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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聂青正在解开安全帽的带子。
靖远熄了火,跨下车子脱下了安全帽。
“你在里面做什么?”他脸色变得很难看。
聂青甩了甩头发,用手梳顺翘起的乱发,一边漫不经心答道:“什么都做啊,领台、服务生、吧台,哪边缺人我就去哪边帮忙啊。”
“陪酒你也做吗?”他抓住她的手,愤怒的问道。
“偶尔客串喽。”她眼中问过一抹笑意说道。
“别做了。”他俯下头非常生气的喊道。
“怎么行,这份收入很不错,别的地方找不到的。”她摇头拒绝了他。
“这里一个月多少?我给你。”
“哟,难不成我钓上个凯子啦。”
“你一个月多少收入?”他不理会她的讽刺,继续追问道。
“一万五左右,再加上给的小费……”
“好,我给你二万,你马上辞掉这里的工作。”他立刻斩钉截铁说道。
聂青立时吹了一声口哨,她惊讶的夸张怪叫:“哎哟,我不知道现在大学生已经流行养情妇了耶!”
“怎么样?辞不辞?”他眼中喷满了怒火。想到其他男人在她身上上下其手,靖远就忍不住想揍人!她才十九岁,居然做这种工作,她妈妈……也任她胡搞,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你哪来的钱?”她疑惑的看着靖远。
“呃……我们全家移民到美国,只剩我在台湾,我爸会固定汇钱过来,我没有什么花费……”
“你拿你的生活费来养我,你呢?真是大傻瓜。我和你又没名没份的,你不怕替别人养老婆啊?”她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没见过这样的男孩,是傻还是……痴?
“那是以后的事,起码现在我是养'我的'女朋友,值不值得我会作判断,你不必担心,你只要告诉我辞不辞?”他固执的问道。
“不要。”她干脆的拒绝。”我才不收你的钱,何况这工作好玩得很……哎!你干什么?”
靖远不由分说便拉着她的手往酒店走去。
“我带你去跟里面老板辞职!”他凶恶的瞪着她。“你再说不,我就……告诉你们学校,说你在这里陪酒!”
“你敢?”她讨厌他的口气,仿佛她是他的,一切都得听他似的。
“你看我敢不敢啊!”他回头瞪她,脚步仍未停下,一径往地下室走去。
“甯靖远!我讨厌你!”她恨恨喊道。
靖远陡然停了下来,聂青来不及煞住脚步,一头撞了上去。靖远顺势抱住了她,俯下头含住她欲张口骂人的小嘴。
聂青也忘了挣扎,任他尽情缠绵索吻,直到他含笑放开了她,亲昵的低语:“青,我喜欢你。”
聂青胀红了脸,低声骂道:“你这专制无耻的偷吻贼。”
他毫不介意的笑道:“是啊,专门偷吻可爱的聂青。”甫说完,他又在她脸颊上偷亲一口,才满足的握牢她的手走下阶梯到地下室————荷莲酒店。
酒店尚未开始营业,外场仍灯光昏暗,靖远站在酒店门口打量着店内金壁辉煌、雕梁画栋的华丽装潢。
“这位先生,我们还没营业……”原本冷漠的凶脸在看到聂青时扬起了笑容:“小青,是你啊,这么早就来,他是……?”
“我是她男朋友。”靖远迅速说道。他讨厌这个男人这么亲热的喊聂青,遂不悦的问道:“你们老板在吗?”
“男朋友?小青,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怎么没告诉我?”中年男子疑惑的打量着靖远,转头问通。
“你们酒店也管员工交不交男朋友吗?”靖远将聂青拉至身后,不客气的说道:“不过今天起她不做了,我是带她来辞职的,你们老板到底在不在?还是要找其他的经理?”他一边盯着中年男子,一边仍不时瞄向店内。
“辞职?”中年男子惊讶的看了聂青一眼,聂青朝他吐了个舌头,然后指着靖远摇摇头。他忽尔会意一笑,一伸手指向后面的办公室。
“老板在后面,你跟她淡吧。°他笑着走开了,临走前还看了靖远好几眼。
靖远立刻拉着聂青走向后面的办公窒。
他敲了敲门。
“进来。”
是一个娇柔的女声。
靖远楞了一下,仍推门而入。
坐在办公桌前的女子抬起了脸看向他。
“你是……”她清丽秀雅的干净脸庞不带任何胭脂味,顶多三十五岁的年纪,看来完全不像酒店经营者。
靖远又再次傻住了。
“呃……你是……老板吗?”他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啊。°她也打量着他。”我认识你吗?”
