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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两个中标候选方案,一方面明显不同,一方面又十分相似。评标委员会怀疑有抄袭。他们正式向市政府推荐前,会作调查。石头先给我们打个招呼。”
馨雨目瞪口呆。半天才说:“我没有抄袭。绝对是我的设计。”
“会不会你们都借鉴了某位大师的作品?”
“我没有。我借鉴的顶多是大师的思想和方法,不是设计本身。那完全够不上抄袭。我可以肯定。”
“你真的肯定?如果抄袭,我们现在撤标,只是损失投标的直接成本30万。如果最后证实是我们抄袭,信誉成本岂止千万?我是你二哥。你可以告诉我实话。”
“二哥,如果我抄袭,我不姓任。”二哥不信她的话,馨雨真的生气了。
清云知道妹妹。看她居然敢拿家庭姓氏赌咒,便放下心来,“那我告诉石头。”
隔天便接到评标委员会的电话,问了一些设计方案的问题,其中包括原创与否,馨雨一一认真回答。
过了几天,慕石又打电话来。馨雨和二哥一起接听。
慕石说,另外那家也坚持自己是原创。评标委员会觉得,两个方案创意新颖,各有千秋。对它们都极为赞赏和喜爱,实在难以取舍。另外,抄袭是很严重的问题,绝对不能忽视。因此,评标委员会建议,两个方案的主设计师现场展示设计,回答问题。希望籍此更加深入地了解方案,同时弄清真相,挑出真正的原创设计。这个建议已获市政府批准。
“石头哥,两个设计真的那么相似吗?会不会评标委员会弄错?”馨雨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小雨,我去展厅看过,他们没有弄错。我是个外行,一看都知道。你来看了就会明白。设计的确很多地方完全不同。可是,有些地方又惊人的相似。”
“反正小雨没有抄袭。我们不怕。”清云说。
“会不会你们公司有内鬼,泄漏了小雨的设计?”慕石问。
“不知道。应该不会吧。选的都是信任的人。”馨雨说。
“可是,似乎只有这一种可能。”慕石和清云几乎异口同声。
“我们先去武汉,回来再彻底调查。”馨雨说。
建筑设计人员,泄漏公司设计,是极为严重的事情。轻则毁了名誉事业,重则倾家荡产,甚至免不了牢狱之灾。每个建筑设计人员都清楚地知道这点。所以,馨雨哪怕和诗茜通电话,对设计只会泛泛讨论,从不会谈及任何具体项目或方案。
“石头哥,还是不知道另外那家公司是谁吗?”
“不知道。评标委员会对外严格保密。只有等他们做出最后决定的那一天,才有可能知道中标和未中标单位的名字。所以,你来的那天就会知道。”
过了两天,果然接到评标委员会的电话。邀请方案主设计师去武汉。
清云本打算和小雨一起去。可是,恒信一幢即将开盘的公寓楼销售许可证还没有下来。十万火急,清云必须马上处理。
馨雨说:“二哥,没关系。武汉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反正是我的设计。展示答疑什么的你也帮不上忙。有什么事,我找石头哥。”
清云只有同意。给石头打了个电话,请他照顾。石头当然一口答应。
馨雨告诉二哥:“展示是星期一早上。我星期天早上飞过去。下午想去H大看看。”
清云不禁面露担心之色。
馨雨笑道:“二哥,没事。都这么多年了。我早就忘了。”
清云看着她,不说话。是吗?
