出口?明白了心意才说出来,难道不是对双方负责吗?
看着早已没了车影子的方向,林昔不由苦笑,“你就不能再给我些时间吗?”
无视掉那蹬鼻子上脸狂骂不止的司机,转身朝着小区的大门走去。夜间值班的门卫因为这边的动静已经走了出来,见到是她忙上前些询问,“林小姐,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不?”
林昔抬头看了好心的门卫一眼,扯了扯嘴角,“不用了,谢谢。”
那门卫见她虽神情恍惚衣衫凌乱,却还是干干净净的并没有受伤的痕迹,这才稍松了一口气,冲着对面街上骂骂咧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