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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惊悚”地望向怀里人:“你不是失忆了?!”
小顾瞪着他:“从我‘失忆’以后的事情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你把我当傻子耍么?”
“诶~有什么关系!你也不是顾惜朝我也不是戚少商,一个故事嘛,里面的人叫咩又有什么关系?”包子耸肩。
小顾皱眉骂道:“散漫……”后颈一重,被包子压进了胸怀。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人叫做戚少商和顾惜朝的……”包子开始娓娓动人地说起了他的一千零一个故事:
戚少商第一次遇到顾惜朝的时候就觉得他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他对他的伙伴们说:“他的美,无人能比!”何况他还很会做饭,很会弹琴,很会打仗……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是顾惜朝不会的,他经常对戚少商说:“我上知天文下明地理中晓人和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自比管仲乐毅之贤……”于是戚少商很高兴的把顾惜朝带回了家里,其实就算顾惜朝什么都不会,戚少商也还是那么的喜欢他,因为他总是皱着眉头,让他总也是揪着心头。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是老天安排的。
不过看来上天并不是个莫明其妙大发善心的老头子,命运也时常喜欢恶搞某些令人寒毛直竖的肥皂剧,戚顾两家原来是仇敌,顾惜朝就是奉他老爹的命令来干掉戚少商全家的。于是一场血与爱的战争就这样开始了……
“慢着!你这个故事我怎么听着耳熟?”小顾翻了个身,把下巴搭在了包子手臂上。
“你想起了什么吗?”包子有点兴奋地拿手搔了搔小顾的卷发。
“《罗密欧与朱丽叶》!”小顾眼睛亮晶晶。
包子黑线,“……莎士比亚还没生下来,不要打岔了!”
顾惜朝杀了很多人,其实戚少商也杀了很多人,真的算起来要比顾惜朝多得多,可是因为戚少商的爸爸得到了白光巫师的赐封成了正义的一方,顾惜朝就成了黑暗和邪恶的代表,被赋予了修罗的称号,可是只要见过他面的人,都会不自觉的在前面加上了“玉面”两个字。玉面修罗,戚少商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名字,按照他的想法,应该叫做“孩儿面修罗”。
“听起来像是某个故事里的‘红孩儿’?”兴致缺缺地耷拉着脑袋,包子今晚的故事像在骗小孩,糖丝丝的腻味得很。
“……吴承恩也还没投胎,不准再打岔!!”包子愤恨地咬了口小孩糖丝丝的脸蛋。
“嗯哼!”一巴掌打掉包子的包子脸,小顾痛醒来揉着眼睛,“后来那?”你最好快点说完让我睡觉!!
后来,后来因为白光巫师的召唤兽郝连春水出了个诡计,放出一只熊来,试问顾惜朝也不过就是个人怎么敌得过违反游戏规则凭空出现的一头熊?于是就被打倒了,他的妈妈为了救他被熊吃掉了脖子。
经此一役,戚顾两家算是死绝了,只剩下戚少商和顾惜朝。
“这就完了?他们俩怎么那么好的狗屎运?这故事的作者脑门都能长草了!”小顾口头刻薄起来真是无人能比的恶毒。
“这不是才刚要开始故事么?!”
“……”= =|||||||||
话说,因为顾惜朝和戚少商这一场撕杀牵扯进了不少的人,被殃及池鱼的家族在一切平息之后就高举起了“打倒顾惜朝”的旗帜,要戚少商给他们一个交待。可是,戚少商对着顾惜朝,三次举起了大刀,却又三次都放下了。被打得很惨的顾惜朝看着戚少商和他差不多惨的脸,竟然笑了出来,他说:
“当年我的斧子也拿了三次,放了三次;今时今日,大当家亦如是。”
顾惜朝扯起了被揍得青紫的嘴角,像是笑得畅怀,眼角却痛得掉下一串串的泪珠。
“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我……”
他慢慢收起又哭又笑的脸,长叹。
谁都不明白顾惜朝的叹息,除了戚少商。
“戚少商真的明白么?”小顾忽然闷声问道,他似乎已经陷入其中,忽略了这段颠三倒四的故事里那么多不合时宜的语句和称呼。
“为什么不?”包子抱紧了小顾,“他们是知音嘛……”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顾惜朝明白,这个道理他教会了戚少商明白。
可惜,就算这个世界上已经不能让顾惜朝和戚少商两个同时存在,却没有一个能狠心出手抹杀掉另一个。上帝造人时好像故意留下了一个让再刚强的人都会优柔寡断的,弱点。
欲断不断,当然也就只剩下个“乱”字。
于是,正当戚少商乱七八糟的时候,出现了一个自称是“爱与正义”的和尚庙把顾惜朝给绑走了。
于是,戚少商很生气!在他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处置顾惜朝之前谁敢那么大胆抢他的人?