“我是聂青的男朋友,我带她来辞职的。”他恢复了镇定说道。
“聂青?她人呢?”她探头向后望。
“我在这。”她从靖远身后站了出来。
“你这丫头在搞什么鬼。”她靠向椅背笑骂道。
靖远立刻拉住了她。
“这位老板娘,我想你应该知道她还是学生,不太适合在这里打工。反正她这个月薪水也不要了,来这里告诉你一声是让你可以找人接替她的工作。她是不会再做了。°靖远直视着老板娘说道。
“她在我这打工?她是这样说的吗?”老板娘啼笑皆非的看着靖远,然后转问聂青:“小青,你又在调皮了吗?”
“妈,我哪知他会这么认真。”聂青吐了吐舌头笑道。
“妈?”靖远震惊的瞪着老板娘:“你是聂青的……妈妈?”
“当然,她没告诉你吗?她宠溺的笑看聂青。
“那么……她也没在这打工或……陪酒楼?”靖远冷下声音问道。
“我怎么可能让她陪酒,最多让她在吧台帮忙而已。”老板娘挑眉说道。
靖远转头瞪了聂青一眼。
“伯母,对不起,打扰了。”他说完,立刻转身打开门大步离去。
聂青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犹豫的看了妈妈一眼,然后立刻追了出去。
“等等?”他走得好快,聂青根本追不上,叫他他也不停,径自往前走。
“哎哟!”聂青不小心绊到电线,整个人往前趴了过去,重重的跌在地上。
这时靖选才停了下来,立刻转回身走到她身旁,将她轻轻拉起。一股怒气在看到她跌跤后也早已消失无影。
“要道歉也不需要这么慎重的对我五体膜拜吧。”在确定她并未受伤后,他戏谑的笑道。她委屈的撇着嘴角。
“你的脾气真不好,这么容易生气,我不要做你的女朋友了啦。”她转过脸嘟着嘴说道。
他俯下脸与她平视。
“下次别这么骗我。如果我们要交往,就要彼此坦诚,我不喜欢猜东猜西,这样谈感情太累了,我喜欢直接了当,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真实而不做作。”他伸出手抚顺她的发丝。”在我面前,你永远不必装,就做你自己,随心所欲表达你的喜怒哀乐,我要看尽你所有面貌,明白吗?”
聂青若有所思的凝视着他。
“你————很不同。”她疑惑的开口,眼中是一层迷惘困惑。“许多男生一听到我在酒店打工,不是停止了交往,便是以有色眼光看我。可是,你却是完全不同的反应,为什么你……你不躲呢?”
他嘴角泛起一抹谈笑。难怪她要捉弄他,原来这是她的一贯伎俩————吓走她的追求者。
“因为我相信,你不是个拜金女郎,更不可能私生活靡烂。”他扬着自信的神色,稳稳的盯住她。
“这么有把握?”笑意渐染上她的眼眸。“我们不过认识两天。”
“直觉吧。”他俩下头抵住她的额头,放柔了声音:“就像我对你一见钟情。”
聂青没有躲避他的贴近,只是垂下眼眸淡淡问道:“你追女孩子都是这么直接了当吗?”
靖远咧开了嘴角。
“吃醋了吗?”他喜欢她为他情绪波动。
“才不。”她抬眼挑衅。“我在评估需要分配多少时间在你身上。”
“哈!口是心非!”他迅速在她唇上轻啄一口后轻声说道:“我值得你花全付心力在我身上;当然你读书的时间例外。我会等你毕业,然后我们就结婚。”
聂青震惊的退后好儿步,看他的眼神仿佛他是个疯子或是神经病。
“不相信吗?”
