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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有人看来也是不太明白勾栏的讲究,讪笑着问道,“还有‘二郎’之说?”
“当然有!”吴富人似万事通般耐心的解惑着,“郎君只有一个,但是,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世家公子又那么多,鸡女们就私下给他们排了座次,二郎、三郎、四郎一直到十郎呢!”
“哦!”有人惊呼了,“怪不得有人常得意的说他是什么京城‘十郎’之一!原来是这个典故啊!”
“嗨,直接叫京城十“狼”得了!”薛胖子不屑的插着话,“逛窑子的,还不都是清一色的狼,拽什么拽啊”
涵玉“扑哧”一声,差点把口中的茶水给喷了出去。
“哎?薛兄弟,”直坐一旁的刘泳麟正色发话了,“你可别小瞧了去,能做的上排名几郎的人,本事都是很利害的,在诗文圈内,这是很认可的座次排名啊。”
“那是!”堂下当即就有人附和,“我只知道咱汉北的郎君,小侯爷李恩俊可不是纸吹的!他诗文歌赋,剑器丹青,那是无一不通啊,听说,连昆嵛山的整座园林都是依照他的绘图建造而成的呢!”
涵玉心头一震,真没想到,这李小狐狸竟是如此多才怪不得他身上能有如此恰倒好处的夜酣香,真是有品啊
刘泳麟感慨而言,“我不熟你们这位小侯爷,但我有一位朋友,正是这京城‘十郎’之一,其才情,其涉猎之渊博,确实是常人难以望其项背的”
“哦?”众人来了兴趣,纷纷叫嚷着,“不知能做到京城几‘郎’的才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说来,”刘泳麟抚摩着胡须,嘿嘿的笑着,“你们还都认识呢只不过,不了解他竟还有这样一个身份罢了”
涵玉的右眼竟又开始跳了!她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隐约的发觉,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很不妙,很可怕
“我们还都知道?”薛胖子瞪大了眼,“到底是谁?我们熟悉的人中还有这么利害的人物?!”
“呵呵”刘泳麟仰天大笑,“那是,他的排名还很靠前呢”
“他就是”他慢悠悠的卖着关子。
“陆、三、郎。”
“就是你们刚才说的,搜玉阁的——陆掌柜啊”
众人一时大哗!
“咣当!”涵玉手中的茶杯失控的砸到了寸碟之上!茶水哗的撒了一桌。
三郎?!
陆三郎?!她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看把这小兄弟惊的!”吴富人大笑着开了口,“说实话,我也是真没想到,咱这圈子里还能出的了这样的人物!等下次他若来了汉北,我也照此摆上一桌,结识一下!”
“怪不得他那么狂傲啊”众人开始了感慨。
“真是卧虎藏龙啊”言语开始了一边倒
这些话,涵玉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陆、三、郎她的心都在绞痛着滴着血!
她与他第一次欢爱的场景历历在目
——“让三郎好好宠你”
她似突的吞了一个癞蛤蟆入腹!她浑身如雷击般的颤抖着!
她猛的站了起来!桌子被突然的力气“咣当”带翻了过去!
全场都寂静了下来大家惊讶、疑惑、恐惧的望着她
涵玉狠狠的瞪了那个离自己最近的人一眼!她也不管什么失礼失德了,起身挥袖而去!!
这个混蛋!!混蛋!!她在心里狂怒的大骂着。
她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愤怒!控制不了自己的起伏!她拼命的行走着,不知走了多远,才慢慢的回过了神来
三郎陆三郎?!她又是可笑又是可悲!
这么些年来,她不是没有寻思过——这陆重阳明明是家中的长子,为何偏有三郎的称呼?!可是,她没有问,是因为她没把这当成个事情!她甚至丝毫都没有疑惑过他!她对他的任何事情都没有防备心!她丝毫不愿、不会也不敢向他提出什么疑问!
她恨恨的揉着鼻子。
怪不得,只有那个苏幼晴叫他“三郎”
怪不得,孙云骅、李筝、刘泳麟、多妇人、沈时才他们都不这样叫
怪不得,陆重阳那次来求自己回心转意的时候,竟会主动说,“叫我重阳吧”
怪不得,那时他在听她叫到“三郎”的时候竟会奇怪的脸红
他是在尴尬!他是在羞愧!!!
