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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颐点点头:“好。庭审现在继续,萧震雷,你刚才说承担拖欠女工们三个薪水一万二千两。你什么时候可以付清?”
萧震雷道:“明天中午之前就可以全部付清!”
“好!”宝颐立即到:“本官就判决你在明天中午之前将拖欠女工们三个月薪水一万二千两全部付清,如过期不付清。则由会审公廨出面强制执行,将没收你在公共租界内的房子然后出售给他人。所得钱财偿还女工们,你有意见吗?”。
萧震雷摇摇头:“没有!”
这时三井福又道:“会审官大人,我们三井洋行再次声明拖欠女工们薪水是程裕盛经营不善造成的,与我们三井洋行无关,即便工厂换了大股东,因为偿还女工们薪水的问题,我们三井洋行在裕盛纺织厂所占的三成股份是不能动的!”
萧震雷冷笑道:“这不可能!裕盛纺织厂不是没有辉煌过,在它辉煌的时候三井洋行是拿了分红的,现在它没落了,也不能完全怪程裕盛,他也不想工厂亏损,做生意嘛,有赚有亏,谁都知道做生意是有风险的,如果你怕亏损,那你当初就别入股啊,难道你们三井洋行就只能赚不能亏?这道理无论放在哪一个国家都说不通,现在工厂的账目上一共还有二百两,除去这二百两,还需要一万一千八百两才能偿还拖欠女工们的薪水,这些钱由我们双方按照所占工厂股份比例的多少来出,如果你不出,我作为绝对控股人有权找人计算工厂的净资产,按照你三井洋行所占股份比例扣除你三井洋行要承担的那部分钱,也就是说你原来占三成股份,经过计算工厂净资产扣除你要出的那部分,你可能只有两成股份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三井福大叫起来!。
此时日本领事宫本帮三井福说话了:“萧先生所说完全没有道理,不符合情理!”
费信惇站出来道:“会审官大人,公司法规定股东对公司有责任也有义务,在享受公司分红的前提下,也理应承担公司可能存在的亏损风险,我的当事人所说合情合理,在法律上是占得住脚的,也是有法律支持的!如果三井洋行不同意出和笔钱,那么我的当事人只能申请破产,找会计师计算工厂的净资产,然后出售工厂所有机器设备和地皮,所得资金一部分用来偿还女工们的薪水,另一部分按照所占股权比例进行分配,我的当事人不可能单独承担这笔欠债,这毕竟是整个工厂的事情,不是我的当事人一个股东的事情”。
宫本不清楚三井福的态度,也不好帮忙说话,他看向三井福问道:“三井福,三井公司是什么态度,是同意按照股份出钱,还是同意让工厂破产?”
三井福当然不想让工厂破产,他的目的是把裕盛纺织厂搞,到手,既然没有得到程碧瑶,那么这个工厂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一定要想办法夺过来,他想了想咬牙道:“好,我同意出钱!但是我们三井洋行作为工厂的股东,有权派人参与管理和经营!”
萧震雷笑道:“当然可以,这是应当的,至于你派谁来是你们三井洋行的事情,但是具体当任什么职务还要另外再协商!”
宝颐见没什么事情了,当即宣布退庭。(未完待续……)
第172章庭审交锋:
第173章 偷梁换柱
庭审结束之后,萧震雷与程裕盛来到了裕盛纺织厂,厂里的除了两个看家的老头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好在现在的工人们都非常实诚,即便工厂拖欠了她们三个月的薪水,她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工厂里的机器设备和堆积在仓库里的成品棉布搬走换成钱。
程裕盛带着萧震雷在纺织厂里转了一圈,大致介绍了一下情况,情况比萧震雷想象的要好得多,虽然工厂已经三个月没有发薪水了,但是程裕盛还是把工厂打理得井井有条,厂里各处地方都整洁有致,没有丝毫的脏乱差。
两人一边参观着一边说着话,萧震雷在脑子里思索着如何把三井洋行那三成的股份给吞掉,程裕盛带着萧震雷走到一个纺织车间介绍道:“贤侄,你看这个纺织车间一共有六十八台织布机,都是今年年初才买进来的,也可以说是现在最为先进的织布机,可惜只用
了几个月!”
