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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蕾停了下来,道:“那你小心。”
恩!我点了点头,转身向招待所走去,这么早,苏乔应该还在她的房间里吧。执意要去找她,不但是为了要弄清楚于波的事,更想要知道她那条项链的事情。伸手进入衣兜,我摸到了那条白灵给我们的项链,此时从那个圆片上,传来了丝丝的凉意,和这个清晨的露珠一样。
走到苏乔房间的门口,我犹豫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开口,直接质问?还是迂回套话?正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房门却突然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苏乔。今天的她竟然穿了一件小碎花的连衣裙,头发柔顺的披散在肩膀上。透过玻璃的太阳光轻柔地洒落在她的周围,那淡淡的一层金色,仿佛是镶嵌上去的金缕衣。没有化妆过的脸比平时更象极了印雪,那个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仿佛也漏掉了一拍。
唉~~!
我突然感觉到,将要进行的一场仗里,我已经落在了下风。
“林逍,怎么是你?”苏乔笑着把身子侧了侧,示意让我进去。
“是啊!”我淡淡的回应着,人已经走进了苏乔的房间。她的床上似乎还堆放着一叠衣服,见我进来了,苏乔马上神色尴尬的把这堆衣服一把抱了起来,塞向衣橱,道:“这么乱,让你看到了!”
“呵呵,没什么。我的房间更乱。”我一边打着哈哈一边似无意地朝那苏乔手里的衣服瞥去,那堆衣服的有一角,好象。。。。。被剪破了!可是,怎么可能哪?女孩子不是最心疼宝贝衣服了吗,怎么会把好好的一件衣服给剪了哪?难道是我眼花了?
疑惑中,苏乔已经把衣服全都塞到了衣橱里,然后急速地关上了衣橱门,转身冲我笑着,道:“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听说于波死了。”我觉得对待聪明如苏乔一样的女人,还是直奔主题来的更妥当一点。
“是啊,死了!”苏乔的脸色平静异常。
“我还听说你给他做过心理辅导。”我道。
“是啊!”苏乔如此大方地点头承认倒让我不知道接下去的话该如何开口。
“想要知道什么,我言无不禁。”苏乔坦率地让我差点呛到自己的口水,我总不见的直接问她是不是给了于波一些心理暗示让他跳楼自杀?
尴尬的支吾了好半天,我正准备放弃,没想到苏乔反而首先开口了:“于波很爱他的母亲,对于他来说,母亲不仅仅是他的母亲,更是他心理上的依赖和偶像。可就是这样一个依赖和偶像却背叛了他的父亲,也就是等于背叛了他自己。你认为,那个时候,当于波知道她的母亲有了情人有了外遇的时候该怎么想?”
“愤怒。。。。和仇恨吧!”我接口道。
“爱之深,恨之切。”苏乔把眼睛注视向了远方,良久,才继续道:“所以她恨她的母亲,更恨让她母亲的情人,也就是江华。甚至恨让他们两人相识的那本书。你知道吗?根据警方的资料来看,当年于波的母亲卓佩慈是图书管理员,而江华则是在借书的时候无意发现了《学烧菜》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一个人的笔记,又不知他从什么地方知道了这些就是卓佩慈留下的。总之,两个人因为这本书而相知相识,然后相爱。”
“所以对于波来说,这本书就是充满罪恶的书,一个可以指导他去杀人的书。”我道。
“不错!”苏乔点了点头,道:“在于波的想法来看,凡事借这本书的女人都是不贞不忠的水性扬花女人,是要用这本书来勾引其它男人的。等她们去干这种勾当,不如在她们刚借到这本书的时候就杀了她们,让她们再没有机会去背叛她们的丈夫,没有机会去勾引别的男人。”
一本再普通不过的书竟然成了他的杀人指导手册?不可思议?又或是一种悲哀?没有人可以了解另一个人的想法,任凭它再古怪再离奇,在当事人心里它就是法则,没有人可以颠覆。我看着眼前的苏乔,那么她哪?时候也有着一些古怪离奇的想法?
