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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六个小子,还有两个姑娘也是要一起搬出去。
这两个姑娘都是身体健康的,虽然在此之前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搬出去。
其实原本,众人一直都在考虑,育婴堂的小姑娘要不要享受这同等的待遇。毕竟。这些小姑娘到了出堂的年纪其实也就差不多到了成家的年纪了,是会有官媒替她们保媒的。如此一来,好像廉租房对她们也没什么意义的。
但是,因为有可贞,这条自然是通不过的。
听到这样的消息,小姑娘们自然是欢欣雀跃的,不过能达到租住廉租房条件的小姑娘却很少。有的是年纪还太小,有的是身体条件达不到,还有的是胆子还太小并不敢住出去。
所以存了这样想法的只有两人,可是这二人即便有想法。可到底也是颇为犹豫的。毕竟,她们很清楚,搬出去后,再想要照顾那些比她们还小的弟弟妹妹们就没有住在一起时那么便当了。
薛氏知道了她们的心思后,找了二人过来谈心。问她们想不想搬出去住。又告诉她们,若是想的话,就尽管搬出去住。如果是想照顾这些弟弟妹妹们,只管得闲的时候过来就是了。两个姑娘听了,最终下定决心要搬出去。
在大家伙都考虑的差不多的时候,廉租房也已是修缮改造好了。
正房厢房倒座,一共十一间屋子,每间屋里都新砌了火炕和灶头,屋里头一应的家私日用,甚至是一整个冬天要用的柴炭都是一应俱全的。
所以,当大家伙搬出来后,看着亮堂的天井,重新粉刷过的墙壁,新砌的火炕灶头,一应俱全的家私日用,堆尖的面缸和垒了一人高的柴炭,真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
毕竟他们已都是领到二十两银子的安家费用了,感激不已的同时也在想着该怎么省着花。尤其是两个小子,已经做好了打算一文钱都不用,全都存起来当老婆本了。却没想到,新家里竟是色色齐备,一文钱都不用他们花的。
虽然都有些手足无措,可到底,说句实在话,这心里头还真是庆幸的,尤其是那两个犹豫着要不要搬出来的小姑娘。
虽然育婴堂是他们的家,那里的一人一物都让他们放不下。可到底,面前的也是他们每每午夜梦回时梦想中的家的。
第一晚,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哺食后,八个孩子如出一辙的集体失眠了。
薛氏也是一个晚上都没能睡安稳,特地起了个大早过来了廉租房。天刚蒙蒙亮,却见天井里已是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片落叶都没有了。
又看了看各人的屋子,所有的家什都不曾挪动位置,所有的物什都收拾的齐齐整整的,面上一件杂物都没有,和他们还不曾搬进来的时候一模样。
桐月也抽了个空过来瞧了瞧这些孩子们,问了问他们有没有什么生活上的实际困难,又告诉他们,谁家的米面价格公道,什么时候去买菜便宜又新鲜,谁家铺子里的棉布不会上厚厚的浆子等等生计上的琐事儿。
回来后,把孩子们的情况细细的说给可贞听,又告诉可贞,这八个孩子很会过日子,都已是商量好搭伙吃饭了,六个小子每月分摊伙食费,两个姑娘负责买菜做饭。虽然是大冬天,可这日子已是过的红红火火的。
桐月想想自己看到的那场面就觉着高兴,又和可贞说笑,等到成了家,这日子就更红火更有盼头了。
自打去年育婴堂养济院的事发后,桐月柳月就对这几处上了心了。毕竟她们其实都和这些孩子一样的出身,要不是有白氏拉了她们一把,说不得还不如这些孩子们的。所以这一年到头的,也没少在这些孩子们身上花银子费心思的。
这会子见着孩子们如此认认真真的过日子,自然是高兴的。
再加上,桐月在跟可贞之前,是一直跟着白氏的。白氏官媒出身,这冰人行里的道道儿,桐月亦是一清二楚的,自然亦是会孩子们的将来高兴的。
别看官媒们嘴上都说的好听,什么都是做的官家的营生,是不会做那些指东道西、瞒天欺地、损阴害德、断子绝孙的事儿的。
就像冰人行里一个个都时时刻刻挂在嘴上的一句老话儿,碧霞天君是我们的心神,观音菩萨是我们的供神,送子娘娘是我们的护神。这些神灵都在看着我们,如有一丝欺心之处,都会记在账上,我们一辈子也是还不清的