萧震雷在车间参观了一下,发现这些机器都非常新,保养得很好,几乎和新的没什么两样,机器上几乎没有丁点棉纱,也没有灰尘,这说明几乎每天都有人擦拭保养。
两人接下来又参观了两个车间,一大一小,都是纺织车间,但是这两个纺织车间的机器已经很旧了,特别是大车间的机⊙≧,ww◆w。器已经很陈旧,样式很老,工作效率也很低,而小车间的纺织机要好一些,款式不是很老,工作效率也要比大车间的机器要高很多。
在参观了这两个车间之后。两人又来到一个大纺纱车间,厂里不仅自己纺纱。而且还要从外面采购纱线,毕竟厂里面纺纱车间的生产能力还难以满足织布车间的需要。为了能让织布车间的产能开到最大,厂里经常要从别的纺纱工厂进货,这个纺纱车间有一半的机器比较新,另一半的纺纱机比较老旧。
参观完工厂之后,萧震雷问道:“程世伯,三井福知道工厂里的情况吗?”
程裕盛想了想摇头道:“从前三井洋行安排在厂里上班的副厂长石桥木宏自从工厂的情况日益衰落之后已经有两个月没来工厂上班了,听说是回了日本,至于以后还会不会来上海滩都难说得很,三井福才来上海没多久?我估计他来之前都不知道三井洋行在我的厂里有股份”。
萧震雷思索一番。脑子里很快有了一个计划,不过这还得征得程裕盛的同意,他道:“程世伯,我担心三井福并不会甘心失败,一计不成肯定又会想其他的阴招,我想了又想,与其我们总是被三井福算计,还不如我们给他来一招釜底抽薪,让他无计可施。只能干瞪眼!”
程裕盛听到萧震雷要算计日本人,顿时眼睛一亮,连忙问道:“贤侄,不知这釜底抽薪是个怎么个抽法?”
萧震雷笑道:“昨天我和世伯已经说过。其实我早就想开一家纺织工厂,都已经派人去联系购买地皮了,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三井福对工厂的情况并不清楚,不如我们把工厂里的新机器和工作效率良好的机器都秘密搬走。搬到我新成立的纺织工厂去,只留下一些工作效率低下和不能用机器在这里。然后跟工人们说,让她们全部都去我们的新工厂上班,当然您放心,您还是新工厂的总经理,工厂的经营和管理还是由您来负责,新工厂只不过是借鸡生蛋!”
程裕盛并没有老糊涂,他愣了愣道:“如果把新机器和工作效率良好的机器都搬走,只留下效率低下和不能用的机器在这里,再加上工人们都去新工厂,那么这里岂不是成了一个空壳子?”
“没错!”萧震雷点了点头,继续道:“三井福不是想把这家工厂夺走吗?如果没有了机器和工人,这个工厂就等于成了一个空壳子,既然他要想阴招对付咱们,那咱们就既给他来一招釜底抽薪,再来一招金蝉脱壳,留给他的只是一个空壳子,值不了几个钱了,到时候我再把他叫过来,商量为工厂注资的事情,没了好机器和工人,想要让工厂重新开动起来,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注资购买新机器和重新招募工人,重新招募工人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招募的新手需要培训才能上岗,而熟练工人又不是那么容易招到,而且重新给工厂注资的事情并不那简单,三井福会肯在为工厂注资吗?除非三井洋行的钱多得烧都烧不完,到了那个时候,三井福只能看着我申请破产,卖掉那些破烂之后所得的欠款扣除他必须要付的那一部分工人薪水,他能收回去的投资只怕没剩下几文钱了!”
程裕盛听了萧震雷想的办法,顿时兴奋地差点跳起来,“贤侄,你想的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妙了,明着我们也亏大了,实际上我们不但没亏,还赚了,把日本人那三成都赚过来了,高啊!”
