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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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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失落。”

于是戚少商也沉默下来,

“为什么是失落,不是愤怒,也不是喜悦?”

“我猜的。”

讲故事的人闻言停了片刻,随后以一种超乎寻常的执拗语气说,

“狐狸没有死。”

明显赌着气。


“我不知道你们认识了多久。我连等了你多少年都忘记了,可你千里迢迢而来,却是问这种问题?”

晶莹的雪花也无法掩饰那美丽倩影的落寞。过去的情侣摇了摇头,“留下,我们还有机会,否则就再也不要来见我。”

失落。

对,狼非常失落。不是因为对方的绝情,而是早已过去的背叛。可是比起被背叛的失落,心中的空虚更加真实,就像被挖走了一大块,又好似砍断双脚的鸟,即使再累也无处落脚。

她性格刚烈,此言已是最大的让步。但狼还是狠心告别,向西方走去。

藏蓝的天空,朝夕间艳丽的金与紫。

淌过九十九条河流,走过九十九片荒原,狼终于来到了日落之地的高原,问那曾收留他,并协助他战胜野狼的义兄:

您拥有洞悉冥冥世界的锐利双眼,所以你一定知道,我和他究竟认识了多久?

“我不知道你们认识了多久。我只记得你走的时候还是个有些冲动,满眼快乐的孩子。现在你应该重建家园,却为何不远万里来问这种问题?”

苍蓝的月光也无法抹去那坚毅身影的失望。为他可两肋插刀的义兄凝视着他,“我们族群繁盛,要去中原发展。你来不来帮我?”

目光坚毅如铁,此言已是最诚挚的邀请。但狼还是惭愧告别,向南方走去。

苍翠的山峦,闷热而充满了生死一线。

穿过九十九片密林,游过九十九片湖泊,狼终于来到瘴气与鲜花的国度,问那些因他而战死的老友的亲戚:

你们都曾身处杀戮中心,最清除事情的经过,所以一定听说过,我和他究竟认识了多久?

“我们不知道你们认识了多久。我们只记得他来的时候带来了鲜血和火焰,以及无可抗拒的绝望和死亡。你早就应该杀了他,却为何一再手下留情,问我们这么愚蠢的问题?”

灿烂的阳光也无法缓解那些衰弱心灵的失望。悲伤的他们不断叹息,“我们的支柱倾覆,已经没有立足的能力。孩子们还小,您能帮我们避开仇家的报复么?”

他们都有铮铮铁骨,此言已是最难启齿的请求。但狼还是酸楚地告别,向东方走去。

波涛如怒,无边无际的海洋,层云低垂。

攀过九十九道悬崖,钻过九十九片沼泽,狼终于来到太阳升起的沙滩,问那亘古不变的喧嚣,枯枝间穿梭的寒风——那里是最后的战场,没有任何生灵,只有被毁坏的废墟。

你们见证了两大狼族的厮杀,也见过背叛我的狐狸,他的皮毛就像朝阳一样艳红。请你们告诉我,我和他究竟认识了多久?

“究竟认识了多久,认识了多久,认识了,多久……”

玫瑰色的朝阳也不能唤醒沉默的天地。除了断断续续的回声,他再也得不到其它回答。

狼疲惫地离开了海边,向中原走去。

淡绿的芦苇丛和清澈的河水,就像精致的花纹,绣在苍黄的沙漠中。虎尾溪畔是狼群的领土,上游远古的红色石滩,将族群牺牲的瞬间铭刻于大地。

看到首领回来,狼群很高兴,纷纷涌了上去。

他永远是他们的骄傲,即使此刻皮毛蓬乱,精疲力竭,难以理解。

狼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焦躁,

“你们告诉我,狐狸什么时候来的,我们究竟认识了多久?”

“我们不知道狐狸是谁!”狼群愤怒地吼道,“我们不认识,他根本不曾存在过——”

可是狼心中明白,他们在骗他。他一定要找到答案,否则……


等了很久都不见下文,顾惜朝怀疑戚少商已经睡着了,不料却对上灼灼的目光,夜色里看起来尤其可疑。

“否则怎样?”


否则他心神不宁,将一事无成。

狼有感觉,失去的是他一生中最珍贵最快乐的时光,以至于过去的体会全部黯然失色。

他有最得力的助手,最知心的朋友,可以肆无忌惮地观察天空,毫无顾忌地嬉戏打闹,既不孤独也不寂寞。

虽然不可能像鹰一样自由翱翔,他却真的体会过飞翔的感觉,将力量和成功驾驭手中,身边是并驾齐驱的伴侣。

那,真,的,是,他,最,最,完,美,的,时,光。

不是么?

