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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闭上眼睛,感到他暖暖的抚慰。
血液腥气的滋味在这温度里化开,一丝一丝,顺着他霸道的探访,滑入咽喉深处。
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拉开彼此的呼吸。戚少商拂开他额前的发丝,问道:“你知道青鸟,为什么要让自己过的好么……”额头抵着额头,对方微微颤动的睫毛几乎刷到他的眼帘,刻意压低的声音,温柔却坚定,“知道的吧……嗯?”
顾惜朝憋了一口气,止不住地感到酸涩:“他不想……让大鹏的牺牲白费,唔……”
又一口药汤哺过来,他攥紧了他的衣服……终究,张开了嘴。
戚少商对身下人难得的顺服很是满意,混元一气功本来就是魔功的天敌,无情的药加上他的血,假以时日,定可以根除惜朝体内的余毒!
只要……他乖乖的喝药。
“嗯!”嘴上倏地一痛,戚少商回过神,就对上一双凌厉的鹰眼,顾大公子眉头微蹙,悠悠地开口,“戚少商……你兜这么一个大圈子……不是就为了哄我喝药吧……”
“是啊。”毫无愧色地点头,顺便把药碗塞进他的手里,“你啊,也要学学青鸟,别浪费我的血才是。”
顾惜朝盯着碗里褐色的汤药看了许久,忽然仰头,一饮而尽:“又不是小孩子,以后别讲这么无趣的故事。”
看着再次把自己裹成毛毛虫的人,戚神龙笑着扑上去,整个儿圈进怀里:“下一次,你也给我讲一个吧。”
“我又不懂江湖……”
“那就讲一个……鸳鸯戏水的故事……”
“什么呀……你就是戏了水也不像鸳鸯……嗯!唔……”
远去的江湖固然寂寞。
幸好,我不是一个人,创造回忆。
(完)
笑春风
“惜朝,喝药了。”戚少商早已习惯这种没有半点回应的自说自话,端着碗正冒着热气的中药缓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漫溢了些进来,飘洒在顾惜朝精致的侧脸上,点点柔和的光线弥漫开来,渲染出一片光晕。此时他就这么靠在墙壁上看着窗外,丝毫不理会走到近前的戚少商。
看来惜朝今天的心情不错,戚少商突然觉得心情似乎更好了些,两个酒窝便一深一浅的挂在脸上。将药碗端到顾惜朝面前,微笑着:“已经不烫了,不过有些苦。”
顾惜朝回头瞪来戚少商一眼,面无表情的接过药碗,皱着眉一口一口的抿着。药很苦,心却有点甜。
戚少商有些痴迷的看着顾惜朝,这个人不管做什么都与常人不同,哪有人这样喝药的。也许这碗药就像他的人生一般,总是充满了苦与涩。戚少商心中不由的燃起一丝愤然,老天为什么就不能给惜朝哪怕一丝快乐,总是让惜朝沉浸在痛苦中。既然老天不开眼,就让他戚少商来。天不从我,我便逆天而行。这么狂傲的口气,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沾染了某位青衫书生的脾性。
戚少商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本来事事都告以段落,该惩的惩,该罚的罚,该走的走,该散的也都散了。可为什么看到那个与自己相知相识,后来却对自己千里追杀的人疯了,就恍然若失,心痛欲烈。似乎看不到那个总喜欢轻挑着眉,微眯着眼,看着自己勾唇微笑的人,心就空了一般。离开红泪,舍下连云寨,不入六扇门,抛开种种恩怨,只为再见他一面。
可看到他每日里疯疯癫癫,连伤口也不管不顾。心痛,痛到无以复加。
没有丝毫犹豫便留了下来,起初惜朝很排斥自己,不肯吃饭,不肯喝药,甚至连觉也不睡,往死里折磨自己。顾惜朝,你知道我有多心痛么,有一阵我甚至在想,或许当初让你杀了便是,也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幸好,渐渐的,顾惜朝不再疯得那么厉害,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安安静静的享受会阳光。虽然依旧对自己不理不睬,可每日里能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戚少商的心里却已觉得满足了。
顾惜朝将苦兮兮的药喝完,被戚少商目不转睛的盯着看这么久,就算他是仰知天文、俯察地理、中晓仁和、明阴阳、懂八卦、知奇门、晓盾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顾大公子,也会觉得有些不自在。其实在两个月前,他就已经醒了,可自清醒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居然会是这个被自己追杀千里的戚少商。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在狂喊着让自己逃,可逃去哪里,自己累了,不想再逃,也许……就这样吧。
戚少商将药碗收回拿了出去,不到一会功夫,便再次回来,不过手上多了一坛酒,会让人满头烟霞烈火的炮打灯,属于两人之间那种不搀水的炮打灯。
顾惜朝不说话,只是眯着眼看戚少商将一张矮桌放在床上,两个碗一坛酒,却没有菜,因为只有那个青衫书生才会做的杜鹃醉鱼戚少商不会做。平日里戚少商连半滴酒都不让自己沾,还唠唠叨叨的讲一通大道理,今天怎么这么好,自己却拿了一坛来。还没喝,便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
戚少商将两个碗满上,端起一碗,微笑着看顾惜朝:“还记得今天吗?”