他的内心很是忏悔吧!!竟如此欺负一个不喑世事、相信他的纯情女子明知道她讨厌关于勾栏的一切,还用这样的名称来应付她
可恶
可恨
许久,她的心才慢慢的平复了。
她静了静心绪,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小巷。
小巷四周都是些古朴的商铺。她的脚尖正对着一家,
匾额上狂草书之——
“举世无双 鬼手张”
唉,她在心里苦笑着,今日竟才知道,自己还是这样在意陆重阳的
难道,就是因为那是自己全身心投入的唯一一次爱情吗就是因为自己在那一场情感的交锋中惨败而归,至今还耿耿于怀吗
算了,不去想了。
她的脑海渐渐浮现出他凄惨的笑容他是不对,但也受到了惩罚他伤了她的心,她又何尝不是呢
如今,他都已经失踪了,失踪了啊还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遭受了什么磨难
她与他,如今已是人事凋敝,纷飞天涯,还在意从前的纠葛做什么?
身既落难,平安是福啊。
放下从前的怨念吧
镜花水月,万念皆空。
现在,他若是能像她一般平安的活着就好,那就好
她叹了口气,将目光慢慢的移到了店铺的左右对联。
上联:“一动心思,诸人不老。”
下联:“几挥妙手,大地皆春。”
天,好大的口气这究竟是个卖什么的店铺呢?她好奇的挪动了脚尖。
入得厅堂,竟没有小厮前来搭讪招呼。涵玉长驱直入,竟走入了径深。
“公子预订了吗?”猛然间,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个小跑堂。
涵玉着实被吓了一跳,“鬼手张”,这个名字让她突然有些害怕这连是个做什么的店铺她还不知道呢里面的人竟也都如此鬼鬼祟祟的
“没有,预订什么”她干笑着,“在下路过宝铺,被门外对联所吸引实不知贵店经营何项”
“哦”那跑堂有些诡异的笑了,“既然是因缘际遇之客,公子里面请。仙翁正巧无约,可以与公子攀谈几句。”
涵玉很无奈的随他进入了内间。
一鹤发童颜的老叟弓身盘坐台上,目光专注的审视着手里的泥土胎胚。
涵玉快速的环顾四周,见周边木架上,到处都是塑好的彩色人雕。有大有小,神色各异。
原来,这“鬼手张”是卖雕人的啊她微微松了口气。
“客官买塑人?”老头发现了涵玉的到来,笑眯眯的抬头问道。
“哦在下是路过”涵玉有些尴尬。
“不期之客。”老头很是聪明,他摸了摸雪白的胡须,“不知我鬼手张是做什么的吧。”
涵玉干干的笑着。
“塑人。”老头干脆的自问自答着,“一两黄金一个。”
什么?!涵玉差点没怀疑自己耳背了,“一两黄金?”她大叫起来。
抢钱啊!要一两银子都够离谱了,更别说一两黄金!!
“童叟无欺。”老头笑嘻嘻的说着,“卖到宫里也是这个价。老朽精力不济了,一月也出不来几个活儿。若是看着人不合适,老朽还不接呢”
涵玉真是个目瞪口呆。一两黄金一个泥巴人他真当自己是鬼手啊!
“客官今日有无兴致?”老头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老朽倒来了些兴趣,”他开始眯缝着眼睛打量起涵玉来,“明日午后来取吧老朽即兴塑个小的。”
“呃”涵玉猛然煞白了脸,她可没说要买啊!“我我明日得”哪里有这样做生意的!人家不买还强卖不成?!她可真是今非昔比了,可着实消耗不起这个价位的东西了
“你明日不来也无所谓。”那老头似能读懂人的心语,不紧不慢的说了开来,“老朽的随性之作,”他指了指屋子的四周,“你不来就当我这塑人馆添了新货,莫要紧张”
涵玉被说的面红耳赤。她刚想开口申辩什么,那个跑堂闪身入内了。
“仙翁,前日约您的任公子到了。”跑堂的很是恭敬。
“我去去就来。”老头客气的招呼着涵玉,“你随便看看”
二人走后,涵玉有些发愣的立在了大大小小的塑像之中。
不得不说,仔细瞧来,这个鬼手张真不是浪得虚名,他所塑胎人真是一绝每一个塑像,都似有了活气一般,一颦一笑,掐腰怒目,酸涩尖酸,无不跃然胎上。
可是,就算是鬼斧神工,也不该卖一两黄金一个啊她苦笑着浏览着,唉?这不是薛胖子吗?怎么他捂着肚子做痛苦状呢这是?这竟是那个李小狐狸!天啊,还一副眉头深锁,正经八版指点江山的模样,好可笑
呦,这儿还有很多女子。都好漂亮有的纤腰曼舞,灵动十足,有的衣襟半解,慵懒欲睡,灵魂深处那种浓重的胭脂香粉味道竟穿越了色彩斑斓的漆层扑鼻而来她慢慢的看呆了。
窗口,还有两个宫装仕女塑人背对着阳光矗立着。
鬼使神差的,涵玉迈步走了过去。
她轻轻抬手,小心的转过了高的那一个——圆润的鹅蛋脸,熟悉而恬淡的大眼睛
天!这不是那个她吗?!
