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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伸手准备去摸鼠标的时候,眼睛突然跳了起来,而且是那种剧烈的跳,感觉好象要从眼眶里跳出来。头皮一阵发麻,因为每次我的眼睛跳了,总没有好事发生,而且还跳得越厉害越倒霉!如果是轻微得跳,可能只不过是也许会摔上一交,也或许只不过是会打翻什么东西。象现在这样剧烈地我只碰到过三次:一次是爸妈出车祸的那天,一次是高考放榜前一天,还有,就是我永远也不想记起却又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印雪上吊前的那个晚上!
一股恐惧和胆怯同时袭来,我发觉手在颤抖,我并不害怕死亡,因为死亡对我来说已经太过于直观,我只是害怕再一次的承受我身边的人死亡以后那种孤独和恐慌。摇了摇头,我试图让自己镇定一点,用手捂住了跳得特别厉害的左眼,而剩下的右眼却看见了一样东西,一样我熟悉得很的东西,是的,那是一块尸斑,就在电脑显示屏上的那张数码相片里,在一个有着一张美丽的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的手腕上。那是一种不同于其它斑痕而普通人又难以辨认的斑,可对我来说,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了。我告诉我自己,这极有可能是老姐用来吓唬我的又一个玩笑,而理智又再告诉我,象她这种电脑白痴是绝对没有办法来合成一张照片的。那么如果说这并不是老姐的玩笑,又会是什么哪?照片上的女子分明是个大活人,难道活人身上也会有尸斑,还是我已经昏了头,误把别的什么斑当成了尸斑?
第二章 黑森林酒吧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然后按了一下电脑的重启按钮,电脑立刻发出了“嘎吱嘎吱”
的声音,虽然我已经不只一次的听过这种硬盘发出的噪音,可是今天听来却完全不同,声音直刺入耳膜,还隐隐作痛。屏幕上并没有出现Win2000的关机画面,那个本应该万种风情的脸孔竟然扭曲起来,五官都变得狰狞恐怖,尤其是那双已经拉长成两个无比巨大的黑洞的眼睛,活象是恐怖电影里的角色。我可以感觉到我手心里的汗,粘粘的,可是却叫不出来,喉咙里象是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异常干涩。因为我看到照片里的女人正浑身冒着黑烟,就象白天停尸房里的女尸那样。眼睛剧烈的跳动,我不知道这是否又意味着什么不幸的事情,我不敢想,也不愿去想。这些年来的法医工作早使我练就了凡事要以科学的依据来处理每一件事情的原则,可是有些事情是不是很难用科学来解释的哪?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我以最快的速度上前一把拔掉了电脑的电源线,屏幕上的画面消失了,我不禁松了口气。
“啊,你把它给拔了啊?我刚才写的东西还都没有保存过哪!”老姐的惨叫声从身后传了过来,我知道,今天晚上以及今后几天我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你刚才的那张照片里是谁啊?”我灵巧地一个闪身,避过了老姐的一个佛山无影腿,不理她n个以眼杀人的绝技,问她。
“怎么,看上人家了啊?”老姐笑得一脸暧昧加淫荡。
看上她?鬼才知道她是什么东东哪?我叹了一口气,刻意忽略老姐的贼笑,“就算是吧!”
“她是我在一家酒吧里交的朋友,长得不错吧,难得你对死人以外的人感兴趣哦!”
老姐按了一下启动按钮,我的心立刻跳得剧烈,可是一种很奇怪得好奇心又让我没有阻止她的行为,看来好奇心不但猫有,其实人更有。
“啊,怎么没有反应?”老姐大呼小叫的本事一向很厉害,不过这次好像是真的出问题了,我的眼睛又跳了,仁慈可爱的上帝啊,您不会告诉我这台电脑的未来很可能要在废品回收站里渡过了吧?
“混蛋,你把它给怎么了?你要负责!”老姐几乎是连她吃奶的力气都用来了拉我的衣领,一副和我深仇大恨的样子,“我花了好几个月构思的小说全没了啊!”
拜托,以前掉了钱包也没见你这么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样子嘛!我忍住不禁上翻的白眼,准备认命:“我知道了,我会买台新电脑给你的啊!”
