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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阿拉斯做出回应,陶宇桓也如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
“健人!”
他大力地从阿拉斯身边抓回狄健人,气急败坏地叫:
“健人!你一定要听我说……”
“我才懒得听你说废话!”
狄健人吼完这边吼那边。
“喂!我警告你,要是敬辉有个万一,我就放火烧了你这栋楼!”
“健人!你不可以这样误会我!”
“滚开!别碍事!”
“健人!”
无故被牵扯在两人的争吵之中的阿拉斯一阵惊愣之後,恼恨地瞪了狄健人一眼,拍掉他揪住自己不放的手。
“放手!”
要吵一边吵去!
“你想推卸责任,门都没有!快说!敬辉哪里?!”
“健人!”
“你吵死了!闪开!我和你又没有关系!”
这句话一出来,仿佛爆炸一般,只见陶宇桓的面孔猛然间刷白,身子明显地晃了一下,两眼直勾勾地瞠著他。
骂声骤停,空气如紧绷的弦,气压遽然降低,所有人都明智地不发一言。
感觉到自己的失言与来自陶宇桓的巨大怨愤,狄健人一下沈默了,但仍倔强地回视著他。
许久。
“没有关系……?”
陶宇桓沙哑的开口了,眼中是显而易见的痛楚,哀怨的火焰仿佛被灼痛般,愈加火红凄厉。
狄健人不禁微微颤抖,手心窜起不安的凉气。
“你现在跟我说……没有关系……?”
他轻摇著头,眉宇间的疼痛是那样的沈重,音调低沈得近乎扭曲。
屋内所有人都看著他俩,他却看不到任何人,除了令他心碎成千万片的狄健人……
下一刻,排山倒海的怒焰伴随著伤痛与不甘铺天盖地而来,鹰眸骤然一聚,顿迸射出无比的冻气,狄健人下意识地一退。
“你……”
连眼皮都还没来得及眨一下,他就被大步跨过来的陶宇桓如扛麻袋似地扛到了肩上。
“陶宇桓!你干什麽?!放我下来!”
狄健人登时惊骇地大叫,气息紧窒,不顾一切地扭打著。
陶宇桓就如同一座沸腾的火山,从里到外都散发著炽人的热力,他扛起狄健人便朝门外快步迈去,气息之森寒恐怖,人皆退之三舍。
“陶宇桓!放手……”
相较於陶宇桓濒临爆发的狂涛怒浪,狄健人的挣扎显得慌乱而又无力,很快边随著飓风中心的转移而消失在走廊尽头。
犹如狂风过境,屋子里一下沈静得只听到呼吸声,人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直到电话那头声音的再度响起。
“看来你那边很热闹啊……”
“格里斯!”
阿拉斯赫然回神。
“你到底想怎麽样?!”
“那个小鬼你对那麽重要吗?瞧你宝贝得跟什麽似的,没想到才去了趟中国,你就变了这麽多,甚至连陶宇桓也请了回来……”
格里斯笑得张狂而可憎。
阿拉斯青筋凸暴,咬牙恨瞪。
“你究竟放是不放?!”
格里斯却不再理睬他的威胁。
“今天到此为止,我会再联络你的!”
劈地一声,屏幕上格里斯的头像消失了。
“格里斯!”
霍克威尔。
挂上电话的格里斯坐在桌前若有所思,忽出声问道:
“和陶宇桓在一起的那个小鬼是谁?为什麽没有把他的报告送上来?”
手下忙道:
“对不起,格里斯先生,因为那个孩子并不是……”
“马上把他的资料调给我!”
格里斯不容抗拒地命令。
“是!”
部下赶紧拨通内线。
看完有关狄健人的资料,格里斯无声地笑了出来,眼中尽是狡黠的光芒。
只不过抓来一个小天使,却没料到竟会带动这麽多好玩的事情!
更意外的是,连素来无甚七情六欲的陶宇桓也……
“来人!”
他将椅子一转,正对门口。
“格里斯先生!”
门外进来两名黑衣干部。
格里斯拿起照片弹射向他们。
“代我把这个小鬼请来霍克威尔做客!”
