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到空气中传来面包浓郁的香味,她把面包拿到餐桌上。
世祁扭着身子把背部的芦荟甩掉,走到餐厅,不由得张大眼睛。“哇!面包船队耶!”
她把沙拉放到桌上,坐下来双手支在桌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他。“我们中午吃什么?”
她那副迷人的模样让他不由得又想到邱雅芳。
“你想吃什么?”他反问。
“我们开船去海钓好不好?”
“我们?”
担心他会反对,她急着在脑子里苦思可以打动他的说词。
“好啊,有何不可,吃过饭我们就去。”他竟爽快地答应了。
口臻用力咬了一口面包,以掩饰雀跃的心情。
饭后,她随着他跑去屋外的另一端开门,果真看到一艘船泊在海面上。
“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去开门,等一下你把绳子从铁栓上取下来,我先去检查油量。”
真是天赐良机,她当然尽速回应:“好。”
五分钟后,船的引擎声噗噗地响起,像透了品臻此刻紧张的心情。
她迫不及待地登上船去,眼睛虽然假装看着窗外的风景,眼角却仍不时注意看着世祁如何操作这艘船将它开到外面去。
最后她想到什么似地转头望着他。“等一下,我们还不能走。”
“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准备一些碎冰来冰鱼啊。”
“不用了,这艘船有制冰机。”
哼!想不到这艘船的设备还真该死的齐全。
“那饮料呢?你带了没有?”
“你想喝什么饮料?”
“我要矿泉水。”
“有。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屋里拿。”
“OK!”
世祁转身,回屋里拿饮料。
品臻见他消失在门前,立刻按下自动导航的钮,船竟慢慢动了。
她的计画是这样的——世祁说过,这个岛是在法国东南方,那么她只要朝着西北方走,就会到法国;她只要被其他船发现,或被法国相关单位逮捕,她想,她总有机会回到台湾的。
她满意地看着外面的蓝色世界,信心满满地想着。
*
而屋内的孙世祁并没有去找矿泉水,他回到大厅,推开落地窗,冷冷看着外面那艘正缓缓离开的船。
转身到角落的冰箱里取了一罐冰啤酒,然后打开监视器,看着那艘船 ,表情充满愤怒。
他拉开啤酒盖,仰头一饮而尽。
最后视线又回到萤幕上,他不发一语,只是右手用力把空的啤酒罐捏扁。
而在海面这一端。
偷将船开出来的品臻,拿出航海地图,看着上面的字,努力拼着地名,只是最后她不得不放弃,因为她发现那上面的字是法文而不是英文。
好吧,那就让船自已走,她就耐心等待。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在这辽阔的海平面上,除了她,竟然一只船都没有!
不管怎样,她总算逃出来了。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既然无事可做,她只好以睡觉来摆脱无聊。
只是,睡着睡着,船身突然摇晃得厉害,她赶紧起身,才发现外面正下着雨,她看看仪表板上的时间,下午三点多,她竟然睡了那么久。
她无聊地看着窗外斜斜的雨丝,突然感到有点饿,只好到船舱里找找看有没有吃的。
当她看到冰箱那一刹那,简直是狂喜。
兴匆匆跑去打开冰箱门。
空的!
完全净空,夸张到连只小鱼干都没有。
那她喝水总可以吧?
她在船舱里走来走去,翻过来翻过去,竟找不到一瓶水。
孙世祁不是说过,船里有制冰机?那她就吃冰好了,横竖她正火大得紧。
好不容易找到了制冰机,可是,她看不懂操作方法,只好随便按一按,想说碰碰运气,结果,卡的一声。
制冰机的灯竟熄灭了。
她咒骂了一声,努力在那一排按扭中寻找一线机会。
但那制冰机的灯却执意不肯重新启动。
她用力踢了它一脚。
只好放弃。
现在的她又饿又渴,还有点后悔。
如果她当时不要一心一意急着驾船逃跑,多点时间做好准备工作,也不致搞得现今这样狼狈。
为今之计,只好出去盛点雨水,然后用钓竿钓钓看有没有鱼。
她拿了一个水桶,冒雨走了出去,赫然发现船没有在动,她趴在船板上望着船下面,船真的没在走。
妈的!真不敢相信她的运气会见鬼的坏成这样!
