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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夏看了一眼那飘着红色辣油的火锅汤,脸色微变。
“干嘛呀,我这么怕辣都豁出去了,你们还不敢啊,到底玩儿不玩儿。”
丛夏道:“玩儿!”
“来来来!我教你们——”
空旷的森林里响起了热闹的吆喝声,他们围着火堆自娱自乐,输了就灌一大口火锅汤,那滋味儿又辣又咸,流进胃里火辣辣的,跟酒一样带劲儿。
他们就这么热闹地过了大半夜,庆祝了末世以来的第一个新年。
到了后半夜,众人都累得钻进睡袋睡着了。
成天壁的精力最好,自然又是他第一个守夜。
丛夏钻进睡袋后,偷偷地看着成天壁宽阔的背,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心脏扑通扑通地剧烈地跳了起来。
他和这个男人接吻了,妈呀,他怎么胆子那么大,居然真的……当时实在是抱着自己回不来的决心表白的,想着要是真回不来了,没跟自己喜欢的人说一声,岂不是死不瞑目,所以一咬牙一狠心就……
可是现在危机过去了,他还要面对成天壁,这让他光是想一想,就羞愧不已。
但是天壁也亲他了,是不是证明天壁对他也有点意思?不然就照那性格,铁定会扇死他吧。
既然又没扇他,还亲了他,那就说明……
丛夏脸烫得能烙饼,在睡袋里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成天壁突然转过了身来,黑暗中他的眼睛格外地明亮。
丛夏吓了一跳,想装睡已经来不及,只好傻愣愣地看着他。
成天壁低声道:“赶紧睡觉。”
丛夏也低声道:“喝多了,睡不着。”说完他就想出来。
成天壁低声道:“别出来,冷,好不容易捂热的。”
丛夏想了想,就把半边身子伸出睡袋,像个毛毛虫一样一拱一拱地朝成天壁爬了过去。
成天壁皱眉道:“你干什么。”
丛夏厚着脸皮说:“我想跟你聊聊天。”他爬到成天壁身边躺下了,补充道:“我怕你困。”
“我不困。”
“你真的不聊天?”
“不聊,你赶紧睡。”
“那你再亲我一下吧。”丛夏说完这句话,嘴唇直抖,有些畏惧、又有些期许地看着成天壁,他就是想知道,成天壁究竟怎么想的,要是闹不明白这个问题,他一晚上都不会睡的着。
成天壁神色一僵,转过脸去,小声说:“别胡闹。”
丛夏磕磕巴巴地说:“我就是、想、想知道,白天那个,你是不是失血过多……晕乎……才……”
成天壁硬邦邦地说:“不是。”
“那你,怎、怎么想的。”
成天壁僵直着背,半天都没转过头来。
丛夏一分一秒地等着,心里的感觉是又酸又甜,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成天壁才转过来,他突然俯下身,按着丛夏的额头,冰凉的唇轻轻碰了碰丛夏的嘴唇。
丛夏的身体都塞在睡袋里,只露出个脑袋,这样的吻看上去实在有些滑稽,但那甜蜜的美好的味道,却并没有打折扣。
他很想伸出手去碰一碰成天壁,又不敢有大的动作,唯恐惊扰这样这宁静的时刻,只能轻轻地扬起下巴,磨蹭着成天壁的嘴唇。
那轻柔的吻,带着冬日的寒冷和成天壁的温暖,让他感到了无上的满足。
成天壁慢慢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哑声道:“现在能睡觉了吗?”
丛夏点头如捣蒜,“能。”
放在额上的大手移到了他眼睛上,他瞬间什么都看不到了,但鼻间能清晰地问道成天壁手上枪火的味道,那么熟悉,令人安心。
成天壁低声道:“那就赶紧睡。”
丛夏嘴角忍不住上扬,这一刻的幸福和满足,是他用光毕生所学的所有形容词,也无法描述其万一的。
成天壁捂着丛夏的眼睛,另一只手的指骨轻轻蹭了蹭自己的嘴唇,那上面还留着丛夏刚用的牙膏的清爽味道,他的脸好像快要烧起来了。
88、傀儡玉
北京国家科学院
“丛教授!丛教授!”一个清瘦的年轻人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风一般冲进了实验室。
“嗯?小何;怎么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实验器材里抬起了头;那是个端正斯文的男人;带着金边眼镜;披着白大褂;看上严谨认真;浑身充满了浓浓的学术气息。
“丛教授,出现了;那个……”
“你喝点水吧;在办公室里跑来跑去的干什么,到底什么事。”丛震中拿起一杯水递给他。
小何没接水;而是把资料递给了丛震中;“丛教授;七八个月前,地震过后没几天,我们检测到云南方向突然出现庞大的能量波动,那股波动的能量值不亚于傀儡玉引起的大地震!”