可是到底,但凡做官媒的,当先头一桩大事儿就是保媒,不但要替那些或是拿不出嫁妆彩礼或是过了婚嫁年纪的老百姓们保媒,也要替育婴堂里的这些孩子们成家。而且这还不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或是做不完就能不做的,这都还是有份额的,有时一个月就要做个二十对三十对的。若完不成,轻则罚银子,重则说不得这饭碗就砸了。
所以,官媒们虽说不会强拉硬拽不会把人往火坑里推,可到底为了完成这份额,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尤其是育婴堂出来的这些孩子,无父无母的,就是那浮萍,根本无人在乎的。管他什么人,管他是不是有什么或明或暗的毛病,红线一牵就是两口子了。
造了多少孽,真是数都数不清的。
可现如今就不一样了,因为苏慎和可贞的尤其看重,不管那些个官媒们心里面都怎么埋怨怎么想,可有一点桐月敢打包票,肯定没有哪一个官媒敢顶风作案的。
所以,能自食其力,到时候还能找个能过日子的另一半安安顿顿的过日子,真是不要太有奔头的。
而正如桐月所想,掖县的这些官媒们确实不敢再像以往似的这么随便了,也不敢收几个钱就把这些孩子冲喜的冲喜,推火坑的推火坑了。
到了时候,一个个的亲自找上了门去,难得的量媒做媒了起来。
毕竟都是官媒出身,以往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并不曾上心罢了。这会子用起心来,那真是妥妥的。
不说旁的,起码这基本功就是妥妥的。一个个的都把这家的单身汉那家的闺中女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又充分发挥了她们眼光准、嘴巴甜、腿脚勤、脸皮厚的本事,这桩桩婚事自然都妥妥的了。
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 蛐蛐儿
育婴堂的孩子们,尤其是身体有障碍的这些孩子们,虽然靠着苏慎等人制定下来的一系列措施,和盘络子这一项手艺跨出了第一步。
可在可贞看来,这显然是不够的。
不说旁的,只说这不过才短短半年光景,可这小小的掖县城里已是开起了四五家络子铺了。
虽然都是眼红铺子里人来人往生意红火的跟风之作,不管在式样上还是质量上,都有差异可循,并没有什么可比性,可到底还是给育婴堂的买卖带来了一定的影响的。而且这影响,是肯定会持续下去的。
好在的是,可贞和柳月桐月等人盘了十来年的络子璎珞,存下来的式样那真是厚厚的几摞的,所以铺子里隔三差五逢着时令年节的都会有针对性的换上几个主打式样,不仅招揽了生意,而且还能把其他那几家原本就一直在跟风中的铺子再次甩开。
再加上,这盘络子的手艺众人一直都是谨守着不曾宣扬出去的。所以其他铺子里仍旧采用的还是比较传统普遍的编织法,比起盘络子的简化了的工序而言,是要费时费力的多的。
所以,即便育婴堂里能做工的孩子一半都是在行动上或多或少的有障碍的,即便其他店铺里的人工费用非常之低廉,即便络子的用料也不算讲究。可通算下来,虽不能和之前相提并论,可这纯利却仍旧不低的。起码,并不会比其他铺子来的差的。
所以即便距离不过十几丈处就又开了一片络子铺,可铺子里的掌柜的并薛氏等人却仍能安之若素。
只不过。可贞却并不大满足的。
不是不满足于络子铺的收益,而是不满足于到目前为止,还只给这些孩子们找到盘络子这么一门手艺。可贞打心眼里觉着,虽然目前看来收益还不错。可到底太过单薄了。
虽说饭要一口一口吃,虽说百艺通不如一艺精。可到底还有一句话,技多不压身。多学一点东西,总归对自己好的。
只不过,可贞花了功夫把现如今那些比较普及的小手工业都拎出来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后,还是没能找到什么合适的方向。
没办法。便想和苏慎商量着把自己比较拿手的关于纺织刺绣、酿酒、制曲、酿醋、果品加工等等的手艺都拿了出来,想等到孩子们把盘络子这一手艺吃透学精后,再慢慢的教授给薛氏并孩子们。