竟然连这只该死的船都要跟她作对!
唉,难道上天真要歼灭她丁品臻吗?
她跪坐在船板上,无语问苍天。
在小岛的屋里,福伯正从直升机上搬下民生物资。
世祁则看着报纸。
“福伯,你没让雨给淋着吧?”世祁问。
“没有。雨来的时候,我人已经到了。”
“唔,那就好。”
世祁走到餐厅,拿了一个霜淇淋甜筒,再走回客厅。
福伯跟在他身后,左手抱了一迭卷宗,右手拿了一台笔电。
走过监视器萤幕时,福伯不经意地望了萤幕一眼。
“少爷,少夫人坐在船板上淋雨呢。”
“放心,她死不了。你不是带了一些文件要让我签名吗?”
“是的,全在这里了。”
“我看看。”
世祁盯着文件,福伯则盯着萤幕。
福伯很清楚,他可得小心翼翼看着这两人,谁都不能在他眼底出了事,要不他这孙家的专任管家,可就很难向李宸凤交代了。
晚上六点多,世祁坐在餐桌前,福伯端上香喷喷的烤香鱼、味噌汤和上海菜饭。
世祁邀请着他:“福伯,这里没有别人,你快坐下来,我们一起吃。”
“少爷,这可不行。您还是快吃吧,我去前厅看看少夫人有什么状况没有。”
“福伯?”世祁拿着筷子,表情有些不悦。
“是。”福伯转身望着他。
“你也知道丁品臻从头到脚是个如假包换的女骗子,我跟她的婚约则是一椿天大的笑话,我想忘记这件事都来不及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称她什么少夫人,这会提醒我是怎样愚蠢地被她欺骗。”
“是的,少爷。”虽然他答应了,可是听完世祁的话后,他还是走去监视器前看着丁品臻。
只见她可怜兮兮地在头上罩着一个大塑胶胶袋,两手边挥赶着蚊子边抓着痒,还不忘一脸无助地看着钓竿。
看来,她还是没钓到半条鱼,真是糟糕呢,不过至少这个雨小了许多。
听见世祁挪动餐椅的声音,福伯连忙回房去。
世祁走到大厅,经过监视器,停顿了一秒,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没有抬头看萤幕。
他坐到大书桌前,打开笔电,却久久不知自己究竟要开哪个档案。
意识到自己正在恍神,他于是想说泡杯咖啡提神好了,可是抬头看了一下,福伯不在大厅里,他只好自己来,无可避免地又得经过监视器前,这回,他总算抬头。
都晚上八点多了,他就看看这个女骗子到底在干什么?
为了解渴,品臻忙着煮雨水。
跑路的日子她以前也不是没遇过,只是以前在陆地上,随便摘些野菜充饥不成问题,可这里是大海,孙世祁留的鱼饵应该是上次用剩的,因为数量只有一点点,这船又不知什么原因一动也不动,要是这几天都没人发现她,她恐怕是撑不了几天。
她甩甩头,唉,不想了。
身子又湿又黏,这艘该死的船又没清水可以冲洗,横竖四下无人,又下着雨,她干脆利用雨水把自己冲洗干净,顺便洗衣服。
想毕,她把衣服脱了,闭起眼睛仰着头淋雨。
监视器前的世祁张大眼睛,看着她那美丽均匀的胴体在眼前绽放,他的身体开始紧绷,该有的反应全尽职的反应了。
这天杀的女人!是不是忘了这岛上还有其他人。
突然他听见福伯走近的声音,连忙把萤幕给关了。
福伯走赤来看着漆黑的萤幕,一脸讶异。“少爷,萤幕坏了吗?”
“没!呃,对!”这会儿,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少爷,那么你让让,我看看是不是线路有问题。”福伯低头想着:“奇怪了,是被雷劈坏了吗?可是刚刚明明没听见雷声啊。”
世祁瞪大眼睛,以身子去挡,挡得更多。
“不!”
