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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点点头,“很美,有些地方也叫它火烧云,像火一样染红了天边。”
“是啊。”她也点头表示赞同,“那石头就像晚霞,火红火红的。传说‘落霞山’上以前住着一对夫妇,他们日暮而出日落而息,过着神仙般的生活。可是有一天,丈夫忽然得了一种怪病,整天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妻子急得去山下为他找郎中,遇到了一个得道高人。高人对她说,她的丈夫被山里的千年蛇当作相公精缠上了,只有每天将自己的三滴血洒在自家的门口,滴满九九八十一天,那蛇精才会知道这是娶了妻的男子,才会知难而退。于是那女子就照着高人的话,天天用针扎自己的手,扎了足足八十一天,直到手上都是伤口,他的丈夫终于醒来了,继续过着相亲相爱的日子。而那家门口的石板,却由于沾着痴情女子的血,变成了红色,就是这叫‘晚霞’的石头。”
我听得入了迷,没想到这镯子背后还有这么一个美丽的传说,“这对夫妻真是幸福,虽然经历了那么多,最终还是在一起了。”
“是啊……”她叹了声,“因为这个传说,‘晚霞’做成的首饰就成了青年男女们争相想送给对方的礼物,据说真正的‘晚霞石’其实只有一块,就是当年那人家门口的那块石头,他们说那石头是通灵的,一直在寻找自己真正的主人,一旦它找到了,就再也不会离开那个人了。”
我猛地一惊,这故事我当它是一个神话在听,可皇后的最后一句话却让我有些诧异。“再也不会离开”?这镯子带我来到这里,任我如何摆弄,却始终无法从手腕上拿下来,难道说……
“那会怎么样呢?”我急忙问。
“呵呵……”皇后笑了笑,“果然是个孩子,这都是传说,哪有真的呢?”
“可是我很想知道,您就告诉我吧!”我急着知道,竟然撒起娇来。
“其实我也只是听说,据说镯子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之后,就会给那个主人带去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东西?
我在脑中不断的重复着这六个字,我最重要的是什么呢?从来到这里,我的确经历了许多事情,这些事情有些差点要了我的命,有些却让我终身难忘。而我最重要的……
我忽然笑得有些苦涩,影尧,他不在我身边啊……
我与皇后的第一次邂逅就以一个传说结束了,后来我又见过几次皇后,无非是陪她聊聊天,她也许是我见过最寂寞的女人了,她膝下无子,而皇帝也显然对这个不会惹事的皇后很放心。别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而对于这个女人来说,与天子的婚姻成了她的坟墓。当一个女人的生命中没有了对未来的希望,只是过一天算一天的时候,她即便活着,心也是死的。看着他我就愈发怕起来了,我不想同她一样永远待在这里,我必须得出去!
就在我不停地考虑着该如何出去的时候,一些意想不到的变故却在这个皇宫里悄然发生了。
“姐姐,姐姐!”白瑢带着些焦急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我转身将目光从院子里的青苔上挪开,就看见一个鹅黄的人影急匆匆的闯进了院子里,“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我笑着扶住她因为跑的太急而有些站不住的身子,“怎么回事?哪个欺负你了不成?”
“不是的……”白瑢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刚才我去御书房找父皇,结果……结果我看到萧大哥匆匆忙忙地走了进去……我,我……”
我心中一惊,三月之期已到,难道小虎终于要动手了吗?可是看白瑢的样子又不像,这几日平静的心一下又变得慌乱起来。
“我一时好奇,就趴在书房门口偷听,结果我听到……”白瑢的眼有些红红的。
“你听到了什么?”我有些失控的抓住她的手,“快说,你听到了什么?”
“我听萧大哥对父皇说,岚军已经打到城外了,很快就要破城了!”她说得着急,险些呛到自己,可我的心却一下子放了下来,还好,不是我想得那样。但是一会儿,心便又紧了起来,岚军攻城了?怎么这么快?
印象里,岚军虽然占尽了优势,但是凉军也没有弱到不堪一击,想当初非扬从清江直打到姜城也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就忽然打到了西凉的中心?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呜呜呜……”白瑢的哭声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我忙拍了拍她的肩,“别怕,凉都毕竟那么大,再说还有你的萧大哥啊,他不可能让岚军就这么攻城的,别怕……”
“呜呜呜……”白瑢的哭声却还在继续,良久她抬头望着我,还在啜泣着,“父皇他听见岚军要攻城……就,就急得骂了几句……然后,然后就……就晕倒了……呜呜呜,姐姐,我好害怕,要是父皇走了,我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什么?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凉帝病倒了?怪不得她会哭得那么伤心,两国交战,一国的皇帝却病倒了,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凉军士气必定大乱,败北那是迟早的事情。我到抽了一口冷气,凉帝好病不病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倒了下去,看来这场战争快要结束了呀。
安慰了几句白瑢,我的心里着实平静不下来,按理说凉帝病倒那是好事,他要是真的病死了,小虎的仇自然也就不用报了,说不定我很快就能见到影尧。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万一岚军破城的时候凉帝还没死,到时候必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我作为这皇宫里的一员,皇帝的女儿,想必下场也好不的哪里去吧……
越想越觉得不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不想死在这皇宫里,更不想白白死在那些岚军手上,我还没见到影尧,决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于是我当下决定去找小虎,无论如何我要逼他告诉我影尧的下落,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可是,凉帝的病一发不可收拾,躺在寝宫一躺就是许久,凉帝病倒了,小虎忽然不在这宫里出现了,任我如何找也找不到他的踪影。这天,我遇到了行色匆匆的白瑢,“瑢儿妹妹!”我急忙叫住了她,她回过头,眼睛红红的,脸色看上去差极了。
“姐姐……”我回了我一声,声音变得有些嘶哑,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我忽然有些不忍,但是还是匆匆走上了几步,“瑢儿,父皇他……怎么样了?”
