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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逍笑了笑,眼里充满了期待。
丛夏吃完东西喝完水,打算去上个厕所,他起身往树林里走去,刚走了没几米,后面就传来什么动静,他转头一看,成天壁也站起来了,皱眉看着他。
丛夏立刻想起来,他们来现在被古玉绑在一起了,彼此之间不能分离超过四米,他尴尬地说:“我想上个厕所。”
成天壁道:“走吧。”
柳丰羽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们,“慢慢儿上啊,不用着急回来。”
邓逍也跟着起哄,哈哈大笑起来。
俩人为了避免被他们笑话,特意走远了一点,丛夏绕到一棵树后面,解开裤子开始小解,他从来没觉得上厕所这么让人尴尬,弄得他一紧张,把尿撒到裤子上一些,他更郁闷了。
上完之后,他抓起地上的雪搓了搓手,才走了出来。
成天壁一眼就看到他裤脚有一块儿湿了,眼眸中染上一丝笑意。
丛夏对他任何细微的表情都观察得非常仔细,他至今没见过成天壁能露齿笑,最多只是有一个极其淡的笑容,已经属于难得,因此成天壁略带揶揄的眼神让他很是意外,刚才尴尬的情绪下去了不少,他笑道:“你笑话我?干嘛呀,都是男人,谁还没尿过裤子。”
成天壁道:“没笑话你。”
丛夏道:“别装了,我看出来了。”他上去搂住成天壁的脖子,摸了摸成天壁冰凉的脸,轻声道:“你昨晚上没受伤吧,看你也没跟我说。”
“放心,没有。”
“到了北京,我们先去找我二叔,我想他应该能庇护我们。”
成天壁点点头,“我也需要他帮我联系军方高层,现在乱成这样,我不知道该找谁复命了。”
“复命之后呢?你有什么打算?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找个地方种种菜养养猪,过自给自足的生活。”
“我没忘。”成天壁安抚地摸着他的背。
其实俩人心里都清楚,这个愿望过于奢侈了,现在他们还没踏入北京,已经被各大势力悬赏,这种情况下,真的有可能过平凡的田园生活吗?就算没有他,成天壁身为自然力进化人,就会成为所有人关注的对象,他是个军人,恐怕不能退居一隅,什么都不做。
这条路他们走了快一年,马上就要到了,他反而感到了惶恐,那是对未知生活的惶恐。
成天壁看穿了丛夏压抑着的焦虑,轻轻抱住了他,“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保护你。”
丛夏也回抱住他,笑道:“我知道。”成天壁是他见过的最可靠的男人,什么时候都不会被打垮的男人。
成天壁拍了拍他的背,“回去吧。”
俩人回去之后,柳丰羽死性不改地戏弄他们,“以后你们可得同吃同寝同上厕所了,真够甜蜜的。”
邓逍笑嘻嘻地说:“柳哥,你是不是羡慕啊。”
“啊,是啊,我羡慕,我也想晚上能抱着个人睡觉。”
“抱唐哥呗,反正你们俩都睡一间屋子。”
唐雁丘一僵,“小邓,不要胡言。”
柳丰羽瞥了唐雁丘一眼,“我才不要呢,硬邦邦的。”
邓逍扑到阿布身上,“还是阿布抱着舒服。”
阿布“喵”了一声,爪子搭在了邓逍的背上。
庄尧看了看表,“都休息差不多了吧,咱们继续走吧。今天阿布有点累了,没跑多远,等它休息好了,最多四五天咱们就能到北京了,不过经过石家庄的时候,咱们需要对一下地图,大雪把路都给遮住了,我们的路线一定会有一定程度的偏移。”
丛夏续道:“另外,我们带的食物只够吃两天,剩下的需要我们自己去猎一些东西,现在开春了,应该没冬天那么难打猎了,大家留心点猎物。”
众人爬到了阿布身上,阿布通过庄尧给予的语言和脑电波的双重交流,往既定的方向跑去。
天黑的时候,按照庄尧的粗略估计,他们一天走了一百八十公里,几乎是路霸三倍的速度,不过阿布毕竟不是机器,它会累,晚上休息的时候,它吃了些压缩食物,就趴着不动弹了,明显是累坏了。
丛夏给它的四只肉爪子注入一些能量,缓解酸肿,“阿布这么连续跑行不行啊?要不明天放慢速度吧。”
庄尧道:“明天耽误之急是猎一些大型动物,它光吃压缩食物是不够的。”
丛夏点点头,“明天就不急着赶路,先找猎物吧,我们已经走了快一年了,也不差这一两天了。”
唐雁丘生起了火,几人围着火堆吃了些东西,庄尧说起了到达北京之后的安排。
“我们一行人的行踪要隐藏是几乎不可能的,因为阿布目标太显眼了,实际上也没有隐藏的必要,进城之后,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丛震中教授,要他给我们提供庇护,否则奉岚会会第一个来寻仇。”
丛夏点头道:“我在洛阳听他们说,北京有个什么国家科学院,发明了很多末世之后使用的东西,我猜我二叔就在类似那样的地方,应该不难找。对了,庄尧,你在北京呆过,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
“多半是那个地方,当初那个人提出‘寒武意识’设想的时候,就是在国家科学院。”
丛夏道:“你曾是那里的一员?”
