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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十来步,他回过头看了这栋住了多年的房子最後一眼,曾经以为这是他永远的家、永远的避风港,如今不过是遥远的、破碎的幻境,剩下的是千疮百孔的心与孑然一身的自己,忆及与逸秋相爱的旧日时光,犹如春梦一场了无痕,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好景不常,好花不再,是世间的常理,他又怎能奢求他和逸秋之间永远不变?
是谁负了谁都不再重要了,两个男人本就没有什麽未来可言,就让逸秋与他想要的女人步入礼堂吧,也许逸秋正烦恼著要如何处置自己呢?他的出走一定帮了他一个大忙吧。
再见了,逸秋,以及曾经属於我的家…。。
范子翎在心中做了无声的告别,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的就只有那本存款簿与那只宛如闪著泪光的戒指搁在桌上……。
7
将行李摆在腿上,范子翎静静坐在公车站的长椅上,路过的行人仅是匆匆走过,谁也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就像是茫茫人海中的一颗尘埃,又有谁会特别留意他的存在?就算他再怎麽凄惨悲痛,世界还是照常运转,不会为他而改变。
他托著鳃仔细凝望著公车看板上的行程表,不著痕迹的叹了一口气,离开了与逸秋共同相守的房子,他不知自己该流落何方?
老家自是不能回了,早在数年前决定和逸秋同居的那一瞬间就与双亲闹翻而被切断关系了,如今哪有脸回去呢?父母恐怕是不会允许他归来吧!他认识的那些朋友大都因这几年疏於联络而疏远了。
他不禁苦笑了,天下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处,彷佛失了根的浮萍寻无落脚处,谁来告诉他该到哪去呢?
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搜寻著电话簿记录的名字,在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之时,范子翎的眼前一亮,点起了一线希望,他怎麽会忘了还有这个人可找呢?他在大学时代最要好的死党,唯一知道他和逸秋关系的人-赵映臣。
范子翎按下了通话键。「喂,映臣吗?是我范子翎。」
「子翎,真难得,你会主动打电话给我。」赵映臣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惊喜又夹带点埋怨的味道。「我还以为你忙著和老公恩爱,都忘了我了!」
子翎闻言心纠痛了一下,映臣还不知道他已经离开逸秋了。「对不起,突然打电话给你,有一件事想麻烦你,我能不能暂时去你家叨扰一段时间?」
「当然可以啊,说什麽麻烦,我家随时都欢迎你来,反正我一个人住,但是你来我这里住不怕被你那老公知道会嫉妒得发狂啊?」
子翎眼眶一红差点又要掉出泪水来。「他不会,因为他就要结婚了,而我现在已经搬出来了。」话一说完他就听见话筒的另一端的赵映臣倒抽了一口气,然後是长长的沉默。
「对不起,我实在是没地方可去了,这次真的被甩得很彻底!」子翎自嘲地说。
「可恶!那个混蛋他竟然这麽对你!我一定要找他算帐,非把他打得鼻青脸肿不可。」赵映臣好像比被甩的本人还激愤,咬牙切齿的咒骂道。「那臭小子不知道他有多幸运,别人朝思暮想了十多年都盼不到的人,他竟说舍弃就舍弃!」(作者:你说的别人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知道这个热心的友人从以前就很为朋友著想,就算知道了子翎的性向还是愿意与他来往,他真的很感谢映臣,因此不能再让他为自己的事费心。「不能怪他,他本来就是异性恋啊,和女人结婚是正常的,是我当初不该把他拉进这个圈子来!」子翎试图学著洒脱,却忍不住哽咽出声。
「子翎,你在哭吗?」赵映臣慌张了起来,担忧的问。「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开车去接你。」
「你放心,我没事,不好再麻烦你了,我自己搭公车去就可以。」范子翎强打起精神道。