丛震中推了推眼镜,“是的,难道那股能量波动又出现了?”
小何激动得直点头,“没错,又出现了!在中部地区,距离北京一千三百多公里的陕西境内,就在刚刚!”
丛震中接过资料,飞快地翻了翻,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他喃喃道:“出现了,那股也许是唯一能和傀儡玉抗衡的能量,终于又出现了。快,带我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起来晚了。
成天壁醒过来后,看着睡得比他还死的柳丰羽,上去踢了他一脚,“不是让你守夜吗。”
柳丰羽揉了揉眼睛,“喝多了,太困了,小夏,做饭……”
丛夏答应了一声,哈欠连连。
成天壁想扇他两下,“就知道指使他,捡干柴去。”
柳丰羽撇了撇嘴,“你心疼啊,心疼你做呗。”
成天壁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捡干柴。”
柳丰羽不满地从睡袋里爬了出来,好像没长骨头似的站起身,晃晃悠悠地捡柴火去了。
唐雁丘起来后,帮着丛夏把炊具准备好,忙活完了,自己跑到旁边打了一套拳,整个人精神抖擞,没有半点萎靡的样子。
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踩起来嘎吱作响,阿布在旁边上蹿下跳地踩着雪玩儿,庄尧则在旁边拿着一个本子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念有词。
丛夏和成天壁默默地准备着早餐,他时不时抬起头看成天壁一眼,忍不住一笑,成天壁却一直没抬头。他想,成天壁好像比他脸皮还薄啊,是不是因为年纪不大,又长期呆在部队里,所以什么都没接触过?他虽然也没啥实战经验,但好歹多年都生活在成熟的人际交往圈里,这方面比成天壁要坦然一些。
丛夏忍着笑,轻声道:“天壁,你想吃点什么?想喝粥还是煮面条?”
成天壁低声道:“随便。”
“煮蘑菇肉粥行不行?”
“行。”
丛夏偷着笑了笑,心里甜得不得了。
柳丰羽一回来,就看这俩人埋头做饭,一个脸绷得紧紧的,耳根发红,一个低头傻笑,他差点儿笑出声来。他抱着一大捆干树枝走过去,用膝盖撞了撞丛夏的腰,“哎,说你呢,傻笑什么呢。”
丛夏猛地坐直了,“啊?没有啊。”
柳丰羽邪笑道:“我说你脑子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小处男?笑成这样……”
丛夏窘迫道:“我没笑啊,你看错了,我是冻得脸僵了。”
柳丰羽撇了撇嘴,“哼,还不承认。”
丛夏抱过干树枝,赶紧转移话题,“柳哥,你帮我把太长的折断了。”
柳丰羽一边折树枝一边戏弄他们,“小夏啊,你柳哥这里好多丰富的实战经验,都好久没有用武之处了,你要是需要呢,随时来请教我啊,免费的,给我按按肩膀就行了。”
丛夏装傻道:“你说什么呢,哎,太长了,再折短点。”
柳丰羽嬉笑道:“我跟你说啊,男的和男的做,没经验很容易受伤的,你们有需要的那一天,记得找我咨询咨询。”
成天壁转过头,狠狠地瞪着他,“再说废话……”
柳丰羽得意地一笑。
丛夏吓得没敢抬头,这个柳丰羽,说话太无遮无拦了,什么……做……丛夏脸都涨红了。
庄尧的声音适时解救了他们,“大家都过来吧,烤烤火,吃吃饭,然后把昨天发生的事缕一遍。”他看向成天壁,“你现在有心情说了吧。”
成天壁没说话。
丛夏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昨天发生的事太复杂了,他到现在还不太敢相信,在巨大的喜悦过后,他也隐隐有些担忧,尤其是古玉对傀儡玉的抵制,让他心生不安。
五人围坐下来。
庄尧道:“把东西拿出来把两位,也没什么好藏的了吧。”
丛夏犹豫了一下,掀开衣服,把包裹在肚子上的绷带层层解开,一块巴掌大的、鹅蛋型的玉石掉到了他手上。那玉石撑扁圆状,跟丛夏的掌心差不多长,四公分宽,两公分厚,暗绿色,外形古朴无华,连一点花纹都没有,如果放到玉器店里,根本就是块还没经过加工的玉料,而且还是品质很普通的那一种。到了这个年代,扔到路边都不会有人捡。
就是这么块其貌不扬的古玉,蕴藏着可以扭转乾坤的秘密。
成天壁也从衣服的内袋里掏出了那细小的一片傀儡玉,还有包裹傀儡玉的银色软金属。
庄尧深吸了一口气,对知识的欲…望让他血液沸腾,他花了好大功夫才抑制住体内细胞的狂热躁动,他低声道:“我们,先说傀儡玉吧。”
他用手指轻轻捏起那片指甲盖大小的碎玉,朝着有阳光的地方看了看,黑色的玉体很通透,毫无杂质,是绝品玉料,这么小的一片傀儡玉,就能储藏着那么庞大的能量,那么傀儡玉究竟有多少?有多大?
