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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古奇术(上)-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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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夜之下,除了文物贩子的痛苦喘息声,仍无异动。梁库想再拍手叫好,却也被一种凝重氛围压制住了。

  文物贩子抹了一下嘴口流出的血,喘息着:“土守形,算起来,我们六甲旬和你们土行族还可能是同根同祖。我们世世代代都好像被这个风水大局控制着!世世代代,世世代代呀!”

  情绪过激,文物贩子又一口血喷了出来,喘息几下又道:“你别忘了,土守望是怎么死的!”

  又是一阵寂静,朝歌几乎忘了自己的存在,万没想到布下万局之谜的牧氏坟地,竟似乎还埋藏着更多古远之秘。此时原本生活在繁华都市的两个现代年轻人,彷彿被推进了隐藏在平静之下的另个世界。 

  文物贩子最后无力的笑了笑:“土守形,你不会是像我一样,也想要看看这石函里的东西吧?”

  文物贩子费力的抱起了石函,摸了摸,又望了望墓地的方向:“就算你看到了,也未必能帮得了你土行族。不过你既然想要,那就拿去吧!”

  说着,文物贩子猛力的把石函向前抛出,在引开注意的一刹那,一跌一撞的反方向冲出阵局,带着一路血迹,消失在夜地中。





正文 第一集 墓启风转 第十章 邻村怪案

  土守形像是带着一身看不清的雾气,渐渐成形在月光底下。他把石函捧起来,放在了朝歌身边。然后又在朝歌和梁库右手无名指尖部“未”支上,轻轻推按几下,顿时,两人的痠软几乎消了大半。

  土守形最后把卧倒的土村少年,扶在自己的腿上,用相同的手法让少年渐渐转醒。

  少年一醒来马上坐起,四周看了看:“走了?”

  土守形点点头:“走了。”

  少年又看了看朝歌、梁库,便不再说话,用力一点点的把楔入地中的那根铁条往外拔。

  土守形又走了回来。朝歌已经能活动上身了,他扶着身边的石函半坐起来,眼睛静静看着面无表情的土守形。朝歌虽然满脑袋疑问,但却仍未出一声。

  梁库却忍不住激动的冒出了句:“老土!真是你吗老土?”

  土守形慢慢点了点头:“是。”

  梁库此时眼中的农民老土,恐怕已经是救世主般的伟岸了:“快!快教教我,刚才你那看不见的老鼠夹子是怎么设的?求你了!”

  靠!梁库竟然把文物贩子的神秘断腿,理解成是看不见的老鼠夹子了。

  土守形没有看万分期待中的梁库,却像是说给朝歌听的:“那是种阵局,是种利用导引术、可以化地生杀的阵局。”

  土守形像是猜到朝歌所想似的:“其实这种古导引术也没什么稀奇,就像华佗五禽戏一样,最初只是种强身健体的古气功。只是……”

  土守形顿了顿,两眼沉昏的对着地:“只是这种针对性的古导引术,一旦跟八字命局奇偏过激的人配合,那就完全不同了!”

  朝歌忽然回想过来,从人面风水和肢体特徵看,土村的人和瘸腿的文物贩子,都是命局奇特的人。不同的是,土村的人明显五行过旺,物极必反,所以导致性格暴烈古怪。

  而文物贩子的命局八字则是典型的奇偏,所以不是生下来就残疾,就是后天惨祸加身。

  土守形继续:“这种导引术,会把命局中原来就已经很偏的五行力,激发得更偏,再通过掌上的推局,就把地形中的各种五行剋局改变了。”

  朝歌接道:“也就是说,这种可以伤人的奇异力量,并不是你们本身具备的,而是通过导引,把自身的五行力化成了地形力局的一部分,从而通过各种推局,打破了风水格局的平衡,生出千变万化的作用来。”

  土守形颇为讚许的点点头。

  原本刻意拒绝神秘古术的朝歌,一经转变,便显示出超常的领悟能力来。也越发的觉得,这种失传的古阵衍术,实在是博大精深得摸不到边,他所悟到的那点东西,实在是微不足道了。

  梁库正学着人家推局的样子,狠掐着指根指节,原本就觉得朝歌的隐身术已经够玄了,现在一听两人的奇说幻道,简直就是一个字来形容:玄!