歹命啊!我三个月的工资!我的心怎一个痛字了得啊!
“你是在哪个酒吧碰到的啊?”我为我的三个月工资感到不甘心,继续追问。
“哟,想展开行动了吗?”老姐笑得更暧昧了,她还真是小说看多了,这么富于想象。
“你不要想歪了,我只是好奇,你的朋友好像一向以男士居多嘛!”我回答。的确,老姐的男性朋友简直可以用多入牛毛来形容了,而相对的,她的女性朋友则只能以各位数来统计的。
“怎么说得我象是个花痴一样的啊?”老姐顺手抄起手边的一本书向我砸了过来,我不禁庆幸她手边的只是一本江户川乱步的《白发鬼》,比较薄,而不是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探案集》,要不然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好了,算我说错话了好不好?”我忙作揖陪不是,一脸陪笑。
“哈!”老姐一脸那是当然的表情,“她是我在黑森林酒吧里认识的啊!你不觉得她长得很美吗?”
“黑森林酒吧?你是哪一天碰到她的啊?”我对这个女人实在好奇,活人身上居然有尸斑,这太诡异了。
“就两个月前啊!”老姐很随意的一个回答,却让我几乎从地上跳起来,这不正好是那几具奇怪女尸开始出现的时候吗?我现在几乎可以百分之五十地肯定这女人肯定和最近的案子有关,可是这毕竟只是我的第六感,证据哪?
第二天,我一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去观察了那几具尸体,可是不管我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没有再看到那缕奇怪的黑烟了。难道真的是我那天眼花了?我已经没有心情工作了,满脑子都是那个有点古怪的酒吧:黑森林酒吧。也就是老姐昨晚告诉我她遇到那个女子的酒吧。黑森林,的确是蛮奇怪的名字,我联想到了一种蛋糕,也叫黑森林,意境好像很甜美,不过如果把那个女子加进来的话,就不美妙了。
“林逍,今晚有空吗?陪我去个地方怎样?”李洋推开门,冲我嚷嚷,这个人从来就不知道进来之前要先敲门这个礼节,我怀疑他对我说他家是世代的书香门第这件事情的可信性!
“我没空啦!”我一口回绝了他的无理要求,今晚上我还的去黑森林酒吧哪!
“好吧,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今天晚上要去的地方可是和那些女尸有关哦!”
李洋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
“哦?”我有点动心了,其实如果是别的案子的话我铁定不会去理,可是这起案子实在是有太多蹊跷的地方,更主要的一个原因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肯定会和老姐电脑上那个神秘的女人有关系,“我又不是警察,不防碍你办案吗?”
“呵呵。”李洋抓了抓头,笑得尴尬,我立刻知道,那小子肯定又是没有先上报领导,想先干了。
“去哪里啊?”我问。
“黑森林酒吧。”李洋回答。
“什么?!”我大叫,虽然心里早有了预感,可是从李洋那里得到证实以后还是很惊讶。
“怎么,你也知道了?”李洋对我得反应很是警惕,该死,我的镇静功夫都跑哪里去了啊?
“知道?知道什么啊?我只是因为我老姐也常去那里,所以有点担心而已。”我回答,其实这倒是个大实话,虽然她这个人有点神经质,但她毕竟是我的姐姐,这个世界上唯一仅存的我的亲人。
“哦,是吗?那我劝你姐还是少去为妙!”李洋相信了我的话,语气里没有了平时的嘻嘻哈哈,我想他这次是比较严肃的对待这件事情了。
“我可以陪你去,不过你要告诉我你这些天来调查的结果,怎么样?”反正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我也就欣然同意了李洋的要求。
“这倒奇了哦!林大法医竟然对案情感兴趣了,我还以为你只对尸体感兴趣哪!”
李洋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很豪迈的大手一挥,“没问题,肯定如实奉告!”