“我就是这样帮他分析自己的心态的,对于一个心理上有问题的病人来说,坦率的分析一下病理的成因其实就是一贴好药,让他清醒的好药。”苏乔有点得意的道。
让他清醒?清醒到跳楼自杀?我没有把疑问说出口,只是安静地看了一会苏乔,然后慢慢地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条项链。很明显的,我看到了苏乔脸上那类似惊慌又仿佛是恐惧的神情。但也只是一瞬,一闪既过。
“你说过这是古代用来催眠的东西,是吗?”我紧紧地盯着她,她的心理防线似乎异常的好,只消一刻,脸上已经换上了轻松平静的表情。
“是啊,你怎么也有?”苏乔从头颈上把她的那条项链拿了出来。
“一模一样哪!”我把圆片捏在了手心里,感觉从它表面传来的微微灼热的温度。
“我们还真是一对!”苏乔看似无意地捏着圆片的项链晃了一下,我却立刻感觉到耳朵里嗡的一声作响,仿佛有人贴着你耳朵边重重地敲响了一个大钟以后的轰鸣感。
晕眩~~!
我立刻握紧了手上的圆片,那灼热的温度立刻上升,仿佛要把我的手心烫伤一般,也让我的脑筋一下子跟着清醒了过来。
苏乔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毕竟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心理学专家,我这个半调子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仿佛是一个世纪之久,苏乔只是看作漫不经心的晃悠着她脖子上的项链,却不知道我此刻已经到了极限,身上的汗水早已经湿透了衣服,我甚至感觉到头顶上冒出来的热气。一只手死死地握着圆片,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苏乔的圆片吸引了全部心神。
身体几乎很难移动了,我感觉到即使是动一动舌头都非常的困难,千钧一般的重量压在我胸口上,好想睡,好想休息。。。。
不行!
睁大眼睛。。。。!
我在心里拼命地提醒着自己。。。!
好久。。。时间都已经凝固。。。。
“哎~~!”苏乔突然叹了口气,我也立刻感觉到身体上的重压为之一松,她放弃了吗?为什么?她就快要成功了,难道她看不出我已经快支持不下去了吗?
“看来你也是行家嘛!”苏乔突然笑了出来,那个样子仿佛只是和同行之间的一个小小讨论结束了而已,丝毫看不出来刚刚我们还在互相较量着,气氛就在她轻松一笑间就缓和了下来。
“怎么比的上你。”我恭维了一句。
“这是你老师赵醒从一个地摊上淘来的,然后送给了我。没想到你也会有。”苏乔又晃动了一下她的圆片,不过这回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感觉不到丝毫的压力。
真的是老师赵醒给她的吗?那么赵醒又真的只是从地摊上淘来的吗?在撒谎?谁?赵醒还是苏乔?不知怎的,我竟然宁可是赵醒在撒谎。难道,只是因为她长的象印雪?所以我就总是下意识地相信她吗?转过头,我不想再看她的脸。
慢慢地站起身,我连看都不看苏乔一眼,道:“我走了。”再问下去也是枉然,。
门轻轻关上,苏乔仍然一动不动的看着门,手里把玩着那个圆片,一个古怪的笑容慢慢的爬上她的脸。。。。
“你喜欢他。。。。是吗?“
“不。。。。没有。。。”
“你不要骗我,你怎么可能骗的了我?”
“没。。。。没有。。。”
“不要骗我!”
“。。。。”
“你要记住,我们。。。。是一体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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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头,看着已经闭上的房门,门后的她究竟是怎么样的?我不了解她,即使她长的如此象印雪,却给人以迷一样的茫然。
轻轻闭上眼睛,微微呼了口气,我感觉到身体周围的波动。。。。
奇怪。。。。。。
两个。。。。。波动。。。?
又重叠在一起了。。。。。?
那是什么?
我睁开眼睛,那感觉又突然消失了,等我再次闭上眼睛,刚才的奇怪波动早已经消失了。
第四十三章 心脏
“林逍!”我才刚打开门,阿宝蹦蹦跳跳的身体已经朝我扑了过来,幸好我躲的快,要不然还真要被她结结实实地撞了上来。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共军还远着哪!”我笑着和阿宝开了个玩笑,却看到方蕾和李洋一脸严肃,难道又有什么事情了吗?