庄尧眼神暗了暗,“是。”
柳丰羽不解道:“你几年前才几岁啊,懂什么啊,你在那里能研究出什么来?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他们怎么会让你一个几岁的小孩儿参与研究呢。”
庄尧白了他一眼,“你不懂。”
“我是不懂啊,不如你说说呗。”
丛夏有些谨慎地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你的父亲吗?”
庄尧脸色微变,“你们怎么回事?今天是打算刨我的底?”
丛夏道:“我们只是想确定一下是不是除了我二叔之外,北京还有更多可利用资源,如果你父亲也是国家科学院的人,我们在北京会更加安全吧。”
庄尧冷道:“我跟他没有关系,不必指望他。”
丛夏愣了愣,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曾经在庄尧家的时候,庄尧拿着一张满桌子饭菜的照片,让他照着做饭。那张照片他曾经有一次见过它被夹在庄尧的笔记本里,他不知道那一张薄薄的照片,是不是庄尧仅存的对家的认识,也有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因为庄尧强悍的不像个小孩子,也许在那进化过的超高智商脑袋里,也根本不需要那些累赘的感情。
庄尧冷漠地说:“我在北京是做特殊研究的,后来我对那个研究没兴趣了,就回贵阳了。这次去北京,我要回国家科学院,恐怕只有那里有先进的设备和条件,支持我对末世的研究,因为,我们到达北京之后,目标依然一致,就是尽快去国家科学院。”
“然后呢?你要一直呆在那里吗?”
庄尧道:“看情况,我们对那里的形势了解的太少,到了北京之后我们该何去何从,到时候自然会有答案。”
丛夏能感觉到,每个人的内心都不太平静,毕竟经历了这么多的艰难险阻,对于即将到达的终点,他们或多或少会“近乡情怯”,尤其是在他们都有危机意识的情况下,心里就更不太平了。丛夏甚至生出一种感觉,就是希望阿布别跑那么快,让他缓冲几天。
晚上,大家全都窝在阿布怀里睡觉,由于睡袋太重,他们一个都没带,阿布把身体蜷缩成了一个特别规矩的圆,把六个人全都圈在了腹部,用长长的毛和大尾巴盖着他们的身体,共同抵御着初春的寒冷,阿布柔软温暖的身体让他们很快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大家养足精神,继续上路,阿布休息一晚,体力充沛,跑得飞快,到了下午的时候,他们离石家庄已经不足百公里,大约是在邢台市附近。
今天天气特别好,难得的出了太阳,庄尧看了看表,道:“离天黑还有四个小时,咱们必须在天黑之前猎到东西,不然阿布明天就没体力了。”
柳丰羽道:“我们分头去找吧,这一路过来什么都没看到,现在暖和一点了,也许可以去碰碰运气。”
庄尧道:“分三组,每组一个嗅觉灵敏的,我和阿布、柳丰羽一组,唐雁丘和邓逍一组,成天壁和丛夏一组,大家都带着指南针,分头行动,我在这个地方做个记号,天黑之前,不管有没有找到猎物,都要回来。”
“好。”
六人一只猫,分成三组往三个方向搜寻而去。
其实这三组打猎能力最差的应该是成天壁和丛夏,阿布和邓逍的鼻子都是很了得的,而且都具备奔跑速度,可惜他和成天壁没法分开,不然应该有更好的分组方案。
俩人走了三四公里,丛夏一直强化着嗅觉,却一无所获,偶尔有鸟从天上飞过,他们也抓不着,就算抓到了,个头太小,也不够阿布吃。
因为之前他们一直开着路霸,几乎没怎么为打猎烦恼过,现在才真正体会到打猎的难处,难怪古代的猎户,一个月也就能猎到一两样动物,而靠这么少的猎物,就能维持一家的温饱,打猎真是一件艰巨的活儿,而这其中最艰巨的,就是寻找猎物。以前天气暖和的时候,山上变异动物很多,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找到,可是冬天,那些动物普遍藏起来了。丛夏无法现象,到了冬天,野草都几乎没得吃,打猎又这么难,那些普通人要怎么熬下去。
走了一下午,他们郁闷地无功而返。
回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唐雁丘和邓逍已经回来了,可喜的是,他们猎到了一只足够阿布和他们一起饱餐一顿的野猪。
丛夏高兴地说:“太好了,这下总算有吃的了,哎,庄尧他们还没回来?”
