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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这才挂了电话。只是她千猜万猜,却万万猜不到,夏暮回来找她,为的居然是一件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接到夏暮回的电话之后,陶诗序就起床来,把自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等着夏暮回上门。
过了也没多久,门铃就响了起来,陶诗序猜到是夏暮回,也不多问,直接就给他开了门。只是她没有料到的是,门外不仅仅只有一个夏暮回,他后面,还跟了一个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
陶诗序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夏暮回,他却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朝陶诗序摆了摆手,示意进去之后再说。陶诗序侧开身子让他们两个进来,又给他们倒了茶,那个中年男子才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一边对陶诗序说道,“陶小姐是吧,敝姓严,是许蹇墨先生的代理律师,这里有一份财产转让书,需要你的确定和签署。”他说着,就把手里的那份文件递给了陶诗序。
陶诗序先是一愣,看了夏暮回一眼,见他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便知道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又多了几分确定,她低下头来匆匆地看了一遍,发现果然跟她猜想的是一样的。她将手里的那份财产转让书放到桌子上,皱着眉头问道,“好好的,怎么要把这些东西给我?”
严律师端坐在沙发上,一板一眼地对陶诗序说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是许先生既然有这样的安排,陶小姐还是接受了吧。虽然现在集美建筑在中国规模还不大,但是在美国,却已经相当的资产。许先生把他手下的所有动产不动产几乎全都转让给了陶小姐,您又为什么不接受呢?”与其说他是在跟陶诗序解释,倒不如说他是在说服陶诗序。
她想听的自然不是这些,陶诗序一言不发地将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夏暮回,示意他来跟自己说。
夏暮回自然是看懂了她眼神里的询问之意,也不推辞,看着她说道,“你和许蹇墨之间的事情,我也曾听子琪提起过一些。若非要说你跟他谁是谁非,其实都没有太大的意义,我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评价什么。我知道你恨他,觉得他把原来属于你的一切都抢走了,而他这些年来一直都觉得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总觉得对你有所亏欠。”
他伸手拿起那份放在玻璃茶几上的财产转让书,修长白皙的手指映在纸张上面,显出一种别样的美感。只是陶诗序此刻却没有心情去欣赏夏暮回的手,只听他又淡淡说道,“这份财产转让书是他早就写好了的,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拿出来给你,恐怕还是因为他还想争一争,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就像他想象的那样恨他,如果不是了,你们两个的关系还有转圜的余地,他再拿出来,你们便可能隔得更近一些。再 者,他也是想要让这份财产在他手中更加丰厚一些,也好抵消一部分你这些年来所受的苦楚。哪知你倒是不恨他了,却也不愿意再认得他……”说到这里,夏暮回淡淡的笑容上面带了几分苦涩,大概是在为许蹇墨鸣不平吧。
陶诗序也没有去想那么多,更没有想去分辩,诚如夏暮回所言,她和许蹇墨之间,从许蹇墨舍身救她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不是谁欠了谁,谁恨谁那么简单了。
“如今他深陷险地,生死不明,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心思究竟怎么样,但是也知道他定然是不愿意这份财产转让书作废的。”夏暮回偏过头来看了一眼陶诗序,“他还没有立遗嘱。”
夏暮回这样说,陶诗序自然知道什么意思。这份财产转让书里面已经写得很清楚了,除了一处C市和美国的房产之外,许蹇墨将他的所有的动产不动产全都给了陶诗序,而这两处房产,许蹇墨也说得很清楚,就当做是他这些年来帮陶诗序打理集美应当得到的。陶诗序也知道他要这两处房产是留给谁,他的妈妈一无所长,就是给了她钱也只会很快被她挥霍一空的,倒不如给她两套房子,若是许蹇墨不在了,一套用来居住,一套用来出租。但如果许蹇墨还在的话,也断断不会让他妈妈物质上短缺了什么。