他不相信如此短暂能如此丰富,更不甘心如此幸福会如此短暂。

他怀疑自己的记忆,怀疑所有同伴所有朋友甚至山川湖泊。

他感到彷徨,如同走入无解的迷宫。

不知过了多久,难说是幻觉还是过去的真实,脑海里的景象鲜活起来。

狼记得春天的时候狐狸被小狼们纠缠得落荒而逃;记得夏天的时候狐狸总是泡在河里不愿上岸;记得秋天大家一起狩猎,他和狐狸一起咬死了发狂的公熊;更记得冬天狐狸很怕冷,总是蜷成一团,靠上去却非常温暖。

他记得第二年春天狐狸为了保护小狼们差点被豹子杀死,并得到狼群的感激和认可;第二年夏天大旱,他们跋涉千里寻找水源,狐狸将他从沼泽地拖了出来,彼此都滚成了泥球;第二年秋天意外地风调雨顺,猎物丰美,气候凉爽,确实是“金秋”;第二年冬天雪来得很迟,进谷的时间也推迟了半月之久。

原来他们有两年,消失的两年。

——日历年轮上不存在的两年。

树木停止生长,瀑布没有流动,掉进时间裂缝的两年。

狼再次出发,去寻找狐狸的下落。

在那次背叛中,狼失去了很多,狐狸则一无所有,早就带着满身伤痛隐姓埋名。动物们都说他死了,狼每次听说,脚步都会变得更沉重。

可是他没有停下。

幸好没有停下,才终于再次见到了狐狸。

他依旧静静地看着天空,好似一尊枯萎的雕塑。

狼好容易才抑制下激动,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知道因为那次背叛,我们分别失去了什么吗?”

“你,失去了半生基业。”狐狸孤独地笑了,“我,与你素昧平生,游离在狼群之外,永远是只不被接受的狐狸。本来就无可失去,还能失去什么?”


又等了很久不见下文,顾惜朝认为他故意吊人胃口,轻哼一声表示不屑。

戚少商苦笑,道:“你说狼之前为什么会忘记?是狐狸骗狼吗?还是他们之间真的不曾有两年,一切都是幻觉?”

“自己编的故事自己都不知道原因?”顾惜朝敲了敲身下的竹席,“如果过去确实像你说的那么美好,狼当然宁可都是虚假,因为单纯憎恨比错综复杂轻松多了。而狐狸也一定希望都是幻觉,背叛起来才不会太痛苦。”

“……哦?”

“或者不过一见如故,错觉而已。”

戚少商揉了揉鼻子。

“狼和狐狸都是笨蛋。”

又揉了揉鼻子。

“一个擅长没事找事,一个擅长骗自己。”

“这个……”

不满对方支支吾吾的态度,顾惜朝横了他一眼,“然后呢?狼终于满足了,还是逼狐狸相信他的‘两年’论?”

戚少商呆了一下,挥手笑道:“当然不。他后来和狐狸一起经历许多许多,比那两年更加曲折离奇,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

顾惜朝的眉毛纠成了死结,“这算什么结局?”

“我喜欢的结局。”

那个经历风雨沧桑,强韧如神话的男人,此刻居然笑得像个献宝的孩子。

顾惜朝一顿,冷声道:“我不喜欢。”

默然。

“堆砌辞藻,不知所云。”

九现神龙奸险地挑起嘴角,

“你可以这样理解:一个思想家,走遍千山万水,克服仇恨感情道义等无数诱惑,终于寻到了真理。”

第十二夜完
秋露白







两只老母鸡,一只蹄膀,一条丈长的大排,加上猪骨头,总约二十斤的配料,放水烧开,一去油腻,微火慢炖,六个时辰。出三十斤的汤,清澈如水。
肉丝轻炒,放入浸水一个时辰的蕨菜,以炖好的汤吊味。无丝毫油腻,鲜润入味。
任谁从九月寒凉的夜雨里奔波来回刚刚站定,见了这样的美食都是要咽一下口水的。即使这人是已经见惯所谓珍馐的戚少商。他匆匆拾起筷子,又觉不对,带点讨好神色的看看屋主人。
屋主人正在端量他千里奔波带回来的小小一坛酒,手指细细在用红布木泥封的牢牢的坛口上微划,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微微一笑,很和蔼很和蔼的说:“吃好了。反正吃不掉也是要喂猪的。”
……就这张不积福的嘴,恐怕再失忆个几次都是改不掉的。
戚少商暗叹,一边厚着脸皮喝下了大半碗清澈如水的高汤。