虽说可贞拿出来的这些手艺看起来都是比较普遍,并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并不算特别复杂繁难的。可是这年头,想要学门能混口饭吃的手艺真不是那般容易的。
别说育婴堂里的孩子们了,就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想要找门活计学门手艺,也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这样简单的事儿的。
毕竟这时候人的维权意识还是非常强烈的,对于自家的那些子秘方手艺都是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有血亲直系和有师徒名分的才能传承延续的。
所以就算这年头的学徒生涯苦不堪言。无所不为,无苦不受——不说旁的,直消看那一纸契约就能明白一二了。
比如说擦桌扫地、提水做饭、端尿盆、干杂活、带孩子,只许东家不用,不准本人不干。比如说学徒期间,无身价报酬。学满之后,身价面议。再比如说如有违反铺规,任打任骂,私自逃走,罚米罚银,投河奔井与掌柜无关。
这些都是现如今学徒契约上常见的内容,除了这些内容,身为学徒还得遵守做学徒的规矩和本分。
比如说不准私自外出;不许留头发;不许学名称呼,只准小名听唤;期间应以学艺为重不许娶媳妇;掌柜家有白事,学徒要随晚辈礼俗戴孝;对少掌柜要按长辈尊敬称呼等等。时时刻刻的都在约束迫害着学徒们。
可到底,即便学徒的生涯如此艰苦,这铺子作坊也不是你想进就进,这学徒也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那都是要托关系找门路往外掏钱的。
而且即便掏了钱。那还有一句话的: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教师傅自然会教,可究竟能学到多少能领会到多少都看自己,是没有任何一个师傅敢打包票的。
所以可贞愿意把压箱底的这些手艺都拿出来,孩子们自然是欢喜不已的,学起来自然更是勤勤恳恳的了。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立冬刚过没几日,看准了黄道吉日后,之前定下的那两株梨树就被包裹的齐齐整整的送来了。
小九和晏哥儿早在此之前就心心念念的了,头碰头的商量好后,又扭扭捏捏的向可贞苏慎开了口。得到了父母的应允后,赶忙就去央求方先生加快进度,以便到了移栽梨树那天可以请半日假去看怎么移栽梨树。
而到了移栽当天,更是早早的就爬了起来换上了半旧衣裳,带上了可贞给他们做的半截手套,像模像样的去了后花园。
移栽植物在两个小家伙而言其实并不陌生的,毕竟可贞在家里也没少折腾那些花草的。小九晏哥儿这一年来也略通稼穑,自然亦是能够理会的。可到底这样大的树木,还真是头一遭的,自然想想都是有趣儿的。
所以看着特地请来的两位老农按着梨树的阴阳向背栽种,扶正栽好后又浇透水,随后封土堆,最后把原来树茂的三分之二都修掉这一系列的动作,真是津津有味的。
只不过,在可贞和小九正细细的听着老农们说着头一年主要就是保活的话儿的时候,晏哥儿却一径溜了。
只因为,刚刚众人都在帮着移栽梨树的时候,晏哥儿听到了几声唧唧吱的叫声。
而这样的叫声,晏哥儿还真是不陌生的。
今年七八月里,在陪着小九找凤仙花染红指甲的时候,晏哥儿就曾在草丛中听到了这种唧唧吱的虫鸣声。
男孩子么,对于这种草虫野趣自然是非常感兴趣的。好奇的问过小九后,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小九念的诗经里的《七月》中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所提到的蟋蟀中的一种——蛐蛐儿,登时就高兴起来了。
虽然晏哥儿长到四岁,还没有人领着他逗过蛐蛐儿。可男孩子的这些天性,真是根本就不用教的,当下就要去抓蛐蛐儿。
小九自己也是在比较宽松的环境下长大的,斗鸡遛狗这样的事儿也没少干,对于晏哥儿的这些要求自然不会拒绝的,只带着丫鬟小心翼翼的看顾着他。
只不过,到底是头一遭,即便有任重几个帮忙,也只找到几只坏蛐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