“怎么了?”我关切的问。
“刚才有个律师打电话过来,说是于波的父亲于剑要被送往老年福利院了,让你去收拾一下他的遗物。”李洋回答。
“我?为什么是我?”我不解的问。难道于波已经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吗?
“因为于波的遗嘱上写明是让你去做的啊!”李洋回答:“于波好象没有别的亲人了,他父亲于剑又老年痴呆。”
收拾遗物?为什么是我?难道只因为在他死前只和我接触过吗?他既然已经早早地定下了遗嘱,那么就是说他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个下场了?
有着一颗赴死的心,会是怎样的感觉?
我低下了头,学长,请容许我再叫你学长,因为不管如何,你永远都是我的学长。你的笑容和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徘徊,我尤记得你对我说的第一局话:“要参加社团吗?”似乎只有你注意到了我,在那纷纷嚷嚷的下午,无数同学的经过,却让你只唤住了我。你从来不介意我的古怪脾气,也愿意听我说话。可为什么,你却不能把你心里的话告诉我?如果早知如此,我是否该早点和你好好谈谈?
唉~~!已经没有如果了,命运就是如此,当你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扬起了头,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从我眼眶里流下来。这是我第一次因为于波的死而感到悲伤,也许也只是这个时候,我记起了他是我的学长,而不是一个变态的连环杀手。
“你。。。去吗?”阿宝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问。
“恩!”我点了点头,轻声道:“当然去。”既然学长你已经把你的后事托付给了我,我当然要去。
“那我们走吧!”方蕾站了起来,我们一行人向于波的家进发。
到了于波家门口,发现此时正有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正等着我们,见我们走过去就马上迎了上来,职业化的笑容,道:“你们好,我是于波的律师马晓。”
“你好,我就是林逍。”我自我介绍。
“这是于波要我交给你的东西。”马晓把一个信封交给了我,我掂量了一下,发现里面很轻,好象还有一个小小的金属东西,应该是钥匙。
“于波的父亲于剑过一会大概会有老年福利院的人来接,于波已经事先把房子的产权委托给了我们,只要他死后就把房子卖出,而房子的钱就用来支付他父亲去老年福利院的钱。”马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所以你们在收拾好他的遗物以后就尽快离开吧,会有人来接收房子的。”
居然已经把生后事考虑的如此周详,这的确是学长于波的作风。我们冲马晓笑了笑,就走进了房间,而马晓则告辞离开了。
打开信封,果然是一把小小的钥匙,还有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汇丰银行,保险柜,密码:342516”
银行密码箱的钥匙?他藏了些什么?
我疑惑的收好钥匙,于剑的父亲正呆呆的坐在床沿上,他知道他儿子的死讯吗?也许不知道吧,因为已经痴呆了。有些时候,是不是痴呆了反而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至少可以不用悲伤儿子的离去?
“于伯父。”我试着叫了他一下,不过他完全没有反映,好象聋了一样。
“他听不见的。”方蕾道:“老年痴呆症的患者通常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象现在这样吗?出神的发着呆,也算是一种幸福。
我四下张望了一下房间,里面几乎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当然,我也并不是为了钱而来。看了看贴在墙上的这么多黑白照片,我冲李洋他们道:“不如我们把照片整理一下,其它的就放在这里吧。”
“好啊,反正我看这里的家具也值不了多少钱。”李洋点头答应。接下来就是我、李洋和方蕾对整间房子的大整理,阿宝则负责看着老人。
于波曾经说于剑是个摄影爱好者,果然,他的家里几乎到处都是一叠叠的黑白照片,几乎包含着于剑从成年开始断断续续拍下的东西。从照片上看来似乎于剑是一个非常爱交朋友的人,因为他的照片大多数都是许许多多的人的合照,上面都是上个年代的年轻人,如今成了我们的父辈,看着他们青涩又懵懂的样子,似乎也能感觉到当时那个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