如果他预感没有错,说不定,这个眼神凶悍的小家夥会比严敬辉来得更加有趣。
“记得客气点。”
待两名干部退下後,格里斯想了一想,又对随侍的手下道:
“这件事不准让加列知道!”
“是,格里斯先生!”
手下尽管心存疑惑,但还是恭顺地答道。
加列是霍克威尔的高级干部之一,照理说他本人没什麽古怪,但他与老大格里斯之间的关系却一向为组织中人私底下议论纷纷,谁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名为手下,却主仆不像主仆,朋友不像朋友,恋人不像恋人,总之,很奇怪就是了。
纵然费解,却也没人敢多管闲事。
错乱二重奏(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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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
陶宇桓暴躁地踢开房间的门。
“陶宇桓!我命令你放开我!”
狄健人犹如一头小豹,不住地扭打著,声嘶力竭地喊。
王八蛋!他居然就这麽一路把他扛回来了!
话音方落,他就被毫不温柔地丢在了床上。
眼前直冒金星,好不容易才从柔软得几乎把整个身子都陷进去的床上跳起来,又惊见那个男人把门也给锁上了。
“王八蛋!你想干什麽?!”
他又惊又气,更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惧打心头浮起。
这个时候的陶宇桓完全没了之前的温柔顺从,全然就是一副狂暴掠夺的表情。
陶宇桓回头盯住他,为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恐惧而心疼,更因为他的无情而愤怒。
狄健人跳下床,冲过去要打开门,却在中途被截了去。
“你干什麽!我没时间跟你混!放手!我要去找敬辉!”
一听到敬辉二字,陶宇桓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他使劲抓起狄健人又将他摔回床上去,以身型的优势将他牢牢困住。
“你……”
狄健人深吸了一口气,胸口急剧地起伏著,气得肩膀发抖。
“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如果你不想发生不该发生的事的话!”
泛著强烈怒意的目光一寸一寸凌迟著眼前的人儿,连声音也低得可怕。
到今天为止,他的耐心已经全部磨尽!不!从小虎皮猫点头愿意与他化敌为友开始,他的意志力就一直在承受著莫大的考验!
他花遍了一生以来最大的耐心与容忍,以为就此可以渐渐融化狄健人坚如磐石的心,然而却被刚才那一句“我和你又没有关系”击得支离破碎!
这一年半载,他换来的竟是一句没有关系!
感觉到危险的迫近,狄健人心底发毛,惊恐地看著缓缓向他逼近的男人。
“你……你想做什麽?”
他慌忙往後挪去,却被意识到这在床上只能使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处境。
“陶宇桓!我警告你不准乱来!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嘴上虽声色俱厉地威胁著,却掩饰不住一阵阵的寒意。惊觉陶宇桓又恢复了初次见面时的强横冷酷,狄健人连声音都透著一丝颤抖,手脚也软得无力。
陶宇桓一掌挡在他的身侧,锐利的双眸锁住他,近到足以听清彼此的心跳。
狄健人的心脏一阵抽搐。
“你现在可以说,你和我有没有关系?”
面对这声冷如鞭的问话,狄健人咬紧了唇,一言不发。
“你为了严敬辉,可以不吃,不喝,不睡,甚至不顾任何危险……而我,你却只说了一句没有关系……?”
陶宇桓说著,冷硬的表情仿佛出现了一丝裂痕。若有若无的凄婉笑意宛如一根针刺,刺得狄健人的心也跟著痉挛起来,不觉又向後缩了缩,背部贴近了墙。
可悲吗?
还是可笑?
他第一次剖心剖肺全心全意爱恋的人儿,心里竟没有一点他的存在!
非但如此,还把他想到那麽的不堪!
“陶宇桓,你……”
无路可退,狄健人不得不伸出手来推拒著他愈加靠近的胸膛,企图保持一定的距离。
陶宇桓捉住他的手,阴沈迫人地命道:
“叫我後边的名字!”
举掌传来炙人的热度,狄健人不觉地抖了一下,想收回来,却被握得死紧,令他心跳加速。
咬咬唇,一阵火热涌上面部,他硬是不说。
“健人!”