“父皇……”她咬了咬嘴唇,眼眶愈发的红了,“父皇这几天昏迷不醒,恐怕,恐怕……”说着,泪水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小小的身子开始颤抖了起来。
“别哭,别哭……”我抱着她,“瑢儿别太担心,父皇他不会有事的,你的萧大哥呢?他没来看你吗?”我之所以提到了小虎,为的是从她口里探得些消息。
“父皇病重,战势危机,萧大哥被派去守城了……”白瑢说着,泪又止不住了,“姐姐,连萧大哥都不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办啊?我好怕,我好怕父皇就这样去了……我好怕……”她哭着,紧紧的抱着我,泪水沾湿了我的衣裳。
我忽然在心中叹了一声,原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早就变得麻木了,即使是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孩子在我的怀里哭泣,我依旧狠心的利用着她。拍了拍她颤抖的脊背,我缓缓安慰到,“放心,父皇他不会有事的,他可是天子,老天的儿子,老天爷不会就这么把他收走的。”
“恩,父皇他一定不会有事的!”白瑢抬头,忽然坚定的看着我,“就算天要带走我的父皇,我也要把他拦下来!”这是一个女儿对他父亲坚定不移的爱,使她从上一刻的嘤嘤哭泣到这一刻的坚定绝然。我忽然发现,不管是谁,总是会长大的,有一天白瑢也会长大,变得和我一样麻木……
凉帝的病就这样一直的拖着,拖了整整两个月,而我始终没能见到小虎,三个月变成了四个月,四个月又变成了五个月,我在这个只能见到四方天的深宫里待了整整五个月,影尧却始终没有出现。
而我,就这样一直等着,什么也做不了,岚军每天都在攻城,我甚至能听到那巨大的喊杀声,甚至能闻到空气里飘荡着的血腥味……
战争永远那么残酷,而等待永远那么漫长。当我一天又一天的等着新的变化,等着影尧能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却等来了白瑢的婚事。凉帝病重,他终于还是放不开自己的女儿,于是他一纸诏书将最疼爱的女儿许配给了西凉的“骁勇大将军”
——萧忆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着实深深地震惊了,造化弄人,凉帝以为他给了女儿最好的归宿,殊不知他给女儿找的却是一个一直想杀他报仇的男人。而小虎,他又是怎么想的呢?他是那么的孤独而高傲,却甘心为了仇恨放下尊严,现在甚至要去娶一个仇人的女人,他会答应吗?
我心中的疑问很快有了答案,诏书宣布后的第三天,婚期就定下来了,就在十日后。凉帝,他是那么迫不及待地给自己的女儿一个值得依靠的未来,迫不及待到城外每天都有鲜活的生命在为保卫这个国家而消逝,城里却还要贴起大红的喜字,挂起高高的灯笼,敲起漫天的锣鼓……
何等的哀凉,何等的残忍,何等的——可笑!
然而,婚礼还是照常的举行了,即便在这弥漫着血腥味的皇宫里,人们还是收起了对即将来临的杀戮的恐惧,鲜红的喜字被一个又一个的贴起,大红的灯笼被一只又一只的挂起,白瑢每天都忍着泪试穿着送来的新嫁衣,她的父亲静静地躺在床上,死神每天都在蚕食着他的生命,而她却还要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即便她一直深深的爱恋着他。
萧忆同意了亲事,却一次都没有出现在白瑢的别院里,我实在可怜她,于是没事就去她那同她说说话,只愿她就这样顺顺利利的嫁过去,然后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就在成亲的前一天晚上,我却再一次地在自己的院子里,见到了一个不该来的人。
“恭喜萧大将军了。”我本不该说出那样讽刺的话的,但是我终究是没有忍住。既然凉帝都要死了,他又何必逼自己娶个不爱的女人?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白瑢。
“你过得好吗?”他开口问我,声音不再像往常那样冷冷淡淡的了,而是带着几分落寞,几分茫然和惆怅。
“托大将军的福,小女子能吃能睡,还能再等上三个月!”我话中有话,句句逼人,他却似乎并不恼怒。
“你在怨我吧?”
“哪敢呢?大将军贵人多忘事,小女子不过是这宫里养的一只金丝雀,想要的时候抓来看几天,不想要的时候又随便找个金丝鸟笼子关着,看不到听听声音也好啊。”
他被我这番话说得无言以对,只是呆呆的盯着我,眼神越来越黯淡。望着他那憔悴的样子,我心里不禁暗骂了自己一句,我在气什么?我该知道他的难处,可是我就是气,气他许了我三个月,却一直让我等到现在!我变得理性了,却也变得残忍了。
换了个语气,我缓缓到,“我知道你不肯把心里的话告诉我,可是你该知道,我不是块木头,我是个人,人是有感情的动物。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我不想你做一个让自己后悔一辈子,也误了别人一生的决定,如果不爱她,就快些说明白吧。我偷偷去看过凉帝吐出来的那些秽物,他撑不过这个月了,你又何必勉强自己……”
“别说了!”他忽然打断我的话,“我从来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
我苦笑,“可是你的眼神让我看出你很痛苦……”
“那是我的事情!”他撇开眼,“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我叹了口气,“既然你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那麻烦将军您告诉我一声,我还要等多久?”他的心里始终有一道我无法也逾越的墙,故意避开我的关心,故意不让我触到他的心。
“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了。”他幽幽道,我却因为这样的回答而一阵惊喜,哪怕没有保证,哪怕他上次说的也没有实现,可是就是那么一句,至少让我有了希望。
忽然,他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这信是他给你的……”
话还未说完,我已经将那信夺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撕开信封,颤抖着摊开那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