顾惜朝当然不会和他说话,他疯了不是吗,疯子怎么会记得什么往事。当下便端起一饮而尽,爽快!许多往事都仿佛昨日才发生一般历历在目,涌上心头。
“今天是我们在棋亭酒肆相遇的日子。”戚少商似在回忆,似在怀念,总之听起来就是有点缠绵的意味在里面飘荡回旋着。
顾惜朝唇角勾起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当他得了健忘症不成,不过正仰头喝酒陷入回忆的戚少商却没有看见。
戚少商以为顾惜朝还疯着,话中也毫不隐藏,有什么便说什么,仿佛今天要把所有憋在心中的事都说出来一般:“还记得刚见你的时候,你端着‘杜鹃醉鱼’上来,丰神俊朗,眉宇间却流露出一丝怀才不遇的不甘,当时我也不知怎么了,忍不住就道了句‘这位书生到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就像在搭讪一样,还是很拙劣的那种。”
顾惜朝心中暗笑,借喝酒的姿势将憋了半晌的笑露了出来。难怪他当时会说出那么一句来,自己觉得好笑,便回了他一句“你也是一派英雄气概。”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不过初次见面,他便能看出自己心中感受,确实没有看错他。
戚少商灌了一口酒,顿了顿,定定的看着顾惜朝:“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顾惜朝面无表情的继续喝酒不说话,谁会相信这种事,可心却似乎被牵动了一下。
轻叹口气:“其实在酒肆里的时候,我早就知道你要杀我,洗碗的时候,偷酒喝的时候,可我就是不想破坏咱们彼此间的气氛,装作不知道,依旧与你把酒言欢。”
“你将七略震碎,看你孤独离去的身影,心里没来由的就有些难受。于是我将七略细心黏好,用心研读,这才明白了你的才华横溢,不去战场上阵杀敌简直可惜,也明白了你为何会郁郁寡欢。一番畅谈,你我引为知音,你弹琴我舞剑,你的诸多情感我都能感觉的到,似乎那一刻我们的灵魂已经交融在了一起。虽然我知道你有杀我之心,但仍旧想要引你上连云寨,共同抗击辽贼。”
顾惜朝心中有些涩涩的,你果然知道我要杀你,可为何还这么笨。
“你问我‘就这么信任我,把我当作兄弟。’,我知道那时候你还有点怀疑。”戚少商此时已经有些醉了,不是因为酒,他戚大侠喝三两夜的酒还能舞一天的剑,这点算什么。而是因为对面那个青衫书生因酒意而泛着淡淡潮红的面容,及饮酒时似有似无的媚惑,突然觉得这天似乎有点热了些,明亮的眼睛闪动着流光异彩,紧盯着顾惜朝:“我的兄弟已经太多,而知音却只有一个。”
顾惜朝心中不由的一热,脸有些烫,耳边仿佛又听到那个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在低语着,“我把你当作知音。”发觉自己的不对劲,顾惜朝只好更加不停的喝酒,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恍惚。
“七大寨主、连云寨子弟兵、毁诺城仙子、霹雳堂弟子、高鸡血、卷哥、高风亮,一个一个接着因我而死,那疼痛简直让我无法招架,生不如死。可我就是没办法真正的去恨你,也许我早点让你杀了,也不会这样。”
顾惜朝心中一叹,“你早点杀了我,也不会这样。”
戚少商借着酒劲,修长的手指轻探到顾惜朝酒醉嫣然的面颊,轻轻摩挲着:“在神威镖局时,我本下定决心断了这份情,故意不去看你,可心思却早已跑到你那身上。虽然名知道这绝不可能,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那竹签‘是不是棋亭相识人留的。’,你回答‘不是。’时,我仿佛觉得天都没了颜色,可你却接着反问我‘有点失落?’明知道不该回答,却还是没管住嘴,当时我何止有点失落。可你听到我的回答后微微一笑,立时便将我从地狱拉到了天堂,那微笑中分明溢着一丝情。”