“咦?”
“福伯,我的意思是说,这么晚了你去休息吧,监视器坏了就坏了,没啥大不了的。”
“少爷,少夫人她,呃不,是丁小姐,她可能不知道那艘船的油表有问题,既然船一直不动,应该是没油了,如果我们不能在监视器上看见她的动静,万一真发生什么事情,对大家可就不太好了。”
世祁搂着福伯的肩,一起往大厅走。“福伯,你相信我,你总该听过一句话,所谓祸害遗千年,丁品臻可是那种骗子,老千之流,你想想,她都已经被我抓到这里来了,还有那个胆子偷船逃跑,她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吗?绝不可能嘛,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福伯转头望着萤幕,还是不放心,还是认为该过去修修看。
“好啦,没什么好可是的,去睡吧,那台监视器交给我就好了,要是明天仍没能修好,我们就亲自出海去看看,这样总可以了吧?”
“是的,少爷。”
世祁目送福伯离开客厅,然后才打开监视器,但养眼的镜头已经没了,空荡荡的甲板上,只有几只孤伶伶的水桶。
看来这是一个寂寞的夜了!
总是这种情况!丁品臻总要无端对他撩拨起一些什么,然后很不负责任地离开。
他耙耙自己的头发。
唉,冲个冷水澡吧。
翌日,雨继续下,而且雨势变大。
这真是个难堪的局面,她一睡醒,所有的难题全迎面而来。
她又饿又渴,晾在窗边的衣服湿答答的,看来要自然风干已全然无望,她只好裹上床单,先到床舱里替自己冲泡一杯咖啡。
不过就算是咖啡,也只剩一杯的量了。
她拿报纸遮头,跑到甲板上拿起钓子,幸好钓到一条鱼,这下早餐有着落了,可是午餐呢?饵罐里的饵已经空了。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可这海面上竟连一条船也没看见。
要是今天依然没看见船只经过,她要怎么办?她会不会就糊里糊涂地死在这个地方?
嗯,她真是不喜欢这个假设。
可不知怎地,她忽然想起了孙世祁。
他会来救她吗?
唉,这真是个蠢到爆的问题。等到他发现她偷走了他的船逃跑,恐怕要气疯了吧。
她用雨水漱完口,然后翻箱倒柜找到一包盐,一瓶伏特加,顺手将那只不知名的鱼撒上盐巴放进烤箱里烤。
在这等待的时间里,她不知不觉又想起她的身后事来。
她可以预知丁超然将会怎样的伤心欲绝。这么多年了,她已经是超然妈妈的生活重心,她真要死在这异国海域,让妈妈找不到,妈妈要怎么过她的下半辈子呢?
不行!她无论如何不能死。
她望着窗外的雨丝,一边吃着烤好的鱼,还替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她想,这搞不好是她人生的最后一餐。
这么一想,她喝光了杯中的酒。
在她三十年生命里曾遇过的人,如松伯、麦克李、她曾经设计过的男男女女,他们的脸一一浮在窗边,她微笑着看待自己生命的过往。
可当窗边依稀浮现孙世祁的脸时,突然定格。
她轻轻摸着窗里那张孙世祁的脸,这辈子她唯一后悔的事是骗了孙世祁,因为他是松伯及麦克李之外,唯一不教她感到厌恶且能够给她温暖的男人。
可她却一再欺骗他,不仅骗了他的钱,还骗了他的感情。
她这样算不算罪有应得?
应该算吧。
可是她也不想这样的。这一年多来,她不止一次曾偷偷幻想过,如果他们只是一般普通的男女朋友,他们就可以谈一场很平凡但不失甜蜜的恋爱,哪怕只是一场也好,哪怕只有一个礼拜也好。
可是他偏偏是她的“目标案件”。
而她偏偏只是个要养活一堆骗子的女骗子。
他们注定要站在敌对的一方。
情况很清楚,他们不能相恋。
她必须让他继续恨她,他才可以全身而退,退回原来该属于他的世界里,也让她安然退回所属的位置与身分当中。
可这艘该死的船和这场烦死人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