返校
星期天早上飞到武汉。宾馆放下行李。打的去到H大。离别五年,学校的变化大又不大。
校园外围已经面目全非。学校大规模向外扩建。新的高楼。新的大道。真正沧海桑田。
校园核心却景物依旧。喻家山商店、邮局、银行,还在那里。青年园、逸夫馆、西五楼、西十一舍,依然是老样子。梧桐树、桂花树、迎春花、芙蓉花,也没有什么改变。加上来来往往的学生青春洋溢的笑脸。果然物是人非。
馨雨的眼睛一直湿湿的。从前熟悉的地方走了一圈。心情十分平静。自己都有些惊讶。
她没有去热态实验室。也没有去西四舍。她不敢。
要不要去建筑楼?犹豫再三。最终去了。毕竟曾经在这里生活战斗过两年。只看一眼就走。她对自己说。
上了二楼,路过专教3。扭头往里看。有不少学生在专心致志地画图。看来下周有大作业要交。
这一切曾经多么的熟悉。馨雨会心微笑。
本想径直走过,双腿却自作主张。等她清醒过来,人已经站在专教3里,孟飞从前的桌前。
桌上正在绘图的女生抬头看她。
馨雨知道,专教很神圣。一般不欢迎外人乱入。她轻声解释:“我是94级的。回学校看看。”
女生立刻展开笑颜:“哦。那你随便看吧。”
馨雨环绕教室一周。还是从前的桌椅,从前的模型,从前的灯具。唯一不同的是,现在四周的墙壁上贴满了示范作品。
馨雨匆匆浏览。突然,一幅素描,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素描的构图比例、透视关系、明暗搭配、线条造型,无不完美。
心里蓦然一动。凑近细看右下角的签名何孟飞。果真是他。馨雨瞬间热泪盈眶。
她快步走出专教3。站在曾经熟悉的走廊上。往事如开闸的洪水,汹涌而至,无法阻挡。
泪水也是。
孟飞,我回来了。你好吗?你在哪里?我好想你!一直好想你!
半天,她才能平息自己。
擦干眼泪,去了专教8。
站在门口,一眼看到自己从前的绘图桌。桌前无人。桌上堆些零散的绘图工具。隔壁若清的桌前倒有一位女生,正在一丝不苟地绘图。
靠近门口的一位男生问她:“请问你找谁?”
“我以前用过这间专教。回来看看。”
“哦。是师姐。”
我并未从H大毕业,不知算不算得上师姐,馨雨暗想。
她随意地问了一下几位从前的专业老师。几乎都还在系里,除了一位调去Z大。
最后问到钟院长:“钟院长还好吗?”
男生有些迟疑:“他去年中风了。现在是钱院长。”
馨雨大吃一惊。哦,不。“那他现在怎么样?”
“不知道。去年的时候,听说半身不遂。”
馨雨心中十分难过。“他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
“没有。听说上下楼不方便,后来住在学校的宾馆里。”
馨雨匆匆告别。赶往宾馆。
特地选择星期天来学校,就是不想碰见任何老师。可是,可是慈祥睿智、德高望重的老院长……她不能不去探望。
到了宾馆,请前台帮忙接通电话。院长夫人接的。自报姓名,说明缘由。被告知请稍等一下。
去年院长刚中风时,探望的人络绎不绝。今年寥寥无几。院长一辈子被学生环绕,钟夫人知道他现在很寂寞。所以接了电话,便问他:“有个叫任馨雨的学生说想来看看你。你想见见吗?
“任馨雨?她说她叫任馨雨?快叫她进来。”钟院长明显的十分激动。
钟夫人不知道丈夫为何如此的激动。她猜想,任馨雨一定是个好学生。几十年来,丈夫对他教过的优秀学生总是念念不忘。
馨雨握着电话等了一会儿,钟夫人告诉了她房间的号码。
按号找过去。夫人开了门。小声提醒:“时间请不要太长。”
馨雨点点头。跟着钟夫人进了书房。看见钟院长坐在书桌后,正用左手笨拙地挂上电话。右手则无力地垂在胸前。
馨雨鼻子一酸,眼里潮气上涌,声音颤抖地叫道:“钟院长,您好!”
钟院长点点头,微笑着请她坐下。
馨雨小心问候。
院长说:“比去年还有进步。就是进步比较慢。呵呵。”
看起来他的情绪还好。馨雨稍微放下心来。
钟院长问她这几年的情况。馨雨简单地讲述了一下留学的生活和现在的工作。
院长点头称赞,并且说:“当年,你就是个好学生。灵气十足。可惜提前离校。H大少了一个自己培养的优秀建筑设计师。”
馨雨没想到钟院长会这么说。心中十分感动。
“你和何孟飞后来怎么样了?”钟院长突然关切地问。
馨雨大吃一惊。院长怎么这么问?她老老实实地回答:“离开学校后,我们没有联系。”
这回轮到院长大吃一惊。“他没有找到你吗?”