  “只是,这好像都跟牧家村的那块墓地有什么联系。”朝歌最终引入了正题。

  土守形习惯动作的慢慢蹲下来,深沉的老眼之中,好像竟然比朝歌还迷惑:“长久以来,我们土家氏族中口口相传着两件事,一个是世代守护这牧氏的祖墓地,一个是等牧家的后人来取走那七盘棋。”

  每个人都在静静的等待着土守形的下文,可土守形却沉了好一会才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没一个能说的清牧氏祖坟和那七盘棋的来历。好像对整件事的记忆,土家氏族在某一代上曾忽然中断过,到后来剩下的只是这两件事了。”

  土守形抬起头,向茫茫夜色中土村的方向望着:“直到十几年前,在牧家村周围的几个村子里,相继发生了一起怪案。”

  土守形沉沉道:“那怪案,最先发生在一个叫三家庄的小村子里。”

  此时丑时已过,正是淩晨三到五点之间,黑墟墟的村野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土守形的郁郁声,一句“怪案”,把黎明前的静夜,点缀得更加袭人。

  土守形:“北方的农村不像南方,这里差不多整个冬天都冻天冻地的,各家各户都猫在屋里,炉子一生,火炕一烧,亲戚娘们纳纳鞋底,扯扯家常,爷儿们就围成一堆打打小牌。”

  本来让人浑身不舒服的诡异森森,被土守形这么几句一描,竟一下子把人带入一个懒洋洋、暖烘烘的世界。朝歌的眼睛里,也不自觉的生起一丝惬意。

  土守形:“可有一天刚吃过头顿饭,也就还不到晌午的时候,纳鞋的娘们和打牌的爷们,都忽然睡着了。等他们醒来的时候,也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大概也就是感觉打个盹的工夫吧。该纳鞋的纳鞋,该打牌的打牌。可在他们散去回家后,才各自从家人闲聊中知道,就在他们睡着那一刻,全村上下也同时莫名其妙的睡着了,而且并不是打个小盹儿,而是足足的一个时辰!”

  梁库忽然打了个激灵,不自觉的向朝歌位置靠了靠。

  土守形:“但这也并没能引起村民们的不安,他们甚至把它当成一种村俚趣闻,汤前饭后的闲聊打乐。可从那以后,这种全村上下忽然同时昏睡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昏睡的时候,小小的三家庄,死静死静的就像坟。”

  梁库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越是阴森恐怖,朝歌就越是双眼带神,而且这种神,跟那些恐怖猎奇迷们是有本质区别的,因为他不是那种越恐怖越兴奋的身临其境感,而是处身世外的冷冷旁观。

  靠!可能是他一生下来,就有种东西是与众不同的。

  土守形:“但真正让他们害怕起来的是,他们发现,三家庄忽然好像与世隔绝了,每个想出村的人,都围着村子兜了几圈后,又迷迷糊糊的转回村子来。在早我们乡下里就一直有种传闻,说是黄鼠狼会迷人。但被黄鼠狼迷的人,大多都会保持好一阵子神智不清,胡言乱语。

  “但这次却不是,回来的人都很清醒,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觉得在往外走,最后却又走了回来。”

  土守形每讲一段,都会不经意的保持一会沉默,静得彷彿让人能听到耳鸣声,很有点像三家庄集体昏睡时,那种死静死静的坟。 

  土守形:“三家庄的人,很快把这件怪事跟无缘无故的昏睡联系起来,跟着一种骚动不安从村子里像烟一样散开,连小孩子都不敢哭了。每家每户都不敢出门一步,全家大小都在炕上抱成一团,等着随时都会降临的昏睡。

  “他们不敢想像在他们昏睡的时候,身边发生了什么,更不敢想像醒来后会看到什么。”

  朝歌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样子像是在迷人的微笑。虽然长期的相处中梁库已经知道,这种像是微笑的样子,代表朝歌正无比的聚精会神中。但在他一直的固执看来,那还是有点变态。因为现在的梁库几乎都觉得,自己的呼气已经冷至霜降了。

  梁库颤颤巍巍的说:“土……土大爷,能借我件衣服穿穿吗?”