于是,他跑到了那座号称非常神圣的和尚庙上,揪着那个非常神圣的和尚头子要人。
“你们抓了顾惜朝干吗?”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顾施主满手血腥大罪弥天,当以青灯孤木常伴佛前,以赎三千罪孽。”
老和尚这一句对于戚少商来说无疑是当头棒喝醍醐灌顶!
赎罪赎罪,一刀劈了他还怎么赎罪?!
常伴佛前,不如常伴我旁!
“戚大侠,你要放走顾惜朝?”老和尚看着戚少商的眼神仿佛看到佛祖降世……般惊异!
戚少商看了眼老和尚揪着他下摆的手,抽出袖子作了个揖,合十问道:“主持大师,请问何谓色既是空空即是色?”
“阿弥托佛!大千世界,形相皆为虚妄。”
“佛祖却有形相?”
“佛祖确无形相,只在心中佛法无量。”
“又谓,众生皆可成佛?”
“然。众生实为色相,亦实为佛祖形相,故而皆有佛性皆可成佛。”
“然。既然众生为佛祖形相,又众生皆可成佛,则我就是佛,佛即是我,那么顾惜朝常伴佛旁与常伴我旁,又有何异?!”
“这个……”
“嘿!”包子说得兴奋地抓着小顾摇了摇,大眼晃晃亮得很,“其实那时候戚少商不知道有多自豪他是个大学士出身!”
小顾无聊地摸着自己的耳朵,“我倒觉得他那个名字一听就是个土匪。”
“顾惜朝!!”包子大喝一声,却被小顾黑白分明的鹰眼瞪得气势矮了半截,期期艾艾的说:“呃……我在继续说故事里哈!那、那个顾惜朝……”
关了顾惜朝那个老和尚辩不过戚少商,却想出来了一个毒计!
“好!戚少商,你想带走顾惜朝,可以!”和尚指了指阴森森的和尚庙阴森森的最里面,“他就关在铜人巷的尽头,只要你能赤手空拳过得了十八铜人阵,那么两位要留要走,我少林绝不干预!”
小顾不明白了,“十八铜人是个什么东西?”他只是个穷乡僻壤的书生和医生,不知道那许多乱糟糟的名号,“是不是我教针灸的那个铜人?少林又是个啥米玩意?你不是说要给我讲发红的嫁衣的故事?完全跑题了不是?”
“嗯……”包子拧了眉头,今天答应了小顾不讲江湖事的。于是他努力地在脑子里搜索个比较适当的比喻。“啊!”包子终于灵光一闪,“那个叫‘少林’的和尚庙其实就是个十八乡的鳏夫联盟,他们的目标就是让全世界的男人都去皈仪佛门,最厉害的绝招就是专门棒打鸳鸯的‘十八铜人阵’!就好比我今天在阿牛门外遇到那样的!”
“那么说,”小顾很认真地沉吟半晌,他是失忆但脑子还没退化,“戚少商是要像阿牛那样,闯过十八铜人阵,然后,把顾惜朝娶回来?!”
——后来,真的是很后来的后来,在他讲完1001个故事而小顾也恢复了他的记忆以后,他告诉他,那一刻,从他的嘴巴里听到“把顾惜朝娶回来”的那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圆满的——
事实上,发红的嫁衣的故事现在才开始。
戚少商很会打架,从小就打遍雷家庄霹雳堂无敌手。他会用剑、用刀、用枪,偶尔还能发出一两下弹指神通,不过自从看过白愁飞的惊神指以后就很识相的藏了起来。
但是他好像,自从打架很能以后就再也没有试过赤手空拳。
记得行走江湖的时候,被称为七种武器之一的小马曾经在他眼前比过拳头,他说:
拳头,是世间上最原始最正直,也最可靠的武器。当你没了刀没了剑没了枪没了暗器没了内力,仍然有你的一双拳头!
当时戚少商笑得风流,说得帅气:“若我的刀剑都能失去,我也不会再活着了!”
可是,现实证明了,小马是对的,而当年的戚少商,是肤浅的。
人,只有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肉体,才是最终的失败!
只要活着,只要,活着!活着!