其实他应当得到的又岂止是这两处房产?虽说当初他是抢走了陶诗序出国的机会,但是如果不是有他这些年来的孤身奋斗,今天的这一份财产转让书压根儿就不会出现。换句话说,如果当初出国的人是陶诗序,是不会有今天许蹇墨这样的成就的。
而夏暮回所说的“他还没有立遗嘱”,陶诗序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许蹇墨没有立遗嘱,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也只有他妈妈了,如果他在这场绑架当中有了什么的话,第一受益的人也只有许蹇墨的妈妈了,依着他妈妈的性子,不要说把许蹇墨手里的财产几乎全部无偿转让给陶诗序,就是陶诗序想要从许蹇墨这里拿走一根草都是不可能的。夏暮回这也是在拐着弯儿劝她把这份财产接收了呢,免得到时候便宜她最讨厌的人。
夏暮回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陶诗序也听出来了,许蹇墨现在都还没有脱险,非但没有脱险,甚至比之前的处境更加的危险了。许蹇墨不是鲁莽的人,当初陶诗序接受了许蹇墨的建议,让王勇拿自己去换水和粮食,就是觉得许蹇墨既然能够让她先走一步,那他就应该有办法逃出来才是。在她看来,许蹇墨绝对不是那种可以为了她一个陶诗序要死要活的人,他必定还有什么后招,只是因为当时处在王勇的地盘上,他不好对自己明说而已。可是为什么现在到了夏暮回这里,就变成了比之前还要危险呢?还是在她昏睡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见她朝自己望过来的目光,夏暮回就已经明白过来她心里所想的是什么了。他似乎是先叹了一口气,方才对陶诗序说道,“你放心,他暂时还没有事情,只不过是营救情况不乐观罢了。”
他将手里的那份财产转让书递给陶诗序,说道,“我也是害怕有个万一,他当初既然把这件事情拜托给我,我自然是要帮他做好的。如果他真的有个什么万一的话,他的财产全都要落到他妈妈手里,以你对他妈妈的了解,恐怕到时候都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他顿了顿,又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又没有个依靠,而他妈妈身后又还有其他人,况且她在人情场上打滚那么久,自然懂得怎么样保护自己……你拿着吧,许蹇墨不是一个容易激动的人,他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方方面面都被他考虑了进去,在他自己和你还有他妈妈之前,想必他已经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平衡点,对你们三个人都是最好的。”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又补充到,“如果他平安归来,这份文件也是作数的,但是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把它还给许蹇墨就是了。”
听到他这样说,陶诗序这才稍微放心下来。平心而论,她虽然不觉得这些东西是属于她的,但是也不想就这么便宜了许蹇墨的妈妈,想了想,终于还是那份自私阴暗心理占了上风,她伸手拿起旁边的严律师递过来的笔,将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她将签好的文件递给那个严律师,一边对夏暮回说道,“你是不是等下还要去码头?”见夏暮回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陶诗序又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夏暮回抬起头来,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为什么钱已经到手了她还要这么做,陶诗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他都已经送了我这么大份礼物,于情于理,我总该去看看的。”
她神情漠然,夏暮回也猜不准她是真的这样想,还是心里又另外有了什么打算,明知道真正的理由不是这样的,可是夏暮回就是说 不出一句反驳她的话来,他只好点了点头,说道,“你去看看也好。”
那个严律师一出了小区大门就和他们告了别,没有和他们一起,夏暮回过来是有司机开车的,她和夏暮回两个人坐了上去,因为实在不熟,加上此刻本身情况就比较特殊,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两个人尴尬得不行,正当车里的气氛已经到了尴尬的最高顶点的时候,夏暮回的电话就响了。几乎是立刻的,夏暮回就把电话从兜里拿出来接了起来,只听他“嗯”了两声之后, 就把电话挂断了,然后转过头来对陶诗序说道,“有人要见你。”看到陶诗序朝他投来询问的眼神,夏暮回又补充道,“是许蹇墨的爸爸,亲生爸爸。”
