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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山,已经是屹立在这个苍灵大陆最巅峰的人物了。
这是一种以个人的力量,就足以对抗一方势力的存在,比如是原本那大风部落的风神子,踏入天位,以一人之力,雄起大风部落。同样的,以岳山的实力,足可以直面庞大的玄家,而无需有所忌惮。
因为,天位这种人间绝颠的存在,十分罕见,哪怕是玄家血统高贵,我无数天材地宝,也强求不得。
至少,玄彬知道,玄家已经有许多年月没有出现天位之境的强者的传闻了。
而且,纵然是有,这等存在,也多半是闭了死关,竭力冲击天界之门,只怕是家族遭受了灭顶之灾,这种存在才会现身。
这一天,从入夜开始,火云主裔的本部大灵寨就开始飘雪。
冬日真的到了。
从苍灵大陆的天灵节,七月十三日,夏末时日,进入横断山脉,一瞻那落日峰上落日神枪,而后连番剧变,人生无常,势态迷离不可捉摸,时至今日,约莫三四月,已是灵域的浓冬,想必处于东辰最北面的横断行省北宁城,玄家根基所在,也快要到了飘雪的时候了。
玄彬踏出了门,就见到了玄河站立在院落的一片素白之中。
纷纷扬扬的白絮纷纷而落,但是在玄河的身边,却似乎是有着一股无形的劲气,在不断地震荡,形成了一层一层密不透风的阻隔层,雪片纷飞到了他的头顶,肩头,便如同是被滑落到了一重琉璃的镜面之上一般,立刻滑落,轻柔仿若是掠过了情人的手掌。
玄彬站在门前,目光不断幻动迷蒙。
即使他的境界还远远没有达到,但是他的出身,使得他对于修炼的道路了解的远远超过他的本身境界,他深深地明白,此刻的玄河,已经进入到了一种无比精妙的境界。
就如同是人类灵武者,灵族灵者修炼的灵气罡芒一般,这种以识海之灵驾驭灵气,从经脉窍穴透发出体表的手段,杀伤力量巨大,锋锐无匹,然而,若是想要做到如同此刻的玄河一般,举重若穷,刀锋似琉璃,凝滞于体表,随意掌控,如臂使指,心灵相通,却是需要极高的境界,至少不是寻常灵武师境界的高手所能够达到的。
更何况,玄彬知道,自己的七弟并没有修炼成为灵武者的天赋。
或者说,这就是被誉为是“武者的荣耀”的岳山前辈的武道?!
那些滑落的雪片花絮,如同流淌的白色流液,在玄河的身边渐渐累积,几乎要将他的半截身子,都淹没在其中。
突然之间,玄河微微闭合着的双目陡然睁开!
强横的灵识,从他的识海之中,横扫而出,每一道灵识,似乎都化成了一支强力的手掌,立刻之间,就抓摄住了在他身边环绕着的武道灵罡劲气,瞬息之间,就成了成百上千道锋锐的武道灵罡,在他的身周四面切割,处处震荡,却并不劈击而出,而是不断地飞绕,将空气和雪花都绞得纷纷爆碎,发出剧烈的音爆,和恐怖的风暴涡旋。
骤然之间,玄河猛地弹出了一条手臂!
这条手臂之上的衣衫,猛然之间鼓荡起来,似乎是他的这一条手臂,都在凭空之间,生生地扩张了三倍不止,强大的劲气,如同长龙一般轰击而出!
所有的武道灵罡,瞬间凝滞!
“杀意归心,以心驭杀!”
一股浓浓烈烈的杀气,骤然之间,就从玄河的心灵之中迸发而出,这一刻,似乎是有无数刻骨的仇恨在心头荡漾,强大的杀念,猛地爆发了出来,化成一股强横得近乎实质的杀气,蓬勃而出!
杀气裹住了所有的武道灵罡。
玄河剧烈出手,探手如龙爪,撕裂空气,发出音爆!
空气之中,立刻就有一支无形大手,但是却从撕破的空气与飞雪之中,可以看出痕迹,足足有斗大一张,呼啸而出,在飞雪之中撕开一条如同是通往死亡国度的杀意通道,终于在十丈之外骤然一下猛烈地暴开!
就在这一支杀气与武道灵罡凝聚大手掌一下爆开的时候!那一处的虚空,竟然是发生了一阵激烈的颤抖,一条迷蒙的幻影,几乎是瞬间就挪移到了那处一般,出现在了当下!
正是岳山!
岳山面带微笑,一指弹出,如同惊雷!