庄尧把傀儡玉放回成天壁手里,又把那块包裹它的软金属拿了起来,“我这里没有仪器,到了西安,看能不能找到仪器,检测一下它的元素值。我怀疑这是种还没有被发现的金属,设想一下,能够阻挡这么庞大的能量不外泄,或者,能够阻挡大部分的能量不外泄,它的分子结构该有多么密集,这根本不像地球的东西……咦?”庄尧突然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
庄尧眨了眨眼睛,把那金属往旁边稍微移了一个手的距离,突然,他脸色一变,整个手臂跟着身体前倾,那只手就像举起了什么重物一样,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众人都吓了一跳。
丛夏惊道:“怎么了?”
“好重……快把它拿起来……”庄尧脸色苍白,如果不是他的表现太逼真,实在让他无法想象他说好重的东西,是个躺在他掌心的鹌鹑蛋大小的金属片。
成天壁用手指捏起金属片,脸色也微变,“真的很重。”
庄尧道:“不对,把傀儡玉拿过来。”
成天壁忙把傀儡玉放到了庄尧手里,庄尧长吁了一口气,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一般,轻轻松松地把两片轻薄的东西托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几人惊讶道。
庄尧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差点脱臼了,“这块软金属,离开傀儡玉越远,就变得越重,跟傀儡玉放在一起的时候,就轻的几乎没有重量,真是太神奇了,这绝对是从未被人类挖掘的东西。”
“这么神?”柳丰羽不太相信,自己把那软金属拿起来,轻轻往旁边移动,果然如庄尧所说,离傀儡玉越远就越重,至少他一只手几乎无法托起,他才喘着粗气把软金属放了回去。
丛夏叹道:“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庄尧道:“成天壁,你说说自己是怎么得到这样东西的吧。”
成天壁沉默了一下,道:“太具体的我不能说,如果不是昨天被逼到绝境,我也不会把它拿出来。第一,我不知道它是傀儡玉,蝙蝠人出现的时候,我心里有猜测,但是我无法确定,第二,我想你也猜到了,我是科考队的一员,我提前离开格尔木,躲过地震的浩劫,就是为了送傀儡玉回北京。”
“就这么小一片?而且你为什么不直接飞回北京,却去了云南?”
成天壁坚决地说:“其他的问题不要再问。”
“让我来猜猜吧。”庄尧深吸了一口气,“我对整件事的猜测是这样的。你是科考队的一员,奉命送一帮科学家去格尔木,因为他们通过某种方式,检测到了格尔木有巨大的能量反应,这个巨大,也许可以和整个地球蕴含的能量相提并论,当然,这点你事先应该是不知道的,你只是执行任务而已。我为什么知道,因为当初我在北京的时候,那个男人提出的‘寒武意识’的理论已经在科学界引起恐慌。当时大家都认为,如果这种意识真的存在,那么‘寒武意识’要起作用,肯定需要通过某种契机、某种能量,比如引起大地震,大海啸,全球变暖,冰川融化,火山爆发,这些都是地球能做到的毁灭物种的方法,‘寒武意识’想制衡人类,总不可能是通过脑电波让所有人类自杀,而是会通过一些物理攻击达到目的,就像历史上发生在很多物种身上的那样,比如恐龙,因此,要发动某种能影响全球的物理动作,就需要庞大的无与伦比的能量。这种能量不可能凭空而来,但如果这种能量真的存在,不可能一直都没被检测到,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种能量是外来能量,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