拿起酒坛,却只剩下半碗,一饮而尽:“高风亮因我而死,又是一条命。故意将背后空门大开,我甚至这样做过很多次,既期待你能就这么砍下来,这样我便可以定了与你断绝的念头,可又不愿你这么做,自相矛盾的念头折磨着我。可惜,你一次都没有做过,或许我也根本无法做到与你断情决义。”
顾惜朝那时心里也明白,再这样下去只有两败俱伤,可你下不去手,我便能么;你断不了情绝不了义,我便能么;我们都是疯子,疯到最后失去了所有,只剩下一个你一个我。
“在鱼池子里,杀九幽老怪时我问你‘还记得我的剑法吗?’,你勾唇微笑‘棋亭酒肆弹琴论剑一晚,永生难忘。’,是啊,永生难忘,我又如何忘的了。既然如此,我们便双剑合璧吧,其实当时我是想到了先人,只有心灵相通的两人才可如此,我们便是。真希望我们也可以成为啸傲尘世的伴侣,不管是战场,亦或是山水之间,只要你愿意,我便陪着你。”
顾惜朝有点懒懒的倚着矮桌,你说双剑合璧时我当然便明白了你的意思,可我做的已太多,想收也收不回来了,你若早一点将话都说出来,也许结局便不是这个样子。
“九幽老怪死后你吟的那首诗,浓浓情义流转其间,你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么,可想到你一出去便又是腥风血雨,明知你已没有退后的余地,可还是忍不住迫你说出我想听的话,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你是不是很无奈。惜朝,我知道应该早绝了这段你我根本不曾明言的感情,我知道你懂的,从你一次次有意无意的让我逃脱时,我便知道你懂。是你在逃,你为什么要逃!”
顾惜朝醉眼蒙胧,揪住戚少商的领子拽到自己眼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出了声,一直只在心里回答的话溢出了唇间:“是我在逃又怎么样,你紧锁成川的眉、你明亮耀人的眸、你可以让人沉溺其中的酒窝、你低沉沙哑总像在我耳边低语的声音、你总是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情,我顾惜朝通通不要。你戚少商总是拦着我,我只有杀,不断的杀。可就连我死,你也还是拦着我。”
戚少商酒意顿时醒了不少,可看着近在咫尺自己每日每夜念着的人,便再一次醉得昏天塌地。
顾惜朝只记得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拥着,那里有着自己熟悉的气息,耳廓唇齿间似有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不断喃喃着:“惜朝……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你也一直明白的对不对……惜朝,惜朝……”
酒醉情迷间,脉脉私语时。
一千零一夜之大当家讲故事 二十 逼宫分子的故事
虽然是入了秋,这向晚的时候,暑气就和天边的火烧云一样,忽喇喇地从地底下泛上来。戚少商从井里头汲上一桶沁凉的冷水来,洒在庭院前的地上。那水瞬息间就被那干松的热地儿吃了一大半,剩的那一小半儿,呼呼悠悠地漾上来,虽带了三分凉意,可夹着那七分的土腥味儿,总觉得疙瘩噜苏,洗不掉那层热腾腾的暑气。
顾惜朝只穿一件单衫,胡乱敞着领子,躺在院子里的竹榻上出神。
“这都是第几拨儿了?”
远处的地底似乎有些骚动。
“这热的天,也不消停几日。”
近了些,树上的知了都不叫了,是马蹄声。
戚少商放下木桶,在院门口冲小顾笑了笑,说,“还是我去吧。”
“找我的”,小顾一翻身坐了起来,哼了一声,“你去干什么?”
“怎见得就是找你的”,戚少商笑了一声。小顾却不说话了。
不管是找谁的,人都已经到了。
不过这次来的人和以往有那么点不同。没拔刀,没拔剑,没撒五毒断肠粉,没扔霹雳雷火弹,也没开口大骂:顾惜朝你个大魔头,老子今天就是来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