涵玉掩面惊呼!
123。落花时节又逢君(下)'VIP'
陆宁!
涵玉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她揉了又揉,索性将塑人拿到了手中仔细端详开来。
陆宁,确实是陆宁!她怎么也来汉北了吗
“公子”打身后突然飘来一个诡异的声音!
“啊!”涵玉被吓的哎呀一声大叫了起来!
“公子仙翁让小的来拿贵客定的货”那跑堂干笑着将塑人自涵玉手中取出,还随手拿走了窗边的另一个塑人,“您随意,您随意”他快速闪走。
涵玉的脑海灵光一闪!
陆宁来汉北了?!也就是说,陆重阳也
——“仙翁,前日约您的任公子到了。”
她猛的一个激灵,任中?!莫非,陆重阳用的“任中”这个名字!她顿觉喉咙生紧,这个人她有些心颤的踮起了脚尖,悄悄地摸出了门去。
宽敞的外间。
鬼手张正和一人在畅快笑谈。
“仙翁雕的可真像!”那人爽朗的称赞着。
涵玉只觉得脑子一蒙整个人直直的僵在了当场!
这个低沉优雅的声音,哪怕化成灰烬她都能听的出是谁!
“还是公子的画传神,”鬼手张谦虚的笑着,“说来,老朽还没未接过,这样从未谋面的人像呢。公子的画功让老朽开了先河了”
“惭愧惭愧哎?还有一个”那人望着手中的塑人,有些疑惑的询问着。
“那一个要废些力气。”鬼手张嘿嘿的笑着,“公子画的时间长;老朽塑的时间,自然就长了”
那人闻言一怔,有些惭愧的笑了,“仙翁连这个都看的出”
“老朽若连这个都看不出,怎敢以‘鬼’自称”鬼手张爽朗的说着,“公子无须再折返小店了,余下那个塑完之后,让张越送您府上。”
“好的。”那人潇洒抱拳,起了身,“锦汀巷,蜀中任宅。”
涵玉在红柱后不住的颤抖着。她强迫着、压抑着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见他不见他不见这个混蛋她一遍又一遍的嘀咕着,甚至,连鬼手张悄然飘到身边都没有察觉。
“公子,走好。”这老头似真能读懂人心,还未等她开口铺设,便笑嘻嘻的先开了言。
涵玉干笑着应付着,面红耳赤的出了店门。
在跨出门槛的第一时间,她竟下意识向四周张望着她在看什么?!她自己都愣住了在看他的去处吗
她狠狠的摇了头。
回家!她恼怒的辨了下方向,向住所走去。
敏儿和福儿乖乖的在家等着。无事。
可这一个下午,涵玉却似失了魂魄一般
他居然就在汉北他居然也在汉北她满脑子里想的念的,竟全都是他。
今日看来,他活的好好的,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甚至还有心思给陆宁花上一两黄金去塑什么人像可是,他为什么在京城毫不声张的就潜来了汉北?以至于让别人误会他失踪了、出事了为什么,他在此竟明用了他在暗卫的名字?这可是大忌中的大忌啊为什么呢她不得其解,思之愈狂。
夜幕初落。涵玉终于让内心的烦躁、悸动给折磨的无法忍耐了。
就看一眼。她在心底反复说服着自己,只远远的看上一眼就走
毕竟,她今日只看了一个背影。
此行,就看一眼他的住处就走,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飞快的披上了沙衣。
“福儿。”涵玉高声叫着。
“准备一下,和我出去。”她肃声吩咐着。
雇来的马车,摇晃晃的驶上了街道。