第三章 案情分析
李洋先把门关了起来,关之前还很谨慎的看了一下四周是否有人,然后慢悠悠的倒了一杯水,找了一个位子坐正,开始了他的案情分析报告:“最近的这三起案子死得都是女性,她们的共同特征就是年龄在25岁上下,长得很清秀,看来凶手对这种女性比较感兴趣。死亡地点就是那个湖旁的一棵大树,被人吊死的。为什么排除自杀是因为她们都是被吊在了四、五米高的树干上,理论上这么几个弱女子是爬不到这么高的树干上去的,而且下面也没有任何可以踮脚的东西。从女尸睁大的眼睛和张大的嘴可以看出她们死前一定受过很大的惊吓。也就是你所说的,是活活被吓死以后再被吊上去的。当然了,至于凶手是怎么把她们吊上去的我们可以再议。”
“这些我都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啦!”我挥了挥手,其实有些情况我比身为警察的李洋更清楚,谁叫我是个法医哪!
“就要说到了,”李洋喝了口水,继续:“通过对她们的调查,发现她们都是身家清白,作风正派的姑娘,应该排除情杀。她们死时身上的贵重物品都还在,所以也排除了劫杀。更重要的是她们死前没有受到过任何的性侵犯,所以也排除了奸杀。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直接或者是间接的关联,除了她们都在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去过黑森林酒吧。所以,现在唯一可以存在也是唯一可查的线索,就是黑森林酒吧了。”
“那你们警察一定是去过了喽!”我一脸的无聊,对李洋所谓的内幕完全没有兴趣。
“去是去过了,不过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才决定来个微服私访嘛!”李洋一脸的自作聪明。
“拜托,你以为你是皇帝啊,还微服私访?”我忍不住白了一眼李洋,准备把他鄙夷到底。
“哎呀,你就不能不要老是打击我的积极性好不好?”李洋象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你知不知道关于我们这个城市的三大鬼谈?”
“我又不是这个城市长大的,我怎么知道?”我好奇李洋怎么突然把话题扯开,这不象他的风格。
“心湖鬼女就是三大鬼谈之一,但也是年代最近的一个传说。而那个心湖就是那些姑娘丧命的地方哦!”李洋向我眨了眨眼,很高兴终于把我的兴趣提了上来,“心湖鬼女是文化大革命以后传出来的,说是心湖里住着一个女鬼,会把过往的人的灵魂都吸走。也曾经有路人说在晚上看到过有一个穿着红衣的长发女人一直在湖旁徘徊。而那里也先后一共有7个人死于非命,五男两女。其中一个男人在临死前曾在地上用自己的血写下了‘有鬼’两个字。”
“道听途说,不可真信!”我试着以科学的角度来解释,“而且人们往往喜欢把自己恍惚中产生的幻觉当作真实。”
“我没说那是事实,我只是想告诉你关于这个湖的诡异之处!而且本来会死的人应该是8个,但第八个人却活了下来,可惜却成了疯子,从此不再说一句话,只是不停的哼唱一些让人莫名其妙的音调。”李洋的声音变得凝重,我知道显然这些事情让他很头疼。
“你有没有去查过那七个人的情况?”我问。
“有!可惜却没有头绪,太乱了,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而且这七个人死亡的时间跨度很大。有些相关的人和资料都已经没有办法查到了。”李洋叹了口气,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另一方面则是自己根本没有时间。最近的这个案子已经让所有队里的人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有空去翻那些成年旧帐?可自己的直觉又告诉自己,现在的案子绝对和那个心湖鬼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喝了一口水,突然犹豫起是不是该把我昨晚上的事情告诉李洋,可又有谁会相信哪?肯定被人说成是眼花。心里有种空空落落的不塌实感,可这也加定了我今晚去黑森林酒吧的信心。
“我昨天去过精神病院看过那个疯子!”李洋站起身松了送筋骨,“可惜花了我近三个钟头啊!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看来我们的审讯高手也有碰壁的时候啊!”我大笑,看来总算有人可以杀杀他的威风了,可惜是个疯子。
“他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就在那里唧唧歪歪的哼着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调子,我真是被他打败了。”李洋拍了拍胸口,一副现在想来都胸闷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他哼的这个调子肯定不会是他自创的吧!大概因为你是个音盲,所以听不出来他哼得是什么吧!?”我调侃他。
“好了,好了,”李洋冲我挥了挥拳头,表示着他的不满,“明知道我五音不全还要歇我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