「一点也不麻烦,公车要等很久吧,我去载你比较快!」赵映臣坚持道。「我们都认识那麽久了,干麻那麽客气啊!你要是再拒绝的话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那好吧,我现在人在XX路00医院对面的公车站牌。」好友都这麽说了,子翎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马上开车出来,大概十分钟就会赶到了,你千万不要走开!」赵映臣一副十万火急的口吻。
子翎点头应允道,能认识映臣这个朋友真是太好了。「我知道了,我会等你的。」
切断了手机,子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高挂在蔚蓝的晴空的太阳光照得他有些刺眼,他不由得半眯起了眼睛,真是不错的天气,晴空万里,就像不知道他沉重的心情似的依然绽放著热情的光芒。
他转动著视线四处张望,无意间瞥见邻近的长椅上坐著两个说著日本话的外国男孩不顾他人眼光亲腻地挨在一起,长得高大的那一个用手温柔地抚弄著另一个长相清俊的小个子的头发,另一手紧紧握住小个子的手不放,接著他不知在小个子耳边说了什麽话,小个子立刻脸红地低下头来,轻搥了一下他的胸口打闹了起来,小俩口一副甜甜蜜蜜的样子,是对恩爱的男同志情侣吧。
真令人羡慕,他不禁想起自己也曾经历过这样美好的日子,在遥远、几近模糊的记忆里,他曾坐在校园无人的一角,和逸秋俩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分享著同一个冰淇淋,曾在风雨飘摇的候车亭中偎在一起等待著公车到来,也曾在空无一人的社团办公室中和逸秋偷偷接吻……。。岂知这一幕幕都成为了过去式,只能在梦里重温过往。
忘了吧,不要再念念不忘了,他该学会释怀,只要逸秋能幸福就好,他会将逸秋曾带给他的那一段梦幻般的甜蜜生活当成他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永永远远收藏在心中的角落,记得有首歌是这麽唱的: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
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看著她走向你,那幅画面多美丽
如果我会哭泣也是因为欢喜
地球上两个人,能相遇不容易
做不成你的情人,我仍感激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
不牵绊你,飞向幸福的地方去。」(摘录自刘若英唱的歌”很爱很爱你”)
不是正符合他此刻的心境吗?再望一眼那对卿卿我我的情侣,只见高大的那个拿出扇子替满头大汗的小个子扇起风来,一边用卫生纸擦著小个子的脸,像是怕他热到似的,明明他自己都热得出汗了,真是个体贴的情人,看得出他很爱小个子,他们一定能永远在一起吧!
微风飘扬中,子翎依稀听见了自己的泪掉落的声音……。。
8
带著一身的疲惫,孟逸秋在晚上七点多回到了家,太阳早已下山,深黑的夜幕包围了整个天空。
一打开大门,本该灯火通明的屋内一片昏暗,没有半点灯光,孟逸秋不禁觉得有点奇怪,子翎是忘了点灯吗?
走进客厅,顺手打开灯,他大声叫著,以为子翎会像以前一样前来迎接他的归来。「子翎,我回来了!」他喊了半天等不到爱人的相迎,整个屋子空空荡荡的,一点回声也没有,空气中弥漫著一片静寂得可怕的气氛。
怎麽回事?
孟逸秋试图压抑著心头涌上的不安,开始在家里的每个角落找寻著子翎的身影,不管是浴室、厨房、後阳台、客房、书房都没有,最後轮到两人的睡房,孟逸秋急忙推开门进去一看,没有等待他的灯光,更没有看见子翎在里头。
不安迅速膨胀成焦急的情绪,让逸秋坐立难安。
子翎到底会跑去哪?平常这个时候他都会在家煮好饭等著他啊!
难道他在气他昨晚没有守约吗?
「子翎!」孟逸秋怖满了焦虑的眼神,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再度巡视了一圈,依然寻无影踪,他回到客厅颓然的坐在沙发上,突然间他注意到了摆在桌子上的存款簿、半折的白色便条纸,还有那只他送给子翎的定情戒指。
心里陡地冒起一阵慌乱,他伸出手拿起那张纸条缓缓摊开:
「给亲爱的逸秋:
当你看到这张纸条时我已经走了,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谢谢你多年来的照顾,也谢谢你带给我十年的幸福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想再奢求什麽,也不愿阻碍你美好的未来,祝你幸福!再见!