他挺直身躯,双手撑在臀上自信的凝睇着她。
“我这个人很死心眼,一旦喜欢上就不会再改变,所以我的品牌忠诚度很高,流行这玩意儿在我身上起不了什么作用。对人也是一样,我的爱情一旦付出,就会势如破竹,再也收不回来。他一个大步靠近她,将她逼退至墙角。
“要躲吗?如果你讨厌我就快点躲开,躲得远远的,别让我找到,否则……”他俯近她耳畔低语:“我缠着你一辈子,至死方休。”
“可是……我根本不爱你呀。”聂青贴着墙壁,不由自主的心慌。她从没通过男生这么直接大胆的向她示爱,甚至决定了一年后要娶她,实在太匪夷所思。
“你会爱上的,也只有我有资格做你的伴。”他倏然站直身体,静静的凝视着她。
酒店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的打卡上班,经过他们身旁时都多看了两眼。
“好吧,我走了。”他转身走出前又再度回头。“你喜欢什么颜色?”
“什么?”她真的被他搞晕了。
“我说,你最喜欢什么颜色?”他耐心的重复问题。
“黑色,问这做什么?”
他微笑不语,挥挥手,转身踏出了酒店。
聂青背起书包沉默的走出教室,也将流言隔绝于身后。
那天在速食店的一幕,被柳蓉蓉及好事者渲染成她喜新厌旧、夺人所爱的邪恶坏女生,加上甯靖远之后就未曾再出现,流言更甚嚣尘上。说什么发现她不是处女,所以甯靖远一脚踢开她,不要二手货,甚至连她坠胎的谣言也出来了。
聂青也懒得避谣了,反正清者自清,何况柳蓉蓉那一套哭天喊地的可怜弱者样,她怎么也扮不来这种苦旦模样,还是留点自尊给自己吧。她早已遗传妈妈聂玫琳的吃苦本事有苦楚宁可往肚里吞,也绝不卑微乞怜。
当年据说外公快把妈打得半死,妈死命护住肚子,坚持不肯透露是谁的孩子,因为对方不但有权有势,而且还是有妇之夫。妈妈深爱他到宁可遍体鳞伤,也不愿意伤害他。
至今,她仍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而她也宁愿不知道。明明已婚却又来沾染妈妈,这样的男人做她的父亲,她觉得可耻。婚姻的不贞不仅伤害了婚姻里的女人,也同样重创了婚姻外的女人。
许多人常指责第三者,说她们是狐狸精、单身公害等,她往往气愤难平。谁愿意做第三者呢,名不正言不顺,还要背负罪名。她妈妈就是在发现了自己竟无意中成为第三者后,即使明知怀了她却仍悄悄隐退,且极力保护他的名声,纵使自己已声名狼藉!这样的第三者何其无辜又何其可怜!
该死的是始作蛹者,享尽齐人之福的男人啊。
如果男人不贪嗔、不心动、不淫乱,外遇根本无从产生,充其量也只是第三者的暗恋情结罢了。
十九岁的她,早已对男人“看透透”了,尤其这些年在酒店里看尽各类豺狼虎豹的可鄙嘴脸。男人对地而言,可远观,可近看,交交朋友玩一玩无妨,真心————只能交给自己保管。忽然一个人影跃上心头,聂青嘲弄的轻笑:甯靖远不过是油嘴滑舌的众生相之一罢了,只不过他表相不错,加上演技逼真,几乎感动了她。
只是几乎。说什么会缠她一辈子,这三天连个鬼影也不见一个,男人的承诺就跟放屁一样,来是快去得也快。
“聂青!”
聂青一听到这讨人厌的声音,自动绕到另一边出校门,看也不看他。
“聂青!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关宇辉不死心的挡在她身前,神色憔悴的说道。
“好狗不挡路,你滚远一点。”她冷冷斥道,又转至一边出口。
“我承认那天我太过份了,不该说谎,可是你把我逼急了我才这么做的,我看你居然让他吻你……”
“你够了没?”聂青的耐性已到了极限。若不是他的造谣,她这几天不需要被恶毒的流言疲劳轰炸,而他居然把责任全推给她!聂青决定不再沉默以对。
“关宇辉,你挖干净耳朵听清楚,我不再说第二次。”她轻蔑的冷哼:“拜托你这只丑恶的癞蛤蟆回去照照镜子,凭你这种垃圾,我呕吐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