萧震雷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不妥,这个计划还有漏洞,三井福不是傻子,工厂有多少机器和多大的规模,他只要派人打听一下就应该打听得很清楚,如果工厂的机器突然少了一大半,那么他完全可以向巡捕房报警,要求彻查机器突然不见了一大半的原因,一旦巡捕房介入,事情就会变得复杂。
想到这里,萧震雷摇头道:“悄悄的搬走一批新机器和工作效率良好的机器没什么问题,关键是数量突然少了一大半,如果三井福知道了此事必定要报警让巡捕房调查,我想了想,还是应该秘密买一批废旧的机器抬进来滥竽充数,糊弄一下三井福和他派来的代表!”
程裕盛想了想点头:“这好办,在上海滩的纺织厂多如牛毛,随便哪家厂子里都有一些废旧的机器。老夫可以想办法买一批,一堆废旧的东西。不值钱,有的老板还巴不得有人把它们拉走。甚至还倒贴车马费呢!”
萧震雷当即道:“那行,就这么办!程世伯,这件事情就麻烦你来做,今晚连夜把买到的废旧机器搬进来,再把新机器和工作效率良好的机器搬到新工厂里去,我下午从振华公司找一些人过来帮你,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程裕盛答应:“好,我下午就去办这事情。等你从振华公司叫的人过来之后,我们连夜就搬机器!”
“嗯!”萧震雷点了点头,又想到了女工们的问题,“对了,世伯,你马上派人把工厂里的管理人员都叫过到工厂里,厂长、副厂长、各科室的负责人,还有车间主任、生产小组组长这些基层管理人员全部叫过来,我们和他们一起开个会。把工人都拉到新工厂去的事情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好,厂里有电话,我这就去打电话叫人去通知他们过来开会!”
程裕盛的动作很迅速。那些工厂管理人员也很快赶了过来,人不多,只有三十多人。程裕盛找了一个比较小的厂房让人收拾干净,大家就在厂房里开会。
程裕盛首先向工厂管理层介绍了萧震雷。上午在会审公廨的时候,也有不少工厂管理去听了庭审。都认识萧震雷。
“下面请萧总裁说一件事情!”
萧震雷在管理人员们的掌声中走了出来,“诸位,你们好,你们当中不少人上午去了会审公廨,应该认识我了,没有去的也没关系,现在你们也认识我了,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裕盛纺织厂为什么会落道这副田地?这其中当然有程世伯经营不当的原因,但是如果没有三井洋行的三井福从中捣鬼,工厂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搞得工人们与老板对簿公堂,这不好听啊,程世伯不是不想把工人们的薪水给发下去,只是一时间周转不过来,其实他这几个月一直在想办法,腿都跑细了。外人不知道都还以为程世伯想赖账,却不知道这是三井洋行的三井福在挑唆,他一方面派人绑架了程世伯的女儿程小姐,另一方面放出消息说工厂要倒闭了,程世伯要跑路了,私下却向程世伯提出要低价收购程世伯手上的股份,工人们听说之后当然会担心自己的薪水打了水漂,程世伯和我都不会怪罪工人们,工人们累死累活的干了几个月却一分钱都没拿到,搁谁身上都不舒服,这一切都是三井福捣的鬼,我们只恨他,与工人们无关!”
管理层职员们听了萧震雷这一番话,都鼓起掌来,看来这个新老板还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大家一边使劲鼓掌,一边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三井福真是该死,太恶毒了,这种歹毒的办法就想得出来!”
“是啊,日本人太坏了!”
“新老板这个年轻人不错,他是程老板的未来姑爷吧?”
萧震雷见管理层的职员们都反应不错,举手示意大家停下来,等大家都安静下来之后,他又道:“今天去了会审公廨的人应该都知道,三井福的阴谋并没有得逞,可是我想他并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想其他的办法来再来搞我们,想把工厂夺走,我和程世伯商量了一下,绝对不能让日本人得逞,我作为工厂的新老板,也希望你们这些工厂的管理层能和我们一条心!”
“好!”
“没说的,老板能跟我们交心是把我们当朋友,我们一定和老板一条心!”
萧震雷笑道:“谢谢,谢谢大家,我想请诸位能够把工人们都组织起来,我在闸?北另外开了一家纺织厂,厂房和其他设备都是现成的,只是没有机器和工人,我希望诸位能够把工人们都组织起来全部带到新工厂里上班,三井福不是想夺走裕盛纺织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