馨雨摇摇头,“他有找我吗?”
院长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有找你吗?他有找你吗?他找你找得要发疯。
记得当年出事后,何铭川曾经来学校找他,向他打听怎样才能找到任馨雨。他当时真的不知道。何铭川以为他推辞,跟他说了孟飞的情况。他听得万分痛心,便告诉了何铭川任馨雨的家庭背景。
后来过了大半年,孟飞回学校答辩。拄着双拐。单薄憔悴的不像话。头发该理,胡子该刮,衬衣该熨……和从前拄拐都玉树临风的他判若两人。让人看了心揪着疼。
答辩非常顺利。孟飞的设计堪称完美,尽显才华。答辩委员会一致同意是H大建筑学院建院以来最好的毕业设计。
答辩完以后,他单独留下孟飞,问他:“你找到任馨雨了吗?”
孟飞的眼圈瞬间红了。他摇摇头。一直在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不仅派人找遍国内所有大学,还托人监查出入境记录。可是,她有如人间蒸发。
他知道,她不原谅她,也不想再见他。他其实并不会打搅她。他只是想看她一眼,知道她健康安好。还有,还有他答应她的第二件事,时间很快就到。
任家要求学校保密。可是,看着面前身心遭受巨大创伤的孟飞,钟院长实在不忍心,便告诉他:“任馨雨前些时来过电话。她去年底便出国了。因为身份特殊,所以护照改用她妈妈的姓。她现在在美国波士顿,一边读社区学校,一边申请哈佛和其它几所大学。她打电话来请院里帮忙转大一大二的成绩。”
他还记得孟飞当时浑身颤抖,眼里泪光闪烁的样子。他毫不怀疑他会立刻去找她。出了什么事?难道他没有去?或者去了没找到?怎么可能呢?
馨雨看钟院长一脸的疑惑,轻声说:“我没有见过他。”然后她问:“他为什么要找我?”
钟院长更加震惊,更加无语。他为什么要找你?他为什么要找你?你不知道?
馨雨面上强作镇定,心却从听到“何孟飞”三个字起一直狂跳不停。他曾经试图找她?真的吗?他为什么找她?如果真的找过,为什么她并没有见到他?
钟院长缓缓开口:“何孟飞爱你。他一直爱你。”
馨雨一呆,随即苦笑摇头:“钟院长,您可能弄错了。他爱的或许另有其人,但不是我。”他背弃了我。
钟院长仿佛听到这世上最难以置信的事。他那么爱你,瞎子都看得出,你竟然不知道?
何孟飞是他几十年教学生涯中见过的最富有才华的学生。几十年一遇的天才学生。他求贤若渴,一直关注他。大四下曾向他提出,希望他读自己的研究生。
记得何孟飞当时问,读研可以只读两年吗?问他为什么?他的脸都红了,说他想和女朋友一起毕业。眼里满是爱情。
隔了些时,他告诉自己,不考虑读研了。想马上工作。问他为什么?他说想早点有自己的事业,不想让女朋友受委屈。脸上尽是憧憬。
钟院长匪夷所思地看着馨雨。何孟飞深沉含蓄内敛,不说一个字地爱着你。他的打算从来都是和你在一起。而你竟然以为他爱别人。然后消失不见。世上怎么会有误会这么深?
馨雨看钟院长欲言又止,痛心疾首的样子,不知说什么好。她觉得奇怪,钟院长为何说孟飞爱她?而且说得如此肯定?不。他一定是弄错了。
钟夫人这时走进书房,看她一眼。
馨雨立刻会意。起身告辞:“钟院长,我不打扰了。您好好休息,多多保重身体。”
钟院长说:“等一下。”
馨雨一时不明白。
“再坐一会儿。等一下再走。”
馨雨看看钟夫人,见她轻微地点了一下头,便重新坐下来。那就过几分钟再走吧。
“钟院长,您还记得韩尚东吗?”
钟院长点了点头。怎么会不记得?也是极为优秀的一个学生。可惜,你出事以后,他经常喝酒,差点开不了题,毕不了业。
他找来韩尚东谈话。
韩尚东说:“我做错了事,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