“没有,我们天黑之前就回来了,等了半天了。”邓逍得意地摸了摸鼻子,“怎么样,我们厉害吧,这只野猪是我找到的,一会儿我要吃大腿。”
“行,给你吃猪腿。”丛夏道:“咱们去捡些干柴生活,等他们回来就能直接吃了。”
四人动身去捡了些柴火,架起了烤架,这是,天已经全黑了,距离成天壁和丛夏回来,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几人终于有些担心了。
“怎么还没回来?难道迷路了?”
“不可能,有阿布在,怎么会迷路。”
丛夏皱眉道:“那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邓逍道:“我有点不放心,我们去找找吧。我和唐哥去找,你们两个栓一起跑不快,在这儿守着吧。”
丛夏点点头,“你们小心。”
唐雁丘和邓逍往相反两个方向跑去。
丛夏担忧地远眺着漆黑的森林,却什么也没看不到。
希望庄尧他们只是路上耽搁了,比如一时找不到方向,比如猎到的东西太大,拖慢了他们的速度,比如……
可不知怎么的,丛夏心里有种阴翳的情绪,他感到堵得慌。
不会在马上就要到北京的时候出事吧……
成天壁按住他的肩膀,镇定地说:“先别急,他们不那么容易出事。”
丛夏点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成天壁说得对,他们不那么容易出事,阿布的战斗力自然不在话下,柳丰羽也是相当厉害的变异人,又有庄尧这颗厉害的大脑在,不管什么情况,肯定能化险为夷。
焦急地等了近一个小时,丛夏觉得他们是真的出事了,不然不会超过约定时间三个小时都不回来。
又等了一会儿,邓逍先回来了,他看到庄尧他们依然没回来,一脸失望和焦急,还想再去找,被成天壁制止了。
半晌,唐雁丘回来了,他带回了柳丰羽。
几人赶紧迎了上去,丛夏首先看到柳丰羽衣服破了,这证明他肯定变形了,随即又看到他神色狼狈,双眼通红,就知道事情不好。
“柳哥!怎么回事!”
柳丰羽看上去极其疲倦,疲倦得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唐雁丘神色凝重地说:“我来说吧,我在半路上发现了他,他说庄尧被一群鸟卷走了,阿布追着那群鸟去了,柳丰羽追不上阿布,跑了很远结果迷路了。”
丛夏心里一惊,“庄尧……被抓走了?”
邓逍狠狠捶了下树,神色焦急。
成天壁给柳丰羽灌了口水,沉声道:“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柳丰羽缓过气来,哑声道:“当时我们正在追一只鹿,天上突然出现了一大群鸽子,攻击我们,它们把庄尧卷走了,我从阿布身上摔下去了,阿布追着那群鸽子,很快就没影了,我追了很久没追上,后来发现指南针在庄尧身上,我迷路了,然后碰到了唐雁丘……”他狠狠握着拳头,“庄尧被抓走的事怪我,我……”
“柳哥!”丛夏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认真地看着他,“柳哥,这件事不怪你,你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你能活着回来我们已经谢天谢地了。”
柳丰羽抓挠着自己的头发,看上去很是自责,尽管庄尧从来表现得不像个小孩子,但是他毕竟确实是个小孩儿,作为成年人,会不自觉地把自己放到监护位置上,柳丰羽虽然向来缺少责任感,却无法忍受庄尧就在自己面前被敌人带走。
成天壁道:“庄尧有没有说什么?”
柳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