这一指,狠狠地一弹,似乎是没有经过任何的准备,只是下意识地从心头掠过的意念,随即发射而出,但是却仍旧有着一股强过玄河十倍、百倍的杀气,骤然迸放出来!
强横的杀气,直接将已经暴开的大手凝滞了!
随即,想、岳山轻描淡写地弹了弹那一截手指,所有的灵罡、杀气,全部都消散一空,似乎是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般。
玄河长出一口气,面露一丝淡淡的失落,不及说话,岳山却已先就道:“不错,你的天资,果然绝顶骇人!心杀之念,难以领悟,这一掌,已然有了无极大杀气的意念,你足足提前了一个大境界,跨越了尊者之境,领悟到了大杀气之意念!”
玄河心中一动,顿时明白,所有的颓然立刻尽扫而去。
“师父,今日便是火灵部落的部落大会,你我是否也要参加?”
岳山微微一笑:“老夫是丹丹的师尊,你与她乃是师姐弟,自然是要旁观的。”
这时,玄彬已经走了过来,恭敬施礼道:“晚辈拜见岳前辈。”
岳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东辰的使团也该去了,老夫与玄河终归也是东辰人氏,大祭坛之上,东辰使团与灵域诸部在一起,你自前去找火云流飙大长老通告一声就好。”
玄彬闻言,顿时大喜过望。
要知道,灵族之人以神灵后裔自居,人类在他们而言,是劣等种族,火灵部落的血裔继承大会,需要邀请整个苍灵大陆的各方势力作为印证,然而,人类诸国的使团,是不可能得到与灵族诸部平起平坐的地位的。不过,因为岳山与玄河的存在,火云月子族长并不在意让东辰的使团跨过那一道界限。
并且,这一件事,由玄彬亲自去与火云流飙大长老通告,就更加得耐人寻味了。
其实,这是玄河的意思。在借势压制了东辰使团之后,他并不介意再借势一次,帮助玄彬,或者说是玄家,压服一下东辰帝国的其余势力。
玄彬告辞了一声,便就离去了。
玄河重又换了一身劲装,与岳山一起,正要出门时,丹丹适时地到了。
显然,今日的部落大会,丹丹才是真正的主角。
丹丹的肩头坐着小咪咪,一手牵着玄河,一手牵着岳山,大柱子等人成了忠实的护卫队,呼拥而去。
多日不见,大柱子的气色虽然仍旧不错,但是精神上显然遭受过了一番惨烈的荼毒。
“玄河兄弟”大柱子有些欲言又止。
玄河自然知道他要说的是甚么。
“青火兄弟,你放心好了,我和丹丹已经问过族长大人了,那位姬娜小姐,并没有被处死,而是在无神前辈的压服下,选择了慑服,并且为火灵部落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大柱子果然大喜:“嘿嘿,玄河兄弟,那你说,我甚么时候能够见一见这位姬娜小姐?”
玄河一怔:“你现在就想要见她?”
大柱子局促地搓着手,冬雪的天气里,他的脸似乎是被冻得有些泛红,“这个这个,我想要向姬娜小姐道道个歉?”
“道歉?”玄河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雪地之上。
果然,青火虬狮等人也都发出了真正古怪的笑意。
大柱子恼羞成怒:“今天是部落大会,要上大祭坛大祭,都他娘的给老子严肃点!”
主裔本部大灵寨,几乎是已经万人空巷,灵侍军和几大强力骑军,已经控制了大祭坛的周围,各大使团,部落各大支裔的头面人物,本部的长老会成员,所有大人物们,都开始前往大祭坛,大祭坛司祭坛的司祭们,也都在做大祭的准备。至于本部大灵寨的族人,也被允许在大祭坛周围参与观礼。
玄河的心思有些恍然,部落大会,大抵就是他在火灵部落的最后时刻了。
是与岳山、目无神以及火云月子一起去那神武道遗迹,毕竟他也算是上古神武道的传承人,还是开始独自的征途?