许蹇墨的亲生爸爸?他找自己干什么?陶诗序这样一想便也清楚了,大概是为了许蹇墨被绑架的事情吧,毕竟他是因为自己才被绑架的,而又是因为要换取自己的安全,留在那里继续当人质的。
夏暮回回过头来看着她,解释道,“许蹇墨的爸爸如今是H市许家的掌舵人,许蹇墨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如今深陷险地,许伯父自然紧张。”夏暮回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应该就是问你一些那里的情况,好方便救援,你老实跟他说就是了,许伯父我见过,很和蔼的一个人,不会为难你的。”
听到他的提点,陶诗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进去了,夏暮回这才放心地转过头去。
许蹇墨的父亲和夏暮回约在了临近码头的一个茶楼里,他们就是在那里下的车。夏暮回将陶诗序送到茶楼下面,立刻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上来,对陶诗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陶小姐请随我上楼,先生在楼上等你。”
夏暮回跟她解释道,“许伯父就邀请了你一个人,我还要先去现场,就不上去了。你按我说的做,没事的。”
陶诗序点了点头,转过身跟着那个中年男人一起朝楼上走去。
在看到许蹇墨的父亲之后,陶诗序才知道曾经她觉得许蹇墨的容貌都遗传自母亲这种看法究竟是有错误。
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将近半百了,可是身上的气质风华丝毫不亚于正当年华的许蹇墨,甚至还比他多了一份看淡岁月的悠远和沧桑。他的眉目之间含着淡淡的忧郁,却有着一份旷达和睿智在里面,三者交融,却并不矛盾,相反,它们结合得异常融洽。
许蹇墨父母的事情,陶诗序也是知道一些,她知道曾经许蹇墨的妈妈和他爸爸都是市歌舞团的成员,曾经都当过台柱子,那个年代能够进市歌舞团,想必容貌身段上面一定有过人之处。纵然陶诗序不愿意承认,但是看许蹇墨的母亲就看得出来,曾经的市歌舞团挑选演员有多严格。
他妈妈因为这些年来操持家庭,加上本身人就市侩,没有多少墨水在肚子里面,随着年华过去,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灵气,反倒只会让人觉得她精明市侩得可怕。可是即使是这样,单看她的五官轮廓,也可以看出来,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个相当漂亮的美人。只是这个美人不耐看、美得比较庸俗罢了。
可是许蹇墨的爸爸不一样,到底是世家贵族出身的,就算陶诗序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会那么想不开和许蹇墨的妈妈结婚,为什么会成了一个歌舞剧演员,可是身上那种从世家贵气里透出来的气质,就是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轻时候的那段经历,他和同样是上位者的姜可晨的妈妈不一样,要显得平易近人得多,见她进来了,对着她淡淡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轻声说道,“请坐吧。”
第七十章 一线 (下)
陶诗序只是微微地动了动眉毛;寸土不让地反击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做我和许蹇墨之间的事情?我和许蹇墨之间有了什么需要你来了解的?”
许蹇墨的父亲并不为她这样尖锐的回答生气,反倒只是淡淡地一笑;并不放在心上,对她说道,“小姑娘,跟长辈说话不要这么尖锐。”
他笑着续道,“许蹇墨喜欢你,这是大家都看得见的事情,可他们看不见的是你和许蹇墨这段感情背后的一些东西。本来我以为,不过只是小孩子十几岁的时候无伤大雅的打打闹闹,就算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时间的流逝,更何况,你们当初,要说真有多深的感情,我也不相信,可是没有想到啊,我这个傻儿子,不仅用自己把你给换出来了,还把他一手创立的公司和名下的财产全都转让给了你,不要说这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地想要继续当初你们之间那点儿微薄的感情,恐怕就是结婚几十年的夫妻都做不到这一点。”他偏头用目光锁住陶诗序,问道,“你受了他这么大的情,难道就不想着回报他一点儿?”
“你想要我怎么回报他?”陶诗序默然了片刻,方才开口对许蹇墨的父亲说道,“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明白了,许蹇墨之所以会提出来拿自己去换我的原因。开始的时候我还有那么几分感动,真的就差点儿原谅他以前所做的了,可是后来你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