陶宇桓的黑瞳倏地缩紧,攫住他,宛如困住一只无助的小鸟。
心跳如鼓,一阵阵的难堪,压迫得他什麽也说不出来。
一阵沈默过後,如突然被撕开腹部的鲨鱼,陶宇桓猛地收紧他的腰,低头噙住了那两片因惊愕而微张的唇,同时阻止了即将冲出口的惊呼。
“唔……!”
这次的吻来得既粗暴又狂烈,全没有丝毫温柔的成分。
狄健人还未来得及做出抵抗,整个口腔就被一把烈火无情地占据了。
他使劲捶打著,挣扎著,无济於事。
怒火、妒火、欲火三火齐攻,令陶宇桓失去了理智,只疯狂地噬咬著狄健人的嘴唇,并顺势将他压倒在床上。
“放……唔!”
狄健人拼命推拒躲闪,被挤压得几欲窒息,可不管他怎麽反抗,他的挣扎反而助长了陶宇桓的愤懑与欲望。
多日来的企盼、失望、落寞,使陶宇桓如同夏日的狂风暴雨,横扫一切,连同理智。
他不要忍耐,不要沈默,不要大度!
他只要他!
在遇到狄健人之前,他可以什麽都不在乎,没有什麽是他想要要不到手的,而这一次,不论他如何的战战兢兢,如何的谨谨慎慎,如何的一忍再忍,皆得不到一丁点的回报!
而他,决不是那种大度到眼睁睁地看著爱人离去还能笑著说祝福的男人!
随著体温的抬升,狄健人浑身一颤,迅速意识到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多麽的可怕!
“不!放开……我不要!”
挣扎变得剧烈起来,狄健人竭尽全力地从那密不透风地狂吻中挤出软弱的抗议,但也很快又被严严实实地堵上了。
不管是踢是打是咬,陶宇桓都像一个铁皮人一样无动於衷。
衬衫淬不及防地被拉开,当那灼烫的打手抚上颤抖青涩的胸膛时,狄健人的恐惧终於到达最顶点!
他疯了般击向陶宇桓的头部。
“滚开……!变态……我不……!”
一个拳头挥中陶宇桓的眼角,总算钻到一丝空隙,狄健人羞愤地大吼出声:
“陶宇桓!我恨你一辈子!”
压在身上的男人一震,总算松开他,抬起了身,由上射来的是不信的目光。
狄健人躺在床上,惊喘不止,衬衫被拉扯得仅剩下一两颗扣子,那并不缺乏阳光爱抚的胸膛一上一下,起伏剧烈。
空气顿时沈寂下来。
四只眼睛交视著,一边充满了受辱的愤怒,一边盛满了不信的悲哀。
陶宇桓眼中流出前所未有的悲怆与绝望,他慢慢地松开对狄健人的压制,直起身子。
是吗……?
他恨他……
心脏仿佛传出破裂的声音,连呼吸都是如此的疼痛!
缓缓地起身,退至门口,目光犹如流血的鱼,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也难以言说!
他只看著他,失魂落魄,如丧考妣。
狄健人也坐起来,半惊讶半警惕,却见他一个转身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眼见门又要关上,他慌忙跃下床追过去。门却在这个时候恰恰合上。
推了推门,又扭动了几下把手,发现根本打不开,他拍著门板大喊起来:
“陶宇桓!开门!放我出去!你听见没有!喂!”
喊了老半天,嗓子都快冒烟了,还是没见半个人来给他开门。
气得狠狠地踹了一脚门板,狄健人开始骂起脏话来。
他奶奶的,居然把他监禁了!
这算什麽?
威胁吗?!
杀千刀的龊人!到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来到美国整个就原形毕露,还敢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样!
是谁更委屈来著!
闹了一场,又骂了半天,他终於感到有些累了,烦躁地抓抓头发,摸摸喊得发干的喉咙,突然想喝水。
随眼一瞟,瞟见床边的小案几上有茶杯和茶壶。
才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忽又想起不对,眉头一皱,立刻毫不客气地将杯子摔在地上。
这一摔可给他找到发泄的地方了。狄健人开始一样一样地摔这个房间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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