Ps:存款簿的钱是我用你给我的安家费剩下的部份存下的,我想我已经用不著了,还有你送我的戒指,请你拿给比我更适合的人吧。
子翎」
看完了这张言简意赅的字条,孟逸秋的脸上整个失去了血色,子翎为什麽没说一声就离开他?
「子翎,为什麽?」孟逸秋像受伤的野兽般咆哮出声,手用力一挥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落,戒指与存款簿就这麽飞散到地上一片狼藉,就像是他和子翎的破局一样在磁砖地面上留下了破碎的痕迹。
没有任何先兆,也没有任何争吵,究竟是什麽理由促使他非离开自己不可?莫非是那个老头找来的女人跟他说了什麽吗?
如果真是如此,他绝不能原谅,逼使爱人出走的那个老头还有那个女人!那老头以为这样他就会跟他回去认祖归宗、继承他的公司吗?哼!做梦!
起身,拿起了电话,拨下了一串他不想打却不得不打的电话号码。
「喂,我是叶美芝,请问你找哪一位?」
「是我,孟逸秋!」
「孟大哥,没想到你会打电话来,我好高兴!」叶美芝掩不住惊喜的口吻。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有什麽事吧?」没时间听她说废话,逸秋直接切入正题。「你是不是对子翎说了什麽?」
听到逸秋冰冷的声音响起,叶美芝倒吸了一口气。「没有,我昨晚打电话给你,
本来要告诉你伯父在医院做身体检查,希望你能来看看他,可你不在,我只好转告给接电话的他知道。」她说的慌慌张张,一听就知道有鬼。
孟逸秋怒声一斥,「不要说谎!你到底说了什麽?」
叶美芝被这麽一喝,支支吾吾地说:「我…。。只是跟他说我是你的未婚妻。」
「你说什麽?!」孟逸秋脸色铁青,差点没将话筒握碎,怪不得子翎会突然离开
原来是这个女人搞的鬼,不,光凭她一个人没这个胆,幕後一定有只黑手在推动,知道自己最近都在忙著著手一款新游戏的设计,而趁机让人打电话给子翎离间两人感情的,除了那个老头没有别人了。「又是那个老头叫你这麽说的,是不是?」
「对…。对不起,你别怪伯父,伯父也是为了你好,他是希望你能像一般男人一样生儿育女,拥有自己的家庭,不想你为了一个男人毁了大好前程。」叶美芝颤抖的说。「为人父母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是同性恋。」
「哼,那老头称得上为人父母吗?从未尽过一点父亲责任的他现在凭什麽替我决定我的终身?他毁了我妈的一生还不够,现在想连我的一起毁掉吗?」孟逸秋忍不住满腔的怒气,他很清楚那老头拆散他和子翎的目地是为了凑合他和那老头的公司对手的千金女叶美芝在一起,想要藉著这桩商业联姻获取对方的融资以扩大公司发展,到头来都是为了自己,就像过去甩掉母亲那样自私自利到极点。
「请原谅伯父吧,他现在只有一个人,很孤独的,很希望听到你喊他一声爸爸,也希望你早日…。。」说到这,叶美芝突然害羞起来。「和我结婚搬进家里,让他抱金孙。」
「你叫他死了这条心吧!我永远不可能认他做爸爸,更不可能搬进那个家!也不会娶你!」想到子翎在接到那通电话时是多麽的痛苦多麽的悲伤,孟逸秋就无法饶恕这个对他有意的女人还有那个以父爱为名的老头,他气冲冲地挂断电话。
抛弃了他母亲二十多年另娶了富家千金,害母亲最後抱病而死,如今因为原配与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