酒,是在最地道的西域商人那里都买不到的陈年葡萄酒。前日顾惜朝在书上找到一个所谓的配方,用各种各样的药材香料,配出一种失传已久的安眠药酒。这最好的葡萄酒,就是方子上的最后一道料。
开封。香气扑鼻,倾倒时尽量缓慢。戚少商一边喝着温度正好的汤一边细看那晶莹的琥珀红映着烛光垂直而泻,如春雨中的桃花屋檐涓然无声。
多美的酒,以及安稳的支着酒坛的细瘦手指。
顾惜朝慢理丝条地放下酒坛,把一茶盏酒混进手边已经备了多时的小瓮里,封住前想了想,把窗前浸在药水里的秋菊花撩起来放了进去。
“微火炖半个时辰,就可以用了。”他的神色颇为满意,眼眸略垂,在摇曳烛光下显现着惊红,“今天,可不用你说故事了。”
戚少商仰头,把最后一口汤喝完:“可是今日,我还是要说一个故事。”
顾惜朝扬扬眉没有说话。转身推开窗。九月凉风,夹带着无声息的雨惊扰了一室。窗棂上的铜铃一阵响,在深夜,传出去很远。
“这个故事,是我在酒窑子等酒的时候,一位老人说的。”戚少商放下碗,“他说,这种酒知道的少,会千里迢迢的去求的更加少,所以每位来客他都会问他要买酒的原因。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人是和我的目的一样。专门找这种陈酒当引子做药。
“不过那种药不是催人安睡。它叫做秋露白,喝了以后,可以做世界上最美好的梦。
“老先生很好奇。于是把酒送给他,要求他药好了以后送他一些,那位客人也答应了。”戚少商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递给顾惜朝,“此后又过了很久,老先生自己都忘记了。可是这时候却有人来找他,送来了那种花好月圆的酒。”


秋露白,秋露白。如夜如霜的名字。送酒来的是一个年轻女子,懒倦的神色,风尘仆仆。一进门就把酒坛扔在桌子上。
她说。这是秋露白。欠先生你的。这里的酒的分量可饮三天。
说完这些,就转身走了。
老人忍不住叫住她,问当初那个男人怎么样了。有这样的美酒,恐怕是夜夜欢歌,从此不愿意醒来的罢。
她摇摇头。他已经死了。这酒害死了他。有美梦又如何?失去的东西,总是再也回不来。
老人留下了酒。常常踌躇,可又忍住没喝。他一直记得那女子说话时冰凉的神色。他把酒分成了三份。而后有一天,他把第一份给了一个进来喝酒的落魄剑客。


戚少商讲到这里停了停,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茶水一直温着,握在手心,与体温相符,分不清道不明。
顾惜朝坐在对面正仔细的听,松散的披着水绿的外袍,一边时不时注意着放在火上慢炖的药酒,一边抬头催促的看了他一眼。

剑客和其他所有剑客一样。孤剑单影。年少时想凭借一尺三分剑打一个天地出来。然而并不是每个剑客都能那样幸运,都有那种耐性。
长久下来。他依然没有名气、依然一穷二白。他经常觉得当初自己决定做剑客是个非常愚蠢的决定。如果当初愿意平凡一点,可能现在已经娶了娇妻,不咸不淡的经营一家客栈或一家酒馆,儿孙成群,日日安闲。
而今他连买酒的钱也没有。
老人给了他一小壶酒,告诉他酒的名字是秋露白,传说喝了可得最美丽的梦境。
他喝了,安睡了。
醒来泪流满面。
老人问起,他说,梦见儿时故乡,家人正在等候。他决定马上回去了。

第二份秋露白,给的是一个似乎有无穷忧愁的锦衣少年。
他在重阳日乘着马车慢慢晃到了黄沙之渊。长途漫漫,却没有丝毫风尘气。
茫茫大漠,夜里却需要裹上轻裘。酒铺子里他却没有要酒,一盏温茶,热气升腾转瞬如雾,浮生若梦。
他听了老人的故事以后笑着喝完了酒。
第二天他似乎又忧愁了三分。带了一壶酒离开。据说他没有去目的地,也没有返还,不久以后安静的死在某一个小镇,遗忘世人,也被世人遗忘。


故事说完,一片寂静。
戚少商顿了顿,才继续说:“老先生说。秋露白应该是酿美梦的酒,每个人得到好梦的结局却不一样。他说他想明白送来酒的那女子的话的意思后就再也没有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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