  土守形看了看真的有点发抖的梁库,把身上的那件寒暑不分的老土装脱下来,轻轻披在了梁库的身上,并且慈爱的拍了拍肩。

  幸好土守形的里面还穿着件发了黄的老背心,不然深更之半夜、荒郊之野外的,蹲着一赤身裸背、一脸正经、满嘴鬼事的乾巴老头,还真挺吓人的。

  土守形继续:“幸好几天后,这种怪事渐渐消失了。全村的人却还是不敢大气出一声,生怕再把什么东西给惊回来。直到一段日子过后,三家庄才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三家庄照常生活的时候,那种可怕的怪事,正在邻村发生。”

  朝歌小的时候,也没少听爷爷和牧大师给他讲村野怪闻的故事,但那时候生性叛逆的他,根本就觉得是爷爷用来糊弄小孩子的东西。但现在听土守形讲起来,却如同真真切切的发生在眼前。

  他在脑中飞快的思考着,在故事的背后究竟是什么。

  土守形:“就这样,三家庄的怪案像瘟疫一样,在牧家村周围的几个邻近村子里,暗暗的漫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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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於它的各种恐怖传闻,也悄悄的传遍了乡里乡间。当时,我和堂兄土守望把整个土村都戒备起来,因为按顺序,下一个轮到的就是土村了。”

  梁库开始有了点听故事的激情,因为在他眼里,这土家的乾巴老头,实在是深藏不露的农民高手,说不定他的那种什么眼、什么阵的,会大大的降妖诛魔呢。

  土守形:“可没曾想,三家庄的怪案,却出乎意料的跳过了土村,在下一个村子发生了。当时我们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古怪,商量商量后,就决定我留下来照常守村,守望去邻村探一探。

  “守望并没从正路进村,是从大地方向趁着半夜,悄悄摸进一个老相识的家。”

  土守形接着道:“当时这家人被吓了一大跳,不明白为什么人人躲都躲不过来,你却偏偏的往里闯。守望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就像平常一样,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这样,一大家子眼睛睛的睁到了白天,再眼睛睛的等着睡着。他们好像更害怕白天,因为随时降临的昏睡,大多都是在白天。”

  此时朝歌、梁库身上的痠软早已恢复正常,只是过度的集中精神,让他们完全忘记了还有个身体。

  雷子也早已拔出了铁条,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独独的望着夜色出神。

  土守形挪了挪脚窝,继续:“终於就在快吃头场饭的时候,昏睡来了。因为守望我们都是从小就练习导引术的人,对周围的感觉,要比普通人来的快。就在所有人都昏昏睡去的时候,守望还能勉强支撑着。”

  情节说到关键处,每个人都只剩下了一双灯泡似的眼睛。

  土守形:“守望也像其他人一样装成昏睡,但他渐渐感觉到,让人们产生困倦的,并不像村间传的那么神怪,而更像是阵衍术的一种,可以利用失衡的五行气,来颠倒人们身子里的正常作息规律。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守望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就是……”

  “文物贩子!”不等土守形道出答案,梁库已经脱口而出:“哈哈,一定是文物贩子!老土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土守形听明白后,并没给予梁库什么嘉许的眼神,甚至有点不以为然。的确,任谁一旦听到最后的阵衍术,都自然会猜到文物贩子。朝歌甚至在故事刚刚讲起时,就已经猜到是文物贩子了,但对於当时连文物贩子是谁都不知道的土家兄弟,当然是神之又神、秘之又秘了。

  况且既然他讲的这么细緻,一定还另有深意。

  土守形还是一副土土的神情:“但说什么也没想到,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引我们兄弟现身。”

  这句话才是关键,果然让正为自己“绝顶聪明”而激动不已的梁库,像是忽然被打了针安定剂。但随之又愤愤不服的说:“切!要引你们现身,干嘛费这么大劲啊?”

  土守形:“这也是让我们想不透的地方。到后来才惊奇知道,这人也有一段残存的记忆,他零散知道,他们家族也似乎在受着一个风水大局的左右,而且也知道,土行族保存着一种跟墓地格局有重大关联的棋局。

  “他一点点找到牧家村后,跟着就看出了土村的特异。”

  梁库忽然觉得抓住了老土的某些漏洞:“嘿嘿,老土,这可就是你瞎吹乱盖了。都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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