这个问题,他还没有问过岳山。
或许,时候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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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第一灵长 第一百九十七章 雪与血纷呈的部落大会 下
大祭坛方圆超过十里,通体都以一种赤晶一般的晶石砌筑而成,镶嵌雕饰以珠玉,华贵堂皇。
大祭坛正中央,是一尊万丈该台,直刺云端,顶端于万丈高穹之上,燃起汹汹烈烈的灵火,整个火灵部落的信仰,祭奉,都集中在此。
玄河甚至想到,如果能够得到那大祭台顶端的真神灵火火种,只怕是立刻之间,就能够将通灵之塔之中,五光法阵的火灵一芒祭炼达到圆满的境地。
不过,玄河虽然本人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者,但是他却并不反对信仰这种东西的存在。哪怕是他已经足够强横,也自然是不会去干这等诋毁信仰的事情。因为,神灵或许是存在的,但是神灵不一定至高无上伟大无暇,然而信仰却一定是纯粹干净的。
宏大而神秘的吟唱,在称颂伟大的至高火灵真神的荣光,不断地回荡在大地之上,天穹之下,所有听到这称颂至高火灵真神的吟唱的火灵部落族人,都无比虔诚地以手按住自己的心脏,目光之中闪烁出最虔诚真挚的光。
丹丹,大柱子等人,都不例外。
他们一步一步地向着大祭坛的方向前进。
沿途的灵侍军和各大骑军,都纷纷让开一条庄严的道路,丹丹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面,她的师父和师弟,就像是最坚定的守护之神,在她的身后。小咪咪就坐在她的肩头,这一对小小的人儿,行进在清冷的飞雪之中,一丝丝淡淡的火焰,从小咪咪的身上逸散出来,将那些纷飞的雪片,直接炽灼得化成缕缕烟气,消失不见。
她们就像是冷冽之中的火焰精灵,在一步一步得,从一个未知的所在,迈向神圣的火灵真神的殿堂。
“当真神的火焰,披洒在福泽的土地”
“当你的炽烈光辉,荣耀了我的心”
“当我的王冠,得到你的赐福,当天地在烈焰之中永生”
当丹丹的脚步,终于踏上了大祭坛的一级台阶,那神圣庄严的吟唱,终于达到了一个巨大的巅峰。
万丈之高的祭台之上,炽烈的火灵真神灵火,突然之间,上升到了一个巅峰,巨大的火焰之光,无穷无尽地照耀披洒,将方圆超过十里的大祭坛,都笼罩在其中。
淡淡红晕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大祭坛,所有纷飞的雪片,在这红光的照耀之中,全部烧灼成为烟气,那红光之中的炽烈火气,像是一丛一丛的火云,飞腾变幻,或成狮虎,或成飞鸟,迷蒙梦幻,顿时,所有火灵部落的族人,都高声吟唱,表达对真神的信仰。
从大祭坛的边缘,到正中央的万丈祭台。
灵侍军的军士们一一布列,每当丹丹为首经过,这些灵侍军的军士齐刷刷地单膝跪倒,以手抚胸,表达对真神血裔承袭者的敬奉、忠诚。
玄河看到了徐徐多多的各大部落,各种种族的使团。
处于最外围的,自然是人类大大小小众多国度的使团,但是却没有看到东辰帝国的使团,而再中央处去,则是各大灵族部落的使团,乃至于各大部落之中的一些“裔”,以及部族的头面人物,或者是遣派来的使者,都肃然而立。
哪怕是信仰不一,但是这种神灵祭司的典礼,却是不容亵渎的。
在这些灵族使团的边缘,玄河终于看到了东辰帝国的一行人,以那九皇子辰东为首,而后就是玄彬。
玄河投注过去目光,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轻笑不语,而那九皇子辰东的神色,却略显得一丝古怪莫测。
丹丹安静地前进着,好似周围宏大的一切,都不能够影响到她的情绪,她的神色冷静而淡漠,或许她还不足以承担起一个偌大部落的沉重,但是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命运之中注定的存在。
终于,从大祭坛中央的那一座万丈祭台之下,有一行人缓缓地走了出来。
部落长老会的全体成员,以火云流飙大长老为首。
在这一众身披赤炎长袍,神情肃穆的长老们身后,是一众同样身着赤炎长袍,但是却全都戴着一种高高尖尖的帽子的人,他们的手中,捧着各种奇异的器物,这些都是施行祭典的神圣祭器,他们的口中,吟唱着神圣的曲调,歌颂真神的伟大与威能。
这些,是大祭坛司祭坛的司祭们。
他们掌控着大祭坛的灵火火种,他们负责每一日对至高火灵真神的祭奉,他们是最接近真神的人,他们接受真神的喻示,他们向所有的族人,宣示真神的意志。
在灵族的任何一个部落,裔,部族之中,司祭坛,都是最为重要的存在,需要所有族人用性命去守护,去守护他们的信仰。
不到万不得已,司祭坛的司祭,是绝对不能够离开司祭坛的。
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