戚少商捏紧了他的拳头,走进了十八铜人巷。
在那里迎接他的也是拳头。
三十六只拳头,三十六只金光灿灿的拳头。
每一拳都札札实实地窝在戚少商身上。
每一拳都沉重地撼动着他的五脏六腑。
而他击出的每一拳却像击在无坚不摧的金属上,每击一拳,指骨就爆裂一次。
从一开始他还能数出自己中了多少拳,击中了对方多少拳。然后,再然后,拳影铺天盖地的湮没了他,而他的眼中就只剩下那个终点的一扇大门。
“砰!”那一扇门洞开。
穿越三生三世,燃尽佛前枯灯,经历人间百劫……我只愿,在道路的尽头,看你青衫寥寥,回眸浅笑,一如当初在我面前放下杜鹃醉鱼时轻如鸿毛的笑——
“月明千里故人稀,原来是大当家的来了。”
“顾惜朝……好像每次见到你,我都脱不了狼狈的样子……”
戚少商狂吐着鲜血跪倒下去时死死抓住了眼前唯一可见的那袭青衣,心里默默念道:真是一点英雄气概也没有了……被揍肿的眼缝中,依稀地朦胧地透来了一个景象:
——那身孤零零青惨惨的衣裳发了红,变作了嫁衣的颜色——
“完了?”
“完了。”
“没有结局?”
“还没结局。”
包子脸贼嘻嘻地凑到小顾眼下,“小顾啊,要你是故事里的顾惜朝,会答应嫁给戚少商么?”
“当然不会啊!”小顾又枕着包子的手臂懒懒地翻了个身,眼皮子亲密地交接上了,鼻音浓重地咕哝道:“大家都是男人凭什么要我嫁给他……”
“‘我’、啊……”包子揉了揉小顾只露在被子外的卷发,长长叹了口气,“狠心的家伙,这么不明不白的要耗我一辈子么?”
“哼!肉面挨拳头,死了也活该!”扒在他心窝上的爪子挠了又挠。
“我有时真怀疑,你那失忆是场天大的恶作剧……”
“不失忆,谁来听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
“……算了,”包子摸了摸小顾光滑的腰,吃吃笑道:“反正,也没差!”
这一夜离天光似乎还有粉长粉长——
第五夜完
在悬崖下
顾惜朝拍着双手坐下来,大口的喘着气,被他从水中捞出来的男人,和他身量相仿,拖动起来,实在不是件省力的事,何况他又没有什么内力,被冰冷的河水一激,丹田空荡荡的,于是男人的身体愈发破口袋般沉重。
他把他甩在河滩上,瘫坐到一边去。
其实这男人哪里也不象个破口袋,他的身躯是颀长的,裹在湿漉漉的白色衣衫里,紧贴出他肌肉的曲线,他的面孔也蛮俊朗。
顾惜朝抬眼望天,天空有几只秃鹫在盘旋。
一刻钟后那人仍悄无声息。
顾惜朝止住喘气,手脚并用爬过去,男人眼睛闭的紧紧的。
不要告诉他,九现神龙戚少商戚大侠,水里滚过,浪里钻过,什么大阵势没经过,会淹死在河水里。他俯下头去,九现神龙的面孔湿漉漉的,和自己的面孔一般冰凉,他胡茬唏嘘,有点子扎人,顾惜朝只好略略把头偏过去,深吸一口气,一手把他的脖颈抬高点,另一手捏了他的鼻子,一口气吹过去,没有动静,再吹,再来。
顾惜朝的动作越来越慌乱起来,他的手指要嵌进他的脖颈里去,这个在每晚的故事中,总是自诩永远伤不着打不死万千劫难也逃脱得了的大侠戚少商,不会该死的翘在这个地方吧?
他离了他的唇,把他翻过去,使劲控压他的后背。
只接触了片刻,唇却象针扎火燎一般痛。
只有一个可能,他在故事里讲述的武功盖世的大侠全是用来懵人的。
他原本只是个略晓武艺的捕快,而自己只是他的朋友。若他真如故事中那般传奇,怎会被方才几个小人物便逼下悬崖去。
方才的情景真是有点熟悉,似在哪里发生过一般。
自己出门去散步,每日每夜被别人紧随身边,而这个别人却不知究竟是他什么人,这感觉难免有些心慌。
他在悬崖边吹山谷间的风,清凉的气息喷在他的面颊上,他的记忆全是由故事构成,虽然有甜蜜有悲伤,可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捉摸的味道。
就好比那个讲故事的人,他喜欢他成日里温厚的笑意,却总是觉得在两人之间,丢失了什么东西,而那个他不愿告诉他。
所以两人间的融洽和甜蜜格外让他气闷。
他坐在山崖边吹风,两腿悬在岩石外晃悠,悬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